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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伸手一抓,将那块只有大拇指甲大小的漆黑的石头扣在了手中,转头便抬腿顺着通道返回。
他进洞后,早在心里默算着自己行进的距离,如今调头而回,同样的步数,竟然连外界的一丝光影也未曾看见。任仲微微眯了眯眼,提高了警惕,看来,有东西盯上了自己。
莫不是与这块小石头有关
任仲又细细用神念探查了一遍,却见矿洞中并无其他异常,也看不出来究竟为何自己被困在这里。
他眼皮跳了跳,心知这矿洞有些古怪,不过,自己在其中也走了一个时辰之久,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出现。可见无论这洞里有什么东西,都只是想困住自己罢了,至于目的,却是说不好了。
任仲将那块黑色的石头掏了出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如同老朋友闲聊一般开口道,“这东西?是你的?”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回声之外,并没有一人答话,任仲皱了皱眉,不知这是为何,他干脆一把攥住那颗黑色的小石头,关节发出了嘎嘣之声,声音中满是威胁之意,“若是再不答话,这东西干脆毁掉也好。”
他话音刚落,手上已然使起劲来,黑色石头还算是坚硬,任仲如此力气挤压之下,只是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却没有粉碎开来。
随后任仲只觉耳边阴风一起,卷起背后头发,他耳后一凉,头猛地往侧边一摆,身形向后退了数步,手中长刀寒光一现,低声问道,“谁?”
“#%#%&……”他虽换了位置,耳边的凉气却根本没有消失,随后耳边传来的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男女,却是压抑至极,任仲听后到心里一沉,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
“什么?”任仲心里有种莫名感觉,这东西好像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抿了抿嘴,还是来了口。
“#%#%&……”那诡异的声音一顿,换了个说话的方式,像是在用不同的语言一般,却仍是锲而不舍的慢慢说道。
任仲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那东西所说的语言他仍是是听不懂的。
那不知名东西怪声怪气的说了半天,任仲仍是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不是终于忍耐不住了,才泄气一般的叹了口气。
任仲听其叹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自己周身寒气更重了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就这么一个呼吸间,任仲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他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便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神念之力,侵入了自己脑内,竟像是妄图改变自己的思维一般。
他一咬牙,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所有神念向着被侵入的方向一涌而去,勉强牵扯住了侵入的异常神念。
他还未松一口气,便感觉相反方向脑内一痛,暗道一声糟糕,只勉强抵抗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觉脑内猛地一涨,超过了自己能够超过的极限,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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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大哥,你能…别走么?”是谁,是谁在说话?
“乌兰大哥,你快些走吧!再不走,鬼灵宗那帮人就要来了,我们总得活下一人。”那人一袭白衣,脸色也青白的可怕,眼睛却是异常明亮,让人忍不住撇过头去。那人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仿佛这一眼,便是最后一眼。你是谁?别看我。别这样看我!
“乌兰大哥,如此,我便是没有白活。”那人将沾满鲜血的玉符死死的按在身旁之人的手中,眼窝却迅速的凹陷下去,面上血色尽失,慢慢变得焦黄,最终化为一堆枯骨。玉符谁的手中?我的么?你是谁?我是谁?!
