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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三生烟火为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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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娘亲是谁?为什么山下的孩子有娘亲?”

    “娘亲呀,就是给您生命的人。”

    “我的生命不是师父给的吗?”

    “哈哈哈……看来我的家丫头不仅丑丑的,还是傻傻的呢!娘亲是女子,师父为男子,怎可混为一谈。”

    “那九儿的娘亲呢?为什么娘亲不能跟九儿在一起?”

    “这个嘛,大概是跟你一样出门迷路了,还没找到回来寻你的路罢!”

    “可是,九儿现在都不会迷路了。为什么娘亲还没寻来?难道是需要九儿去接她吗?可是人家的娘亲不仅不会迷路,还会去接迷路的孩子呀!”

    “九儿跟着师父不好吗?”

    “好呀!师父会给九儿买好多好吃的,会给九儿带好多好玩儿的,还会带九儿下山!我刚刚看见,好像大家有的,师父都有给九儿哦!不过,师父,九儿可不可以不喝那个黑乎乎的药了,好苦的……”

    “九儿乖,九儿应该有的,师父一样都不会让你少的。但是那药呢,九儿必须喝,不然你又会疼得哭鼻子了。不过呢……我们可以多买些蜜饯,糖酥回去。”

    “再买,会不会太重,拿不动?九儿都走累了……”

    “怎么会呢?师父可以一手抱着九儿,一手拎着九儿喜欢的东西。这样,九儿就不累了,是吧?”

    “恩恩!师父最好,最厉害了!”

    ……

    “九儿,来,你上次不是说想要更好的紫砂茶具吗?上次下山师父找人给你烧制了一套,今日给你取回来了。看,喜欢吗?”

    “九儿,上次你喜欢的话本子,又出新折子了。看,师父给你买回来了。”

    “九儿,师父今年买了你最喜欢的鞭炮和烟花,师父放给你看好不好?”

    “九儿,近来你不是缠着师父教你剑法吗?师父锻造了柄软剑,送你作生辰礼物怎样吗?”

    ……

    “师父……”许清欢呆坐着横出的树干上,望着浩瀚的夜空,双脚在空中来回地晃动着,轻声地呢喃。

    “除了阿九,不管那人与你是何关系,不管他是好是坏,都莫要相信……师父无用,只愿九儿能无恙度过二八年岁……千万要记住师父的话……”

    许清欢鼻尖一酸,师父,你这个骗子,您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厉害的师父!干嘛老说自己没用!

    您看,江湖上提起您的名号,无不是敬佩三分。还是罗雪国国丈,罗雪国皇后最敬爱的父亲。您怎么可以……怎么这般好,九儿又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放在心上……

    “九儿。”

    淡漠的声音打断她的深思,许清欢仰起头,努力将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师父,九儿找到阿九了,可是阿九却不再是九儿的阿九了。他是澜沧国的南王,是澜沧国百姓敬仰的王爷,是太皇太后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是阮瑶依靠的男子,唯独不再是她的阿九……“有何事?”

    “九儿,可是在吃醋?”

    触不及防,南峣暄的提问,让许清欢的耳朵一下子就粉红粉红,好在夜色朦胧,遮掩了住。她垂头,望着南峣暄似带戏谑的目光,抿唇不语。

    “下来。”南峣暄立于树下,仰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宠溺。

    她微微撇嘴,安奈住心头的悸动,轻咳一声:“夜色不错,既然南王无心欣赏便请回,但别打扰民女的兴致。”

    “听话。”南峣暄唇角挂着浅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许清欢眼神仓皇避开她的目光,将视线移到旁边,不看他,也不说话,就打算这样跟他僵持下去。

    谁知,南峣暄突然就没了耐性,脚尖轻点跃上枝干,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轻松地将她抱起,往房间走去。进屋之前,对林檎吩咐了一声:“别让人近屋。”

    被点穴的她,动不了,只得气呼呼地瞪着他。懊恼当初在沧雪山上,她骄傲地跟他说她被移穴,怎么移的,何处是正确的穴位。不然今日她也不会被束缚。

    “九儿,你听我说。”南峣暄将许清欢轻轻地放下,低声地跟她解释:“我与阮瑶当真没有什么。”

