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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魏俞觉得难以置信,“萧将军和安公子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你不了解南郡平王。”百里长歌淡淡喝着茶,“这个人无所不用其极,就比如眼下这件事,人人心知肚明那些人根本不是萧玖和安如寒杀的,可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二人杀了人。”
“为什么?”魏俞紧皱眉头,“既然不是他们俩杀的,那么查明真相不就行了?”
“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百里长歌放下茶盏,微微一叹,“我虽然没在现场看着,但也知道平王此人定然拿得出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那五十四个人是萧玖和安如寒杀的。”
这件事,又让朝堂上群臣撕咬成一团。
以武定侯为首的一帮老臣力挺萧玖和安如寒,坚持那些人不可能是这两个人杀的。
而以内阁首辅张霖为首的一帮老臣则认为这件事十之八九有可能是真的,然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由头就是为皇上提出召藩王入京的东阁大学士。
张霖认为,东阁大学士心术不正,居心叵测,不能姑息!
叶天钰眸光流转,最后停留在一直未发言的安国公身上,幽幽问:“国公对此事有何看法?”
安国公出列,“臣听闻平王已经扣押了萧将军和安如寒,囚车送入京,紫荆关到帝京,两天半的路程,既然平王迟早要带着那二人入京,那我们便先等一等,朝廷三品武官杀人,怎么也得经过刑部审判的流程,到时候一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张霖趁机道:“陛下,万一真的是萧玖和安如寒亲手杀了平王的五十四个家眷,那么这个责任该归罪于谁头上?”
“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明,张大人何必这么早就下定论?”武定侯微微蹙眉,“陛下,老臣赞同安国公的看法,孰是孰非必定得等到那二人回京才能分晓。”
无论是张霖还是武定侯,在朝中都是尽忠职守的元老,只不过偶尔会在一些事上发生意见分歧。
但这一次,他们各自所说都有理,所以,在这件事上,叶天钰犹豫了,他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为他提供意见的东阁大学士,也开始反思和怀疑这个人的动机。
百里长歌回府的时候,门口堵了两个人——秋怜和沁雪。
百里长歌丝毫不觉得意外,上前抱拳一礼,“不知二位姑娘可是找在下有事?”
沁雪面含怒色,瞪着她,“召平王入京,让萧将军前往监察这个主意是你向皇上提出来的?”
“是。”百里长歌供认不讳。
“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沁雪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馊主意,险些害死了萧将军!”
“只是险些,然而事实上还没死不是么?”百里长歌浅浅一笑,“若是那么轻易就死了,我是该怀疑皇上的眼光还是该怀疑姑娘你的眼光?”
“你!”沁雪气得不轻。
“别跟他废话!”秋怜让沁雪站到一旁,她逼近百里长歌,压低了声音,“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冥殿殿主和夫人,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百里长歌微笑,“多谢姑娘提醒,姑娘若是喜欢,可进府用完饭再回去。”
“五小姐,我们走。”秋怜冷哼一声,拉着沁雪直接进了武定侯府大门。
百里长歌看着那二人的背影,低低一笑。
“先生,你竟然还觉得好笑!”进了屋,魏俞气愤得将脑袋撇往一边,“皇上都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他怀疑我是早晚的事。”百里长歌无所谓道:“终有一天,他今日点燃的疑心火苗会越烧越旺,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呢?”魏俞斜眼看她。
百里长歌答得很平静,“所以很有可能到了最后他会置我于死地。”
魏俞心中一紧,面上余怒未消,“那你为何还要冒这个险,好好做人不行吗?”
“做人不难,好好做人难上加难。”她笑,“你不懂我现在的处境。”
“我只知道你处于群狼环饲的危险之中。”魏俞抿唇,“先生,其实我觉得你若是真想利用这个身份做什么,大可以让真正的许彦回来,那样一来,你既可以恢复晋王妃的身份好好照顾小世子,又可以暗中指引许彦照你的意图行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信。”百里长歌摇摇头,“你说的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但太过冒险,一旦我恢复了晋王妃的身份,你认为叶天钰还会少得了安排顶尖级隐卫潜伏在我身边?我如今有了身孕,敏感度大为降低,我不想到时候一个不妨自己成了他威胁叶痕的筹码,更不想自己成为叶痕的软肋。”
魏俞无奈地叹了一声,“既然这样,那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就算,就算到了最后皇上要置你于死地,我也会拼尽全力救你,要实在救不了,那我陪你一起死。”
“嗯?”百里长歌觉得疑惑,“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你心里的地位竟然超过了叶痕?”
