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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卓斯年也没有阻止,接过了救生衣,给黄连穿上,系上了带子,最后握住黄连的手,“我也和你一起去。”
“嗯!”
卓斯年先跳上游艇,然后再抱着黄连上来。
等到所有人穿上救生衣后,开游艇的人动了游艇。
游艇徐徐朝着潜水区的位置驶去。
“快点,拜托请快点!”
李悦然焦急催促着,望眼欲穿。
还没有抵达潜水区,李悦然便已经焦灼地举起了手中的扩音器,冲着黑暗无光的海面,大喊:“遇东!遇东!遇东!你在哪里?我是李悦然!我在游艇上,要是你听到了我的声音,就上来好不好?”
没说几句,李悦然便已经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
黄连紧紧地楼住了李悦然。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站在李悦然的角度考虑,如果她是李悦然,卓斯年不见了,心中无助,这个时候会非常需要一个拥抱。
“谢谢你小连。”
李悦然哽咽着道了声谢,然后吞回眼泪,举起扩音器,用尽全力,歇斯底里地喊:“谷遇东,谷遇东!我是李悦然啊!你要是听到我的声音,快点上来,求求你,快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尽管有扩音器,可是她还是很拼命地去喊。
李悦然喊到声音变得沙哑,像是锯木头出来的声音。
喊了不知道多久,游艇停在潜水区,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望着波澜不惊,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海面,李悦然喊到喉咙里涌上来一丝腥甜,绝望,也一阵紧接着一阵地涌上来。
李悦然眼眶滚烫,泪又流了出来,哭得浑身抖,还是锲而不舍地继续喊:“遇东……遇东……你快点回来好吗?”
游艇上的气氛,凝重得诡异,郑东梁川,包括卓斯年,都沉默着不说话。
真性情的伊倩,已经红了眼眶,偷偷抹眼泪。
“悦然,别喊了,再喊下去,你这把嗓子就不用要了。”黄连抽走李悦然手中的扩音器,嘴巴一张,正准备代替李悦然喊。
突然,平静的水面,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然后,破啦一声,一个人从水里面浮了出来,露出一颗脑袋,岸边的灯扫射在那个人的身上,依稀可以看见是一个男人!
卓斯年立马打开手中的手电筒,朝着那个男人照去,仅仅一眼,就认出来了,“遇东?”
听到这个名字,黄连身体一僵,放下了手中的喇叭,朝着那个方向扭头。
游艇上的所有人,包括李悦然,也都看了过去。
“斯年……”谷遇东的脸被冷冷的海水泡得白,在海底下呆得太久了,声音有点虚弱。
卓斯年伸出手,将穿着潜水服的谷遇东拉上了游艇。
谷遇东还没将脸上的潜水镜摘下来。
“遇东!呜呜呜……”一个娇软颤抖的身躯,扑进了谷遇东的怀里,丝毫不嫌弃谷遇东身上很冷,紧紧地抱住了谷遇东。
卓斯年手插兜,识趣地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长舒了一口气。
“悦然。”甚至不用看这个女人的脸,一停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谷遇东摘下脸上的潜水镜,被海水泡得白的手,捧起李悦然的小脸蛋。
黑暗里,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动情地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刚才在海底下找李悦然找的太过专注,甚至没有听到水上面的声音,等到氧气瓶快用完的时候,谷遇东检查了一下氧气瓶,才注意到水面上的李悦然的声音。
是她回来了?
谷遇东急忙浮上水面,果然看到了游艇上,平安无事的她。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你这个笨蛋……”李悦然刚想破口大骂,哆嗦的唇,被谷遇东吻住了。
所有人很有默契地一下子别过了头。
劫后余生的喜悦,失而复得的兴奋,谷遇东大脑里一片空白,眼里心里只有李悦然,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吻她!
完成那个没有能完成的吻!