    闻言,许清欢翻了翻白眼,将视线偏开,不去看他。如果没有什么,会与她那般亲近,会带她回京,还让她住在南王府,还……让她住在沧雪阁。

    见状,南峣暄蹲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温柔地摩挲,直视着她的眼睛,坦诚:“之所以为了她冷落你,一是因为,她是方青霖特别要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暂且还摸不准他想要做什么,只得入他的圈套。二是,我觉得这样也好。你生气了伤心了之后,就会离开。璇城真的不适合你,我以为……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

    “你凭什么以为!那又……”许清欢撇嘴,胸口起伏不定。

    “那又不是你最想要的。”南峣暄打断她,说出她想说的话,重复着:“那也许是对你最好的,可是我却不是你最想要的。”

    “对不起。都是我自以为是。忘记了,我的九儿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能够自己做决定。”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她的脸:“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以后不会了,原谅阿九好吗?”

    南峣暄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她的耳朵里,也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她的心里,等她反应过来,早已泪眼婆娑,泪,顺着眼角滑落,最后在他的指腹化开,让两人都心头一颤。

    只听见,许清欢带着哭腔问:“那你不喜欢阮瑶,还是只爱九儿,对不对?”

    “是。对。”南峣暄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哑着嗓子点头:“阿九只爱九儿,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爱你。再也不会推开你,丢下你一个人。”

    闻言,泪水像是决堤,再也忍不住。靠着南峣暄的肩呜咽:“每次我去找你,你都不见我。自己去打仗还不好好照顾自己。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不应我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之后,自己还过得那么狼狈……”

    南峣暄失笑,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替她拭去泪水:“傻九儿,没有你,阿九怎么可以过得好。”

    许清欢眨巴眨巴眼睛,睫毛还沾着碎碎的泪,撇着嘴:“那你还不给我把穴道解开。”

    面对画风突转的许清欢,南峣暄哑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替她解了穴道,伸手揽住她:“不气了。”

    “嗯。”鼻音仍旧有些浓重,她吸了吸小鼻子,问:“为什么方大……青霖要把阮瑶安排在你身边?”

    见她硬生生变了称呼,南峣暄微微叹息:“九儿,虽方青霖有所图,但对你,确是真心的。想来,他安排阮瑶,一是为了在我身边安插他的人;二大概跟我先前的想法一样,应该是想要借此让你离开罢。不然他也不会找一个与你几分相似的人来。”

    提到方青霖,许清欢睫毛轻颤,眼底微暗。于她而言,在无虚阁那段平静的日子,老阁主经常不在,方青霖会像师父一样,想着她喜欢的,还有期待的,通通都会留意到,然后满足她。

    只是,当她答应他,帮他之时。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不知不觉,他们早已越走越远。“你且与我说,为何吧。”

    见她有意避开不谈,南峣暄也便不去拉扯她心口的伤疤。

    “方青霖,应该是花家的人。”

    “花家的人?”许清欢轻轻蹙眉,她对花家没有多大的了解,唯一的认知还是许久以前,云容裳在溪山寺的提及。“花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记得馥儿曾说,我爹,我娘,云叔叔还有先皇曾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极其不错的。为何现在花家却好像消匿了一般。”

    “因为,花家叛乱,满门抄斩。”

    南峣暄的话,让许清欢一惊,满门抄斩……“那……那既然满门抄斩,方青霖又如何是花家的人。”

    “当年,先皇对于花家的心情其实很是复杂的。但迫于当时花将军花荣徳率军直逼京城,哪怕先皇如何爱先皇后花氏,哪怕先前如何相信,你要知道,皇室中人,向来多疑,且一直秉承信奉的宗旨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人,又何况兵临城下。”

    “但是,花家盛极一时,如果要救人,也不无可能。”

    “先皇后,花氏?那不就是……”许清欢惊讶地望着南峣暄,将后面的话吞咽了回去。

    南峣暄点点头,“皇上的生母。当年花家出事,先皇与先花皇后感情笃深,且皇后刚刚产下南瑾瑷,有意偏袒宫中的先皇后。但先皇后听闻家破人亡,又无颜面对天下,斩刑之日,自缢于宫中。”

    “后来,为了避人耳目,也算是为了保全皇上与南瑾瑷,将南瑾瑷送出了宫,让她在宫外的行宫长大。而皇上则由母后照顾。否则,两人怕是早丧命于他人之手。”

    “即便是先皇后都难免于当初的事件,你又如何肯定,他,是花家的人呢?”

