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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儿觉得如何?”穆惊澜压下身亲昵的询问。
“想不到王爷手艺不错。”她冷笑,压抑心头涌动的酸楚热流,缓缓阖上眼。
真是难以预料,他竟然会在她的背上刺下红杜鹃,沿着肩胛骨柔美而火热的盛开,栩栩如生。然而红杜鹃是刻在她心头的伤,她努力的想隐藏,他却堂而皇之的将其昭示出来。
穆惊澜,有的时候真的很可怕,那双仿佛能窥测人心的眼睛……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忽而将她抱起来,温柔的嘱咐:“别靠着床,当心后背,现在我要开始第二步了。”
“什么?”她一愣,紧接着就发现左边胸口处用画笔画好了一朵燃情盛开的红杜鹃。
“很美吧?”他专注于她的胸口,心无旁鹜,只是精心的制作着那朵杜鹃。
冷熙微然蜷缩腿,感到不自在:“我有点冷了。”
他嘴角一勾,却没有戏谑,取过锦被搭在她的腰际,继续手中的动作。
看着他这种样子,冷熙禁不住扑哧一笑。可当胸口的杜鹃很快完成,发觉他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时,她笑不出来:“王爷,你适可而止!”
“嘘——”他竖起食指,而后揭开遮盖在她腰际的锦被。
当看到他眼睛所落之处,冷熙平静的眼中再度燃起愠怒:“你真当我的身体是画板吗?快点儿松开我!”
“你不觉得这里点缀几朵很漂亮吗?”他的指尖点上她的小腹右侧,沿着突出的胯骨盛开着一簇。他根本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也不管她的反对,换了针继续。
“你!”冷熙满眼怒色,少有的微然脸红。
“害羞了?”不经意瞥见她的脸,穆惊澜眼中闪过异色,蓦地欺身压住她的唇,霸气的狂肆掠夺一番。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将她绑的更为稳妥,手中的针又飞舞起来。
她无可奈何,闭了眼。
他的针又游走到了左脚脚踝,使那片杜鹃绕着脚腕依次盛开。
她早习惯了刺尖进出皮肤微疼的触觉,好似毒药上了瘾,竟有种难以诉说的舒服。侧靠着床头,她半睡半醒,依稀觉得窗外天色微亮。
完成最后一针,穆惊澜轻手将遮盖在她身上的薄纱掀开。此刻她安睡的沉静容颜,依着身体曲线若隐若现的红杜鹃,美的虚无缥缈,几近魔魅。
他沉下深寂的眸子,唇角浮起微笑,真是一幅美妙至极的画卷!
山林的清晨凉意轻寒,被折腾了一夜的冷熙虽觉困倦,却仍是不适的皱眉醒来。刚张眼就跌入穆惊澜那双诡异的眼睛,恍若爱不释手般轻抚她身体上的每一朵杜鹃。
“王爷满意了?”她一出口声音有些低哑,嗓子处微微发痒。她清楚,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执意做这些刺青,让她裸着身躺了一个晚上,感冒了。
“满意。”他轻啄她的唇。
“放开我。”她疲惫的要求,双脚因为刺青的关系被解缚,但双手绑了一晚,血流不畅麻木而刺痛。
“舍不得放手啊。”他呢喃的笑,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顺势侵夺她的吻。对于他而言,辛苦了一整晚,现在正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
推拒之中,冷熙不经意摸到他的脸,那道被她刺出的划痕很淡,却很醒目。
注意到她的目光,穆惊澜自抚上脸颊的伤痕,讽笑:“你不是说女人喜欢有伤痕的男人吗?怎么样,现在本王更有魅力了吧?”
“是很有魅力,但眼下我无福消受。”同样的讽笑,她冷声提醒:“王爷没忘记昨晚将我打伤了吧?一整晚又没让人休息,我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起……咳咳!”话说着,禁不住嗓子痒就轻咳起来。
“哦……”恍然,穆惊澜倒是当真忘记了昨晚那一掌。留恋不舍的抚摸着她身上的杜鹃,再度封住她的唇一番狠意缠绵,而后离开床榻,噙笑离去。
这人,就不怕感冒传染吗?
