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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事情的经过一路上我们与黎墨也讲清楚了,他从江苏无锡乘坐渔船一路漂泊而来,对于北岸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一些,很奇怪他竟然是乘坐那艘乌蓬渔船而来,乘坐现代交通工具不是快捷的多?
不过,我们从他口中得知北岸此刻也是一片乱局,明面上可比南岸混乱精彩得多,可以说是风云际会,群雄荟萃,搅得最欢的自然当属锦鼠会周犁,至于其他的他也没有多做打听。只是没想到句容茅山竟然绕过整个太湖,在南岸暗度陈仓,甚至做出了劫掠普通百姓这样的龌龊事情来,着实让人大跌眼镜,黎墨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敢断言。
我们来到孔家的渔船,虽是深夜,然而大多数人还坐在二楼焦急地等待消息,满脸疲倦,却难以成眠。看到黎墨回来,孔岺好是一阵欣喜,转而又向孔岺哭诉自家孙女失踪的情况。
两人是老相识,黎墨也不多言,开口让孔岺准备一艘快艇,我们要从水路前往太湖西岸。
黎墨一言,又关系到自家孙女,孔岺自然火速办到,一个急电雇了一艘快艇,我们在渔人码头上了船,开船的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师傅,见我们几人年纪轻轻,装束却十分奇异,也知道我们并非寻常之人,不敢多做打听。
黎墨当初质问壮汉,因为一时心急,没有问清确切位置,这次过来,我们就变成了无头苍蝇,只好采取地毯式搜索,沿着西岸一路搜寻过去。毕竟要想吸引水蛟出现,定然要靠近湖岸,我们沿着水路搜寻,加上快艇的速度,倒也不会太过迷失方向,只是太湖乃全国第三大湖泊,水域广阔,路程相当遥远。
船行将近半个小时,我们却一无所获,两岸皆是一片片漆黑的芦苇荡,甚至连一户渔民住户也没有看见,黎墨一直缄默不语,眼睛紧紧盯着岸边的动静。
我的一股意念早已消散,右眼已经恢复寻常,我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激发,生怕遭遇魔心血印的冲击,只能凭借一双肉眼观察。
此时已是凌晨,万籁俱寂,这一晚我几番奔波,根本没有休息,此时寒风拂面,也感到有一丝困乏,但还是瞪着眼睛,若是在这飞速前行的快艇上睡去,保不定船一震我就落入这深不见底的太湖水里了,别忘了里面还藏着一头凶悍的水蛟,恐怕此时也正静静地观望岸边鹬蚌之争吧。
想到这儿,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并不怕水,然而在这如海洋一般浩瀚无垠的太湖之上,想象湖中有一怪物瞪眼观望,真不是明智之举,顿时就被自己吓得有些肝儿颤。
才离开家乡没几天,就卷入了太湖流域的这一场风波,真不知以后的路,我是否会走的更加艰辛。
就在这时,黎墨骤然喊停,船夫急忙关掉马达,快艇突突几声,便停在了寂静无声的湖面之上。
紧接着,在一片空寂之中,我们听见岸边隐隐约约传来一片械斗之声,似乎有两伙人正在交手,莫非是师父他们!
“往岸边靠!”黎墨急忙命令道。
船夫也不敢怠慢,再次启动快艇,向岸边驶去。
我们前方是一大片密密麻麻,如同牛毛一般的芦苇荡,而那刀剑相碰之声正是隔着这一大片芦苇传来,郁郁葱葱的芦苇完全遮挡了我们的视线,根本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在往前。”黎墨急切地喊道。
“不能在走了,前面是芦苇,到处的都是水草,快艇一进去就出不来了。”那船夫回答道,毕竟这快艇是他自己购置的,终归是快心头肉。
黎墨也没办法,当即玉箫一转,发出一声呜咽,随即玉箫一指,一股疾风砰然而出,瞬间前方芦苇向两侧倒去,眨眼间清出一条道来。
未曾见识过黎墨手段的师姐看的好是一阵惊叹,而那船夫更是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我却急忙顺着这一条道望去,只见五十米开外,一伙人正与一群黑衣人战成一团,而打头的,正是师父。
又是黑衣人,莫非又是茅山的道士?
师父这边大约有十余人,有大约六七人是统一着装的道士,大多数修为算不上高,与那些黑衣人交手大多是呈僵持,然而除了师父和鸿真大师以外,还有两位身着道袍的褐发须眉老者,修为十分了得,却是成为了师父这一群人中的主心骨,想来应该是三山府的道士,太湖一带的地头蛇。
只不过似乎碍于对方茅山的身份,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大门的危险,妄下杀手,所以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这边芦苇突然让开一条道,立即就有人将目光投向我们,不知来着何意,甚是戒备。
与此同时,师父也看见了我们,顿时就是一脸诧异。
“不是让你们回码头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相隔五十多米,师父却没有大声喊叫,只是嘴唇微动,然而我们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个法门乃是隔空传音,行咒的一种,靠的是体内一股丹田之气,借着意念牵引,达到远距离传音的效果,然而仅仅是嘴唇微动,身边之人根本听不清师父在说什么,但是声音传到我们面前,却是骤然放大,犹如师父就在我们跟前呵斥,无比清晰。
我一时搪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罢了,真是天意。被抓的孩子应该就在前方不远,你们赶紧前去搭救,我们一时之间是脱不开身了。”说罢,师父大手一挥,一块玉符倏然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坠落在我的手中,我定睛一看,正是孔岺赠送的玉符。
黎墨自然是认识师父,听罢,向师父拱手作揖,随即玉箫一收,前面的芦苇骤然合拢,视线再一次被遮挡,只留下一片混乱的激斗之声。
“走,往前。”黎墨一声令下,船夫再次启动快艇飞速往前驶去。师父的传话他也听见了,此时更是对我们崇敬有加。
船夫看了一眼黎墨,悄悄问道:“你们是这个?”说着,他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黎墨微微一笑,算作回应,船夫连忙闭了嘴,不再多言。
船行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看见前方百米外,停靠着一艘大型渔船,渔船上灯火明亮,似乎有人在其中执勤。
而岸边,正有五六个黑衣人将一群孩子往船上赶,就如同赶鸭子一般,细细数来竟然有将近二十个孩子,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与我相仿,最小的恐怕才刚学会走路,得要由大一些的孩子牵着,皆是哭哭啼啼,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也不敢胡乱闹腾,因为那些黑衣人手上全都拿着寒光冽冽的刀剑。
这还是人吗?这和绑架又有什么区别?那两个壮汉还说不会伤害这些孩子,不伤害又何必人人手执武器!当真是说的冠冕堂皇,满嘴放炮!
