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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紫苑慌忙一把推开了他,虽然只是一瞬间,她那双笼罩在长长睫毛下,美丽的琥珀色眼眸,还是让他心中一酥。那双眼睛干净清澈,虽然带着一丝愤怒和慌乱,却不含一丝贪婪和谄媚。
钟紫苑脱离了朱毅的怀抱,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她抿了抿唇,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脸颊上的红晕连那药汁都掩盖不住,隐隐的透了过来。
睿亲王见状心中一喜,没等他开口。她却抢先尖锐的说道:“睿亲王此举究竟有何意图?”
此话一出,她的耳尖都开始发红了。睿亲王这才算想明白,原来她脸红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愤怒。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的睿亲王有些傻傻的说道:“本王,本王只是见贤弟乃如此丰神玉秀的人物,不忍见贤弟受伤,才会如此唐突,还请贤弟千万不要见怪。”
钟紫苑因为愤怒,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用力握着拳头,努力压抑住自己情绪,有些硬邦邦的说道:“多谢睿亲王好意,不过您是千金之躯,还是不宜与小人这等粗野之人接触为好,告辞。”说完,她一抱拳,带着豆蔻转身傲然离去。睿亲王错愕的瞧着她挺秀的背影,有些茫然的说道:“她为何如此生气?”
刑大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都怪自家王爷被女人给宠坏了,竟然会不知道女儿矜持为何物。他刚才的行为举止明明就有轻薄之嫌,也难怪人家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他只是一抱拳,说道:“王爷,耽误了这么些时辰。只怕蜀王世子那边要等急了。”
“那就走吧!”睿亲王此刻神情有些怏怏的,全没了先前得到邀请时的兴致。
此刻阳光正好,行走在街道中的钟紫苑,因为步履急促,鼻尖上冒着微汗,微黄的脸颊上依然隐隐透着红晕。她双唇紧闭,眼中含着薄怒未消。豆蔻小跑着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钟紫苑径直大步走回了家中。她往床上一躺,这才恨恨的说道:“竟然如此欺我,简直太可恨了。”豆蔻倒了一盏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把茶递到钟紫苑的面前,担心的说道:“公子喝口茶润润嗓子,别气坏了身子。也许那睿王爷只是把你当做了男子,所以行事才会鲁莽了些。”
不说还好。一说钟紫苑的气性更大了。她端着茶盏,一口气喝下了半杯。这才满脸嫌恶的说道:“那一瞬间,我明明在他的眼中见到了淫-邪之意。如果他以为我是男子,岂不是把我当成了小馆。啊!真是气死我了。”也怪睿王爷的风流名声太响了,所以不能怪钟紫苑一心只把他往坏处想。
......
蜀王世子一行人借住在行馆内。睿亲王策马赶到时,刚好遇到郭承嗣在行馆前下马,于是俩人携手一起进入了行馆内。
这是一个宏伟中不失精致的府邸。亭台花谢,假山流水。林荫小道一应俱全。还有各具特色的数栋小楼隐藏在花团锦簇中。
蜀王世子就居住在其中一栋小楼中,因为只邀请了朱毅和郭承嗣,所以也算不得是什么宴会,充其量只算是一场小型聚会而已。只不过参加聚会的这三个男人,都是身份显贵,这场聚会,就显得有那么些不一样了。
