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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后面的人催促的着急。
林彩莲推了他一下:“快走吧,有啥事等你回来说!”
大哥抓住了后面的车斗,轻松一翻就跳了上去,车子突突叫唤着往前开。
他大声的喊道:“巧珍,彩莲,不管你们有啥事都先忍忍,我回来帮你们!”
我和林彩莲跟着车子跑了几米,最后被甩在了路上,林彩莲在尘土飞扬当中一直不断的挥手,眼中有着晶莹的泪花。
“彩莲姐,我们回去吧。”我拉住她的手。
林彩莲对我点点头,她的表情哀伤,睫毛上都还挂着泪花。
天渐渐亮了,四处都是公鸡打鸣的声音,已经有勤快的村民开始挑水上地了。
一路上林彩莲也不说话,她脚去踢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快回家了,才把那小石子儿就滴溜溜的滚到田埂去。
我知道她心里烦,便劝说道:“你不要担心。大哥很快就回来的。”
林彩莲抬头来看了看我:“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妈和他是吵架了吧?”
我也没法回答,妈对大哥虽然没有二哥好,可大哥是一家的支柱,田里的农活和出去赚钱的事都指望他呢,所以每次她要去打井,妈都把行李收拾利索,可这次却这么反常,一定是和因为亲事吵架了。
林彩莲哽咽道:“你妈嫌弃,是因为我给你大哥丢脸了。我想着,要我不是寡妇,村里人不议论你大哥,你妈也不会…”
我打断了她的话:“别这样说,你是寡妇怎么了,我大哥和我都没觉得怎么样,管别人做什么?日子又不是和他们过。”
林彩莲是一个很软弱自卑的女人,估计我这么说,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的,她需要我时时刻刻给她打气才行。
我们到了她的小院,天已经完全亮了。孙红已经穿戴好了大门口,来往的张望着,见到我们回来,急忙迎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上地去了,我得去上班,自行车还在家里呢,想和你们说一声再走。”
林彩莲急忙笑道:“那我帮你做点简单的,你吃了再走啊!”
孙红急忙说道:“你们不用麻烦了,我回家吃一样的,真的谢谢你了彩莲姐!还有你巧珍,你对我的恩德,我会一直记着。”她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我也没干啥啊,你快点上班去吧!”
孙红点点头:“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走了。”
我看着她离开,心道,要是你妈段秋月什么时候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林彩莲和准备早饭,她在灶里生了火,我帮着她做了几个玉米面的馒头,趁着蒸它的时候,把昨天那些园子里面没成熟的小茄子也放在了屉里面。
我把大头菜切得碎碎的,大头菜粉条很是清淡可口。她这边开始剥蒜砸蒜捣蒜,加盐,一会准备做点蒜茄子准备冬天的时候吃。
我说道:“我们家每年都腌很多咸菜,加上储存的白菜土豆,冬天几乎都不用买什么菜。”
“是啊。”林彩莲笑道:“这蒜茄子腌一个星期也就能吃了,冬天喝粥,吃面条的时候吃,你大哥一顿饭能吃一整个呢。”
我笑嘻嘻的拉住她:“这你都知道了?你腌了那么多咸菜,是不是为了以后过日子打算呢?”
林彩莲笑着打了我两下:“你还在这里乱取笑我!”
“好嫂子,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说了!”
听到我管她叫嫂子,她立时脸上一红:“你怎么就知道胡闹,还不赶紧把菜炒了,不然我可不管饭了。”
我赶忙答应着走进去,很快就炒好了菜。
她在院子里面放了桌子,放上一盘子玉米面馍馍,一碗炒大头菜,还有几样小咸菜摆在一起。我俩坐着吃早饭。
我对林彩莲说:“我大哥之前说了,想你也跟着去做点杂活,现在地上也没什么活,有钱拿不说,还可以和他在一起。你为啥不去?”
“你现在不是也没办法回家吗,我和你作伴挺好的。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啊?”她笑着给我碗里面夹菜。
我说:“你不要担心我,只管去就是,我也马上要走了。”
林彩莲一愣:“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我还没等说话,就听外面有人喊道:“王巧珍,你给我出来!”
