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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块残破的石碑复往前行,一道古朴的灰色墙砖蜿蜒映入眼帘。【零↑九△小↓說△網】
说是白家庄,其实认真说起来,也就是座规模巨大的宅院而已。
白家庄坐北朝南,宅院三面临路,四周均被土灰色的墙砖封闭了起来。
院墙约有三丈多高,倒也有几分气派。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坐落在人烟这么稀少的僻静之地。
大门石阶两侧卧着两座形态各异的石狮,略略有些沧桑感,应是早已立了不少年头。
两扇扣着铜钉的朱红大门敞开着,很是宽敞,门口连个小厮都没有。
白果一拉缰绳,稳稳停好马车,冷眼看向一旁的白老汉,“就是这儿?”
白老汉看到熟悉的宅院,眼里竟然有些泪光,拔高了嗓子哭喊道,“儿啊,快来搭救你苦命的爹爹啊!”
他的话音刚落,从敞开的大门里就小跑出个员外打扮的,三十出头的男子。
男子身形高挑,衣着光鲜,相貌堂堂;唇侧上方和下巴处均留着疏淡的小胡子。
他健步如飞地走到马车前,“阿爹,你怎得舍得坐马车回来?”
“若不是被碾折了腿,你当我舍得乱花钱坐这破玩意儿?一路颠簸不说,还得掏银子。”白老汉说着指向自己的左腿,“老了就是不中用,经不得碾压了。”
“啊?”员外模样的男子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你被马车碾到了?”
“这位兄台,我们的马车不小心碾到了老人家,实在是无心之过,还请兄台赎罪才是。”李默连忙拱手致歉。
错在他们这边,怎么都得给人家陪个礼。
白老汉的儿子也算客气,并没有出言苛责,只招呼着李默搭把手,“别的先莫提,劳烦兄弟援手,与我一道将家父搀进内室歇息。车上的客人们应当也有些乏了吧,一并进府里来歇歇脚吧。”
李默当即应允,与白老汉的儿子一左一右架起了不良于行的白老汉,朝朱门的石阶走去。
白果眼瞅着李默往白家庄里面走,忍不住伸手晃了凤三娘一把,“快醒醒。”
凤三娘悠悠睁开眼,不雅的伸了下懒腰,“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呵呵,你再多睡会儿,估计咱们就能走到苏州去。”白果对凤三娘入睡的功力,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简直是不分时间地点,闭眼就能深眠,也是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对于白果的调侃,凤三娘才懒得跟他多计较。【零↑九△小↓說△網】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着白果那超级变态的修复能力。
常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万一不小心被毁了容,分分钟就可以复原,简直不要太酸爽!
“他该不会真要进去吧?”凤三娘指了下搀扶着白老汉的李默,冲白果直撇嘴,“你先说清楚,万一他真挂了,咱们会不会受拖累?”
白果弯弯唇角,“谁知道呢,毕竟被阴阳鱼符吸附内丹这件事,我也没什么经验的。”
凤三娘翻了翻白眼,径直跳下马车,“算了,左右也是闲着,跟去唱台戏也不错呢。”
“唉,”白果拧起眉头,跟着凤三娘朝白家庄走去。
顺着笔直的石铺甬道往里走,只见白家庄三进院落,九门相照,给人一种庭院深深的感觉。
凤三娘飞快将院内打量了一遍,递给白果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人沉默的跟在李默身后,只发出细碎的脚步声。
李默搀扶着白老汉走在前面,老汉的儿子亦步亦趋的搀扶着另一边,缓慢的朝前蠕动着。
他们就要拐进主院的厅堂内,打里面跌跌撞撞晃出个满身酒气的人来,醉醺醺地一步三摇,眼瞅着就要撞在白老汉身上。
李默侧了下身子,总算避过了这个醉汉,被搀扶的白老汉看清了对面走来的人,气得嗓子都跟着微颤,“孽畜!你竟然还赖着不肯走!快滚啊!”
醉汉努力的圆睁着惺忪的醉眼,伸出手戳戳点点,险些就要戳到白老汉的鼻梁上,“我走?老东西,你是癫药吃多了吧?现在这栋府邸是我的啦!哈哈哈,要滚,也是你们滚!”
“你!你!”白老汉气得浑身真哆嗦,“你真是无赖啊!强占了吾儿的娇妻不说,竟然还图谋我们白家的家产,你可真是一条白眼狼!”
醉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咧嘴大笑起来,“狼?哈哈哈,你当年不是说,我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么?现在这条狗磨尖了利爪,就为夺回当年原该属于我的一切!”
李默在一旁听得有些不舒服,觉得他们似乎卷入了别人的家事,就准备告辞,“老人家,稍后将你扶回屋里,李某和伙伴们还要赶路,就不久留了。”
“怎么?竟然连你们,都怕了这个恶人,急着跟我们撇清关系?”白老汉倔强的推开李默的手,害得自己险些摔倒,“我们白家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怕这种宵小之徒!”
“哟哟哟,瞧瞧,瞧瞧谁回来了?”一道嗲嗲的娇嗔女声传了过来。
李默打眼看去,见到是位浓妆艳抹的美少妇拧着柳腰冲他们走了过来。
妇人走到跟前,朝白老汉行了一礼,再次娇嗔,“爹爹今日怎得回来这么早?说好的暮日时分方可归家,这天还没到晌午呢。”
白老汉都没正眼瞧唤自己爹爹的儿媳,反而朝地上狠啐了口,“若不是腿被碾折,你道哪个想回来?”
“那就好。”妇人点点头,冲白老汉的儿子一招手,“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有客人啊?赶紧给沏茶去!”
“这,爹爹的腿受了伤,现在走,恐怕有些不合适吧?”白老汉的儿子期期艾艾的辩了句,听起来并不想去。
妇人横了白老汉儿子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啊,就不能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
白老汉儿子被训斥了一番,赶紧松开搀扶白老汉的手,低着头脚步匆匆的去沏茶了。
李默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位妇人应该就是白老汉口中,被强占的儿媳妇吧?
为什么他从她脸上,看不到半分被强占的样子?
甚至还看到她公然冲那名醉汉抛了个媚眼,害得他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