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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到荼园。
组员即刻上来将我围成一圈。
“威廉,结果如何?”
“我们是否成功?”
“千万是好消息。”
我躺到椅子上去:“先给我一杯水。”
不知谁倒了杯冰红茶来,我一饮而尽。
“究竟怎么样?”阿曼达问我。
“等。”我摊摊手。
“等?”鲍比问,“等多久?”
我摇摇头:“不清楚。”
“总之,今日开始你们得日日盯着邮箱看。”我说。
众人应诺。
“就知道成功的路上布满荆棘。”鲍比感叹。
“咦,颦颦呢?颦颦去了哪里?”阿曼达环顾四周。
“卢一初要与她单独会面。”我如实告知。
“和她?”阿曼达不可思议,“谈什么?”
我耸耸肩:“谁知道。”
“好了,都快些工作。”我命令。
大家各就各位。
不知道那个卢一初与颦颦聊了多久?总之,颦颦没有再来单位,傍晚还来条短信要我自己解决晚餐。
我回到公寓,煮了份速食面,滚了一只鸡蛋下去填饱肚子。
之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看报纸。
零点,准时爬床睡觉。
可颦颦还未回来。
我关灯,合上眼皮,怎么办?睡不着,丁点儿也睡不着。
她去了哪里?还和卢一初在一起?做什么?
如此,诸多问题。
我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找来手机准备拨号,客厅有开门声响起,随后灯也亮了起来。
我起身开门出去。
“还没睡?”颦颦一脸倦容地朝我招呼。
“口渴,找水喝。”我才不要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她夜不能寐。
“哦。”颦颦换上拖鞋,走到厨房去。
“你一直与卢一初在一起?”我跟了上去。
颦颦倒了温水来喝。
“嗯,瑾还要派工作人员到候选酒店逐一试住,所以结果还得等一些日子。”
颦颦答非所问。
“你们一个晚上就说了这些?”鬼才相信。
“一起吃了个饭,聊了些家常。”
“聊家常?呵,听上去你们已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卢一初是我学长,我们曾念同一所高中。”
我惊。
颦颦在西雅图说过关于她高中时代的故事。
“他是你初恋?”我想起了她的故事,脱口问。
“初恋?”颦颦笑了笑,“感觉像是独一无二的样子。”
颦颦没有正面回答我。
“好了,明早要工作,我先睡了,你也早些休息。”颦颦竟然用手捏了捏我脸颊,“晚安。”
她伸着懒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而我也笃信那位卢一初就是那段故事的男主角。
颦颦的初恋回来了。
第二天,他还订了空运来的铃兰快递到刘明颦手里。
“谁?真的是卢一初?你与卢一初是校友?”阿曼达一手抱着铃兰,一手拿着卡片神魂颠倒。
“不是红玫瑰,你兴奋什么?即便是玫瑰,也不是赠予你的,你起劲什么?”鲍比在一旁冷冷。
“你以为送女生就只有玫瑰?”阿曼达讪笑,“你晓得野姜花、风信子、薰衣草否?”
“还有郁金香。”颦颦微微笑。
我望她一眼。
“好男不与女斗。”鲍比低头工作。
“瞧,见争不赢,又来这句。”阿曼达悻悻。
“还给你,颦颦。”阿曼达将铃兰交回颦颦。
“送你。”颦颦笑。
“送我?真的?”阿曼达雀跃。
“惜花人去花无主,我不太喜欢铃兰。”
阿曼达猛点头。
开怀停止,大伙儿又开始埋头工作。
我用内网联系鲍比。
“鲍比,你长袖善舞。”
“有事情求我?”
“聪明如你。”
“哈哈!说。”
“替我查一下卢一初。”
“那些简历还不够?”
“我要更多的信息,比如他的私生活。”
“想知道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他跟几个女明星闹过绯闻?”
“要是你能弄到‘他的初夜何时?爱不爱拍艳照?’这类的讯息,我也欢迎。”
鲍比在屏幕前笑起来。
“呆子,又在发癫了。”阿曼达无语地望他一眼。
“嘘……”我继续敲打键盘。
“你也被那束铃兰刺激到了?”鲍比回复。
“你会帮我对不对?”
