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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中旬。
这天正好周五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苏远抱着一本厚厚的单词本坐在沙发上背单词。
我看了一眼欲生欲死的苏远说:“需不需要你姐教你背单词的绝招?”
苏远一愣,说:“姐,你去年不是已经把你背单词的绝招教给我了吗?难道你还留了一手?”
我一拍苏远的脑袋,怒斥道:“你懂什么,你姐这叫一边学习一边总结经验,去年的经验当然毫无保留的传给你了!”
苏远撇了撇嘴道:“可是你今年又没学过英语,哪有什么经验。”
我柳眉一竖:“到底要不要听?”
苏远立即正襟危坐;“姐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拿过苏远的单词本,然后说:“背单词不能死记硬背,要活学活用,就好比……好比……”
我“好比”了半天也没比出个所以然,气氛顿时变得很是尴尬。
苏远甚恭敬的从我手中拿过书,然后瘫坐在沙发上感慨:“姐,你说时间怎么这么快,呲溜一下就快到期末了。”
我看了一眼瘫靠在沙发上的苏远说:“你怎么知道时间是呲溜一下,而不是咣当一下呢?”
苏远仰着头想了会,然后说:“主要是我觉得呲溜这个词听起来比较有食欲。”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苏远的说法。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苏远和尚念经似的背单词,在心中暗暗为苏远祈祷了一番,转身回房了。
坐在房间,我将电脑打开,登录作者帐号,准备修改稿子。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我看了一下时间,晚上8:34,我暗暗抽了抽嘴角,心想着要不要给路垚发个全勤奖。
是这样的,路垚上次出差回来以后,每天晚上必发一条短信问我要户口本,并且雷打不动的坚持了快一个月。
还记得那天我刚收到路垚问我啥时候有空去领证的短信时,我第一反应完了完了,我身为被他“承包”的人,吃喝都得靠他,我要是不从,万一他给我只小鞋穿穿,那我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熬。
我抱着手机在房中徘徊不定,恰逢苏远来找我,见到我那副模样立即开启“军师”模式,对此事展开分析。
当然,前提是我说我们有个上司长的奇丑无比秃顶加啤酒肚,逼着我去领证,让苏远给我想个办法,既能不让上司给我穿小鞋,又能让我继续在他手底下做事。
苏远听了我的描述,然后说:“这好办,你就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说:“可是那个上司已经摸清了我的底细,他知道我没有男朋友。”
然后苏远又说:“那你就说家里给你订了娃娃亲,只是你没有对外说而已。”
我想了一下路垚听后的反应,觉得他很可能会告诉我:“哦,是吗?那我去问问阿姨,想必阿姨很高兴见到我。”
和苏远探讨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在苏远的第十个方案被我否定之后,苏远一气之下丢下一句“那你就嫁给那个秃头上司吧”后跑回了房。
我打开短信,果不其然。
路垚说:“明天你不用上班,天气预报说没有太阳没有雨,风力一级,空气指数良好,去跟我领个证怎么样?”
我抽了抽嘴角,回复路垚:啊呀真是不巧,明天我没空啊,这不快期末考试了么,我明天要给苏远补英语。
路垚的短信很快发了过来:那可真是遗憾。
我说:“是啊,不能与君民政局一游,简直就是人生憾事。”
路垚说:“既然如此遗憾,那就明天领了吧。”
我说:“可是我得在家给苏远辅导功课,我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误了苏远的学业前程?”
路垚说:“误不了,我跟民政局局长很熟,让他叫人来你家一趟,应该是没有问题。你只需要准备好户口本就成。”
我抽了抽嘴角,什么叫和民政局局长很熟?难道他经常去民政局领证,导致连局长都认识他了?考虑了一下路垚的年纪,我排除了他因为频繁领证而与民政局局长相熟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他和民政局的局长是朋友或亲戚了?那我岂不是连作假证顶替都瞒不过他?