黎墨再一次叫停,随即脱下长袍,对我们说道:“你们找个地方靠岸,不要让那些人发现,想办法绕过去,接应我,我要从水里靠近渔船,救那些孩子。”
“等一下,我水性好,跟你一起去。”我急忙上前说道,那边人数众多,我担心黎墨对付不了,而且也需要有人去照顾孩子,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障,师兄不会游泳,师姐又是个“弱女子”,也只有我合适。
而且师父将玉符交给我后,我明显感觉到体内魔心血印的力量受到了玉符内帝王之气的压制,就仿佛被松了绑一般,整个人气血都通畅了,应该可以施展术法。
黎墨看了我一眼,道:“行吗?可别逞强。”
“放心吧,我可是属鱼的。”我脱下厚重的外套,将玉符塞进内衣的口袋中,又将一应用具放入布袋绑在腰间。
“阿光,把这个带上。”师姐将一把精致的短刀交给我,我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挂在腰间。
黎墨稍作犹豫,还是没有拒绝,道了一声走,就一个猛子扎进湖水之中。
我也不甘落后,一跃便紧跟着潜入冷冰冰的湖水之中,被冰冷刺骨的湖水一激,方才想起来这湖里面还有一头水蛟,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生生呛了两口水才回转过来,搞得船上的师兄师姐以为我溺水了,差点就要下来救我。
我急忙摆了摆手,表明自己没事,接着闷头入了水。
我自小在河边长大,深得水性,对于水中的情况也十分清楚,甚至有在水中捉鱼的记录。
入了水,我就像是回到了娘胎,一溜烟就往湖底的水草扎去,靠近岸边的湖水不深,水草却长得很高,几乎贴着水面,所以在水面上游十分危险,很容易被水草缠住,然而水底则不会,水草根入泥沙,因为浮力,根茎拉得笔直,相对安全许多,我贴着湖底,一边拨开水草一边往前游。
我八九岁的时候一个密子下水,就可以在水底呆两三分钟,现在更是有了长足进步,在水下呆五分钟就跟玩儿似的,所以我也不管不顾,有多深,就扎多深。
潜行了一会儿,我抬头打望了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水面有一个人正凭借气劲推开水草飞快前进,想必就是黎墨。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水草什么的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接着向前游,从黎墨的身影看来,方向是没有错的,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中途上来换了一次气,正好出现在黎墨前面,让他好是一阵诧异,他自以为又有速度不慢,可能会把我落在后面,谁知道我竟然跑到他前头了。
不过我却清楚,水底没有波浪阻拦,前进的速度自然要快上一分。
十分钟不到,我们几乎同时出现在了渔船旁,此时孩子已经全部押上了船,有一个人正在岸边解缆绳,这是一艘中等大小的渔船,在太湖水域十分常见,船舱之内用来装鱼,此时关押的都是孩子,我在船底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还伴随着大人的呵斥,只不过从外面看来,根本察觉不到端倪。
黎墨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从脚步声听来,船舱内有两个黑衣人,而舱外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在驾驶室,应该是得到消息,打算开船逃离了,我们一会儿沿着船边的工作梯上去,我解决舱外的四个人,你下去解决舱内的两个,速度要快,你混在孩子堆里比较难被发现。”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即,我们越过船底,来到另外一头,这里最靠近驾驶舱,方便我们躲避船舱之上的视线,我先攀上铁梯,黎墨紧随在我脚下,这铁梯平常是船员检查发动机所用的,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过来查看。
我们从驾驶舱侧面悄悄跳上了渔船,驾驶室外墙挂着不少轮胎,正好可以躲藏。
这时,有人来到驾驶室,对其中的人催促道:“老张,快开船,老王那边顶不了多久的。”
“不管他们了?”那个老张有些犹豫。
“不管了,门主有命,必须在今日子时集齐99个孩童做祭品,引那水蛟现身,否则我们就必须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水蛟有那么稀罕吗?真的值得吗?我们都已经搭进去那么多兄弟了。”
“那水蛟乃精水凶鱼所化,对大人的大果有着重要助力,我们如此,也算是为大人效力,将来定然会有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就一辈子不愁了。行了,开船吧。”
我和黎墨对视了一眼,大人?门主?茅山上的人是这么称呼长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