魏俞面色微微变,“先生你可别误会,我对你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之前都给你说过了,就好像是命运使然,我必须陪在你身边一样,那种感觉就是我死了也必须护你周全,并非针对你晋王妃的身份,只是因为你这个人而已。”
说到这里,魏俞突然想起了一事,“先生,你之前说让人给我幻容……”
百里长歌突然反应过来,恍然道:“我知道了,明日有时间的话我会让那个人亲自来的。”顿了顿,她又改口,“我想,不用明天了。”
“什么意思?”魏俞正疑惑。
“他已经来了。”百里长歌指了指外面。
魏俞立即反应过来赶紧转身,隐约感觉得到正有气息朝着屋子靠近,不由自主地他周身就警惕起来。
“这个你不用防备。”百里长歌看出了他的紧张,“他就是来帮你幻容的人。”
百里长歌刚说完,房门就被人敲响。
魏俞推开门,当见到来人是安国公后,吓了一跳。
国公当先示意他噤声后赶紧闪身进来对着百里长歌一阵埋怨,“你这地方皇宫隐卫也太多了,来一趟容易么我?”
百里长歌倒了茶示意他坐下,浅笑,“叶天钰对我心存疑虑,在我身边安插隐卫很正常。”
国公想了想,道:“那要不,我帮你设个结界得了,保证你在里面做什么,他们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不用。”百里长歌拒绝,“什么都看不到反而更惹人怀疑不是么?”
“说得也是。”国公接过她的茶,喝琼浆玉露似的慢慢喝了才问她,“萧玖和如寒这两小子的事儿你应该听说了吧?”
“听说了。”她颔首,“平王以故意杀人罪扣押了那两个人,听说还要亲送囚车入京审判是吗?”
“这件事似乎有些麻烦。”国公眉峰微拧,“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内阁首辅张霖会处处针对你,而皇上对于他又比较信任,早朝的时候,我感觉皇上在这件事上有些犹豫,所以担心他会听信了张霖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百里长歌眸光动了动,斟酌好半晌才开口,“你说的没错,叶天钰开始对我起疑心了,我的身份不可能主动提出救安如寒和萧玖,所以救他们俩的事还得百官配合。”
国公来了兴致,凑近问她,“如何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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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关到帝京,原本只有两天半的路程,但不断有消息传来说萧玖和安如寒中途极其不安分,逃跑了数次又被平王抓回来,如此一折腾,三日过后平王还是没能到达京城。
张霖早早就上了奏折,说萧玖和安如寒之所以会中途逃跑,全是因为做贼心虚,此一件便足以证明那五十四个人就是他们俩亲手杀的,既然激怒了平王,这两个人就更加不能宽恕,必须处以死刑给平王和大梁百姓一个交代。
朝中有不少新贵是张霖的门生,闻言过后纷纷附议。
叶天钰被这件事搅得极其头疼,望向安国公,“国公有何看法?”
安国公出列垂首平静答:“老臣赞同张大人的说法。”
“嗯?”叶天钰还来不及疑惑,前些日子为萧玖和安如寒求情的那些老臣全都站出来附议张霖。
满朝文武再没有一个替安如寒和萧玖求情的。
饶是张霖做好了舌战安国公的准备,也万万没想到他会站出来附议。
仔细想了想,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叶天钰更是觉得蹊跷,哪有父亲不为儿子求情反而盼着他去死的?
“枢密使那边派遣几个人去迎接平王。”叶天钰转移了视线,“剩下的事,等平王入京以后再说。”
当夜,安国公又来找百里长歌,笑嘻嘻道:“还真被你拿捏准了,皇上果然起疑心。”
“那是自然。”百里长歌挑眉,“这次杀人事件闹得天下皆知,百姓们都觉得萧玖和安如寒罪大恶极,依照叶天钰的性子,他绝对会为了安定民心和安抚平王直接下一道圣旨把那两个人交给平王任凭处置,但好在叶天钰完全继承了先帝多疑的本性,所以我才敢让你联络其他官员,不管张霖说什么,都站出来附议。你是安如寒的亲生父亲,连你都附议让安如寒去死,叶天钰能不多疑么?他一定会以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从而改变下旨的想法,安静等着平王入京。”
国公闻言,竖起大拇指,“高!”