    南峣暄垂头,轻轻将许清欢的发丝压到她耳后:“花家有子,花希森,字衍之。而,很明显,他不是梁王一党的人,与我也只是合作关系,虽未言太多,但目的却始终明确。试问,皇上不知他的存在,他为何要默默地为皇上做事?”

    她恍然:“方青霖,字之彦。南瑾瑜虽是皇家血脉,但母亲却是花家的人。”

    “可是,当年之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么方青霖为何要这般在璇城搅弄风云,帮南瑾瑜,是因为内疚?如果是假,那么,花家等于被冤枉,照理而言,满门仇恨应当是痛恨皇家的人,为何还与南峣暄合作,又做着有利于南瑾瑜的事情呢?

    “好了,你想这么多作甚?我同你讲,只是不让你误会。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南峣暄轻笑着,弯腰下去替许清欢脱了靴子,又拿了个绣枕垫在她的腰后,让她整个人更舒服地靠在床上。

    南峣暄刚想劝她歇下,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主子,有急报。”

    他看了一眼门口,再看了看许清欢开口:“进来吧。”

    “主子。”那人一进门就恭敬地跪下,刚想开口,却见床榻上的许清欢,便僵直着后背,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无妨。说罢。”南峣暄抬手,示意他免礼。

    “是。”那人起身,“兵部尚书之女,淑妃难产。且刚进宫的皇城守防军统领之女盛宠半月后,遭人刺杀。据线人回报,兵部尚书与皇城守防军统领双方府中皆是怨声载道,包括兵部尚书与皇城守防军统领两人对皇上的怨念就极深。”

    “皇上如何做的?”

    “皇上加了淑妃娘娘的俸禄,一连七日都留在淑妃的宫中。至于对刚进宫那位,赐了妃位,将皇城守防军统领的儿子官阶连提了两级。”

    南峣暄拧眉,沉默片刻问:“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是公主殿下。”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南峣暄的脸色,随即添加到:“淑妃娘娘的难产,就是公主殿下谋害的。包括皇城守防军统领之女,也是公主殿下派人刺杀的。做得很明面,一点都没有掩盖的意思。”

    “呵……难怪!”南峣暄黑着脸冷哼了一声。

    难怪南瑾瑜不是给人交代,而是给人甜头。普天之下,能让他这般护短的,怕是除了南瑾瑷,也不会再有谁了!

    “辛苦了。吩咐下去,静观其变。”

    “是!”言罢,那人再是一行礼,然后退出了房门。

    一室寂静。

    “九儿在想什么?”南峣暄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一脸的柔情,仿若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

    “我在想,一个是兵部,一个是守防军。当初,南瑾瑜想借由淑妃离间兵部尚书与叶尚成,如今却反遭其道。看来,若是守防军有异心,防不胜防呀。”许清欢冷笑着,突然蹙着眉,不解地看向南峣暄:“你说南瑾瑷为何要这般做?”

    “都说了,让你知道这些,不是给你增添烦恼的。”南峣暄失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假装板着脸:“好了,赶紧歇息。这些日子,你一定没能好好歇一晚吧?”

    闻言,许清欢有些小傲娇地撅起小嘴:“对呀!可这怪谁呀!”

    “怪我,都是我的错。”南峣暄连连认错,笑着宽衣,躺上床榻,一手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替她掖好被脚,“那边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好让你歇息一番,行么?”

    “恩。准了。”许清欢美滋滋地缩到南峣暄的怀里,全身放松地阖上双眸。由于这一段时日都从未好生歇息过,难得这般安心,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耳边传来冗长的呼吸声,南峣暄睁开了凤眸,垂眸将眼前的小猫儿尽收眼底,长臂微微收紧,唇边漾开浅笑。

    一行人从边境往璇城赶。因着云战是出使罗雪国的使臣,所以,许清欢和南峣暄众人便理直气壮地跟着他走大道,一路畅行。

    行至莲城的时候,已经黄昏,一行人在驿站歇下脚。

    今日的莲城格外的热闹,南峣暄看着许清欢亮晶晶的眸子,便知道这丫头十分感兴趣。洗漱一番后,便带着她和萧锦出门游玩了。

    走在街道上,入目的莲花灯,一盏盏,像是广袤的湖面,盛开朵朵温暖的金莲。

    “难怪叫莲城呀!”许清欢与萧锦手挽手蹦跳在人流中,南峣暄视线未曾从她身上移开,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

