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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惨剧,真真切切入眼,仿若置身其中!公孙零只觉血腥扑鼻,整个人被血气笼罩。望着那个倒在古琴之上,一身白袍染红的男子,她几欲上前冲过去,但脚下却似被什么扯住,动弹不得。
正当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时,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是那根来无影踪的黑铁锁链,正朝她的甩撞过来!
这不像是幻觉!她听到锁链撞来时的呼呼响动!但是她来不及躲闪,一记沉重的冰冷撞向她的胸口,穿透了她的身体!
五脏六腑瞬间碎裂,温热的鲜血浸透全身,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无法言喻的疼痛!公孙零望着血染白袍的男子,好累!她不舍的合上双眼,身体随之失去平衡,如坠万丈深渊!
此时,耳边又响起那一曲凄美的古琴之音。她竭尽全力才挤开沉重的眼皮,模糊中,终于看见了那个忧郁温柔的迷路男子。
“公子……你,快走……”公孙零声音微弱的喊了一句,一眨眼,视线便清晰起来。她看着眼前之人,他清澈的双眸如此纯净,嘴角的笑意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刚才所见,都是……真的吗?”回想方才眼见的一切,想起青风的听来之言,公孙零不愿意相信眼前之人,正是那一个倒在古琴之上的男子。
“嗯,方才你所见,都是真的。”男子淡淡应声,清澈的眸中看不到一丝怨恨,他将她搂入怀中,轻声耳语,“姑娘。谢谢你,因为你的出现,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公孙零听着耳边轻语,她觉得自己此刻像一根羽毛,轻得只要哈出一口气,就会被吹飞一般,“离开?你要去哪里?回家吗?可是我……不想你走。”
她不想让他走。她从未有过如此想挽留一个人的不舍。她紧紧的抱住他,贴着他的胸膛,一缕温暖从他的怀中涌入她的心间。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随着那一声声的心跳声,她仿佛陪他走过了他短暂的一生,他的悲喜哀怒,那些不成形的景象。虽如碎片零散,却似感同身受般刻在了她的心上。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想到月琳琅的话。公孙零的胸口似万箭穿心般疼痛,抱住男子的双臂不禁加重了几分力气。可是,她稍一用力,怀中之人反而轻了几分。似一缕青烟般从她的怀中飘走了!
“你要去哪里?我不要你走!”公孙零飞身一跃,拉住那个飘向油纸伞的男子,她以为她抓住了他手。却只是扑了一个空。如今,他就是一个浮光影像。她再也碰触不到了!
“你哭了……”男子伸过手,他同样也触摸不到眼前的之人,但他仍想为她擦去脸颊的泪,可最终不过是晃着那只虚无的手,毫无用处,那两行泪仍在滑落。
他不知那日究竟因何发生这样的悲剧,也不知究竟惨死谁手,只知道在自己死后,那日的亡魂皆已魂飞魄散。而他的灵魂因困在古琴之中,虽未遭遇魂飞魄散的结局,却也因古琴被人焚毁,导致他恍惚无主,每日走在这胭脂巷中,没有尽头的绕下去。
遇见她,让他恍惚无主的灵魂逐渐清醒,在她的引领下,他回到了当日身亡离世的地方,找回了生前所有记忆,却也因此险些变成嗜血的恶魔。
所幸她的泪,洗净了他眸中的猩红,又将他带回了最初的时候,否则方才,恐怕他已将她撕咬啃食。至于那把油纸伞,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手上,他始终想不明白!
“姑娘,不哭了,若是有缘,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还有机会相见……”男子迎上去,可是他却直接穿过了她身体,他连自己都触摸不到了,更何况眼前之人。
当他清醒过来时,他早已感知到某种宿命的不可抗拒,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偏偏在离去时,他才如此贪恋生命,从未如此渴望留在一个人身边!
公孙零也是如此,当那个浮光影像从她的身体穿过时,她隐约感受到一阵阴凉,那是他的气息,她知道,可又能如何,他们已经陌路殊途。
男子扑了空,他马上转身,迎上同时转身的公孙零,看着梨花带雨的人,他本来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他想问她的姓名,也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兴许在轮回之后,他还能记得。
可他的身体却似被什么东西向上一拉,他来不及开口,便随着那把油纸伞一起冲向夜空之中。他奋力的想要挣脱,可是无用。
那把油纸伞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发现自己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原来,自己竟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此时站在高台之中的公孙零,只能呆站在原地,看着白袍男子温柔的容貌在自己的眼前渐行渐远,愈来愈模糊,直至消失无影。不是她不想追上去,而是她根本动弹不了。
一阵冷风吹过,公孙零感觉身体似被什么东西拉扯,撕成了无数的碎片。她一眨眼,目光仍留在夜空中不愿收回,心中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零!你还在发烧呢,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来人正是楚珀玡,他跑上高台,抱起恍惚的公孙零后马上离开。关于这里的冤鬼传说,他还是十分忌惮的。
早前,楚珀玡也曾劝过阿九不必守夜,只是那孩子就是不听劝。即使有阿九的自告奋勇,他也放心不下,便留着窗户,一直注意对面房间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月琳琅走后不久,他就看见公孙零抱着油纸伞离开了月府。他一路跟随,想追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将她带回,无奈却怎么也跟不上。
当楚珀玡追到胭脂巷时,公孙零突然失去了踪影,他便绕着这四周,反复寻了好久,才找到这个方形高台的所在。当他到来时,只看见公孙零站在高台之上望天,默默的流泪。
在楚珀玡将公孙零从胭脂巷带回月府后,直至第二天清晨,她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