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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思想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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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傃正浸润在蒿嫣然的散文思绪中呢,王所长却派人来给平傃送来了一只烧鸡,一袋麻辣花生米,还有两包方便面。说,书柜中有白酒;茶几上有开水。

    其实,平傃早就注意到了王所长书柜的角落里,还有几瓶白酒,好像是茅台吧?她感觉她的眼神时不时地被诱惑。

    但她强行告诫自己,不能喝酒,一定要等平纬来。

    之前就定要读完蒿嫣然的散文:

    “显然,我等渺小之辈之孤独,堪能跟伟人之相提并论?无外可知这样一点,那就是:真正的孤独并非无奈也非消极,恰恰相反——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够直面这孤独、享受这孤独,并将这孤独烛照至他生命之终结!

    但是现如今,已少有人去赞赏、去体味、去享受这孤独了!因为从众,可以不必费神,可以悠闲自得……由此,我便又感悟到:其实孤独,还是一种超脱;是一种完善,是一种裂变;也是一种“炼狱”;更是一种“凤凰涅槃”!

    就好似那鹰一样的蜕变: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它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要活那么长的寿命,就得在40岁时做出困难却重要的决定。因这时,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脯;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捕捉猎物;它的羽毛长得又浓又厚,翅膀变得十分沉重,使得飞翔十分吃力。鹰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等死,要么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更新过程:一百五十天漫长的蜕变。

    它必须很努力地飞到山顶,在悬崖上筑巢,并停留在那里,不得再飞翔。鹰首先得用它的喙击打岩石,直到其完全脱落,然后静静地等待新的喙长出来。鹰得用新长出的喙,把爪子上老化的趾甲一根一根拔掉,鲜血一滴滴洒落。当新的趾甲长出来后,鹰便用新的趾甲把身上的羽毛一根一根拔掉。一百五十天以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鹰就可以重新开始飞翔了,重新再度过至少三十年的岁月。

    这就是我默定生命程序里必得来到英国来的渊源,也是必要做得一种蜕变,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因为我肩上承负了那么多人的灵魂渴求,我只有潜下心来,默默地享受这些孤寂,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完成这么艰辛的蜕变。

    或许,我终究只会是一个俗人。我是否耐何不了情欲的诱惑?是否经不住男人回眸的一望?但我祈求这一切都能离我远去……

    我便可以兀自作怅怅然的无奈,不再孤叹或只会做一个蝇营狗苟的懦夫!虽说归根结底,我生命的水银柱永远无法上升到鲁迅的那种高度,但我依然要勇往直前——只是回首往事如海,涌动着跨越岁月的波浪,倏忽在我的心头弥漫开一片片烟波浩淼……

    但我绝不想沉没——在这世界上,谁最了解孤独?或许海明威诠释了这样一个真理:“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击败。”……就让那份根深蒂固的孤独,永远伴随着勇敢而坚毅的我前行吧,或许是被缠绕在如梦似烟的孤独中之人的最好的出处和结局。”

    平傃越读越有份惊诧在心头。这,会是那个去剑桥读博的蒿嫣然写就的吗?如果是,说明她现在也是魂魄两分离,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吧!人啊,谁又能生活得更开心?更痛快?更如愿呢?平傃悻悻地。

    王所长为什么会派人来给平傃送了一只烧鸡,一袋麻辣花生米,还有两包方便面?还说,书柜中有白酒;茶几上有开水。是茅台吧?平傃走过去,一看,嘿,太棒了,飞天牌的五十二度茅台酒!一、二、三,嘿嘿,三瓶呢!

    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那三瓶茅台酒,特别特别地诱惑着从来都不馋酒的平傃。

    这样的夜深人静,如果在自己的家里,独自一人,品味微醺。那种美妙的滋味,只有茅台白酒可以给予的吧,就一小杯。

    酒香会从瓶口渐渐地袭来,如风如雨,如云如雾,包围、笼罩住了平傃的呼吸功能,自然而然进入到她的肺腑里,显得饱满、滋润、醇厚、悠长,让她幻觉到了一丝幽香,便有了几分醉意、几许困倦。平傃也喝过无数次的白酒了,大灌、小喝、猛饮、细酌的感觉也都体验过,但凡能成为经典的东西,有些因素是骨子里就有的,是先天带来的一种优势和魅力。

    平傃觉得手心里,仿佛有了一股香气扑鼻的典型的那种酱香味,情不自禁梦幻着自己倒了一小杯,先啜了一小口。

    嗨——一通到底,上下全顺,湿湿润润的,尤其是过嗓子眼——

    常常令她疼痛万分的干燥地的时候,仿佛就是“流淌着思想的液体”热辣着滋润了她,预示了秋冬之时的顽症——

    咳嗽,不再光临了吧?只是味道似乎怪怪的,再细品,什么都没有了,蹊跷呵。

    平傃索性倒出一大杯,一仰头,一下子全吞了下去。微醺味道,好;痛快淋漓,更爽;醉吧醉吧,浑身上下终于好轻松、好轻松呵,酥酥麻麻的。

    ——热辣辣的肠胃,居然随着心的疼,也痉挛起来。

    猛然,一声屋门的巨响“吱——”,门开了,一个高大人形立在了屋门前。瘦瘦的,貌似一阵风过来,那个人形就会扑倒在地。眼睛也是凹陷的,好像一只大熊猫眸子,熠熠生辉的那束光,稍瞬即逝。

    平傃凝视着,良久,才突然惊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是梦境呀,不过是她幻想中的一场饮酒的黄粱美梦呀。

    而平纬,就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平傃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用手使劲揉了几下眼睛,看清楚了,的确是平纬!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扑了过去——

    可是,平纬却躲过了她,默默地,一声不吭。

    平傃冷静了,不禁有些心碎,更有些不甘。但她得淡然、得坦然、得平静,她问:“为什么打蒿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