“这其实没什么难的。”百里长歌无所谓地道:“只不过我比你们更清楚叶天钰的性情而已,凭我的身份要对付他,硬碰硬肯定不行,必须拿捏他的性情来做文章,否则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搞动作是不可能的。”
“对了,爹,你帮魏俞幻容吧,我担心他的易容会被人看穿。”
国公笑嘻嘻地看着她,“就冲你这声‘爹’,无论如何这个忙我都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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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
萧瑟凉风里裹了初冬的寒意,寒鸦振动翅膀,带走残阳最后一丝余温。
已经入夜,胡杨落叶萧索而孤寂,苍老的树枝缝隙间透出营帐内的如豆灯火。
连夺三个城池之后再战大捷的大梁军拥着被子迅速入眠。
外边守夜的士兵一边搓着冻僵的手,一边幻想着帝京红袖楼姑娘雪白的胸脯。
主帅大营里灯火不熄,忙碌了一天筋疲力竭的叶痕坐在案几前疲惫地捏着眉心。
摆在他面前的,是北疆通往西陵的最后一个关卡——金凰关舆图。
巍峨高大的金凰关易守难攻。
倘若明日能一举攻下金凰关,那他们便可班师回朝了。
叶染衣轻声走进来,低唤了一声:“皇叔,帝京传来消息,滁州人氏许彦帮助南豫大皇子傅卿云登上了太子之位,回来之后被皇兄封为国士,任职东阁大学士。”
“许彦?”听闻这个名字,叶痕紧紧抿唇,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他带着长歌亲自前去请许彦出山的时候,被拒绝了。
没想到,才短短数月,他竟然都去南豫走了一遭回来了!
“可还有其他消息?”叶痕问。
“再有就是枢密使家的小儿子失踪了,这件事皇兄似乎非常愤怒,至于更多的详情我就不知道了。”叶染衣不解,“不过是丢失了个孩子而已,皇兄不至于这么夸张龙颜大怒吧?”
“那得看,这个孩子是怎么失踪的。”叶痕凉凉一笑,又问她:“可有嘟嘟的消息?”
叶染衣颔首,“探子说小嘟嘟被一个神秘人带出府一个月,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回来之后小嘟嘟已经没有你刚离开那会儿闹腾了,安静乖巧了许多。”
“越是安静乖巧就越有问题。”叶痕再度捏了捏眉心,“看来是我离开太久了,明日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赢,回去的日程至少二十天,我们得赶在年前回到帝京,否则一旦进入深冬,将士们必定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活活冻死也是有可能的。”
叶染衣点了点头,默了片刻,试探地问他,“皇叔,你和她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痕听得出来叶染衣口中的“她”指的是百里长歌,他轻声一笑,“你在想什么?”
叶染衣撇撇嘴,“自然是在想如何把那个女人谋过来给我当嫂子。”
“你别忘了她是你皇婶。”叶痕提醒,“我和她之间即便再出现什么问题,她这一辈子都只会是我唯一的妻子,别人只能仰头看着。”
“切——”叶染衣不屑道:“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皇兄那么优秀,他值得更好的。”
“那你呢?”叶痕认真看着她。
叶染衣一愣,“我不明白皇叔在说什么。”
“你难道真的要做个铁血女将军一辈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叶痕掠唇,“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事。”
“是没考虑过。”叶染衣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呀!”
“是么?”叶痕好笑,“你是觉得有个人每天跟你拌嘴也是挺好的吧!”