“等我消息。”
我发个拱手礼。
鲍比的能力一向不容小觑。
翌日他即弄来关于卢一初近一个G的数据信息。
午歇,我与鲍比一起坐在露台观看,一顶硕大的遮阳伞,两杯美式咖啡。
“卢一初是黄金游艇协会的会员,”鲍比在一边解释,“他自己有几艘游艇。他也爱跑车,最喜阿斯顿马丁,听说有一辆ONE-77。你晓得的,那辆车,全球限量77辆。”
“他极少传绯闻,目前仅公开承认过一个明星恋人李宝,但与她的恋爱也只有三个月而已。”
“谁?”我问。
“李宝,哦,你应该不太清楚,内地小花旦,拍过几部偶像剧后声名鹊起,不过……”鲍比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李宝与卢一初分手后,曾找过杂志社爆料,卖了许多隐私与相片给他们,比如自己与卢一初何时确定关系,何时是他们的第一夜,等等。很可惜,文章最终没能发表。”
“因为卢一初?”
“是,卢一初压了下去。但是至此后,李宝的星途亦一蹶不振,终淡出人们视野,反倒是卢一初周周上男装杂志。”
“李宝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与人分手再正常不过。”
“听说是为了报复卢一初单方面宣布分手。”
啊!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我险些吓出一身汗来。
“你晓得她现在在哪里?”鲍比神道道地望着我。
“谁?李宝?”
鲍比点点头。
“她就住在荼园。”鲍比对我说。
“什么?”我吃惊,“她都不拍电影、电视剧,身上又无代言,广告商亦不会找她,她待在这里?难道日日赊账?”
“他又有了新男友。”鲍比替我解惑,“那个男人是某财阀,年龄足可做她姥爷。”
呵,原来是金屋藏娇。
阿曼达与颦颦用完午餐也回来。
“咦,两人在这里聊些什么?”阿曼达笑着问。
我速速关闭浏览窗口。
“看韩剧。”我说。
“太稀奇了,男生也看韩剧?”阿曼达嘲笑,“看什么?”
“《妻子的诱惑》。”我答。
“《来自星星的你》。”鲍比答。
我与鲍比对望。
阿曼达笑出声:“好了,好了,与我们无关。”
她携着颦颦进办公室。
我与鲍比松一口气。
休息结束,我们入内工作。
快递员又捧了一束铃兰过来。
“请问,哪位是刘明颦小姐?”
颦颦走上前去签收。
她的手机也在此刻响起,颦颦接听。
“谢谢你的花。”
是卢一初。
“什么吃饭……今晚……不好意思,今晚要加……哦,那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准时赴约。”
颦颦挂上电话,出一口浊气。
她的初恋恐怕要约她一同晚餐。
果真,颦颦用内网发条消息过来:“我有事,晚餐自行解决。”
我回:“OK。”
我给鲍比发私信过去。
“能弄份全部住客的名单过来否?”
“当然,客房部艾丽已成为我的粉丝。”鲍比得意扬扬。
“太好了。”
“你要去找李宝?”
“勿妄加揣摩上司的心意。”
鲍比发个闭嘴的表情。
我笑。
下班,卢一初竟驾着他的阿斯顿马丁登门造访,我们在门口撞见。
颦颦诧异:“你怎么来了?”
那个卢一初倒是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特地来接你下班啊。”
得瑟!
“你好,卢先生。”我不得不微笑寒暄,与他礼貌握手。
“你好,威廉。”他倒知道我是谁。
“我已订好了饭店,我们走吧。”他即刻又面向颦颦。
颦颦看了看我,征求似的问我:“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
卢一初拉着颦颦上车。
我想起梁山伯对祝英台讲:“贤妹,如今你已是马家的人了。”
颦颦,如今你的初恋来接你走了。
我看着阿斯顿马丁绝尘而去。
“你就舍得放她走?”
我回头,是阿曼达站在我身后。
“什么?”我问。
“撑吧,你。”阿曼达笑眯眯,戴上太阳镜往停车场走。
我不作声,静静转身向客房部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古恒是。
我敲响了李宝的门。
李宝在里头呼喊:“等等。”
不久,她满心欢喜地开了门,很可惜,我不是她要迎接的对象。
“你是谁?”李宝立刻板起脸来。
“我是……”
“又是哪个杂志社的?”未等我说话,李宝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我说得再多也没用,反正你们的文章都见不了光。”
“李小姐,万事没有绝对。”我将计就计。
李宝居然放我进去:“给你10分钟,我要行价的两倍。”
我应一声,跟着进去,关门。
李宝穿着丝质长袍,黑色的内衣与底裤清晰可见,很奇怪在她姣好的身材上,这幅光景倒有些艺术。
她替自己点上香烟,身子埋进沙发里:“想知道什么?”
我到她的对面坐下。
我们中间茶几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铃兰。
“李小姐也喜欢铃兰?”我问她。
“是。”李宝开始吞云吐雾。
“李小姐如何与卢先生相识?”