    “快来看!这个好看吗?”许清欢举起一个面具,制作精巧,像是艳红的雪莲,妖冶而妩媚。

    萧锦一愣,在她问的第二遍才反应过来,点头:“很配你。”

    “嘻嘻……”她甜甜一笑,在摊贩前又取过另一个面具递给萧锦:“锦儿带这个肯定好看。”

    萧锦笑着接过。

    两人又分别在其他的摊贩买了莲花灯,莲花糖人,莲花饰品……

    “哇!锦儿,你看!”许清欢一边跳着一边指着天空跟萧锦和南峣暄说:“阿九,你看天空!好多孔明灯!好漂亮!”

    “姑娘要买一个吗?”一旁的摊贩笑着询问。

    南峣暄看着她仰着脸,橘色的烛火洒在她脸上,格外的美。他上前,掏了一块碎银子:“来两个。”

    随后几人在当地人的指引下带着孔明灯到了空地,放飞了孔明灯。

    “那边在干嘛?”许清欢偏过头,看着不远处搭着一个台子,好似正在表演什么。

    “那个呀!是为了姑娘们给心仪的小伙子跳舞搭的。”看着许清欢仍旧一脸疑惑,妇人笑着解释:“今日是七夕,按照莲城的风俗,有心仪之人的姑娘可以上台献舞,若是心仪之人也心仪自己,便会到那边的湖中。”说着,老妇人指了指那台子身后的大湖,“摘下一朵莲花送给那位女子。两人的好事便算是成了!”

    “呀!还可以这样呀!”许清欢讶异,“我还以为,所有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都不可以呢。”

    “哈哈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一个规矩。但这个七夕献舞摘莲的习俗算是特例。一年也就这么一次。”

    “这样呀……”许清欢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那台上跳舞的姑娘,许久之后,笑着跟老妇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往南峣暄手里一塞,说了一句“你等着”便往台子那边奔去。

    “小伙子,还不快去?”那老妇人一脸慈祥,笑盈盈地看着立在原地的南峣暄,玩笑到:“这么可人的姑娘,喜欢的小伙子怕是多着呐!你要还不去,可就要被抢走喏……”

    说话间,老妇人还好心地推了南峣暄一把,随即指了指已经挤到台子前面的许清欢。

    南峣暄朝老妇人点点头,表示感谢,抬脚朝那边走去。

    恰好,一个姑娘献完舞,她心仪的小伙子送上了莲花,两人相拥,小伙子抱着姑娘在台子上高兴地转着圈圈。许清欢在台下,笑着拍着手。

    待她前面排着的姑娘都一一献完舞,许清欢走上台子。

    望着台下的众人,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首先,我不太会跳舞,所以如果不好,希望大家不要朝我扔臭鸡蛋。”

    许清欢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样跳舞才好。我以前,有尝试着去学,但是,我不是踩着自己的舞裙,就是不小心摔坏乐师的琴,最后所有教我的人最后都摇头离开了。我也觉得我天生就不适合跳舞。可是有一个人告诉我,跳舞,不是为了有多美的舞姿,也不是为了有多动人的舞步,只是为了一个人。”

    话落,她缓缓地举起了手,在头顶合成一朵莲花状。她看着人群中的南峣暄,笑靥如花。

    脚尖轻轻踮起,手腕轻挽,就像黛蕊说的,她用每一个动作,向南峣暄倾述着她的感情。

    手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轻轻地旋转,恰好此时不远处放起了烟花,礼花直冲云霄,在天空绽放一朵朵的绚烂。

    以此为背景,许清欢纵情地旋转,像只振翅欲飞的青鸢。

    在众人沉醉在烟火的盛宴中时,南峣暄不知何时已手执一株莲花跃身上台,唇角含笑地将莲花递给许清欢,满眼的宠溺。

    台下,似乎有人反应过来,看着台上一对佳人,青衣相立,白莲遮面,无不喜庆喝彩称号。

    人群中,萧锦望着两人,欣慰地笑了。这样就好,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我才好放心地离开呀……

    许清欢拿着一株莲花傻呵呵地笑着,烟火下的容貌忽明忽暗,却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九儿。”南峣暄嗓音微哑。

    “嗯?”她闻声抬头,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好不勾人。

    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放弃了压抑,长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那诱人的唇瓣,辗转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