“什,什么意思?”叶染衣一时不解。
叶痕却没打算继续往下说,对她摆摆手,“你早些歇着去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打赢了,我们就能早日回到帝京了。”
叶染衣见他不愿多说,索性也不再追问,安静走了出去。
一夜之间,这片广袤空旷的西北之地飘起了零星小雪,雄踞旷野之上巍峨的金凰关像被艺术家雕琢出来的冰雕,寂静而冷肃。
城墙上飘扬的西陵旗帜被酷寒冷风吹得歪歪斜斜,将倒不倒。
之前的几次战役中,大梁损失了两万士兵,西陵自夫子关一役损失惨重,一路败退至金凰关才等到了援军,如今他们粮食和兵力都充足,昌凡上次领教了叶痕的战术,这一次不敢莽撞出兵,反而关了城门守在关内不出来。
金凰关因为地势和城墙打造巍峨的原因易守难攻,昌凡便利用这一点守关不出兵。
狂风肆虐,寒冷渗透到了骨子里,叶痕点了五万精锐兵上了主战场,远远看着横亘眼前的金凰关。
“用连环弩!”他下令,“我们至少得先引一批西陵军出来,否则再任由他们这么守下去,万一雪下大了就糟糕了。”
弓箭手立即点火拉弓搭箭,明耀的火光像是拖了尾巴的流星,不断往金凰关城墙上招呼,一片惨烈痛呼过后,城门终于大开。
昌凡点了兵亲自带出来,他上次因为轻敌导致大军惨败,今日再不敢斜眼看人,但骨子里终归是对大梁这些虾兵蟹将有些不屑。
叶痕扫了一眼他的阵型,吩咐旁边的叶染衣,“吩咐下去,待会儿使用车悬阵将西陵军打散逐个击破,今日一战,务必要大获全胜!”
叶染衣策马绕到后方让将领们吩咐了下去。
瞬息之间,两方军队如同席卷而来的狂风,蜂拥至一起,千军万马的咆哮声震撼了整个金凰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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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入京的这一日,北疆一纸八百里加急的军书让整个大梁皇朝都震了一震——晋王大败西陵军,西陵太子努尔君忍将随晋王回京谈判签订两国和平协议。
原本该因为晋王大胜举国欢庆的日子,却因平王的到来又陷入了沉重凝肃的气氛中。
安如寒和萧玖果然如同平王奏报中所言关在囚车里一路游街示众至宫门前。
两人都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却干净整洁,看样子并未受到平王的任何虐待,百姓们不由得称赞平王宅心仁厚,同时更斥责萧玖和安如寒的丧心病狂。
面对百姓的指指点点,那二人皆像无事的人一般,站在囚车里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听闻囚车抵达帝都的那一刻,沁雪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不顾一切跑了出去。
秋怜要看护小嘟嘟,只得陪他在屋子里发呆。
水竹筠原也想出去看,结果被国公组拦住了,“阿筠你不要冲动,不了解萧玖也就罢了,我们家那臭小子你还不了解么?若是他不愿意,谁能奈何得了他?”
水竹筠闻言神情这才放松了几分。
国公又道:“再说了,你应该要相信长歌丫头的能力,她绝对不会让臭小子出事的。”
“可是……”水竹筠还是不放心,“如寒都已经被平王关在囚车里拉着回来了,长歌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出他?”
“稍安勿躁。”国公将她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静观其变就好,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只会给小丫头添麻烦,到时候反而乱了她的计划。”
“倒也是。”水竹筠不情愿地点点头,“这丫头不知道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如此冒险的事她也敢去做。”
“这样才能说明我们的女儿和别人不一样啊!”国公笑道:“难道你喜欢整天只会守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
水竹筠白他一眼,“就你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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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天气,干燥寒冷。
百里长歌坐在屋里看着窗外正在吐蕊的梅花,神情有些恍惚。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在滁州的时候也是这种寒冷的天气,那时叶痕总会将她的手握在他手心,然后暖和出细汗。
抚了抚小腹,百里长歌低声呢喃,“宝宝,你爹爹打了胜仗就要回来了,接下来我任务艰巨,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能听懂一般,在里面一阵拳打脚踢,直吓得百里长歌斜躺着一动不敢动。
“王爷就要回来了。”魏俞从外面进来,拿了件披风盖在她身上,轻轻抿唇,“先生,你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很明显了,只怕再宽松的衣服也遮盖不了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提起这个,百里长歌呼吸一紧,“魏俞,接下来我要做一件对我自己极其不利的事情,到时候我若是出事了你就带着那半块血玉去安国公府找国公和夫人,他们一看就知道怎么做了。”
魏俞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叶痕马上就要回来了。”百里长歌道:“我不能让他等我,所以只能抓紧时间在他回来之前把想做的事给做了。”
“我还是不懂。”魏俞担忧地看着她,“我说过,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会一直守护,哪怕到最后我没有那个能力了,也会陪你一起死。”
“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百里长歌对他笑笑,“你不用太过忧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一定不会有事。”
安如寒和萧玖一进京就被送到刑部着手审理。
百里长歌作为东阁大学士,特地挑选了一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日子出来指责内阁首辅张霖对萧玖和安如寒有偏见,因此才会扇动群臣上奏要求处死那二人。
她的这个言论,无疑与满朝上奏请求处死萧玖和安如寒的状态相悖。
张霖逮住了机会,扇动言官上奏弹劾东阁大学士污蔑上级,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
叶天钰对她的态度也由最初的信任变为猜疑再到至今的失望。
在看完言官弹劾的奏折之后,叶天钰当即将百里长歌打入天牢,并言明待平王事件过后再行处置。
魏俞彻底失去了与她联系的机会,他在国士府急得团团转。
想到百里长歌临走前说过的话,魏俞毫不犹豫带着那半块血玉到了安国公府,国公见到血玉先是一震,随后仔细打量了魏俞,喃喃道:“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魏俞也顾不上怀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急忙问国公,“先生说了您一旦看了血玉便知道她要做什么,小的斗胆问一句,光凭这个就能救出先生吗?”