李悦然没有拒绝,一边哭一边被谷遇东吻着,最后慢慢平静了下来,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女孩,依偎在谷遇东的怀里,任由他亲吻和索取。
他们紧紧地抱着彼此,缠绵而深情,亲吻着对方,好似恨不能融进彼此的身体里……
游艇,朝着岸边的方向驶去。
开船的人故意将船开得非常慢,用了足足五分钟,才将本来一分钟不到就能回到岸上的游艇,开回了岸边。
所有人都下了船。
卓斯年抱着黄连下船,搂着黄连的腰,黄连担心地转头看看游艇,卓斯年冲她摇了摇头,黄连心神领会,再也没有回头,和卓斯年一起往前走。
“怎么样?找到了吗?”程非凡看看卓斯年和黄连的身后。
“找到了,他们两个在游艇上。”
“我去看看!”程非凡的脚敢抬起来,就被黄连拉住了,“程先生,还是不要去了,遇东没有事,悦然也在游艇上面。”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程非凡又不是傻白甜,怎么会听不懂黄连话中有话,他看了看卓斯年,然后颔道:“好,大家忙活了一个晚上,都是为了我女儿闯下的祸,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黄连紧紧地依偎在卓斯年的怀里,回到房间后,黄连打了个喷嚏,卓斯年拽着黄连进浴室,给她放了热水泡澡,洗澡后又给她冲了维netbsp; 黄连闻了闻维c泡腾片冲出来的淡粉色的水,惊喜地笑:“草莓味的!”
“嗯,你喜欢吃草莓,我就冲了草莓味的。”
黄连笑吟吟地喝完一杯水,脸上的烫好了一点。
搁了杯子,黄连吸了吸鼻子,便将视线转向了窗的位置,看了一眼漆黑的海面才转回来。
黄连忧愁地道:“斯年,悦然和遇东,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吗?”
卓斯年略一沉吟,在黄连身边坐下,将黄连放进自己怀里,楼的紧紧,“可能有机会在一起。”
“怎么说?”黄连心中一喜,忙不迭地问。
“如果遇东的夫人,能够成全遇东还有悦然,遇东离婚后就是单身汉,自然也就能和李悦然在一起。”
“嗳。”黄连将脑袋搁在卓斯年的胸膛,有点头疼地道:“我也知道这样他们可以在一起,但是,这么做比登天还难,且不说遇东对他老婆有没有感情,遇东他老婆不会答应和遇东离婚的吧。”
“只有这一个办法。”卓斯年淡淡的声音在脑袋顶响起。
“也是……”黄连烦恼地阖了眸子,“要是悦然和遇东,能早点认识就好了,他们两个一个高贵女神,一个无双公子,性格互补,门当户对,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可惜了……”
卓斯年蓦地握住了黄连的小手,“好在,我没有错过你。”
黄连吃吃地笑了几声,乐滋滋地道:“我和你可是上辈子就认识了,我们是天作之合,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嗯。”卓斯年吻了吻黄连的额头,好像在宣告全世界黄连的归属权是他一样,占有欲满满。
黄连依偎在卓斯年怀中,安全感满满,“斯年,仿佛我一闭眼,一睁眼,就能看到我们白头偕老的样子,等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这问题应该是我问才对,等你老了,我也老了,我比你大这么多,等你六十岁的时候,我就七十岁了,你还能走动,而我就要坐轮椅了,到时候你还会喜欢我这个丑陋的小老头吗?”