“一场慈善会,他来捐款,我来献唱,晚餐后,一起跳舞,就这样认识了。”她又捧起面前的红酒喝,没有上妆,整张脸惨白到不行。
“你们一见钟情?”
“算是。”
“接着就约会?”
“是。”
“你们的恋情听说就继续了三个月。”
李宝凄凄笑:“是……”
“因为聚少离多?”
“呵,哪里来这么多借口,就因为他不爱我了。”
是一个聪慧伶俐的女子。
“之前是卢先生先追求的你吗?”
“那时我在剧组拍戏,他一束一束鲜花送过来。”
与颦颦一样。
“是铃兰?”我问。
“不,是玫瑰。”李宝将杯中红酒饮尽,“随后他又买游艇给我。”
“你被这些打动了?”
“不,因为他带我去见了他女儿。”
“女儿?”我着实惊一下,“卢一初有女儿?”
“已7岁,是他大学女友所生,如今由他父母抚养。”
“李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会跑得远远,谁要做别人晚娘。”
“他对我坦诚相待,当时我认为他对自己毫无保留,全身心投入。”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开始了第一次争吵,之后第二次,第三次……他与名模上床,被我抓到,两个人大大方方在我面前换衣服,一点羞愧也无。”李宝眼里已泛起了泪花。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有日喝得醉醺醺,对我拳打脚踢一顿,日后清早,即刻订了999朵红玫瑰谢罪。”
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前一天还买了条钻石项链给我,后一天便上媒体说明自己与李宝已毫无瓜葛。呵呵,你说好不好笑?”李宝掩面,泪水从指缝里流出。
我无法再开口,递张纸巾给她。
“谢谢。”李宝转过头去擦拭。
她是个好强的女子,哭泣不愿教人看见。
“好了,10分钟到了,你走吧。”李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我。
我准备取出现钞。
“不要给钱了,反正卢一初铁定不会让你的文章发表。”
“李小姐,”我站起来,“卢先生有女儿这件事情,我不会写进文章里。”
李宝转过身,感激地看着我。
如我所料,她对卢一初始终念念不忘。卢一初有私生女这件事,她或许守口如瓶到现在,所以在外头半点风声也没有。很多时候,李宝仍在替卢一初着想。
我告辞。
“哦,对了,”我转身问她,“铃兰的花语是什么?”
“把幸福找回来。”李宝答。
“好的,谢谢。”
我轻轻开门出去,又轻轻掩上房门。
李宝继续在房里等着某人的到来。
是她的情郎,抑或卢一初?
我宁愿相信是前者。
颦颦又与卢一初晚餐,而我又等她到半夜。
用完晚餐,我捧着笔记本躺到沙发上去看综艺节目,虽然笑岔了气,可仍旧觉得寂寞难挨,于是起身走到酒架跟前,替自己开了一瓶拉菲自斟自饮起来。
本希冀酒浇一片春愁,结果,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仍旧寂寞。
过零点,颦颦终于开门进来。
“你还没有睡?”颦颦疲惫不堪,惊讶地望着我。
“你还舍得回来?”我再也坐不住了,放下酒杯,直走到她面前去。
“什么?”颦颦蹙眉。
“你的初恋日日送你铃兰。”我提高了分贝,“你恐怕早已飞上天,漫步云端了,恨不能跟他双宿双栖,你还回来做什么?”
颦颦不说话。
“喂,那个人送你铃兰啊!你晓得铃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颦颦不作声。
“把幸福找回来,是把幸福找回来,”我干涩地笑几声,“怎样?有没有很感动?”
“你问问你自己,你初恋赠予你礼物时,是不是很感动?”颦颦被我惹恼了,提起嗓子冲我吼。
“废话!我要是女人,哪个男人开辆阿斯顿马丁天天追在我后头,日日提束铃兰在我屋门口苦等,我早就感激涕零,还管他是不是单身父亲,有没有私生女,是不是要让我去做晚娘!”
“你说什么!”颦颦脸色难看。
“呵,难道你真想过做人家晚娘?”
颦颦一巴掌掴上来,扇得我左半边脸火辣辣。
她哭着又跑出门去。
我双手掩面,深吁口长气。
余礼让,你怎么了?
