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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结网,烟尘阑干交汇。雾气大如席,腾腾云雾,仿佛硝烟四起。
暗山处尽是烟雨蒙蒙般,迷失了我的双眼。
“莫山,把手电筒给我。”我瞄了跟在身后的山胖一眼。
他把一只迷你手电筒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中。
石阶往下,是一个雨雾森林。一步步往下走,深绿色的,像乌鸦肤色般,映入眼帘。林子直插云天,一迈入那扇大门,尽是雨雾笼罩,一眼望不尽。
大门上粗糙地写着“蜓北”二字,十分显眼。
一切像虚贴在空中的剪影,无边绿林,野藤蔓延,遮遮掩掩,石阶湿漉漉的,仿佛一场大雨冲刷过。望望天穹,尽发觉头顶是一片晕蓝,烟岚缭绕,像是走进一个幻境。
须臾,我才慢悠悠地将骷髅玉揣进兜子里。之所以能找到蜓北,还要靠这块邪玉,邪玉就像一个罗盘,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由于它本身具有一定的磁场,所以向卫星发出信号的同时它就产生了电磁波,在丝绸上轻轻一划,它就带电了,把它通到一只显示器上,显像管就会有呈现图画。
图画的内容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只要你在相应位置输入古墓的拟定名字,骷髅玉就会通过卫星信号查询。毕竟千古的盗墓轶事,没有一件不被记录在这儿。那是因为埋藏在地底下的时候,邪玉早就对它本身搜寻的踪迹锁定了目标。
这也是一项正在研究的科技发明,当前看来很难有新发现,但是从现象的本质上来看,确是很容易研究发明的。
大风呜呜地闹着,给人带来丝丝凉意。
旧寒一缕,拨开丛林,穿梭这一片云雾,只见得一个光怪陆离的大山洞,旁边没有任何杂草,山洞一望深不见底,洞壁潮湿,苔痕葱绿,轻轻贴在洞壁上。
“三爷,你说这会是谁的古墓呀?”二山胖怯生生地问。
我皱起眉头:“我猜,这这不是什么人的墓。追眼通给我的第一感觉,这会是一座辉煌的地宫,或说,古建筑。”
“怎么说?”
“你看,这一路走来,林中皆是雨雾,可是外边是大晴天的,好端端怎么会有雨雾呢?你再看,这洞壁上是苔藓,我怀疑这儿一定有许多具尸体,而且还养不了像龙虱,雾里花一样的小动物,要不然哪来的营养供给这样的苔藓生活?还有茫茫绿林,不觉得奇怪吗?像这样的雨雾,能持续的时间这样长,是因为有雾里花,雾里花每隔一段时间会从大气中吸收水分,以及雨水之类的,然后以雨雾的形式排到空中。如此形成了雨雾绿林。”
深入洞中,只见地上皆是残骸。白骨一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上面还结着一层厚厚的白灰。
“头发!”
我惴惴而言:“吓我一跳,说什么呢?”
“这地上有头发!”
我随着二山胖的视线把手电筒的一道光束渐渐落在了地上,依稀可见几丝凌乱的黑头发散在地上,看似年代久远。
二山胖胆肥了,着手就要去碰它,立马被我叫住了:“慢!这东西,沾满剧毒。”
“怎么回事?头发会染毒呢?”
我冷静地说道:“这就要看看这蜓北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了。”
深入洞中,洞口越是宽了,远远望去,竟有一点薄光。
那光是亮白的,我猜,应该是一个出口。
于是乎,我加快了步伐,二山胖也紧紧地跟在旁边,丝毫不敢落后。
我们终于来到了山洞的尽头,想不到山后面竟是一个古宅。古宅或许是一百多年了,沾满了灰尘,可见从那时蜓北探险队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古宅看似很荒废,估计里头也没有什么新奇的。不过若是想要进入蜓北的核心处,继续探索的话,就必须经过这个古宅。
古宅前,还立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碑,石碑上用红字写着“入境者死”。
我的心慌慌的,二山胖赶忙摸出一个罗盘来,左瞧瞧右瞧瞧,掐指一算,惊叫道:“大凶之地!”
