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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墨宁一边哄老夫人开心，一边在心里觉得吧。
杨雨然要是块金子，他就是块石头，杨雨然要是块银子，他就是块石头。杨雨然要是颗钻石，他还是块石头，杨雨然要是块豆腐，那他…就是豆腐渣…
想明白这些后，杨墨宁突然觉得很忧伤。跟杨雨然比起来，他好像…失宠了。
杨雨然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杨墨宁和杨老夫人说说笑笑的。她不得不承认，那副画面是很和谐跟美好的。
她的情绪已经在平复了很多了，内心也不再那么的难过，只是偶尔心里还有些刺痛，但是已经不足矣疼的掉下眼泪。
“外婆，聊什么呢。搀”
杨雨然的脸上此时已经挂着笑容了，丝毫看不出刚才那副痛哭的模样。杨墨宁眨眨眼睛，带着一点不相信。
“我正在跟宁宁说呢，宁宁啊，小时候调皮。大冬天的喷泉池结了冰啊，他就在冰上面跑，那时候冰结的不是很厚实，他也敢跑。谁劝都不听，最后扑通就掉在冰水里了，要不是发现的早，都冻死了。他呢，还来了脾气了，死活要叫你外公把喷泉池子给填了，缺心眼吧还心眼小。”
杨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像是在回忆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
杨雨然的心里一紧，想哭但还是忍住了。杨老夫人现在这么幸福，算得上是安想晚年，她怎么舍得去让那么疼自己的外婆伤心。有些事情，能不说就不说了，况且萧爷爷说过，还没有找到证据。
“哈哈…杨墨宁你小时候也太笨了吧。”杨雨然笑哈哈的，然后起身，背过杨老夫人继续说：“奶奶，我想喝饮料，上次杨墨宁给我的那种，在楼上是吗？我去拿。”
杨雨然逃似得上了楼。
杨墨宁细细观察了一下，下不难发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稍微凌乱的步子。
“你跟着你妹妹，她一个人万一找不到呢。”
杨老夫人倒是没发现什么，依旧还笑的开心。说着还瞪了杨墨宁一眼，示意他快去。
杨墨宁跟上去的时候，杨雨然站在她自己的那间粉色房间里面哭。杨墨宁有点不明白，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说哭就哭了，还要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
“呐，鼻涕都掉出来了。”杨墨宁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杨雨然。
“我没事，我就是想把脑子里淋进去的雨水哭出来。”
杨雨然不客气的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哼了哼鼻涕。看上去有点狼狈，看的杨墨宁心里一疼。
“我也没问你有没有事啊，我就是说你的鼻涕掉出来了。”杨墨宁就站在一旁看着，说实话杨墨宁最怕女人哭了，他也最不会哄人。
要是兄弟，拉出去喝几杯就好了，但是是女人的话，就不好哄了。杨墨宁挠挠头，似乎有点局促。
杨雨然擦擦眼泪，又咧着嘴笑了出来。
“难看死了，丑死了。”
杨墨宁张口就说，丝毫不遮掩什么。他说的是实话，杨雨然现在，笑的渗人，难看死了。
“你为什么要哭啊，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绝症？”
杨墨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因为除了这个理由，他觉得总归不会有别的事情了，楚落南那么宠妻无度，疼杨雨然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哭。
杨雨然听到杨墨宁的话，瞬间愣住了。反应过来以后，杨雨然丢给杨墨宁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表达自己对杨墨宁的无语。
“不是吗？那你从医院出来哭的那么伤心….”
