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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郁霆的突然出现,和席老太太的这一番话,让元书很快猜到:席老太太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她元书和楼郁霆的过往。
或者说,就算席老太太不知道,也已经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见元书走神,席老太太笑呵呵地握紧元书的手,一边将她带着往挂着婚纱的落地衣架走,一边抬手招呼边上站着的工作人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给咱们书丫头拿过来试。这结婚可是最繁重的大事,尤其是咱们老席家的长孙结婚,更是重中之重,婚讯放出去以后,各界可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呢……”
顿了顿,席老太太转向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的楼郁霆:“哎,小楼,进来坐啊,一直傻站在门口干嘛?这里是我们老席家自己的地方,你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不要拘谨客气。”
听见席老太太叫楼郁霆,元书的心跳都跟着漏跳了拍:不管楼郁霆现在跟她纠缠到底是为了绵绵还是真的也有为了她元书的原因,总之席老太太这样做,只会将这纠缠的程度加深,让她、席幕臣、楼郁霆,三个人全都不痛快醢。
心里这么想着,元书没有去看楼郁霆,而是转眸去看席幕臣,想要知道他的情绪。
那时席幕臣正好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他立刻展唇微微一笑,然后提步过来,将元书的手从席老太太的掌心抽了出去。
席老太太一愣时,席幕臣的另一只手揽住席老太太的肩,笑着压低声音:“奶奶,书书的性格保守,您是知道的。您邀请楼总一个成年男人到这房间来坐着,我的书书会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奶奶,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准新娘,第一次为我穿婚纱的样子,就被别的男人看到。缇”
席幕臣当知道自家奶奶的心思。
但他之前躲在暗处,也看到了元书跟楼郁霆单独聊的样子、听到了元书跟楼郁霆单独说的那些话,所以,他也要同时兼顾元书的心思。
他看得出来,元书在极力地躲避楼郁霆,她很辛苦地在努力,那么他席幕臣自然也要为她的努力拓路保航,也为他自己的婚礼能如期举行而添砖加瓦。他只考虑元书,不考虑席氏的声誉和利益。
听见席幕臣的这番话,席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席幕臣和元书脸上溜了圈,笑呵呵地也压低声音:“小楼来都来了,这样的贵客,我总不能赶人家走是不是?臣孙儿、书丫头啊,你们就放开点,当做现场没有他这个人不就得了,是不是?“
元书怔怔地看着席老太太依旧慈祥和蔼的脸,突然觉得这样的席老太太很陌生。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席老太太才正常:平日里万般和蔼可亲的老人,在遇到事关席家家族或家人的事情上,她理所当然地不会让步、也会用权用谋。这是她作为席家当家主母的天性也是人性。
但是,元书突然感觉到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压力:因为以前从未有过要嫁进席家的意愿,所以她也从未在意过席家这个庞大的世家家族,因为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们的当家人最注重、在根本上注重的,只会是利益、声誉,而不会是亲情和爱情抑或其他虚无缥缈的感情。
也就是说,她元书和席幕臣这婚,要么“结”大欢喜,要么就是不结也得结,大不了像席家大多的怨偶一般,到最后同床异梦。
站在元书身边的席幕臣,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元书的情绪变化,是以他偏头看了眼一直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外的楼郁霆,再没争取席老太太的意见,而是直接转身走向楼郁霆。
她在楼郁霆面前停下,用自己挡住楼郁霆刺在元书身上的视线。
等楼郁霆终于转动猩红的一双眼眸、将目光落到他脸上,他温润浅笑,礼貌周到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楼总,我和你也单独聊两句?”