卓斯年修长的手指插进黄连柔软的丝,虽然是问着的,但去好像已经知道黄连会怎么回答一样,语气不疾不徐。
“我当然愿意!”果然如他所料,黄连不假思索地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是老是丑,还是贫穷富贵,我都不会嫌弃你,等到我们退休了,我们就去和大妈大爷跳广场舞,等到你彻底走不动了,我就推你去公园散散步……斯年,答应我,一定不要比我先走,不然没有你的日子,我会很难熬。”
卓斯年宛如子夜的眸子,深沉地凝视着黄连,眼底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深情,“……好。”
黄连撅了撅红嘴,闭上眼睛。卓斯年低沉磁性地笑了声,俯身下来含住小丫头的唇瓣,将黄连搁在身下,撑着手臂悬空伏在黄连身上,大掌在她的皮肤上游离……
“嗯……”
黄连小脸潮红,低低地嘤咛了声,趁着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卓斯年更深地吻了下去……
……
从游艇上下来后,谷遇东紧紧地揽着李悦然的腰,两人一起西区别墅的方向走去,刚好在门口,遇到了郑东。
“谷先生,我这里准备好了换洗衣服,您过来属下的房间换吧。”
谷遇东进了郑东的房间,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的脚一顿,他转头看看,确认李悦然坐在客厅的沙上,好像在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李悦然脸色苍白,虚弱地冲谷遇东一笑。
“嗯。”谷遇东这才安心关上了浴室的门。
看着浴室的门阖上,李悦然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她拔腿就往外走。
郑东惊得站起身,“李小姐,您去哪里?”
“我……回房间。”李悦然的嗓音沙哑。
“可是,您不是说留在这里等谷经理吗?”郑东不解。
李悦然笑了一声道:“你我都知道,这只是骗他的话罢了。”
郑东听不太懂,“但是,您听说谷先生失踪,明明这么着急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
“郑东,我之所以这么紧张失控,是因为我爱谷遇东,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会和他一起去死,可是他活着,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很多不得已的东西阻碍着我们。”
现在谷遇东没事了,她也安心了。
那个吻,就当做是劫后余生庆祝的吻,并不能证明什么。
李悦然叹息了声:“帮我对他说,对不起。”
说出着客套的三个字,她的心脏何尝不是痛的,可是痛又能怎样,在一起难道就不痛了吗?
只会更痛。
“李小姐……”
再也不理会郑东,李悦然大阔步地冲了出去,冲进自己的房间,嘭地关上了门。
倚靠在房间门上,李悦然浑身颤抖地厉害,慢慢地从门上滑落,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遇东,对不起,我爱你…呜呜呜…”
蜷缩起来,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低声啜泣着。
郑东看看门口,又看看浴室,一个脑袋两个大。
渐渐地,浴室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五六秒后,浴室的门拉开,谷遇东从里面走出来,洗了个温水澡,神清气爽。
郑东尴尬地别了一下头。
“东哥?”谷遇东扫视一圈,赫然现李悦然不见了!“悦然呢?悦然在哪里?”
“李小姐……”郑东道:“她要我跟您说,对不起,然后就自己回房间了。”
“什么?”谷遇东如雷贯耳,脚跟不稳,身体踉跄了一下。
“谷先生!”郑东冲上去搀扶住谷遇东,还没碰到谷遇东,便被谷遇东挥开,他脚跟都没有站稳,便抬腿走了出去。
李悦然的房间门口,谷遇东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沉重地站定在了李悦然的房间门口。
走廊的灯光雾蒙蒙的,照在谷遇东的脸上,现他那张一向温文清润的脸,面如死灰,别说是血色,看上去好像一点温度也没有。
虽然走廊铺了地毯,但还是有脚步声,传进来,李悦然身体一僵,停止了啜泣,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世界这么有趣,一扇门就能将相爱的两人隔绝了。
就这样,静静地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仿佛过去了漫长的一生。
才听得谷遇东悲痛而沉重的声音响起:“悦然,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每一个字。”
“……”
“经历了今天的风波,我才知道,你是爱我的,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谷遇东心如刀割,咬了咬牙齿,沉重而痛苦地,一字一顿地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有爱就足够了,把这份爱放在心底吧。”
他知道,李悦然离开,不见他,就是为了避免他们两个人继续犯错。
已经错得太多了,他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李悦然闭上眼睛,可是眼泪还是肆意纵横地从眼眶里面溢出来,才一会,手心里盛了一捧热滚滚的眼泪。
“……”
李悦然还是没有回答他。
谷遇东上前一步,额头搁在门上,修长的手指指腹,摩挲着木质的门,仿佛在抚摸着爱人,“但是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我听到程薇薇说你失踪才汪洋大海,以为就快要失去你,左心房好像一下子就被人掏空了一样。”
“当时下水去找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惨遭不幸,被鲨鱼吃了,那么,也请鲨鱼先生,来吃了我吧,如果能碰巧是同一只鲨鱼,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谷遇东的手紧紧捂着左胸口的位置,脸上咧开一个苦涩的笑:“是不是很好笑?怎么会有人想要被鲨鱼吃的呢?可是当时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心地想着,与其痛苦地或者,煎熬,每天睡醒想到你没了,睡前又想到你,我会疯的……不如被鲨鱼吃掉,这样好歹能和在一起了。
“悦然,我想明白了,我不想亏欠你,更不想亏欠自己。你那么年轻、漂亮,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勾勾手指就能迷倒一大群男人,也许你交往过很多男朋友,但是我,活到3o岁,第一次爱一个人,我不想放弃。”
他不想放弃?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蠢货,难道为了她,就要和这个世界背驰而行吗?