还未踏入小楼,就听到一阵曼妙动听的琴声。抬眼看去,就见在小楼的大门外,一株盛开的樱花树下,摆着一个塌,一张几。一个眉目如画,腰细如柳的清丽素衣少女跪坐在塌上,微闭着双眸,素手在琴弦上看似随意的拨弄着。一阵悠远绵长,宛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幽幽传出,飘散开来。
少女半垂着头,不时有那粉色花瓣从树上飘然落下,不经意的落在她乌发上,轻吻过她光洁的额头,为她那一身素衣沾染上了粉色的魅惑。这幅情景是极美,极动人的。
可惜朱毅和郭承嗣皆是漫不经心的走过少女的身边,脚步不曾有半刻的迟疑。那少女的琴声渐渐带上了一丝难觅知音的幽怨。
进到屋内,就见迎面而设的长塌上,侧躺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绝色公子。他枕在一位美人雪白丰满的大腿上,发未束,衣未理,只是微闭着双眼,翘着手指打拍子,似乎完全沉醉在那美妙的琴声里。
而在他身边还有几位绝色美人在忙碌着,有用纤纤十指捧了夜光杯喂到他唇边的,有跪坐在榻上帮他揉捏双足的,有捧着香炉静静立在他身侧的......这些女子各具特色或艳丽丰满,或纤细柔弱,或娇小如稚儿,或温婉高贵,居然个个都可以与那花魁叶梅苏比肩。
众美环绕,莺声燕语,酒香阵阵,好一派富贵奢靡。
朱毅一声轻笑,说道:“朱斐,一晃数载未见,你居然如此会享乐。”
朱斐猛地睁开了眼,翻身坐起。一头乌发倾泻而下,遮住他半边脸颊。敞开的衣襟,露出了他雪白却不失精壮的胸膛。微挑的凤眼流光潋滟。一丝艳红的酒水从他的唇边溢出,衬着他妖异的红唇,雪白的肌肤,魅-惑无比。他居然把身边所有女子的艳色都压了下去。
有美人惊呼一声,拿锦帕想去帮他擦拭。他却厌恶的一脚把人踢开,然后抬起袖子胡乱擦拭了下嘴角,随便把衣襟一掩,便站起身急急迎了上去。
被他踢倒的美人抚着腰侧,眼中泪花闪烁,却不敢哭泣,看上去楚楚可怜。朱毅叹息着说道:“如此美人,应当温柔相待才对,岂可如此唐突。”
朱斐一翻白眼,说道:“既然都说是数载未见,难道做叔叔的,一见面就想教训侄儿吗?再说了,一群丑八怪而已,哪里担得起美人二字。唐突了又如何?”
“是了,与你想比,她们可不就成了丑八怪。”郭承嗣面带微笑的说道。
“好你个小郭子,见面就拿我打趣,等会可要罚你三杯。”朱斐不以为意,一拳锤在了他的肩头。
郭承嗣怪叫道:“什么小郭子,我姐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好歹你也该叫我一声舅舅吧!”
“是。国舅爷。”朱斐装模作样的一鞠躬。
三人笑闹着进入了早已备好的宴席。放眼看去,宴席上的菜色琳琅满目,无一不是珍馐美味。那熊掌。血燕,参茸都沦为配菜,有些菜色,以睿亲王与郭世子之尊。居然都没有见过。
朱毅看着其中一盘雪白的,点缀着少许姜末与葱花。如小手指尖大小的肉丸,奇怪的问道:“这道菜是什么名堂?我怎么从未见过。”他挖了一勺了,大概有十多颗放进嘴里吃了,然后赞赏的说道:“原来是鱼肉。吃起来鲜嫩多汁,果然不同凡响。”
朱斐淡淡一笑,说道:“我素来最爱那金丝鲤的鲜嫩。却又不喜欢它多刺,所以这一碗千树万树梨花开。用的就是一斤重金丝鲤的两颊肉,用高汤火腿小火煨出来的。可惜每条鱼只得两丸而已,你那一勺子,起码吃了六,七条鱼。”
郭承嗣刚好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一块酱红色的肉块,他也兴致勃勃的问道:“那这又是什么?”
“这道加官进爵,用的是二旬公鸡头上的冠。”朱斐又指着另一个盘子,说道:“这道莺莺燕燕,别看只有一小碟,用的是雀鸟的舌头,去了骨头,秘制而成。”
郭承嗣举着银箸,有些下不去手了。朱毅却夹了几根吃了,然后赞赏的说道:“味儿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吃了这么多雀鸟舌头,以后说话会不会更加好听些?”