想起这几天的事,她有种几天几夜未休息的疲惫感,裹着锦被,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见桌上摆着一套茜纱裙,她不禁掀开被子查看身上的刺青图案,似乎也没那么突兀。刚穿好衣服,丫鬟就敲门进来服侍梳头。
她清咳两声,觉得一觉起来感冒也痊愈了。
丫鬟端来饭菜,又说:“庶妃,王爷回城了。王爷临走时留了话,庶妃若是太累,可以在这里多住一天。”
“少庄主与白小姐一起回去了吗?”她问。
“是。”丫鬟紧接着将一只青花小瓷瓶递给她,说:“这是王爷让奴婢交给庶妃的,王爷说早晚各服一粒,对庶妃的心口痛有好处。”
心口痛?
轻嗤冷笑,分明是被打出的内伤,倒修饰的好听,以为她是西施吗?
打开瓶塞,里面有数十粒乳白色小药丸,散发出淡淡药香。倒出一粒吃下去,同时决定独自留一晚。
或许这也是穆惊澜所希望的结果,她独自留下,那晚出现的神秘人,指不定会再次出来联络。虽然从安纯玉的口中得知了藏宝图一事,但她隐隐觉得事情很蹊跷。她并不想参与纷争,却身不由己的被卷进来,眼下却连身处哪一阵营都不知晓,还真是有点讽刺。
饭后,窗外已是红霞满天。
因为感冒,睡觉时被子裹的特别紧,身上出了汗,这会儿感觉很难受。让丫鬟准备了热水,褪下衣服正准备跨入水中却怔住。她险些忘了,现在她身上有好几处新刺的纹身,近几天内都不能沾水,否则一旦感染就麻烦了。
低咒了始作俑者一声,她只好用毛巾浸水擦拭身体。
窗外照进夕阳余晖,将她的身体镀了层淡金,擦拭的动作一顿,她盯着胸口那朵红杜鹃,眼神就此停滞。
说不出是怎样的心绪,她走回床边,之前的两面镜子还摆在桌上。她举起一面镜子照出后背,又看到自己的胸口,腹部,脚腕。真是讽刺啊,穆惊澜应该是一时兴起想以此来惩罚她,可刺出的图案竟如此鲜活。
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跨越了时间,她又回到了喋血的夜晚。白墙上的血迹慢慢变化,成为一片盛开的杜鹃,拼命吸取生命的力量,以此才能开的鲜活生动。
手指触摸胸口,仿佛杜鹃泣血,又如烈阳般滚烫。
为什么要刺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时无刻无处可藏!好像一再提醒,那些都是她的错。她有什么错?她没有错!
抓着镜子狠狠的砸在地上,随着哐当脆响,记忆也被摔成碎片。夕阳从镜子的碎片中反射,那一点点温暖的霞光刺痛了她的眼,令她想逃。
她仿佛看到了显扬的眼睛……
快速的穿了衣服,她夺门而出。
从马棚中牵出马,她朝昨日那片草滩疾驰而去。晚风拂面吹来,带着青草与河水的气息,毕竟对骑马仍在学习之中,一个掌握不稳,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一道影子极速冲出,接住她滚倒在草地。
“是你啊。”她叹息的讽笑,近在咫尺的距离,清晰的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她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凑近,低喃而认真的询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云涧避开目光,想起身。
冷熙眼神蓦地阴狠:“我不管你是谁,我提醒你!别以为对我好我就会感恩戴德,若是对我隐瞒身份,管你的接近是好心还是善意,都是我的敌人!”
“你……”他眼神开始闪烁,显然是被她的话所震惊。
见状,冷熙换了一张柔和表情:“何不现在就告诉我真相?或许你我还能做朋友。”
云涧垂下眼,自我嘲讽的一笑,挣扎之后说:“你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哦?”她松开手,坐起身,深知这样的话就等于他没有否认她的话,却又不愿坦诚。他肯透露“她”的身份,表明是穆惊澜查到了。
“根据你身上那枚月牙玉佩,可以肯定你是幽冥教的幽月,只是你和传闻中有太多出入,王爷仍有顾虑。”云涧盯视着她,蓦地问:“你愿意解释一下之前的话吗?”
