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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卓杨信步走在运河的堤坝上,水面泛起的麟麟白光像太阳的碎片,迷乱着他的眼。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中旬,空气中满是温暖的情绪,风从河的那一边拂过来,抚摸在身上很是舒服。
如此怡人的春光里,卓杨的情绪却不是很高,心情说不上沉重,但多少有点乱。
并不是因为足球,他的马迪堡已经闯进了欧冠四强,一个星期前那场马里奥·戈麦斯大放异彩的比赛中,年轻的蓬蓬路易斯为球队一锤定音,马迪堡继续创造着历史。
在卓杨关心的其他比赛中,二哥蒙托利沃的尤文图斯没能再往前走,他们在主场被阿森纳0:0逼平,以两回合0:2出局,亨利和横空出世的法布雷加斯是第一回合进球功臣,而阿森纳将会是马迪堡在半决赛中的对手。
AC米兰在圣西罗3:1顺利击败法甲里昂后成功晋级,下半时卡卡助攻因扎吉和舍瓦为球队锁定胜局。卓杨和卡卡在电话中约定好了,彼此要在决赛中会面,失约者将当众跳上一曲广场舞。
AC米兰半决赛的对手,是两回合总比分2:0击败比利亚雷亚尔的巴塞罗那。罗纳尔迪尼奥也打电话过来约战决赛,卓杨同样和他赌上了一支广场舞,但没有把这个赌约告诉卡卡。
卓杨此刻的心乱也不是因为联赛。
在淘汰国际米兰之后的第三天,马迪堡在德甲第29轮中,主场2:1有惊无险战胜了纽伦堡,卓杨并未出战,轮休的他在板凳上为队友加油压阵。此役过后,马迪宝、汉堡皆战胜各自对手,但拜仁慕尼黑在于云达不莱梅的双雄对决中0:3惨败,克洛泽大演帽子戏法。当然,克洛泽没有‘帽子戏法诅咒’,马加特仍然帅位无忧。
如此一来,拜仁、云达、汉堡、马迪堡同积75分,德甲出现了临近季末四支球队并驾齐驱的奇景,这是德甲历史上从来未有过的盛况,本赛季联赛冠军争夺已进入最后的白热化。
而在昨天,卓杨重新披挂上场,他带领马迪堡远赴阿尔姆体育场,在本赛季德国足协杯的半决赛中4:1战胜比勒菲尔德。卓杨在比赛中打进两球,惊出了比勒菲尔德主教练黑森一身冷汗。其实卓杨非常想在比赛中上演帽子戏法,验证一下他那个‘卓杨诅咒’是否灵光,但天不遂人愿,黑森教练神灵保佑渡过了这一险关。
另一场半决赛中,知耻而后勇的拜仁慕尼黑3:0战胜法兰克福,与马迪堡如愿会师决赛,但这个决赛里却没有施魏因斯泰格,小猪还被马加特封禁在预备队中,于丙级联赛蹉跎度日。
卓杨此刻的心乱也不是来自日常生活。
除了没有爱情陪伴,他一切都轻松惬意,没有任何能让他烦心的事情。爱情对于现阶段的卓杨来说,虽然渴望但也并非不可或缺的东西。也许正如姐姐说得那样,随缘就好,你不知道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正等着你,没准儿一直都在等着你。
没有烦恼,却有小小的开心。
几天前的晚上,卓杨正在家中端坐,邻居劳瑞恩·屈莱顿先生前来造访。屈莱顿先生今年65岁,奥地利人,他在汉诺威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担任首席会计师。屈莱顿不算是个球迷,但他有相当不错的业余钢琴造诣,这便和卓杨有了不少共同话题。但这个晚上他前来家中,却并不是为了交流音乐。
“卓杨先生,我再有一个多月就退休了。”被卓杨请到沙发上就坐后,屈莱顿先生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起了此次前来的缘由。
“退休以后,我就要回到因斯布鲁克了。”65岁的屈莱顿显然是个有福气的人,他的双亲依然都还健在,屈莱顿想回到奥地利乡下的家中去陪伴即将年满百岁的父母。
“所以呢,我想卖掉这栋房子。今天来我就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如果卓杨先生您中意的话,我就不用去费神找房地产中介公司了。”
卓杨目前居住的小二楼是汉诺威运河沿岸的联排别墅,家家户户彼此之间连在一起,就连相隔的外墙壁都是共用一堵,屈莱顿先生家就在卓杨的左边。
小二楼风格优美,居住舒适怡然,但内部房间虽然不少,可卓杨却有点感觉不够,尤其他想改建一间属于自己的荣誉室的时候,发现将哪间腾出来都不合适,储藏间太小,客房又有用处,所以一直没有动工。
听见屈莱顿先生如此问询,卓杨喜出望外。邻居家的面积和格局与自己相仿,虽然这种临河别墅价格不菲,但金钱显然已经不是阔佬卓杨为难的事情了,屈莱顿先生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主动找到了卓杨。
如果能直接找到买主,屈莱顿先生可以省下一大笔中介费用,不用肉疼地看着黑心中介拿走冗大一坨佣金,甚至能合理避掉一部分税,何乐而不为?对卓杨来说也是同理。
卓杨欣然表达了接手意向,但也并没有贸然应承下来,而是让帕特里克·斯蒂尔找来一名专业人士对屈莱顿先生的房屋进行了详细的勘验,确认没有猫腻之后才做出了决定。
这次专业勘定,还带给卓杨一个好消息。这种小二层的建筑方式并非常见的那种砖混结构,而是不知道为什么采用了高层的那种剪力墙结构。也就是说,原先两家共用的隔墙只是填充墙而非承重墙。
砸掉就是了!
这样一来,改建后两套房屋可以完全连在一起形成浑然一家,也许当初开发时采用剪力墙结构就是想到了日后这种兼并购买。卓杨决定了下来,所有手续自然会由斯蒂尔搞定,意向合同已经签署,只等待一个月后屈莱顿先生搬走,卓杨届时会全款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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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手在河堤上溜达了一会儿,卓杨又将双手插进裤兜里,继续在春光里漫步,心里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情况。
卓杨的心乱也不是因为学业,也可以说并不全是为了学业。
已经决定继续求学,读研读博一气呵成。这正是他本科学业的最后一个学期,再有不到两个月,他原先计划的大学就要毕业了。
卓杨刚从音乐大学里出来,一个小时前他和卡尔·诺曼教授长谈了很久,正是这次谈话让卓杨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