杨墨宁说道这里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张大了嘴巴，脱口而出。
“不会是你怀孕了吧！”
“怀你个脑袋怀，我要是怀孕了，我该是开心死了，至于哭！”
杨雨然恼羞成怒，她狠狠推了杨墨宁一把，坐到了梳妆台上照镜子。镜子里她的眼睛还很红，不合适下楼见杨老夫人，她刚才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居然又哭了起来。
看来她今天不合适待在杨家，不然照她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问。而现在，她并不想让这么伤心的事情被老爷子老夫人知道。
“那可不一定啊，说不定你心在楚落南那，怀的却是唐沐聪的孩子。那要是我，我也哭死了。”
杨墨宁靠在衣柜上，朝杨雨然努努嘴，然后他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
“不过这样，真的好难选择哦。雨然啊，你说你平时花心一点就算了，也不注意一下，这下可怎么好。你说这孩子你是生还是不生，那你要是不生，打了吧你肯定舍不得，那你要是生，你舍得楚落南吗？”
杨墨宁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然后他说道最后，自己用一只手扶着脑袋。好像很难决断的样子，仿佛这个事情，出现在了他自己身上一样。
杨雨然翻了个无数的白眼，杨墨宁这么能扯，她以前怎么不知道？
而且，在杨墨宁眼里，她到底是个多没品的女人？才会心跟着楚落南却怀了唐沐聪的孩子？杨雨然很头疼，她到底给杨墨宁留下了什么样的坏印象，才会让杨墨宁这样子说她啊…
“对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一口咬定这个孩子就是楚落南的。”
说完杨墨宁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想到的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很是满意。
“杨墨宁，你是恨自己不是个女的吧？不然你肯定这样干了。”杨雨然从镜子里望着杨墨宁，淡淡的开口。
“诶，不会，别说我不是女的。就算我是女的，我也不会这样干。”
“为什么？”
“因为我要是个女的啊，我才不会在两颗树上吊死，我会…嘿嘿嘿…”
看杨墨宁那不怀好意的笑，杨雨然就知道他准没在想什么好事。
真是，他的思想怎么就可以这么…的不要脸。杨雨然没说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眼睛已经不红了。
她才走到门口，狠狠的一脚踩再杨墨宁脚上，然后把整个人的重量加力气全部放在一个地方。
杨墨宁被踩的在她身后鬼叫，她才觉得解气，杨墨宁就是欠收拾。
“唉，杨雨然你别走啊，你还没说什么事情呢。”杨墨宁冲出去拉住杨雨然，一脸的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杨雨然是真的怕杨墨宁这厮在说出什么惊呆人的理由，只好趁着四下无人，把杨墨宁推进一间房门里。
“我跟你说了，你别多嘴。这事情，现在可能不合适外公外婆知道。”杨雨然小声的说道。
“那么紧张，知道是说你跟我说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呢？”杨墨宁看着杨雨然鬼鬼祟祟的样子，想笑。
他也没有由来的想逗她。
“我对你有个屁的图谋不轨，你长这样，跟楚落南唐沐聪简直没的比好吗？”
“没得比？屁，我比他们好看多了，你仔细看看我长得可好看了。而且我还是你娘家人，你要是说我不好看，就是很委婉的说你自己不好看？”
杨雨然知道，这是杨墨宁的自恋病又犯了。杨雨然摆摆手，显然不想跟一个自我感觉非凡又能说会道的人争执，谁好看的问题。
一个大男人，非要人家承认他好看。
“话题又被你扯歪了，今天这事，是跟当年的事情有关的，就是我母亲你姑姑的事情。萧安羽住院了，我在医院碰到回来的萧爷爷，他跟我说当年的事情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杀人案…”
“杀人案？！”杨墨宁打断道。
杨雨然上去捂住了杨墨宁的嘴，她瞪了他一眼，杨墨宁被捂住了嘴还在唔唔的说话。
“小点声，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杨雨然觉得她被杨墨宁一声大喊，吓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你说的是，姑姑不是病死的？”杨墨宁这才放小了声音。