于是我说:“不成,因为担心苏远偷偷拿着户口本出去领证,所以我家户口本被我妈锁起来了,很不巧的,钥匙昨天被我妈弄丢了。”
路垚没有再发信息过来,想必是想不出对策所以去百度了。
我将手机丢在床头,然后窝被子里睡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我一边感慨一觉睡到自然醒的人生是多么的惬意一边走到客厅,却发现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家。
我一边刷牙一边想,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我爸检查身体的日子。
我略羞愧了一会,然后决定今天中午由我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午饭给大家常尝尝。
我打开冰箱才发现菜没有几样,这就导致我打算大展身手的计划直接萎缩成了三菜一汤。
我在厨房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爸妈他们终于回来了。
我妈扶着我爸进屋,苏远提着两袋子菜,看到我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惊恐万分的说:“姐,你别冲动,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拿着锅铲,莫名其妙的看着苏远:“怎么了?”
苏远一愣,透过厨房门看到了锅里热气腾腾,然后干笑了两声道:“没什么,姐你继续。”
我拿着锅铲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苏远,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鉴于我连续两次都不记得我爸身体复检的日子,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吃完饭后我非常自觉的打算洗碗。
苏远一把冲过来拦在我面前,大义凛然的说:“姐,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你洗碗呢?”
我想了想说:“你不是一向认为男人不该洗碗,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吗?”
苏远仰着头说:“那是因为我以前思想觉悟不够,今天吃了你做的饭菜,令我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所以我决定这个礼拜的碗我都包了。”
我抱着碗纳闷:难道我做的饭菜还有让人痛改前非的功能?那我可不可以申请去监狱专门给犯人做饭?
看着苏远诚挚的脸孔,我的大脑迅速运转,结合大学选修的心理学对苏远此举做出分析,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用身子撞开苏远,将碗放在洗碗池里说:“别闹,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跟我玩虚的,你那点花花肠子弯弯绕,你姐早就看透了。”
苏远嘿嘿笑了两声,我虎躯一震,苏远这笑声分明表示他这是“先斩后奏”之后的献殷勤啊!
想了想,我冲到房间打开电脑,趁着电脑开机的空挡打开手机短信。
“苏远!”我一声河东狮吼,怒气冲冲的从房间出来。
苏远抓着一块洗碗布可怜兮兮的说:“姐,你怎么不早说追你的上司是路垚哥啊?早说的话我还给你出什么主意,早就将你绑了送到路垚哥床上去了。”
我:……
我拿着手机指着苏远说:“苏远,你真是好样的。姐弟没得做了!”
苏远一愣,然后说:“呃?难道你要当妹妹?虽然我很乐意,不过路垚哥可能会不太高兴吧。”
我:……
我坐在房间拿着手机,将短信一条一条翻到最上面。因为我之前跟苏远说追我的那人是个秃顶的男人,为了不让苏远发现,我特地将路垚的备注改成了“秃顶上司”。
所以苏远和路垚的对话是这样的——
苏远说:上司你好,我是苏漫的弟弟苏远,我跟您说您放过我姐吧,她都被你吓怕了,整天担心你给她穿小鞋,这不,这个月大姨妈都推迟了好几天。
秃顶上司:这么严重?
苏远说:何止呀!我姐最近整天心神不宁心烦意乱,天天掉头发,吃饭都没食欲。
秃顶上司:我认为我对她的追求并没有对她造成如此严重的影响。
苏远估计是忌讳对方是我的上司,所以说话还算礼貌:其实这不能怪您,主要是我姐最近桃花比较旺盛,这不最近就有一个男人追她,她其实喜欢对方,可是又担心您给她穿小鞋,所以那个惆怅啊!
秃顶上司:是吗?我怎么没听说她有喜欢的人?
苏远说:因为我姐脸皮薄,所以没跟外人说嘛!可是我是谁?我可是她弟弟,她当然什么都跟我说了。
秃顶上司:你确定你姐喜欢对方?
苏远说: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那男人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而且那车还是上百万的辉腾,我姐就喜欢这种低调不张扬的有钱人。
秃顶上司:那你姐有没有告诉你那个男人的名字?
苏远简单明了的回复了两个字:路垚!
路垚发了一个笑脸过来,配上文字:我就是路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