幽月……
总算是确定了,好歹心内安定一些。
“你想知道更多的内情,是为你自己,还是为穆惊澜?或者、是为了你背后的那位主人?”她冷笑,确定他也是幽冥教中一员,否则怎么可能认识“她”,但是……有点说不通,跟随穆惊澜多年的心腹,怎么会是幽冥教?
总不会是穆惊澜暗中授意,故意让他如此,以此来试探她吧?
自我讽笑,她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你究竟、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又是一番犹豫,他还是问出了口。
“你说呢?”望着他满眼挣扎的费解,她放声大笑。
“你变了很多……”意识到失口,他立刻起身:“天晚了,庶妃该回别苑了。”
“云涧!”她喊住他,冷笑:“记住我说的话,隐瞒了我,不管从前如何,也是敌人!”
闻言云涧转身望她,意识到她的确不是玩笑,神情也变的紧张而严峻。似乎想,却又顾虑重重。
冷熙却是翻身上马,奔回别苑。
心急下张口,云涧险些喊出她的名字。压住心里的冲动,他即刻紧追上去。
从草滩回来,冷熙突然觉得胸口阵阵泛痛。看来穆惊澜拍的那一掌力道不轻,骑马来回颠簸,却引起不适。强忍着,她走回房中,倒了杯凉茶一口灌下,试图缓解那股疼痛。
门外逆光照进一道黑影,云涧几步走至她面前:“你受了内伤。”
冷熙沉眉不语,摸出小瓷瓶倒出药丸,吃了下去。既然是治内伤的药,痛的时候吃一粒总没有坏处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止痛。
“这药虽好,但不能立即生效。”云涧半带强制的将她扶到床上,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贴在她的后背。
冷熙挑眉,感觉他的掌心发散出一股热力,慢慢的传入她的体内。只觉得心口压的疼痛缓缓散开,整个人轻松起来。轻吁口气,舒服的闭上眼。
“你说丢失了记忆,我暂时相信你。你对我的猜测,暂时放在心里,否则对你我不利。至于其他事,王爷知道了也无妨。”云涧淡然的说完这些,收掌离开。
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熙再度勾了嘴角。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她的报复
第六十二章 她的报复
回到王府,一切仍似那么平静。
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她想起了安纯玉,于是缓步朝后花园的方向走去。此时大约九点左右,阳光娇媚普照,在分岔路口,她正准备往右去景园,却猛然听见左侧花园内传来异样。
那声音、是萧侧妃。
她懒得理会那个女人,然而却被紧接着那道激动的声音吸引,是安纯玉?
拒他们两个怎么会……
疑惑着,她已循声走了过去。
花园中的水亭内,羸弱的安庶妃坐在石桌边,绣帕捂着口不停的咳嗽。在她身旁,安纯玉抓着笛子一脸愤慨的瞪着两步外的人。为了防止他冲动,安庶妃不时的轻声劝上两句,但因咳嗽不止,话说的断断续续,分外艰难。
萜“姐姐,你快别说话。”安纯玉为她忧心,不得已就忍下了气闷。
“晦气!”萧侧妃拨弄着今天才上身的新裙子,上面沾了茶渍,余光瞥着娇喘不止的人,眼中话音里全是恨意与鄙夷:“既然有病就该好好儿呆在房间里,撞见你却毁了我一条新裙子,别以为王爷宠爱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要随时记清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有意……”安晓倩想解释,话说一半又是咳又是喘,模样楚楚可怜。
萧琳最恨她这副样子,认为她就是用这种手段骗取了王爷的同情和怜惜,当即就喝声打断:“够了!做就做了,还不敢承认吗?反正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侧妃……”安晓倩急的满脸涨红。
“姐姐。”安纯玉更急:“侧妃,我姐姐真不是故意,我替姐姐赔罪,请侧妃宽宏大量。弄脏了侧妃的裙子很抱歉,我赔侧妃一条新的。”
“赔?”萧琳声音蓦地拔高,尖细又刺耳:“真当本侧妃穷吗?连一条裙子也穿不起?再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