这样是不对的!
李悦然很像让谷遇东放弃,可是嗓子好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悦然还是没有给予回应。
谷遇东并不介意,温柔地笑了笑,一开口没由来地感到洒脱:“我不想放弃你,错就错了吧,我希望你也能勇敢一点,直视我们灼热的爱恋,不要逃避我了,好吗?”
“我会对你负责任,给你一个名分,不用害怕你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因为你这样的女孩那么美好,我不舍得你成为第三者,承受骂名。”
“我回去和我的妻子谈离婚,不论我的妻子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哪怕净身出户,我都无所谓。”
“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即便我失去了全世界,也不想要失去你啊…悦然…”
你是我的全世界。
即便失去了全世界,我也不想失去你。
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慢慢地,李悦然平静了下来。
“不要。”她冰冷疏离的声音从门内响起来。
谷遇东终于等到李悦然的回应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这么两个字。
还没来得及一喜,兜头便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直将谷遇东浇了个透心凉。
李悦然道:“如果你做了抛妻弃子的人,我会看不起你,对你很失望,我更加不会原谅你。”
谷遇东一拳砸在门上:“悦然,那么你就忍心,看着我痛苦你一辈子吗?你忍心,可是我不忍心!我知道你也很痛苦,你以为你痛定思痛让我做一个好男人,爱一个陷害我的妻子,爱一个我并不宠爱的孩子,这就是你以为对我最好的结果吗?不!你这是在惩罚我。”
“……”
听到谷遇东这么说,李悦然浑身颤抖得厉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母女俩在美国单独生活了这么久,你以为他们不需要一个更疼爱珍惜他们的男人吗?我不爱她,现在对她没有感情,以后也更不会对她又任何的感情!”
谷遇东的声音,已经接近低吼了,李悦然眼眶一红,死死地咬着唇,沉默了二三十秒,“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不想因为我,害得你被人唾骂是渣男,你不是,我更不想你因为我而蒙受这样的冤屈……”
“……”
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以为谷遇东生气了,李悦然喊了声:“遇东?”
“……”
“遇东?”李悦然又唤了一声,外面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更没有得到谷遇东的回应,
她不禁皱了下眉。
怎么回事?
他生气走了吗?
她好像没有说特别过分的话吧。
正纳闷地想着,突然,“嘭!”地一声,门外面响起重物坠地的动静。
这是什么声音?
糟糕!该不会是……
李悦然微微张大了一下眼睛,心中掠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急忙伸出手抓住门把手,忘记门被自己反锁了,摇晃了一下门把手才现打不开,急匆匆扭开反锁的开关。
心慌意乱,花了好一阵功夫,打开门,李悦然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躯体倒在走廊的地毯上。
“遇东!”
李悦然惊呼出声,想也不想就蹲下来抱住了昏迷的男人,吃力地将男人翻了个身,挪到自己的怀里,“遇东?遇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谷遇东躺在李悦然的怀里,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汗珠,看上去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浑身滚烫得吓人,该不会是烧了吧?