杨雨然拉开门，确定门外四下没人后，才回到房间。
此时的杨墨宁也收起了玩笑，他一脸的严肃认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
这样不开玩笑不逗比的杨墨宁杨雨然还真不习惯，不过就是因为知道杨墨宁在正经事情上从来都很认真，她才敢跟杨墨宁说。
听杨雨然说完前因后果，杨墨宁的心情很沉重，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杨雨然揽进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
“虽然我不会安慰人，但是还是要跟你说，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杨雨然和杨墨宁下楼来的时候，杨老夫人正在跟保姆说话。
“去洗手吧，一会可以吃饭啦。对了宁宁，打个电话叫你外公回来，问问他还吃饭不。”杨老夫人笑着说，提到杨老爷子的时候似乎对老爷子还不回来显得有些生气。
“好嘞！”
杨墨宁就跑去打电话了，杨雨然去洗个手，出来就听杨墨宁再说。
“奶奶，爷爷说今天中午不回来吃啦，爷爷说唐老夫人的手艺可好啦。爷爷要在那蹭饭呐，还说了，下午要跟唐老爷子去钓鱼，问您去不。”
“我才不去！”
杨老夫人看上去是生气了，声音里带了点小脾气。
“嘿嘿，我爷爷说啦，唐老夫人还有隔壁的顾老夫人都跟着去，说顾老夫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要带她散心呢。”
杨墨宁趴在沙发上说的绘声绘色的，杨雨然突然觉得这一幕好温馨啊，如果没有陈暮元，杨家的一家人，该是多幸福啊。
“什么？顾老夫人要去？那我也要去。”
杨老夫人把茶杯重重的一放，看上去有些不开心了。
“外婆，怎么了？”杨雨然好奇的问。
“雨然啊，我跟你说，顾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我们大院最漂亮的，你外公啊，眼睛没看直咯！”杨老夫人拉着杨雨然的手，委屈的跟个小孩似地。
惹得杨雨然失笑，果然，爱情是不分年龄的。
“哎呀，你说当初我爷爷要是娶了顾奶奶，我现在指不定多帅呢。顾奶奶的基因好啊，唉雨然，说不定你现在能更漂亮呢。都说外孙女长得像外婆呢，哈哈…”
杨墨宁趴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满眼的星星眼，看上去多期待似得。杨雨然知道，杨墨宁这是没挨打，皮痒了。
“杨墨宁，奶奶这些年都白疼你了，一口一个顾奶奶，你叫的真亲啊。”
杨老夫人上手揪住了杨墨宁的耳朵，咬牙说道，看上去气得不轻。
“哎呦，奶奶，不是的。您也漂亮，顾奶奶跟您比，那简直就是没得比，您就是天仙，顾奶奶就是一块石头。”
杨墨宁被揪住耳朵，疼的直嚷嚷，连忙改口。杨雨然笑，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
“顾奶奶？嗯？”
“不是，顾秀兰就是一块石头！疼疼疼…”
“顾秀兰你都知道，是不是你爷爷又跟你念叨了？我就知道，有什么样的爷爷，就有什么样的孙子！”
“不是的，奶奶。是有什么样的爸爸，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您这骂我，差辈了奶奶，差辈了。”
“还敢犟嘴你小子，嗯？”
“哎呦奶奶，我错了，您先松手，耳朵要掉了。”
杨雨然趴在沙发上笑的肚子疼，直到吃了饭送杨老夫人去唐家，杨墨宁的耳朵都还是红色的，杨雨然看着都疼。
这个时候，说来也巧，唐沐聪抛着一把车钥匙，出门了。
“外婆，过来找外公啊。”唐沐聪见到杨老夫人，打了个招呼。
“是啊，小聪去哪啊？”杨老夫人问。
“我现在准备去公司呢，外婆您进去吧，爷爷和外公他们就等您啦。”
“诶，好好。”杨老夫人目送着唐沐聪出大铁门，继续喃喃道：“这孩子，一口一个外婆，嘴真甜。可惜了…”
老夫人眼里，不免惋惜。
这边杨雨然调侃了几句杨墨宁，杨墨宁正跟杨雨然贫嘴呢，车还没开走。
唐沐聪一出来，就看见了开着的车窗里，杨雨然那张笑脸。你说缘分这个事情，巧不巧呢？
“这么巧。”唐沐聪跟他们两个打招呼。
“聪哥？你怎么还没去公司？”杨雨然率先开的口。
“公司也没什么事儿，就去的晚。你们去哪玩？”唐沐聪无聊的抛了抛车钥匙，毫不在意的问道。
“去陵园，你去吗？”杨墨宁戏虐的问了一句。
杨雨然抬脚狠狠踢了杨墨宁一脚，她真的好想离杨墨宁远一点，装作不认识他啊。
唐沐聪的眉毛一挑，看上去颇为镇定的道：“陵园？”
杨雨然见杨墨宁要张嘴，赶忙趁杨墨宁语出惊人之前开口：“你别听他胡说，是明天早晨才去陵园看一下我母亲，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去公司看看。”