我无聊地瞥了他一眼,又无奈地摇摇头,心说他总是吓唬人。
我于是上前一步,轻轻推开那扇古老的大门。
门发出一阵“梆梆”的声音,就好像瞬间门就要塌下来的感觉,紧接着,是一席发着异味的白烟尘,竟夹杂着一股奇臭。
二山胖胆怯地盯着我看,生怕忽然就有一个血粽子跳出来张开嘴把他吞下去似的。
骤然,千丝万缕的头发聚集开来,从屋顶到地上,从四壁到窗户,连门缝也都生了出来,一大把一大把,黑油油的,宛若黑色的柳条,席卷而来。
我一个激灵翻了几个跟斗,二山胖吓得四处抱头鼠窜。
我连忙从身上拔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往这浓密的头发一戳,那一捆头发缩了回去,不料右边儿又是一捆席卷而来,如潮水般翻涌,丝丝缕缕纠缠缱绻,像深黑的瀑布,朝我袭来。
我竭力护住二山胖,我不想他因为我而有任何闪失。
直至我快顶不住,那一捆头发往我肩上狠狠一抽,二山胖就被五花大绑,千丝万缕的头发像藤条似的把他死死地悬在了半空中,无法动弹,越挣扎就越捆得紧。
我的肩上一阵剧痛,我用手去挡,不久,手心便出血了。
令我十分惊异的是,那千丝万缕的黑发一沾了我的血,旋即收缩了回去,二山胖身上的头发也都凭空消失,他一个劲儿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脸贴在地上,直摸着屁股喊疼。古宅中也又恢复了沉寂,留下一片寂静。
我的血一滴滴地往下掉,我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三爷……这……”
我也感到格外不可思议,从前,于家人的血只对于家的古墓起作用,就好比如千年幻山。可是如今,连着蜓北也起作用了,可是如果这样说来,那蜓北若是于家的古墓,那当初外公探险的时候也犯不着身负重伤回来呀;这样就说明了,不是说于家人的血统起作用了,而是说是我的血起作用了。
可是追眼通传人是表象,只是一种说法,是自身天赋的问题。那么,该不会是因为,我是骷髅玉的归宿人吧?
二山胖拍拍身上的灰,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把我扶起来,见我想得入神,立马叫住了我。
“三爷!三爷!”二山胖说道,“你是骷髅玉归宿人,从理论上讲,血统应该就不同于常人,因为骷髅玉本身具有邪气,会侵入人的身体,而人是阳,邪玉是阴,这样一种血,在我们金点子里讲的,是阴阳血。”
“阴阳血?”我诧异,“这完全没有科学理论的呀。”
“可是方才头发就已经见证了。”
我似懂非懂,迈着轻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深入古宅。拨开珠帘,只见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
我浑身震悚,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一身素色,娓娓动人,妖娆地坐在那儿,还留着一头长发。
那乌黑浓密的黑发,落到了地上,不仅是及腰,而是及地。她没有转过脸来,确是端正地坐着,不说一句话。
“那是什么东西?”
“不理它。”我说。
有时候你眼睛里所看到的只是用来作障碍的,并非一个信息点,反而你越去深入探究它,它便越是困扰你。
阴阳血只是那些迷信道教的人若描述的,当时众世家进入这蜓北腹地,纷纷掉了脑袋。虽然当时这指挥员的确是犯了错误,但我外公可是马背上打天下的人,一个小小的墓地还能惊住他么?这可说明,这蜓北,不仅是凶险,更多的是诡异。
二山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瞪着那微微凸出的眼泡,惊叫道:“三爷,这儿有扇门!”
我步态从容地跟上去,只见一扇铁焊成的门紧紧地闭着,这门是落在墙体内的,门扣上的锁子早已生了锈,看样子还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东西。这铁门被划花了,铁门上方被许多烟尘缠绕着。
这蜓北是出了名的闹鬼的地方,许多探险家包括各大世家都不曾来到这个地方,是因为这儿邪门儿得很,更重要的是,这里头只有危险重重,所谓的宝物和明器如今都看不到了。所以,才没有人要来这地方,怕吃亏。
文物界重点考察的地方,可不是这样的鬼地方,他们反而更侧重于那些埋藏着好宝贝的地方。可是呢,最近秋宫的怪病愈发频繁,这又联系到白虎团和那个指挥员,我想从蜓北这儿获得消息。
当初那支探险队究竟看到了什么,也没有人说出来。文革后期,更是对这老一辈人进行严厉的批斗,借此事更是指责他们的行为,并明令禁止他们对外宣扬此事。后来慢慢地,就很少有人知道这事了。
“快走!”我拉着那像个大冬瓜的二山胖往回走。夕阳西下,余晖残忍地落在了那块刻着“入境者死”的石碑上,血红的字样儿更显得刺目。
回到花城区,我才知道这文物界又恢复了我护墓大使的位置。刘爷主动退让,他说他年事已高,最不会处理这些冗杂的事务了,而且年纪一大,文物界派他下墓,他可是有心无力。这我自然能理解,做大使也有大使的苦楚,如今于家基本没落,从外公打算尘封秘密开始,一切就似乎没了着落。
当年那场蜓北探险能活着回来的也就那么四个人,一个指挥员被关押起来,外公已故,书冧兰的父亲恐怕也不好说话,就只剩下个陈家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