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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按逻辑,不是该我来报答你么?(2000+)
他端坐在那里,身上也仍旧被那床被子严严实实地围着,只是盯着她看的一双眼睛幽深沉遂得厉害,像是一汪暗潭,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吸溺进去。
元书眯起眼睛,然后笑着走近他:“你醒了?刚好我准备睡觉了,想要拿回被子。”
这解释牵强,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
楼郁霆没开腔,只是目光一直凝在她脸上,跟着她移动。
元书被他看得很是心虚,但还是撑着笑颜尽量淡然地走到他身边,俯身过去想要将自己之前一点点围裹在楼郁霆身上的被子扯出来,但她一低头,没有束起的卷长发便垂落在男人的面庞上。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脸上和身上扫过,但勾痒的却是他的心和他小腹下方的***。
呼吸骤沉的时候,楼郁霆偏过头去看身侧正在忙活的小女人…由于他坐着她站着,他这一眼看过去,目光所及刚好是她那掩映在轻薄面料下的一对,喉结又是一滚的时候,属于女儿家的馨香盈入鼻端。
元书这时候也刚好觉察到什么,一低头,就看见被自己的长发遮掩住了面庞的楼郁霆。
她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慌忙抬手将自己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抱歉啊,没注意。”
因为元书的这一退,被子掉在了地上。
两人的视线同时朝地上的被子挪去,元书弯腰去捡的时候,楼郁霆也同时弯腰…后果就是,两人的头毫无意外地撞在了一起,力气完全不及楼郁霆的元书被撞疼得叫出声来,本能性地就往后退了步。
楼郁霆只微微蹙了蹙眉头,害怕元书跌倒,眼疾手快地就起身要去拉她。
元书本就在慌乱中,见楼郁霆朝自己冲过来,又往后退了两步,脊背蓦地就撞在了身后那装饰性的置物架上。
微微一愣,元书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就看见那置物架上摆放着的几只花瓶晃了晃,转眼就朝下砸落下来。
元书眼睁睁地看着那花瓶朝自己的脸砸下来,一时间完全忘了要反应或者说吓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楼郁霆想都没想,动作迅疾地奔过去,但也只来得及将元书护进自己怀中…
下一瞬,两只花瓶一前一后地落地,清脆的碎裂声此起彼伏,砸得四分五裂的碎片飞溅了好大一块面积。
元书看了眼地上的那些碎片,心里咯噔一下,不管不顾地紧抓住楼郁霆的袖子,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声音都轻颤:“楼郁霆,你是不是被伤到了?”
薄唇紧抿着,他默了默才摇头:“并没有。”
元书本能地不相信,因为刚才花瓶坠落之前,她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下。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没穿鞋,提脚就想绕到他身后去亲自查看。
但她迈出去的脚还没落到地上,整个人便被楼郁霆拦腰抱了起来。
他神情仍旧紧绷,不悦地垂眸看她:“地上这么多碎片,你是有多迫不及待要伤着自己?”
他一边训着她,一边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再次这样被他抱着,元书觉得有些不自然,便又问他:“楼郁霆,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受伤,嗯?”
“没有。”楼郁霆答得干脆,脸上的神情绷得也没刚才那么紧了。
元书仔细地观察了下他的表情,但完全无法从喜怒向来不形于色的男人脸上看出任何东西来。
楼郁霆将她放在床上,瞥了眼一边放着的两件大衣,动作自然地盖在她身上后,又转身去柜子里拿了双元书的厚袜子出来,捉过她的脚,作势要给她穿袜子。
刚才他已经帮过她一次,她怎么好意思再让他给自己穿袜子。
元书尝试着将脚收回来:“我自己来……”
“刚才若不是我,那花瓶砸下来,你这张脸即便是不毁,短期内也没办法接通告了。这样的救命大恩才刚过,你就不能给我听话点。”他一边用完全陈述的语调说着,一边开始给她穿袜子。
“按照救命之恩的逻辑,不是该我来报答你么?你怎么反倒对我这么好?”她的脚被男人的大掌捏着,元书觉得痒痒的,回了这样一句话来转移注意力。
楼郁霆给她穿好了一只脚,又捉过她的另一只脚,在穿袜子之前,他先用大掌将她冰凉的脚包裹住,等它稍微有点温度了,这才开始给她穿袜子。
元书以为他不会再接话了,哪知他突然说了句:“都是我愿意,你受着便好。”
他说这话时,目光专注在她的脚上,所以元书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他眼下有很明显的青黑色痕迹,一看就是连日来都没休息好的缘故……他似乎总是这么忙,但似乎也总是对她这么细心这么好,好得元书突然就恍惚了,觉得要是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也许真的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元书在他穿完袜子要抬头之前,匆忙从他身上抽走了视线。
楼郁霆凝了她一眼,站起身的时候墨眉轻抽了抽,随即将卧室的灯摁灭了:“乖乖躺着,我去把被子抱回来。”
元书起身下床,将灯重新打开,边穿鞋边道:“我自己去吧,刚好把花瓶的碎片处理一下。”
楼郁霆没反对,拧着眉捞过元书之前用来裹脚的那件大衣穿上后,才背转过身,率先朝外走去。
元书定定凝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路确实没什么异常后才跟了上去。
楼永恩当年尤其喜爱古玩里的花瓶,曾经这个高高的置物架上错落着摆放了好些花瓶。大抵是楼永恩去世后,许多花瓶都被搬回了楼家老宅,现在这个高高的置物架上,只放了三只。有两只都被元书撞落下来,摔碎了。
因为有一只花瓶放在置物架最高的那个格子里,落下来摔成的碎片也格外细小。
楼郁霆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元书将那一块地清理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坐着没动,也没吭声。
元书收拾完抬头去看楼郁霆的时候,楼郁霆正凝眸看着摊开的文件,她便没有打扰她,回了休息室。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确定元书应该不会再出来,楼郁霆单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动作缓慢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背对着文件柜上的装饰镜站定,扭头去看自己的后背。
他并不是受不住疼痛的人,但此刻额上也开始隐隐冒汗。
前几日受过的伤,被花瓶这样一砸,已经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