“公司？恒钰吗？”
唐沐聪把车钥匙收进口袋里，看着趴在车窗上的杨雨然，他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
“她自己弄了个公司，估计开业没几个月就会倒闭的，唐少要一起过去看看吗？反正我是挺好奇的。”
杨墨宁笑呵呵的道，他也是为了他这个妹妹操碎了一颗心啊，带唐沐聪过去看看，到时候杨雨然要是公司倒闭了，不就多一个人帮她一下子了。
“好啊，反正我没事，正好去给你提提意见。”唐沐聪打开后车门，和杨雨然一起坐在后座上。
杨雨然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他们之间哪怕隔着一个人的位置，她还是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同桌的时候，她总是问唐沐聪，你是不是在家里种薄荷了。
唐沐聪那时候以为她喜欢薄荷，还送了她一盆。虽然最后被楚落南知道了，那时候楚落南不知道是唐沐聪送的，但是楚落南却不难猜出是个男的送的。
于是，小心眼的楚落南就把她的薄荷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按理说薄荷很好养活的，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也只是怀疑是楚落南干的，毕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
薄荷死了以后，唐沐聪又送了她一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死了。
接连几次，杨雨然都怀疑自己的八字和薄荷不合了。明明她就摆在课桌上养着，也没有几个人敢动她的东西。怎么就死了呢？
明明薄荷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都没有，所以到后来，杨雨然干脆不叫唐沐聪送了。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唐沐聪看了她一会，车窗上倒映着她带笑的面庞，问道。
“没什么，想起以前跟你同桌的时候，那几盆薄荷。”
杨雨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低头摸着鼻子笑了一下。
“是吗？”
唐沐聪想到这里也跟着笑了一下，可能杨雨然不知道她的薄荷是怎么死的，唐沐聪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年楚落南问他是哪个男的送了杨雨然薄荷，唐沐聪笑，说，不知道。
楚落南就神色狠厉的点点头，然后大中午的，楚落南就拉着他趁全部同学回去午休，偷偷摸摸的把杨雨然放在课桌上的薄荷拿回去。
那时候他们也住宿，不过搞了个特殊，单人住而已。
然后他跟着楚落南进宿舍之后，就见楚落南不知道从哪拿了个电暖扇，大夏天的…电暖扇。
唐沐聪想到这里，不经嘴角还是抽了一下。时隔很多年，再想起那副画面，他依旧是觉得哭笑不得。
然后楚落南给薄荷浇好水，放在电暖扇下烤，不开空调的烤。为了不伤害薄荷叶子，他用毛巾裹住薄荷叶子，就烤那个陶瓷容器，还认真的蹲在一旁看，怕一个不下心露出点马脚，就会被杨雨然发现。
还真是小心翼翼。
唐沐聪那个时候就一脸嫌弃的看着一个平时正儿八经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是…渗人。
“你给它浇热水直接烫死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把自己弄得一身汗？”
那个时候唐沐聪很无语的问，这要是让楚落南知道是他送的，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活。
“那不行，浇开水太明显了，这样小火慢慢的烤着。等冷水慢慢变烫，滚起来，没几次薄荷就会死了，不会损伤叶子。”
那个时候的楚落南一身的汗，细心又执着的做着一件事情。
然后烤完了，他会早早的把薄荷送回去杨雨然桌子上降温，然后在不嫌麻烦的回宿舍。趴在窗户上等，看见杨雨然出门，楚落南还会假装和她偶遇撇清嫌疑。
唐沐聪想，这样的心计，他自叹不如。
后来，薄荷死了，他就再送，死了，再送，直到杨雨然不要了。
杨雨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薄荷是怎么死的，楚落南到现在都不知道，送薄荷的人是谁。
只有他全程知晓，所以只有他…才是局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