余礼让,你疯了。
我抓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可颦颦的雪佛莱早不在停车位。
我不知她的去向,只能开着奥迪满大街地乱窜。
颦颦不再接我电话,直接关机了事。
我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的人,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均未发现颦颦的踪影。
我只好丧气地回去。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两点,进厨房,替自己煮了一壶黑咖啡,坐于沙发,等到天亮。
可仍未等到刘明颦回家来。
清晨,我换上西服,驾车去荼园,一夜未眠,一路穷打哈欠。
到单位,停好车,匆匆来到办公室。
未见颦颦,心头又一阵失落。
我坐上座位,阿曼达敲门进来,递上请假条要我签字。
“阿曼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张假条属于刘明颦,她替颦颦过来请假,我想起昨晚一个接一个挂电话,不禁怒火中烧,“颦颦明明与你一起,昨晚你为何不接我电话?”
“哦,昨晚有人打过电话吗?”阿曼达轻笑,“如果是人打过来,我一定会接听。”
她在骂我,我当然听得出来。
“阿曼达,颦颦怎么样?”我语气软下来,好男不与女斗,况且确是自己有错在先。
“她半夜哭着过来找我,你说会怎么样?”
我心头又伤一阵。
“抱歉。”我说。
“这话对我说没用。”阿曼达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我面前,“自己跟颦颦去说。”
我感激地望着她。
“嗨,别高兴得太早,”阿曼达双手交叉在胸前,“那个卢一初也一个电话、一个短信地进来,颦颦睡死了,是我接的电话,我也将我家的地址报上。”
“阿曼达。”我苦涩。
“不给你点威胁,怕你飞上天去。”阿曼达微微笑,“你与卢一初公平竞争,看谁最终赢得佳人归。”
阿曼达退出办公室。
我深呼吸。
这个阿曼达!
阿曼达刚出去,鲍比就推门进来。
“有一则劲爆消息。”鲍比坐到我面前。
“什么?”我疲倦,手指揉着睛明穴。
“明日娱乐版一定又是头条。”
“娱乐版日日不缺新闻。”
“这次是卢一初。”
“呵,不奇怪。”
“又有一嫩模控告他迷奸。”
“什么?”我愕然。
“又?”我咋舌。
“前面也有一个过气的女星找过杂志社爆料,但别人以为她想找些话题,所以也被卢一初轻而易举地压了下去。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听说还有酒店视频为证,怎样?有没有吓一跳?”鲍比朝我挑挑眉。
“谣言不可轻信。”我说。
“也不可能空穴来风。”
我沉默,鲍比说得有道理,李宝也说过卢一初醉后亦会对她拳打脚踢,什么事情均有可能发生。
“替我向人事部告假。”我坐不住了,抄起阿曼达留给我的钥匙起身就走。
“喂,你去哪里?”鲍比在我身后嚷嚷,我已没时间去顾及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此刻在我心里只有刘明颦。
我拨通阿曼达的电话,要到她家的地址,之后飞奔至停车场,开上我的奥迪便走。
仍是上班高峰,开五分钟停五分钟,好不容易出拥堵段,又是两辆车碰擦,车主下车来对骂,事故车横在路中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只能掉头换路走。
终于赶到公寓,停车,进电梯,开门进去,屋内空空荡荡,一束铃兰横在餐桌上。糟糕,我来迟一步。
我反身下楼,即刻拨号给鲍比。
“我要卢一初的住址,不,所有可能有他踪迹的地方。”我火急火燎地吼。
“嗨,嗨,你怎么了?”鲍比那头还不温不火地问。
“快给我。”我命令。
鲍比即刻挂断电话,发来地址,我又驾车赶过去。
好不容易到卢宅,却又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要找卢一初。”我对他说。
“抱歉,我家先生不在家。”保安答。
“他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
“我是便衣,现在正在执行公务,我们得到线报,有人要绑架卢先生。你最好告诉我他在哪里。你若配合,是个良好市民。你若不配合,卢先生有三长两短,我即刻逮你去警署。”我撒谎,甚至威逼利诱。
保安果然怀疑地打量着我。
“你是不是还想看证件?”我恼,“人命关天,若有闪失,你是否有能力担当?”
