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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软唇很薄,却沦陷了她的心,以及,他的情。谁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吻谁,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没有一点点准备的,没有一点点——意外的。都把对方当作应该的那个人,但都不语,静静的,任生命穿梭,任嘴上的碾压,任时光在脑海里留下烙印,说起时羞恼,想起时甜蜜。
事隔多年,岳旋巧问楚若瑾为什么当时要吻她,楚若瑾只说:“情不自禁。”对啊,感情来得情不自禁,但他后来还是要守护那份愧欠与怀念,伤害了眼前人,伤害了天涯人。岳旋巧攀过他的肩:“当时你猜错了。”我想的不是你的吻,而是你的强势的话语,禁止我的逃避。
夏日如期而至,一波波的热风席卷了这个小城市,寥寥蝉声,叫嚣着每个行人的火热。
“哟!”林璐娇呼:“我说巧妇,以后倒不能叫你巧妇了,看你这一身穿得粉粉嫩嫩的,最近傍到大款了吗?”她投媚眼过去。岳旋巧穿了裙子,星星流苏,星星点缀的短上衣,星星衔边的凉鞋,只不过,都是粉色的,少女感十足。
“这衣服人送的。”岳旋巧缓缓开口,趴在桌子上——背——生疼生疼的——被拍的,嘴——生疼生疼的——被咬的。昨晚,她快要憋气憋死时,他离了嘴:“真蠢。”岳旋巧很羞很恼很气,扒下他的头,死死的咬上他的唇,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眼里邪魅一闪,她就咬到了自己的下唇。
“你丫的才傍上大款了。”
“我身为你这种凡夫俗子无法攀上的实实在在的大款,还需要傍他人吗?”林璐挽上双臂与胸前,傲娇的说。
“滚!”
“谁送的?”
“鬼!”岳旋巧脱口而出。后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说的也没错,他不就是一只鬼吗?
“你家里那只?”林璐俯下身子。
“没错!”
“巧妇,你能不能认真的欺骗我啊?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吗?”
“我说的是实话,不信就滚一边儿去。”岳旋巧盯着手上的高中数学资料,脑子里全是数学符号,今天下午可不能再出丑了!
“啊!鬼来了~~”林璐凑近她耳朵大喊。
“你丫的骗谁呢!”
“那你还让我信你?”
“我可没求你信我,你问我就答,如此而已。”岳旋巧咬上笔头,埋头苦干。
林璐夺下她的笔,一脸威胁:“信不信我抽你?”
岳旋巧从桌上拿起另一只笔,接着算:“抽吧,我就算了,可怜我妈妈当初心善喂养一个外人,现在她可怜的女儿还要受气虐待,你打吧,反正我妈在天堂,她也看不见你做的恶事。”
“你别逼我。”林璐撸上薄袖,跃跃欲试。
“你先逼我的。”
“巧巧。”空灵的声音,天籁般耐听,夹杂点急促。只不过陷在题海中的岳旋巧没听清。
“不要叫我。”
林璐撅嘴,没看见门口吸人眼球那抹靓色:“鬼才叫你。”
“切,”岳旋巧抬头,那妖娆的红色身姿就这样袭入了眼帘,她瞪大双眼:“鬼······真的来了。”
林璐顺眼望去——:“已婚男?”
全班的视线就这样赤裸裸的投过来:红色身影大踏步进入教室,那妩媚的容颜,那曼妙的身姿,那人······是男的?还是已婚的?
楚若瑾目不斜视,走到岳旋巧的桌子旁,看着她的眼睛,音色低沉:“你手机掉在家里,医院打来电话,你爸有危险。”
岳旋巧有一瞬间的呆滞,“爸爸有危险?”她呐呐出声,眼泪伴随她跑出的步伐,齐声而下。
医院内。“医生,怎么回事?我爸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岳旋巧死劲抓住中年男医生的双臂,面色苍白。
医生挣扎不开她的手:“他沉睡太久,昨天有醒过来的痕迹,不过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再次沉睡了过去。”
“谁?谁刺激了我爸爸?什么事能刺激到我爸爸?!”岳旋巧大吼,眼睛空洞无神:“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要醒过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抛下我?”好不容易等到的半点希望,就这样被人硬生生的掐断,她瘫坐在地上,脑里心里全是那天的场景。
“当天监控系统故障,无法知道此人。你爸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医院毕竟能力有限,最好转到国外先进医院进行治疗。”医生面色严肃,诚恳且带点怜悯。
楚若瑾一言不语,蹲下身,拥她入怀,轻拍其背。
“阿爸······阿爸······”岳旋巧无力的呼唤,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岳青国戴着氧气瓶,静然的躺着,眼角却有细细的泪痕:“阿爸,你又抛下我,你又抛下我······”她俯下身,擦拭躺着的人的眼角:“阿爸,你哭了吗?阿爸,怪我一直没守在你身边,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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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秋千上,夏风醉人,蝉声低吟。一切都静静的,阳光点点的洒在岳旋巧的面庞,她靠着大槐树抱腿而坐,面如死灰:“楚若瑾,我第二个愿望,是希望你能救我阿爸。”