“乌兰大哥……”
“乌兰诺临阵退缩,本门长老商议废其修为,打入阴噬山精铁矿脉为矿奴,终身不得而出,以正本门门风。”眼睛很亮也很痛,也不知到底是丹田疼的厉害些还是心口疼的厉害些。
“不!”胸口处一声怒吼爆裂开来,任仲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眼前仍是一片迷蒙,脑内一片混沌,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任小友?任小友?能听见我说话么?”任仲慢慢坐了起来,他按住额头,脑内有很多人在不停说话,仿佛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而且任仲发觉脑内的神念之力多了不少,但因为这样硬灌,根本不能运用自如。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那个疲累苍老的声音不停的在自己耳边重复的叫着自己,叫自己不能安睡。
任仲不知到底是何原因,那老者明明说着一种自己从未听过的语言,自己却意外的可以听懂,他隐隐觉得就是让自己写下来,也没有问题。
“你,是谁?”任仲凭借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口中发出了三个奇怪的音节。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了,时间太久,久到我连自己也记不清了。”任仲发现自己手中的黑色石头微微闪了闪,那个疲惫苍老的声音一并响了起来。
“乌兰诺。”任仲闭了闭眼,直接呼出这个名字。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有了那些奇怪的记忆,如此说来,只有一个解释,那些突然出现的神念之力带着一些记忆同时过给了自己。
那人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竟又带上了少许嘶哑,“许久没人这么叫了,或许我之前确实是叫这个名字的。”
任仲摊了摊手,手中将黑色的石头来回把玩了一番,“世事变化,小灵界在大陆震动之时被撕裂开来,我只怕是自那以后第一个出现在此地的修士了。”
“如此,怪不得怪不得……细细数来,我已有数千年没有见到别的修士来此了,此次见到小友,小友不懂我所用语言,我便已知时过境迁。”乌兰诺又是一阵唏嘘。
任仲心中一颤,这乌兰诺莫非真是数千年前的上古修士?他思索许久,脑内多出来的许多奇怪文字确实也没有别的解释,不由得抿了抿嘴,才开口道,“乌兰前辈困在此地数千年,仍能保持神志,实在是令人有些钦佩。”
“当年之事我已然记不清楚,只有些许片段停留,宗门无情无义,为杀鸡儆猴将我困在此地,旷奴旷奴,肉身上被施了禁制,死生均在旷中,不能轮回,我恨!我恨啊!”他疲惫的声音突然激愤起来,连带着矿洞也跟着震动了几次,任仲心里一惊,只觉得这矿洞会受其影响一起坍塌也是有可能的。
幸好乌兰诺只是一时疯癫,不一会儿就清醒了过来,他叹了口气,“困在此地,修为尽失,连带着神念之力也被封印,我不甘心在此地陨落失去轮回,便想起一种邪功,将肉身剥脱,强行激发神念。后来我侥幸成功,也恢复了小半神念,却不想长老会十分歹毒,竟然在我的肉身之上下了双重禁制,不腐不烂,我即使转修邪功神念也不得离开身体太远,狠毒至极!”他一激动,声音不由得又抬高了起来,山壁又是震动了几下,连带着几块矿石也落在了山洞之中。
任仲眯了眯眼,语气仍是一片平淡,“所以前辈用神念将我困在此地,便是要我将你的肉身带出,重获自由?”
“小友不必紧张,我不会做出什么舍夺之事,他说过,即使魂飞魄散也绝不能连累旁人。我太累了,怕是找不到他,可我也不能在此浑浑噩噩,最终化为吞噬神念的怪物。”乌兰诺见任仲表情不善,声音有带上一丝怀念之情。
“你所练的功法会慢慢侵蚀自己的神志。”任仲抓住了乌兰诺话中的重点,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毕竟是邪功!那时我一心想报仇,又何必在乎神志侵蚀!只待我消去禁制,便可将他们碎尸万段!故而身魂分离以后,即使发现记忆丢失,我还是没有放弃。”乌兰诺的声音又愤怒痛苦的抖动了起来,却又莫名的叹息了一声,继而沉默了下来。
“你还有不愿舍弃之事。”任仲听他所言,便知结果,他根据那些破损的记忆,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却不知个中前因后果,矛盾挣扎,如今只能感慨,不能评价对错。
“你定是看到了我的一小部分记忆,也是我将剩余不多神念之力过给你的所带的一点点附属品而已。其实我也只记得那些,即使是他的脸,我也大抵忘了。”乌兰诺声音越来越低,低道几乎不可闻,“我怕再这样下去,这世间便没有人再记得他了。”
任仲从不会安慰人,乌兰诺也并不像是需要安慰的,干脆沉默以对。
“我为了减少记忆侵蚀,只好找出这个矿山中的几块极品精铁,将神念分散寄生在精铁之上,本体陷入沉睡,若是有人触碰,便可以将我惊醒。谁想到数千年竟没有人来过,记忆还是慢慢消失,若是你再晚出现几年,我便是真正死生不得而出了。”任仲听此,不由得又看了几眼自己手中乌兰诺所说的极品精铁。
“你跟我说这些,又将仅剩的神念之力大半给了我,为的就是让我帮你将你的身体带出矿洞。说来容易,可是你肉身上的禁制必定不是随便就可以消解的,你倒也不怕我不答应帮你。”任仲并非不为所动,却不得不慎重考虑。
“不用带出矿洞,你会答应的,而我,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乌兰诺叹息着,也不知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该如何做?”任仲面色不变,一字一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