“卢先生在金山海滩,那里有他的私家游艇。”保安坦白。
我开上车子赶往金山海滩。
一路加足马力,到那里也已是午后。
烈阳高照,游客正躺在沙滩晒日光浴。
我跑到游艇区,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坐在附近。
“哪艘是卢一初的游艇?”我问他。
“谁?”工作人员一脸茫然,“哦,抱歉,今日是我第一天上班,您可以看看海面上的游艇,上头均有名字。”
我谢过,朝海面望去。
远远有几艘停在海面上歇息。
其中一艘印着“瑶”。
瑶,美玉也,与瑾、瑜同义。
我确定是它。
身边停着一辆摩托艇,又一个工作人员正在上头维护。
我跳上去:“我要到那里。”我指一指“瑶”的位置。
“先生,得先买票。”工作人员回答我。
我掏出几张大钞给他:“快些,这些钱都归你。”
那厮明白,接下钞票,即刻发动向前。
我们到达“瑶”。
“你在这里等我。”我说。
工作人员点点头。
我爬上游艇,甲板与驾驶室均无人。
我冲下二层房间,果然看见卢一初,他正俯身向下。我目光扫射下去,看到的是昏睡在沙发上面的刘明颦。
“你要做什么?”我一把将卢一初推到一边。
“嗨,我什么都没有做。”卢一初将双手竖在胸前,掌心面对我。
“卢先生,请自重。”我站到沙发前,与卢一初面对面。
“威尔逊先生,我只是给她盖条毛毯而已。”卢一初冲着我微笑,一副绅士的模样。
我转头看看酣睡着的刘明颦,身上确实盖着一条毛毯。
“还有,”卢一初严肃地说,“这是私家游艇,可我未曾邀请你上来。”
我不理他,横抱起颦颦准备走。
“威尔逊先生,颦颦是我邀请来的朋友。”卢一初拦在我跟前。
我看见他身后开着的红酒瓶,想起鲍比今早说过的新闻:“卢先生,你们的世界,颦颦过不来,也请你不要硬拉着她进去。”
“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卢一初幽幽地笑。
“你敢不敢让我去检验这瓶红酒?”我正颜厉色。
卢一初仍是笑:“你也信那些新闻?什么迷奸?”
我不答话。
“呵,娱乐圈日日不缺烂新闻。”卢一初嗤之以鼻。
“刘明颦无名无貌无身材,不混任何圈子,带不了你上头条,也没人愿意看她的新闻。”我对卢一初说,“算你占了是她初恋的便宜,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会再让她与你靠近一步,因为我不相信一个酗酒后会打女人的畜生日后不会虐待妻儿。”
“你见过李宝?”卢一初波澜不惊地问我。
我不作声,卢某到底仍在调查李宝的下落。
“酒后伤人?”卢一初坐到椅子上,替自己满上一杯红酒,“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我依旧沉默。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不满我日日纸醉金迷,剪了我女儿的长发泄愤?”
我错愕。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嫌我过于忽视她,拿我女儿出气?”
我后脊梁一阵凉,血液都快凝固了。
“显然,她没有告诉你。”卢一初看着我的表情自问自答。
“如果你先听见我这个版本,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有偏见了?”卢一初问我。
是,绝对是。
可是我无法再去辨明他们二人谁真谁假,一本情债最难计量,何况我还是局外人。
我不愿再去理会,只有抱着颦颦走。
“喂!”卢一初喊住我。
我停住脚步,回头。
“好好珍惜颦颦,现在,很难得才能找到一个纯粹对自己好的人了。”卢一初饮口红酒对我说。
这或许就是他回来想寻回刘明颦的原因--记得当初她是纯纯粹粹地对自己好。
可是,抱歉,回忆永远是回忆,回忆没有力量。
时过境迁,你们变不回从前,从前你们之间没有一个我。
夜间,颦颦在自家客厅里的沙发上醒过来。
我坐在她身边。
“咦,为什么我在这里?”颦颦茫然地坐起身子,“我记得刚刚还在卢一初的游艇上。”
我不作答,只倒了杯温水给她。
“颦颦,我们和解好不好?”我的口气很软,折腾这么久,人多少有点疲倦。
颦颦接过水杯,垂下眼睑不说话。
我坐到她身边去:“原谅我那日的醉呓,颦颦。”
颦颦低头沉默。
“你会原谅我对不对?”
“余礼让,与你相处,我已无法把握分寸。”颦颦将水杯放到茶几,十指掩面,“要知道,我是不想同你争吵的。”
是,我当然知道,我又何尝不是。
“对不起,颦颦。”我只能道歉。
颦颦开始抽泣,身子有些颤抖。
我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吻落到了她饱满的额头、精巧的鼻尖以及咸苦的嘴唇。
其实有些事,本该老早发生。
你一定会说我们血气方刚,孤男寡女。
呵,你想得没错。
我与她都是正常的男人与女人。
何况,颦颦待我如何,我心知肚明。
而我对她也……
第二天醒来,我依旧是一个人。
如那日在西雅图一样,我的枕边空空荡荡。
我穿上衣服出去,颦颦已做好了早餐等我。
“早上好。”她笑着招呼。
“颦颦,我们……”
“嗨,”颦颦打断我,“余礼让,我们依旧是朋友。”
说完她又钻进厨房里去。
我心口又一阵发堵。
是的,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
可是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