“光凭这个自然是不能的。”国公摇摇头,将血玉交给水竹筠,“夫人,接下来的事就全靠你了。”
水竹筠接过血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当即便收拾东西带着魏俞出了城。
“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魏俞不解,不是说好了要救百里长歌吗?怎么反而往城外走?
“语真族,听说过没?”水竹筠问他。
“听说过。”魏俞如实点头。
“夜极宫呢?”水竹筠又问。
“没听说过。”魏俞摇头,“但我听先生提起过冥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总觉得很神秘。”
“都差不多。”水竹筠道:“我们要去夜极宫带回真正的许彦救回长歌。”
“啊?”魏俞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夫人的意思是你们早就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了?”
水竹筠好笑地看着他,“长歌是我和国公的亲生女儿。”
这一句,直接让魏俞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水竹筠又道:“我不仅知道皇宫里那位就是长歌,我还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什么?”魏俞心跳加快了几分,从小叔叔就告诉他他的爹娘早死,所以才迫不得已让他入宫做假宦官,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他问起血玉的来历时,叔叔又改口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另一半血玉找上门,那么他就能知晓真实身份。
水竹筠挑眉,“这一次,我说了你可再也不能摔下去了。”
魏俞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肯定不摔。”
水竹筠缓缓道:“语真族分为两派,冥殿和夜极宫。我和国公是冥殿的主人,在冥殿有个传统是这样的,每个继承人都会契约一个天生拥有强大治愈型灵力的人作为守护者,长歌原本是冥殿的继承人,可是在两岁的时候冥殿内部发生了变故,所以我们不得不将她送去夜极宫,而你在出生的时候与她结下了契约,只不过你的灵力被封印了,发挥不出来,所以你现在的样子才会与寻常人无异。”
这番话,听得魏俞目瞪口呆,“夫人的意思,我原本就是长歌大小姐的守护者?而且还拥有语真族特殊的能力?”
“是的。”水竹筠点头,“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语真族的灵力并不是万能的,更不是源源不断的,每动用一次都极其损耗本源和精力,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魏俞大为唏嘘,“难怪自从在滁州与长歌大小姐重逢以后我对她就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总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要死我也会陪着她死。”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就该明白自己的使命,等到了夜极宫我会想办法让景逸配合我帮你打开封印,顺便将真正的许彦带回来,之后的事你要多多配合她,她虽然聪明睿智,却也有失误的时候,然而我和国公身份使然,很多时候无法直接出面帮她,那个时候只有你能光明正大挺身而出,我希望她能在你的守护下不受到任何伤害。”
“夫人请放心。”魏俞郑重点头,“我一定会救大小姐出来的。”
“光救她出来还不够。”水竹筠道:“你得从中拉线,让她尽快与景润和好如初,那日我见她衣袍宽松,面色有些不对劲便猜出来她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景润小子的陪伴呢?可长歌这丫头极其要强,我担心她沉浸在过去走不出阴影,会因此不原谅景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她,我可是还等着抱外孙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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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今天又食言了,还是木有万更,嗷嗷嗷,捂脸反思中。
明天男主就回来了,后面必定一路宠到结局。
另外,我发现我又弄错了一个称呼,叶染衣叫叶痕皇叔。
喵的,前面有一章节貌似打成了王叔,捂脸遁走,修改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