李悦然担忧皱着眉,抬起了手,触摸谷遇东的额头,手心传上来一片炙热,好烫!仿佛被烧烫的烙铁一般。
在水下呆这么久,晚上这么冷,刚才洗了温水澡,冷热交替……竟然高烧了!
李悦然叹了口气,看看四周,现在怎么办,先把遇东扛进来再说吧!
哟西,李悦然,加油!
李悦然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搓搓手,卯足了劲,拽着男人的衣领,咬牙,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嘿咻嘿咻,加把劲,已经到客厅了,很快就到房间了,飞!艇!”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谷遇东拖到了房间里,再一鼓作气,将谷遇东放到床上,李悦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好累!李悦然一屁股坐下来,喘了几口气。
等到恢复体力了,李悦然便扶着床站起来,抬起手臂,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然后才俯身,看着谷遇东苍白的脸。
“遇东,你也算半个医生了,怎么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看着你生病,我也会很难过,笨蛋……”
李悦然吸了吸鼻子,冲昏迷不醒的谷遇东抱怨。
谷遇东仿佛听得懂,长眉拧得越来越紧,喘息得也更加厉害,慢慢开始全身冷,颤抖。
“遇东!”李悦然急了,摸了摸谷遇东的脸颊,即便知道谷遇东听不到也还是忍不住地道:“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找黄教授过来!”
抬脚就要往外冲,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脚又收了回来,冲进厕所,拧干一条毛巾,放在谷遇东的头上。
跑出房间,刚要奔去东区别墅的方向,猛地想到,如果自己出去了,遇东没有人照顾出事了怎么办?
“悦然?”
李悦然正站在房间门口想着事情,身边传过来一个声音。
李悦然扭头看过去,“东哥?”
郑东站定在李悦然的面前,“谷先生呢?您怎么一头的汗,看上去很焦灼的样子?”
“谷遇东生病了!”李悦然急忙脱口而出道:“你能不能帮我去科研基地找黄教授?我怕自己离开这里遇东会出事!”
“谷先生生病了?”郑东吃了一惊,认识谷遇东好几年了,常年健身的谷遇东连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倒了?
“烧了,估计是在水底下潜水太久了。”
“潜水太久也不会造成高烧吧……”
李悦然急忙打断郑东,“现在不想想怎么烧的时候,当务之急我们要快点去找医生过来给遇东看看,快去找黄教授,高烧很容易烧坏人的脑子……”
“好!”郑东想也不想就答应而来下来,用百米冲刺的度冲到科研基地。
目送郑东离开,李悦然才走回了房间,坐在谷遇东的床旁边,看着谷遇东苍白的脸,忍不住鼻尖一酸:“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说为了我离婚,你为什么总是为了别人着想,你为什么要这么温柔,你害得我都怪不起你来了,笨蛋,大笨蛋!”
科研基地。
“黄教授!”还好,赶到的时候,郑东看到黄志文还没有睡,急忙冲进黄志文的房间,敲了敲门。
“谁?”黄志文放下手中的实验报告,摘下脸上的老花眼镜看过去,“郑东?大晚上的,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
“谷先生…谷遇东…烧了!”
“烧?这个小伙子身体这么好,现在是夏天,怎么会烧呢?”
郑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谷先生高烧不醒,请黄教授您过去帮忙看看吧!”
“行。”黄志文二话不说救站了起来,拿了药箱,换了鞋子,脚步飞快,跟着郑东朝着西区别墅的方向走去。
不到五分钟,黄志文在郑东的带领下来到了李悦然的房间。
听到外头的一阵动静,李悦然急忙站起身,迎了出去,看到黄志文,简直比看到自己的亲爹妈还要开心,差点没哭出来,“黄教授!您终于来了!”
“李小姐。”黄志文慈祥地笑笑,给予李悦然一个安定人心的微笑,“谷先生呢?”