仍旧是不等回应,席幕臣提步,挺拔的身子擦过楼郁霆的肩时,停住,压低声音:“楼总,不想让我奶奶对书书的印象一落千丈、因而让书书更加痛苦,你可以选择不跟我聊,继续跟我僵持,我席幕臣虽然不及你楼总权势滔天,但勉强与你抗衡的能力还是有的。毕竟……这是我席家的地方。”
说罢,席幕臣阔步离开。
楼郁霆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又看了眼元书的背影,转身跟上了席幕臣。
席幕臣随意拉开一间空置包厢的门,站在门边等脸色阴沉的楼郁霆进去以后,他才跟进去,并将门带上了。
将外表狼狈不堪却仍旧身子昂立、气势反而更添强戾之态的楼郁霆上下打量了遍,席幕臣一边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接连控出两根,一边主动走到楼郁霆跟前。
他垂首,自己含了根烟后,将另一根烟递给楼郁霆。
楼郁霆眯眸凝了眼那根烟,过了两三秒后抬手接过,喂进嘴里含着。
席幕臣单手摁出打火机的火苗,送到楼郁霆跟前。
楼郁霆垂首将烟头喂到跳动的火苗里,一连吸了两口后才退开。
席幕臣随之将自己的烟点燃。
这全程之中,两个男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厌恶缭绕而起的时候,两个英俊挺拔气质迥异的男人,同时眯起眼睛。
在鼻端心上都被香烟的气息占据后,包厢里的两个男人并排立着、俱都看着窗外的远海和近处的初夏葱翠,有长达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说话。
直到指间的一根烟燃了大半,席幕臣才率先轻笑了声。
他转身将那支没有燃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被烟雾熏染过的嗓音失了温润:“楼总,其实我和你之间,要说单独聊一聊,实在没什么能聊的。”
楼郁霆脸色寡淡,紧眯的桃花眸幽邃而暗戾,只看了席幕臣一眼,并没说话。
“在这3年之间,我用尽一切办法向家里人隐瞒、甚至编造了书书和绵绵的身世,为的不过就是今天和即将到来的婚礼。我不过是……”席幕臣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唇,想了想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口后继续道:“我不过是没有把握让你继续待在那里。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愿意跟我过来这一趟。”
楼郁霆摘下唇间的香烟,嗓音幽淡:“我不是为了你。”
席幕臣用夹烟的手搭了搭眉骨,低低地笑:“这个,我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接下来的话,楼总可要好好想一想。”
楼郁霆垂在身侧的大手蓦然收了收,直觉自己会被要挟。
果不其然,席幕臣继续:“据我所知,书书虽说深得楼老先生喜爱,但他老人家的身份毕竟只是外公。在书书16岁以前,她的亲情几乎只能维系在她外公一个人身上。16岁到21岁,就更不必说,除了数不尽的麻烦和灾难,她就没有好好生活过。”
楼郁霆明知道席幕臣接下来还想要说什么,却偏偏抑制不住下胸腔里的郁躁,哑声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席幕臣继续:“可是在郦城的这3年,书书在工作上一帆风顺节节攀高,她家里有尽心忠实的林妈和萱萱,外有我们席家上下对她的喜爱与来往,更有她自己的层次社交圈……”
故意顿了下,席幕臣偏头看着楼郁霆:“可是楼总,不用我提醒你,你应该很清楚你给书书带来的,除了痛苦,还剩下什么?”
楼郁霆蓦地转过身,一只手凌厉地上抬。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扼住了席幕臣的咽喉。
他的力道之重,让席幕臣一个有身手的男人都紧提了口气,太阳穴两边的青筋很快就暴突出来。
但席幕臣没躲也没反抗,只是咬着牙看着楼郁霆。
楼郁霆紧盯着他,眼眸中的暗红阴鸷在几秒后褪去了些,然后他五指一松,扔开席幕臣的脖子,并往后退了步,将那节没有燃尽的烟往嘴里喂去,狠狠地吸了口。
看着楼郁霆这样,席幕臣慢慢弯唇,嗓音越发地儒雅了:“楼总,为了满足你自己的一腔私欲,还是执意要在我奶奶面前让书书难堪,让书书继续跌入孤立无援的深渊,我相信依照楼总过人的智慧和异于常人的决断能力,你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说完,席幕臣看着楼郁霆那半边身子都被笼在暗影里的侧影,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下自己那被弄皱了的衬衫领口,往门外走:“天时地利人和,楼郁霆,你已一无所有。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