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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旋巧停住脚步,抬头看他:“今天为什么这么较真儿啊?吃错药还是受到刺激了?”
楚若瑾放下挽在胸前的手,邪笑:“因为,今天阳光好。”因为,今天心情好,因为什么呢?他说不清的,哪有那么多的原因,经历了一些,所以就是想做了而已,找原因时是为了找到把这件事做下去的理由,他不需要理由的,自己是人,千年前的,千年后的,都只是人而已,以前的自己不争,现在竟然很是在乎。
岳旋巧无语的看天,阴阴沉沉的薄雾遮住了大片天空,太阳早已消失,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没好气的说:“是啊,这天儿真好。”只是在她眼神向下扫时,看到前面街角那抹似熟而非的身影——岳青山。
岳旋巧不太确定究竟是不是大伯,但是他不断的向后边张望的样子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岳旋巧跑上前,追到岳青山:“大伯,您来这儿干什么?”
岳青山穿着大黑色棉袄,一双破旧的棉鞋已经露出了里面的棉穗。看着那张沧桑的脸,她心里始终是不忍的。
岳青山被突然冒出来的岳旋巧吓得小腿不经意的一抖,双手紧紧插在棉袄两边的口袋,他眸子一片阴沉,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只是不时闪出一点亮:“只是听说你要结婚了,来看看你,毕竟是我弟弟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岳旋巧心里嘀咕:婚礼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现在来是个什么意思啊?而且看这样儿肯定不是为了找我而来的呀,况且这闪闪烁烁的眼睛,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心里想着,她脸上却是严肃十分:“大伯,放心吧,我还没嫁出去,你不用专门来看我的。”
岳青山眼睛眯成一条线,带着嘲弄,却违心的说着:“知道你是为我来晚了生气,大伯对不起你,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你爷爷想念你了,天天念着你回家。”
“爷爷?”
“嗯。”他双臂拢拢,接着说:“老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是···吗?”想着原来自己还有很多亲人在世,她有点不习惯,失神了半晌,说:“我会抽时间回去的。”说完这句话,岳青山点头,双手依旧插在口袋,转身离开了,岳旋巧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想起了爸爸,时光碎细中,就这样跳出来小时候许多美好的事,每一个暖人心扉时刻,都有那个远在国外接受治疗的男人陪着,而现在,坎坎坷坷,浅浅斑斑,断断续续,让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或者,习惯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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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洛去医院复查时,正巧主治医生有一个急需手术的病人,他坐在一个专备的等候室内,随行照顾他的仆人元原出去关上了门,他去车库拿落在车上的上次检查的报告单。廉洛把银色拐杖放在旁边,左手捧着咖啡。看着白净的门框,想起了那个之前一直躺在医院里的男人,眉角安静得能静下空气中的尘埃。
半刻钟后,门被推开了,一个身体较肥硕的中年男人大跨步进入,男人鹰眼似勾,满脸阴深深的笑似乎从骨子里爬出来,他关上门,看着坐在椅上的人的脸,渐渐移到那只缠满绷带的腿上,他冷笑,道:“这腿伤得倒是挺严重的。”
“还不是拜您所赐,齐伯伯。”廉洛笑,声音轻灵温柔,独独少了一点人性暖气。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旁边的拐杖。
弃延一步一步走过去,似阎罗般,戾气缓缓晕满空气,他夺过廉洛手下的银色拐杖,细细看着:“有些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不然,下次可不只是骨头断裂这么简单的事了。”
廉洛瞳孔紧缩,皮笑肉不笑:“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好,不然,下次可不只是十年牢狱之灾这么简单的事了。”
齐延脸上左侧有一道很细的刀痕,许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刀痕很难能一眼看出来,此刻却颜色渐渐变得红了起来,他握紧拐杖:“你什么都没拿到,十年牢狱?不要幻想了。”
“雪颐这个牌子的化妆品,你记得最清楚吧?”廉洛抬头:“这可是你齐氏最著名了一个化妆品牌子,如果,关于它的某些未被外界知晓的成分公之于众,后果会是什么,你最清楚。”
“哐当——”一声,铁器落地,清脆的碰撞声,齐延瞳孔睁大,额头青筋暴露,满眼的不相信却最终笑了:“我倒是小看了你。”
“你不仅小看了我,你还小看了整个世界。”廉洛笑的纯粹,心里松了一口气,一个星期前,吴慕心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家里拖着一只被鲜血染红的腿,吴慕心站在他的旁边,一脸懊恼。他未拿到廉洛想要的东西,他说打开齐延卧室的保险箱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他断定是弃延那只老狐狸早就把东西藏了起来。不过廉洛不相信,多年的暗中查探与尝试,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此刻廉洛只是在赌,出人意料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赌到了,凭借他私下里调查加上自己猜出来的一些线索,他明白,是不足以扳倒这只根基足足有一百多年的狐狸的。
“证据好好收着,总有一天,你会把它亲手交给我,”齐延面部平淡,眼睛似有虎狼般狰狞:“好好记着。”
廉洛未说话,眼神一寸一寸的变冷。当初为了找到阻止岳旋巧和齐信晗结婚,唯一的办法只有逼齐延主动退婚,而唯一能让他主动退婚的方法,只有抓住他的把柄。廉洛深知,齐延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唯一的儿子齐信晗,所以重要文件必定在他的卧室,并且守卫定是十分严密,婚礼那天,他偷偷潜进齐家,准备盗走能判齐延死刑的重要文件,只是,还未接近齐延休息的地方,就被发现,腿是被一个打手用铁棒打伤的。狼牙棒随着打手粗壮的手臂落下,他能听见腿骨断裂的声音,不过晕倒前瞥过窗外飞走的身影,他笑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一个不知名的巷口,拖着受伤的腿,他爬回了家。
那天晚上,廉弃问他:“你是会为我活还是为她死?”他颤抖着嘴唇,弯了眼角:“她若死了,我怎么补偿我欠下的债?”
廉弃推动轮椅,消失在走廊尽头,声音似冰,从走廊传来:“是你欠她的债还是她欠你的债,哥,你真得清楚吗?”那夜许是灯光太弱,他竟看见了廉弃脸上一闪而过的决绝。
廉洛回过神,看到了齐延向外走的身影。
而齐延打开等候室的门时,看到了门外一脸青色的齐信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