“这里,在这里!您请!”李悦然急忙拉开了门。
房间里,谷遇东躺在床上,紧紧闭着两只眼睛,身后盖着厚厚一层被子,额头上放着冰毛巾,尽管如此,对烧还是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
黄志文走到床边,放下药箱,打开盖子,拿出退烧贴,然后再配了烧的药。
看到黄志文正在拿出针筒还有药水,似乎是要给谷遇东打针,李悦然一步上前,帮黄志文把谷遇东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打完针,黄志文扔掉一次性针筒,将配好的药递给李悦然,“一日三次,一次三颗,饭后服用,打完针吃个药,明天就能好了。”
“好。”李悦然将药瓶放在床头柜,坐在床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谷遇东,忍不住地问:“黄教授,请问遇东为什么会烧呢?他是身体素质很好的人,平常时都不怎么生病,怎么突然就……”
古城的天气那么冷,谷遇东都没有烧,反而在温暖如春的奈何岛上偏偏就烧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见黄志文沉吟,并没有及时回答,李悦然又忍不住地问:“是不是因为他潜水时间太久了。”
只见,黄志文摇摇头,然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下水导致烧,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罢了,我把过遇东的脉了,最近他心中郁结不得舒缓,才导致高热不退。”
李悦然心情一紧,深深地看了一眼谷遇东。
现谷遇东果然就像是黄教授说的那样,谷遇东皮肤白皙,但是现在的肤色,已经有点泛着一层灰,而且眉目露出倦色,眼睛下来还有明显的黑眼圈。
仔细一看,真的憔悴了很多。
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第一次认识谷遇东时候,他身材高大,眼神清润,站在人群中,等着她,冲她笑。
看到谷遇东的第一眼,李悦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今以后会和这个男人有这么多的交集。
如果知道,自己会有一天这么爱谷遇东,她还会不会选择认识他,爱上他?
答案是:会。
无论重来多少次,李悦然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爱上谷遇东。
即便这段恋情苦涩而漫长,即便这段恋情敢开花,还没结果就已经结束……
仿佛有一双大手将自己的心脏,狠狠撕裂,心脏猛地疼了一下,李悦然捂住了胸口,痛苦地低吟了一声,这才悠悠地回过了神。
刚才,看着谷遇东太过入神,以至于忘了送送黄志文。
回过神来的时候,现,郑东已经送黄志文离开了。
房间内,光线昏暗,气氛幽静,只剩下她和谷遇东两个人。
“悦然……悦然……”
忽然,这片静谧的气氛之中,响起了一阵低声呢喃。
李悦然低头一看,竟然是昏迷不醒的谷遇东在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一时间,各种奇怪的情愫涌了上来,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我在。”最终,李悦然还是坐下来,握住了谷遇东的手,“遇东,别担心,我在。”
谷遇东似乎是被梦靥困住了,不断地喊着:“悦然……悦然……”
“嗯,嗯,我在!”
“别……”
“什么?”
李悦然挺不是很清楚,趋向前,耳朵贴近谷遇东的唇。
“别离开我……”谷遇东呢喃着。
李悦然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蓦地便眼眶一烫,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了下来,滴在谷遇东的脸上。
李悦然吸了吸鼻子,急忙擦去,抽了抽纸擦眼泪,没想到眼泪越流越凶,最后就显示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谷遇东,你这个大笨蛋!不是我离开你,是你亲手赶走我,为什么又要给我这么美丽的诺言?我想清楚了,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会留在你心里面,可是,我不能让你抛妻弃子,不能让你背负骂名!”
小连说得对,谷遇东是有妇之夫,有家庭有责任,与其不放手,不如痛定思痛。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李悦然咧嘴,惨然一笑。
坐了会,哭够了,等到眼泪干了,李悦然这才想到起来黄教授说的事情。
要喂谷遇东吃药。
药物是和鸣药业生产的,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见效非常快,药盒上面写着吃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能烧痊愈,又打了针,明天就能好了吧。
思及此,李悦然深吸口气,动了动手指,现自己的手指太长时间没有动弹,以至于血液循环不好,变得麻木。
“咝……”李悦然轻轻吸了吸凉气,等了大概十分钟,手上终于舒服了一点,又缓缓地站起来。
将谷遇东握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轻掰开,刚才握得太久了,整只手好像沾了水一样,湿湿的。
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自己的手,李悦然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卧槽!
