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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允原以为进了城就万事大吉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在城门那里耽搁了一阵的功夫,天就黑了,城内四处都掌上了烛,灯火通明,官道上达官贵人马车轿撵往来不绝,花楼里姑娘们陪客的低调笑娇嗔不绝于耳,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如梦似幻,晚风微醺,传来阵阵酒气让人迷醉。
“公子,你不是说沇州只是一个穷乡僻壤吗?没想到这样的穷乡僻壤不比我们皇城差啊!”玲珑大开眼界,十分惊奇.
“玲珑,你还记得我们进城时的情景吗?城外还有好多人今晚没有住处呢!”阿允苦笑,果然是应了杜甫的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阿允没了逛街的兴致,便和玲珑沿路往回走,准备找一处客栈歇息.走着走着,却听见鞭打求饶声不断传来,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路人都围在一起看热闹.阿允也走了过去,一探究竟.只见一青衣男子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拳打脚踢,旁边还站着一年轻女子,手里拿着鞭子,上面早已沾满了血迹.那男子阿允觉得眼熟,好像是哪见过的。
“公子,那个男的不就是我们进城时骑马横冲直撞那个吗?”听玲珑一说,阿允了然,原来是太守儿子。这地方正好在青楼门口,估计是太守儿子的老婆带人来捉奸了。打过了蜷缩在地上的姑娘,转身对身边的女子讨好道,”夫人,你要相信我,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是她给我下的药,真的!你要相信我!”说完为证明清白,又揪起地上那姑娘的衣领,对着她又是一阵毒打,“你这个贱婢,是你勾引我的,贱人,我今天打死你!”
这时旁边的女子开口了,满脸鄙夷,“好了,你别忘了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这个贱人,她勾引男人,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呢!”男子满嘴鄙夷。那地上被打蒙了的姑娘一听到孩子,瞬间清醒了,爬起来跪在那女子的面前,哭道“少夫人,奴婢没有勾引少爷,是少爷强占了奴婢的身子,奴婢没有野男人!”“少爷,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能这样!”“贱人,你休要胡说!”
那男子一脚踢开了姑娘又是一阵殴打,那姑娘满脸泪痕,喉咙早就喊哑了,发不出声音了。阿允原以为是捉奸,现在看来是这少夫人发现婢女怀孕,一怒之下来找丈夫对峙,谁对谁错阿允已有了定论,只是这婢女被打的如此凄惨,周围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阿允心寒。“一个贱婢,生出的孩子也是杂种,不要也罢!这种勾引主子,不要脸的无耻荡妇,就该拉去沉塘,浸猪笼!”少夫人语气尽是高傲轻蔑。“来人呐,把她拖下去!”太守儿子一出口,四下里的家丁都上前来准备拖着婢女扔到河里,阿允气不过,推开挡在前面的家丁,挡在婢女面前,大喝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竟然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那太守儿子一看阿允弱不禁风的少年模样,不足为惧,“在这儿老子就是王法,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滚一边二去!”“你还有没有人性,她可是怀了你的孩子!”“吓!”太守儿子冷笑道,“你心疼了,莫非你就是奸夫,这孩子是你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阿允大怒,“你血口喷人”“我血口喷人?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把你抓起来审问就知道了!来人啊,将他抓起来严加拷问!”说着招呼家丁就要抓阿允。“放肆,你们放开,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玲珑挡在阿允面前,阻止家丁上前。“哪来的不长眼的狗奴才,给我一并抓了!”家丁一拥而上。
“太守大人到!”推搡间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对官兵前来。周围百姓纷纷跪下了。原来此人正是兖州太守,这打人男子的父亲拿鞭女子的公公。“爹,你来了!”太守儿子恭敬道。那太守横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对着自家儿子斥道,“孽子!还嫌闹得不够吗?”转身对一众官兵下命令,“来人,把这个贱婢带回府中审理!”“那这两个人怎么办?”太守儿子看着阿允玲珑两人。太守撇了一眼阿允,说了句“放了吧!”便招呼官兵打道回府。
阿允心知太守这是要息事宁人,回了府估计那个女婢也活不了。“大人留步!在下有话要说。”阿允叫住了太守,太守回过头,一脸不耐,“方才我宽宏大量,放你一马,你还有何话要说?”“大人想要如何处理此事?”阿允问。“此乃本官家务事,阁下还是不要多问了!”太守不想多言,阿允锲而不舍说道“此事大家都已知晓,还请太守大人给个说法才是!”太守环顾四周百姓,高声道,“说法?本官现在就给你个说法!”指着被打的婢女,“此女不贞,未婚先孕,有败风气,当处幽闭之刑!我儿念其年幼无知,受妖女魅惑,识人不清,罚面壁思过!至于你,以下犯上,对本官不敬,该当何罪?”
这幽闭之刑便是用木棒或大锤击打女性腹部,造成子宫脱落,达到绝育的目的,相当于男子的宫刑.这婢女有孕在身,若行此刑,哪里还会有命在!“大人如此处事未免有失公允!大人还没调查怎么就知道是这女婢勾引的贵公子,而不是贵公子强迫的婢女!”阿允义正言辞的反驳,太守恼羞成怒,“笑话,我儿身份高贵,怎么会看上区区一个下贱的婢女!就算是我儿强要这贱婢,那又有何不可,她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这都是她的错,要怪就怪她不安守本分,企图攀龙附凤!”
阿允冷笑,“呵,这分明是你的诬陷,这婢女何错之有,若真有错,那她错就错在生而为奴!”阿允此言一出,百姓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太守见百姓指指点点,顿时怒了,大呼,“来人,将这贱婢带回去!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人给我抓起来,送入大牢!”“住手,我看你们谁敢!”玲珑挡在太后面前,手里举着一块玉石高呼到,“玉符在此,还不快拜见太后娘娘!”周围百姓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太守也是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过来,颤抖的指着阿允强作镇定的说,“玉符是假的!你一个男子怎么会是太后?来人啊将玉符收了,把这个冒充太后的人投入大牢,严加拷问!”官兵们不由分说将阿允和玲珑抓了起来,阿允和玲珑两个女子哪里是官兵的对手,挣脱不开,只得由他们粗鲁架起来,押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