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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赤水,想初相见,思卿。”
“两地相悬,君问归期,然战事日紧,莫知。思卿。”
“见双雁,念君之笑颜。思卿。”
“神农颓势渐起,望能早日见君。思卿。”
“炎帝亲至,战局颠覆,陛下日夜忧心,然君宽心,勿念。思卿。”
“姐姐,你在看什么。”昌意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笑嘻嘻地坐在了轩辕妭身边。
轩辕妭急忙将应龙寄回来的帛书收起来,笑着说:“这么大了,还没个正行,我可是听阿娘说要给你找个宗室女子成亲磨磨你的性子呢。”
昌意对姐姐做了个鬼脸,然后坏笑着捣捣她的肩膀:“姐姐,你别藏了,肯定是应龙哥哥寄给你的情书。”
轩辕妭脸一红,在昌意头上拍了一下:“瞎说”
昌意得意地笑了:“姐姐,我跟应龙哥哥出去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你了,他连晚上睡觉都叫你的名字。”
轩辕妭捂住脸,昌意坏笑着想扑到她身上去抢帛书,突然,叔均出现了,满脸焦急赶往后殿。轩辕妭和昌意从未见过叔均这个样子,轩辕妭想到莫非是炎帝的到来使战事又起变故。昌意也顾不上和轩辕妭玩闹,两个人立刻跟在叔均后面进去。
“娘娘,方才少昊殿下传来消息。炎帝摆下了七旗阵。阵前竖七根旗杆,雕、鹰等七个图腾高挂竿头,以熊、黑、狼、豹、狮、虎为先驱。阵势宏伟,变幻莫测。陛下败于炎帝之手,炎帝命祝融火攻追杀陛下。”
嫘祖脸色已经大变:“陛下如何了。”
叔均满脸悲怆,跪在地上:“常先为救陛下,惨死于祝融重黎木下,临终时恳求陛下照顾独子。少昊殿下和应龙护着陛下去了黄帝城,陛下重伤,少昊殿下请娘娘速去黄帝城相见。”
嫘祖重重地跌在椅子上,她握着椅柄表情沉重。轩辕妭和昌意听完都眼角带泪,却忍住不敢哭泣,怕惹嫘祖更伤心。可是嫘祖却迅速整理好心情,她平静地仿佛没有听说过丈夫重伤,站起身来:“叔均,你留守此处。我带帝姬和昌意殿下去黄帝城。”
“是,叔均遵命。”低下头,叔均拼命忍住自己的伤心,常先与他相处了数万年,却惨死在火中,尸骨无存,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杀了祝融那厮。可是他知道嫘祖的安排是对的。不能没有人留在这里,其他人嫘祖不放心。
“阿娘。”一行人刚到,少昊就已经迎了出来,他急匆匆地跑到嫘祖身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嫘祖扶起他:“你爹呢。”
“阿爹在里面,阿爹说阿娘来了就一个人去见他,他一会再见小妹和小弟。”
虽然命令有些奇怪,但是嫘祖顾不得多想,提起裙裾便飞奔了进去。轩辕妭和昌意在这个分别了多年的大哥面前,再也忍不住,两人扑到少昊怀里就哭了起来,少昊抱住她们,拍拍她们的后背:“哭什么,阿爹没事的。你们哭成这样哪里像我轩辕族的好儿郎。”
应龙守在门外,嫘祖过去时,他行了礼,嫘祖强装笑容:“你去见小妭吧。不用守在这里了。”应龙露出喜色,急忙拱手,便飞奔去找轩辕妭。
嫘祖推开门,简单的房间暗沉沉的,飘着浓浓的药香夹着血腥味,她只是一眼便看到床上的那个男人,斜倚在床头,肩上包着纱布,带到浅浅的笑看着自己。她在外人面前压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黄帝一只手搂过爱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声音低沉:“你这样哭叫我多难受。”
“我来的时候,好怕,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嫘祖抱着黄帝,将泪水都抹在他衣服上。
“怎么会,当初我娶你时答应过你什么。我的命是你的,除了你,谁也拿不走。”嫘祖哭的更伤心,她伸手在黄帝身上打了一下,黄帝握住她的手笑着说:“你看看你,孩子都那么大了,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哪里像轩辕族的主母。”
“谁稀罕当这主母。都是你骗我,不然我才不嫁给你这人。”
黄帝将嫘祖的手放在左胸膛:“现在说这些不是太迟了。”
戏谑不正经的模样看的嫘祖止住了泪水:“你正经点。”
黄帝抱着妻子,亲昵地用自己的胡子在她头上蹭了蹭:“炎帝虽胜,但是他本就是行将就木,后继无力。应龙和少昊联手又胜了蚩尤。你不要太忧心。”
嫘祖叹了一口气,倚在丈夫的胸口:“你不必安慰我。常先都陨落了,这次很棘手对吗。”
黄帝拍拍嫘祖的头,悲伤地说:“常先跟了我这么多年,又为我而死,他的幼子还在襁褓之中。你把他抱到身边教养吧,昌意有的都不要少了他的。也不要叫他在天之灵不安。”
嫘祖含泪点头:“我晓得的,你让我一个人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叫少昊他们知道。”黄帝看了外面一眼,嫘祖说,“应龙不在,我叫他走了。”
黄帝从枕头下取出一张帛书,帛书上画着神农族的族徽,嫘祖接过,只扫了一眼便神色大变,骤然站了起来:“不可以。”
黄帝无奈地摇摇头:“可是这就是他们退兵的要求,这应当是炎帝的意思。炎帝深知蚩尤年轻气盛锋芒过露。”
嫘祖忧心忡忡地又看了一遍:“炎帝是什么意思。”
黄帝苦笑一声:“如今炎帝已经朝不保夕,他深知我轩辕族是个难啃的骨头,一次大胜算不得什么,他没有时间再来降服收编我们轩辕。他是在赌。”
“赌?他要赌蚩尤?”
“正是,他等于要我许诺这数年的和平。给蚩尤成长的时间,让蚩尤来完成他未竟之事。赌最后我胜还是蚩尤胜。”
嫘祖脸色变幻不停,她握紧了手上的帛书:“于我轩辕全族来说,这确实是个休养生息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她握着帛书的手都在发抖:“可是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能,怎么能。我不能啊。”
嫘祖又一次扑到黄帝怀里,哭的更加痛苦,黄帝眼中也全是犹豫之色,他摸着嫘祖的头:“我又如何舍得,从小到大,我都宠着她,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那你不要答应炎帝,我们随便找个宗室女子嫁过去。小妭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宁折不弯。她喜欢应龙我们也答应她们了,她要是知道哪里能肯。”嫘祖揪着黄帝的衣服,泪眼婆娑,不顾发鬓散乱。
黄帝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是轩辕族的王,牺牲一个人便能换来和平,我不会拒绝。可是。”
“可是那个人是我们的女儿啊。”
“让我再想想。”黄帝不忍地抱紧了嫘祖,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