太恐怖了!
尤其现在还是晚上,镜子里面的女人,妆全花了,妆容像是奶昔一样融化在了脸上,黑黑红红,这一块那一块,都可以去出演电影里面的女鬼了。
真吓人,李悦然赶紧洗了一把脸,洗掉脸上可怕的妆容,抓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掉妆,再看,镜子里面的女人脸上白白净净。
因为底子很好,皮肤白皙,浓眉大眼,所以化妆和卸了妆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卸了妆看起来没有那么气势逼人。
李悦然莫名就想到,第一次去古城,认识谷遇东那会,腿脚受伤了,她每天几乎都是素颜的。
除夕的时候,他们出去玩。李悦然对谷遇东笑吟吟道:“我去化个妆。”
谷遇东竟然愣了一下,然后问:“你没有化妆?”
李悦然郁闷了一下,“对呀,怎么了,这段时间腿受伤了,我才没有那个精力化妆呢!”
“我竟然一直以为你是化着妆的。”谷遇东啼笑皆非,说出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自内心还是恭维她的话。
李悦然噗嗤一笑,“你这恭维我喜欢听。”
谷遇东笑道:“我并不是子啊恭维你,我只是在实话实说,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化着妆的。”
那天,因为赶过来太着急,飞机上就卸了妆,下飞机后是全素颜的。
听到谷遇东这么说,李悦然的心情说不出的开心,像是吃了蜜糖一样,
别的男人夸她,她还不一定会这么开心。
当时,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谷遇东的赞美这么开心,现在是知道了。
喜欢的男人夸自己,怎么会不开心呢?
想到往事,李悦然嘴角泛起了一个苦涩又甜蜜的笑。
擦干净妆容,放下手中的毛巾,李悦然走回谷遇东的床边,袖子撸到手臂上,不对,她穿的是无袖连衣裙,根本没有袖子。
哟西,开始干活。
喂谷遇东吃药!
李悦然看向谷遇东,现谷遇东因为烧的缘故,牙齿咬得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喂药进去。
“这样怎么吃的进去药?”李悦然自言自语地嘟嚷,想了想,“不管了,先试试看吧,看看能不能喂进去再说吧。”
打定主意,李悦然去厨房烧了一壶热开水,倒了半杯,再去饮水机倒了一点凉水,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嗯,温温的,水温刚好合适。
李悦然端着水杯走回房间,搁在床头柜,坐在床边,拿起药瓶看了看,“一日三次,一次三片……”
挤出来三颗药片,先搁在盒子上,又拿起了水杯,李悦然俯身悬空在谷遇东身上,水杯边缘凑近谷遇东好看的唇,捧着他刚毅的下巴,往谷遇东嘴里倒了一点点水。
前一秒倒进去,后一秒就从男人的嘴里流了出来。
什么鬼!
这样别说是喂药,就连喂水都是问题啊!
李悦然头疼,只好先将手中的水杯放下来,然后抽了几张抽纸擦拭谷遇东嘴角的水渍。
叩叩——
才把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身后的门就被人敲了几声。
“进。”
郑东推开门,走进来,看了看谷遇东,“李小姐,谷先生好多了吗?”
“嗯,好多了,只是还没有吃药,他昏睡不醒,牙齿咬得很紧,别说是喂药了,就连喂水都很难,我在想办法,可是想来想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李悦然气馁地道。
“这样啊……”像是想到了什么,郑东忽然一拍脑袋,“我有主意。”
李悦然的眼睛一亮,“说?”
郑东为难地道:“呃……这个……有点难办。”
“需要什么工具?”
“不需要工具,只是需要李小姐您做点事情就可以让谷先生吃药了。”
“你倒是说呀,我做什么都可以!”
郑东踌躇了一下,在李悦然的催促下,还是被逼着说了出口,“就是您亲口喂谷先生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