楚若瑾静立在树旁,依旧红色,依旧绝色,却丢了那份邪魅,看着泪眼婆娑的她,点头说好。
岳旋巧抬头,拉上他的衣摆,笑了,也大声哭了。她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不知结果,但她浮起的心随着那个‘好’字缓缓沉静、安然。他可以拒绝的,这个艰难的愿望,她知道他不会拒绝的,所以她问了,问了,只是想听到他淡淡的‘好’字,只是想安慰自己,哪里跑来的安慰?她不想知道。
一份绝望夹杂几分希望时,都需要一个简单的鼓励,违心也好,真心也罢,听到的人的脆弱的心会慢慢坚强的,像她一样,或者,她像其他人一样。
哭得正欢时,岳旋巧的电话响了。
“喂,齐信晗。”她大声唤出,掩饰自己哭了很久的嗓音。
“奉北跃莲湖边,给你半小时。”齐信晗冷声吩咐完,挂掉电话。
岳旋巧愣了半晌,才想起之前他强邀的郊外游玩。猛然起身,她拨了电话。
“林璐,奉北跃莲湖边,给你二十分钟。”说完双手擦干泪痕,对仿若未闻的楚若瑾小声说:“你先回去吧。”然后疯了般朝外跑。不是为了赴约,是为了躲避刚才的脆弱,在那个男人眼前的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我喜欢岳旋巧?”齐信晗沉着嗓子,但声音里的颤动像被无情秋风扫到地上时的绝望,着实让准备走过去的岳旋巧吓了一跳,迈不开步子。她没看清齐信晗对面的人,那是一个女孩。
夜风很凉,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岳旋巧的感觉,她不心痛齐信晗的欺骗和真相,从头至尾她都明白,他不喜欢甚至讨厌她。只是羞愧自己自始自终的不拒绝。
说什么报恩?错了罢,这个正当到荒唐的理由倒是让她沉浸在多少天的巧克力与玫瑰中,有一丝丝庆幸,一丝丝虚荣,一丝丝放纵,她可以拒绝的,大声且愤怒的阻止齐信晗所做的一切,但她没有。她低头,当初的一味接受是为了什么?她不清楚,也许······是补偿心底的——自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林璐冷了眼,泪也被冻住,在眼眶里打转,锁不住也留不出。
“我······我只是······”
“你只是害怕!你只是懦弱!齐信晗,当你亲手给我喂下打胎药的时候,现在就不要问我为什么!”林璐大声嘶吼,那碗药的苦涩此刻重新占据了唇齿,漫延到了内心。
岳旋巧抬头——林璐。她向后退却了几步,几近摔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齐信晗重复着三个字,泪眼模糊了眼里的绝望。那天,那碗药,那件事,是他的错,是他的身不由己,也是他的——爱,爱到深处,才会关心一切的。
林璐转身离开,走得决绝,不带走一丝风,一缕味。
齐信晗不语,任泪水汇入嘴角,苦涩到心酸。
他走后,岳旋巧才走到湖边,满地的啤酒瓶和未开启的瓶子。她蜷腿而坐,抱着瓶子大口大口的灌自己。
林璐有过孩子?她不知道。
齐信晗爱着林璐?她不知道。
齐信晗利用自己接近林璐?她不知道。
林璐让齐信晗对自己好?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连阿爸要醒来的事也不知道。她吞下一大口酒,呛出了眼泪。朦胧中想起了奉东城墙上齐信晗说的第一句话,她冷笑:“原来,是在问我认不认识林璐。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忽略了,伤害了林璐吧,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子,那个故作娇媚的女子,那个一直对我好的女子。”
她一直吞酒,倒在地上,想起了楚若瑾的丹凤眼,他的鼻子,他的薄唇。
天上的星星都变成了他的面容。“好大一张脸。”她傻笑。
岳旋巧拿出手机,迷糊中拨通了电话。
“喂。”低沉性感的声音。
“楚······若瑾,奉北······嗯······跃莲湖边,给你······嗯······十分钟。”
“楚若瑾,我是不是很傻?”
“楚若瑾,我好像伤害了林璐。”
“楚若瑾,我第二个愿望,是救我阿爸,你······答应过的。”
“楚若瑾,我想阿妈阿爸。”
楚若瑾是飞过来的,刚落地就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你来啦?给你,不要······客气。”岳旋巧递给他一瓶酒,却是空的。楚若瑾蹙眉:“你喝多了。”
岳旋巧忽略的他的话。
“楚若瑾,我其实不喜欢齐信晗,我不伤心他骗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一个目标转移我的心,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心就不听······不听我的使唤了,它始终奔向一棵千年古树。”
“楚若瑾,那棵古树就是楚若瑾,呵呵,可是,千年古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花。我这颗野······野草很痛,真的······很痛。”
“我知道,我如果走过去,会更痛的。”
“楚若瑾,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在你找到她之前把你借我用用好吗?”
楚若瑾没说话,静静的听着。夜风渐冷,湖水被掀起一层又一层微波。
“岳旋巧,你不傻。”
“岳旋巧,走近我,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