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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这虽然是件仿品,可也是下了心思下了本钱的,用的老胎新釉的法子,若不是我见过祖师的笔记,从做旧的法子倒推着去排查,也不会这么快发现问题。”
聂风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何老,先将何老扶到一旁坐下,边走边给何老解释自己是如何发现问题的。
“不愧是中国最后一任督陶官,郭世五仿制雍正乾隆时期的粉彩瓷器确是一绝,还摸索出这么多诀窍,想来是传给他的门人弟子了,我若是早知道这些,哪儿会上这个当。”
郭世五就是聂风祖师郭葆昌的的字,听到何老对祖师如此推崇,聂风也觉得荣耀至极。
何老精神恢复了些,端起柜台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喝了下去,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很快看开了,可这样的打击让他的精气神明显不如之前。
“老何,到底毛病出在哪儿,你们俩就别卖关子了,我这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你也别给我看了,直接告诉我吧。”
杜叔在一旁急的直跳脚,见何老还想将粉彩瓷盘和放大镜递过来,赶紧劝住,他知道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何老呢,不如直接求个答案满足下好奇心。
“小聂,你来还是我来……”何老见老友如此心焦,有些哭笑不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看开些说出来,以免别的人再上当。
“还是我来讲给杜叔听吧,何老您先歇会”,聂风接过了话茬。
“这件粉彩瓷盘上绘有盛开的花卉和草虫、蝴蝶,盘底有款识青花楷书‘大清雍正年制’之字款,通体白釉泛青,色彩效果较为漂亮,具有雍正粉彩的韵味。”
聂风将盘底对着杜叔,示意他观看。
“但若是仔细观察,内面有较大鬃眼,蓝色彩料偏黑灰调,彩料表面不光润,最致命的是,盘面釉质上的磨痕是人工擦出来的,全都是一个方向,这才露了马脚。”
杜叔也是老江湖,听到这个地方哪儿还不知道这件粉彩瓷盘的毛病在哪儿,也只能暗自叹息何老临老走了眼。
“若是我每日拿出来把玩,估计早就看出来了,可一直视若珍宝,将其束之高阁,若不是今日小聂上门我心血来潮将它取出来,估计一直到我入土都不会发现。”
“那……何老,您这题,我算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啊?”
虽然现在这时候问这个有些不合适,聂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何老摩挲着粉彩瓷盘,心中有了决断。
“小聂好眼力,真是英雄出少年,郭世五的衣钵有传人了,你当然是通过了,这博古斋交到你手上,我放心。”
欧耶,成了!虽然有些波折,但是这么顺利得到何老的肯定,聂风心中一阵欣喜,这得多亏了祖师爷的笔记,这事儿回去得向师父显摆显摆。
杜叔向聂风使了个眼色,让他趁热打铁,尽快把这事儿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
“那个……何老,您还没告诉我,这铺子得多少钱才能拿下啊?”
杜叔也有些紧张,若是何老价格开的太离谱,自己少不得要卖卖这张老脸去讲讲价,总不能让聂风多花冤枉钱就是了。
“凑个吉利数吧,八百八十八万,怎么样?”
何老略一沉吟,给出了报价,听了这个而数字,聂风和杜叔二人都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
“八百八十八万……?”
何老拎着茶壶正在给自己续杯呢,被二人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差点把茶壶给扔出去。
“怎么,还嫌高吗,再低我可就亏本了,这片的地价你们是知道的,我这铺子连上到下可有四五百个平方了,下面还有个地下室没算面积呢。”
聂风连连摆手,“不不不,何老见笑了,我可不是嫌贵了,您这价儿太公道了,我有些吃惊。”
“就像你杜叔说的,好东西都让我给搬完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货色,算是卖铺子送你的添头就是了,你要是同意,今天咱们就把手续给办了。”
何老倒是个急性子,说做就要做,聂风也不是个含糊人,既然何老这么爽快,没理由自己还要犹豫。
何老当即找来中介,双方就在店里把合同给签了,聂风也不是个小气人,本应由何老承担的中介费自个掏腰包给承担下来了,中介得知何老这间铺子只卖了八百多万时,直呼聂风占大便宜了。
中介承诺,一个礼拜所有的手续都办完,所有的手续文本就能交到聂风的手上,聂风当天就带着何老去了银行办了转账手续,他本想通过网银转账的,可是何老不会用,只得用老办法了。
何老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铺子盘出去就可以飞去新西兰看小外孙子和外孙女,如今聂风接手,他乐的轻松,将最后几箱东西搬上车,就来和聂风道别。
“小聂,博古斋可就交给你了,我只要还能跑的动,过两年会回来看看的,你若是砸了我这招牌,我可是要跟你玩儿命的。”何老开玩笑的说道。
“有我杜叔帮衬着,何老您就放心吧”,聂风在心里补了一句,实在不行还有师父呢,他那一屋子国宝随便匀给我一件我这名气就打出去了,不过得防着贼就是了。
“小聂,我极信因果,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送你件东西,等我走了你再打开。”
何老从车里拽出一件方盒子递到聂风手里,入手沉甸甸的。
“老杜,帮我联系联系老弟兄们,等我走的时候请大家吃个饭,最后再聚聚。”
何老倒也洒脱,和杜叔说了几句就驱车离去。
“快看看,老何送了你什么东西,这老头忒抠门,认识我这么多年也没见送我东西,才认识你一天不到就送你礼物,他看你还真顺眼。”
看杜叔像小孩子一般说着嫉妒的话,聂风也知道杜叔是在开玩笑,顺手就将盒子上的扎带给解开了。
“怎么是这个……老何什么意思。”
盒盖掀开,杜叔发出一声惊呼,聂风倒是没怎么吃惊,他早就用灵眼看过,盒中正是那件高手仿制的雍正粉彩瓷盘。
何老的意思他也明白,这件瓷盘算是何老职业生涯中的败笔,自然不愿再见着,他极重因果缘分,也许他认为这瓷盘与聂风有缘便赠予他。
“老何真没意思,还送个假货,还不如不送呢”,杜叔在一趟不满地说道。
“哎……杜叔你就不懂了,您看看我这铺子里,一眼望去,最值钱的,就是它了吧”,聂风指了指手里的瓷盘。
“可……可它是个假货啊!”杜叔有点绕不过弯儿来。
“您知道这是个假货,别人不知道啊,再说我也不准备往外卖,我决定了,再有更好的物件之前,这件清雍正粉彩瓷盘,就是我这博古斋的镇斋之宝。”
聂风说完捧着瓷盘就进屋去了,杜叔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忽然听到后面有车声,胡伟和欧震霆一前一后跳下车。
“是这儿吗,风哥说的是这儿吧,博……古……斋,对了就是这儿”,胡伟絮絮叨叨的对欧震霆说着。
“嗯,就是这儿,那不是杜大叔嘛”,欧震霆领着胡伟向杜叔走来。
“杜叔好,您看着聂风了吗,他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来这儿做什么,是要买什么东西要我们护着他吗?”
原来聂风没把买下铺子的事告诉他俩,只是要他俩尽快赶过来,欧震霆和胡伟接了电话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杜叔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