“光吃多无趣,还是上歌舞助助兴吧!”朱斐一拍巴掌,立刻有十几个绝色舞姬鱼贯而入,开始伴着琴声翩翩起舞。郭承嗣和朱毅相视一眼,暗暗咂舌。这样的富贵,这样的奢华其实也不是没有,在江南的富商巨贾,山西的煤矿霸主,徽商中的翘楚大多是这样奢华无度。
只不这里是天子脚下,是虎你就得趴着,是龙你就得盘着。因为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为皇上密切关注。敢把这些奢华明晃晃的放在皇上眼皮底下的,估计也只有这无法无天的蜀王世子一人而已。
朱斐懒洋洋的抿了一口酒后,对郭承嗣说道:“小郭子,听说那蜀中八鬼剩下的那三鬼也落到了你手里,可问出了我那倒霉弟弟的下落?”
郭承嗣摇头说道:“人是我抓的没错,可负责审问的是右侍郎箫大人。我只隐隐听说,他们一口咬定,当日绑架了小王子后没多久,小王子就被一群蒙面人给劫走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小王子如今究竟是生是死。”
“这话难道你们刑部的人信了?”朱斐闻言嗤之以鼻,他满脸嘲讽的说道:“反正我是不信。”
朱毅不解的问道:“听说这小王子乃蜀王妃所出,你为了他的事如此奔波,难道你们兄弟关系很好?”朱斐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朱斐是蜀王的庶长子,他的母亲出身非常卑贱,乃一绝色舞姬。不过仗着她那绝世容貌,这母子俩的确受过几年的荣宠。不过好景不长,前朝皇帝让各地藩王送世子进京,名为皇子伴读,实为人质。
于是怎么也轮不到世子之位的朱斐便被加上了世子头衔,懵懂无知的被送进了长安城,成为了朱毅的伴读。那时他只有五岁,而朱毅也只有七岁而已。朱斐进宫不久,就传来了他母亲的死讯。
也许是蜀王妃忍耐的太久了,朱斐被封为世子让她的忍耐到了极致,于是迫不及待的对他母亲下了手。那时蜀王消沉了一段时间,可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当蜀王妃又献上几个绝色美人后,蜀王的心又活了过来。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自从母亲死了,父王又有了新欢后,朱斐就彻底成了没人记挂的野孩子。偏偏他又有一副让世人惊为天人的绝色容貌,让不少好色之徒暗中垂涎。好在那时有朱毅,还有同为伴读的郭承嗣护着。他虽然受了不少惊吓,却没有受到实际意义上的欺辱。
后来当今圣上登基,这些藩王世子便被恩赐回了原籍,朱斐也被送回了蜀地。如今一晃几年过去了,朱斐在蜀王妃虎视眈眈,蜀王昏庸无道之下,居然还保有蜀王世子的头衔,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但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日子绝对过的并不轻松。当然朱斐不说,朱毅和郭承嗣也绝对不会去问。
朱斐把玩着手里的水晶杯,看着那鲜艳如血的西域葡萄美酒在杯底晃荡着,那些挂在杯壁上的酒水,如血泪般缓缓流下。他阴郁的说道:“那贱妇,三番五次欲致我于死地,好推她的儿子坐上这世子之位。凭什么?那些年,那些年,要是没有你们,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如今她却想来摘这现成的果子。哼!我就算拼着不要这世子之位,也要扎她满手鲜血。我要告诉她,现成的果子都是有刺的,没那么好摘。”说完,他猛地一扬手,那晶莹剔透的夜光杯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琴声戛然而止,那些舞姬美人都是悚然一惊,齐齐的跪了下去。她们把头埋在膝上,皆是双股颤颤,浑身瑟瑟发抖。
朱毅和郭承嗣暗中叹了一口气,看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昔日羞涩胆小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性情乖张,手段狠辣之辈。只是砸个杯子而已,却把这些随伺之人吓得魂不附体。
朱毅无奈的说道:“你们退下吧!”那些舞姬如蒙大赦般,齐齐起身,头都不敢抬,弯腰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三人后,朱毅这才沉声说道:“我不认识什么蜀王妃,也不认识什么小王子,我只认你是我的好兄弟。你这次进京究竟有何打算我也不想问。只有一样,我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承嗣,你的意思呢?”
郭承嗣夹了一块肉脯放进嘴里,闻言一翻白眼,说道:“我的话都叫你一人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斐原本阴郁的眼神顿时一亮,他嘴角噙着一抹动人的微笑。另持起一盏水晶杯,说道:“我就知道咱们昔日的情义不是作伪的,多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