这是二哥的声音,脚步匆匆,他还挺着急。
林彩莲赶忙要去站起来,被我一把拉住了。
“你二哥来了,咱们怎么也要迎一下啊。”
“他又不是皇上,我们吃我们的,理他干嘛?”我低着头继续吃饭,跟没听他说话一样。可是林彩莲却还是迎出去了。
“她二哥啊,你这么早有事啊?”
婚宴上拿了那么多的酒菜,可把二哥吃得高兴了。这才一大早,他就喝的红了脸,一身酒气晃晃的走进来,他真的越来越胖了,裤子看着都有点紧。
二哥也不和林彩莲打招呼,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装看不到他,继续埋头吃饭。
他喊道:“王巧珍,我和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冷声道:“有事儿就说。难道你来了我就不能吃饭了?”
“谁家妹妹敢跟哥这么说话?大哥不在家,你要是敢得瑟,我就打你!”
我把筷子用力的往桌子上一砸:“你打我一个试试?谁家当哥的跟个土霸王一样,动不动就打自己的妹妹?”
林彩莲赶忙拉住了我:“巧儿,你好好说话。”她又拦在了二哥的前面,陪着笑脸劝说着。
“你不要打她了,她这几天也过得不好呢。”
二哥一向都看不起林彩莲,也不理她,指着我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是妈让我来,我才不管你死活呢,你一会赶紧回家,少在外面瞎逛荡!”
我冷笑道:“她不是说,我不嫁给于洪才就不让我回家,怎么现在又让我回去了?”
“妈决定了,只要你回去好好跟刘玉兰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这还没结婚呢,就天天不着家,于洪才知道了能高兴?”
我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也管我?敢情你们还指望着我和他结婚呢。妄想!”
二哥冷笑道:“王巧珍,你不要以为两个男的为了你打架,你的身价就抖起来了。你乖乖地听话,家里怎么也能给你一碗饭吃,不然你到时候饿死,我也不管!”
听他话的意思,好像能让我回家便是一个天大的恩赐了。
我说道:“我没错,我不会道歉,更加不会嫁给于洪才。”
“你还能在人家呆一辈子吗?我可是好心才让你回来。”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如今大哥出门了,家里的活,田里的活眼看都没人干了,就说眼前,水缸里的水也干了,土豆没刨,豆角没摘,连咸菜都腌不过来了吧?”
二哥脱口而出:“你咋知道的?你回家偷看了?”
“还用看?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想让我回去做苦力还说的那么好听,以为我是傻子?想让我回去你们就亲自给我道歉,当着全村的面保证,不会再逼着我嫁给于洪才。否则免谈。”
二哥急着喊道:“我说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回不回去?”
“不回去!”
“行,你等着瞧!我叫你不回来,等咱妈来了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你小心她揍你!”
我心里一动,妈一向讨厌林彩莲,我住在她这里,妈要是真的找来了,岂不是要让她也跟着一起倒霉吗?
林彩莲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不会放弃我的,可是我更不能连累她。
二哥瞪着她,突然轻蔑的笑道:“你说你一个寡妇还这么精明,知道我妈不答应你们的事,就从巧儿身上下手。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王兰花昨天都来我家了,和我大哥一起睡了一个晚上。俩人都形成事实了,你还想要挖墙角不成?走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能得瑟成什么样。”他说完大步的往前走。
林彩莲整个人都呆在那里,嘴唇颤抖,脸色苍白,根本都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非常的震惊,刚才看到大哥走的时候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林彩莲一直愣愣的,我急忙跑过去拦住了二哥:“你给我站住,说清楚了到底咋回事?我大哥怎么和王兰花在一起了?”
“我为啥告诉你,想知道?行啊,你跟我回家道歉去。”
“你这个混蛋!”我抓起了墙角的一把锄头对准了他的膝盖砸过去,真想把他打死算了,谁知道二哥竟然眼疾手快,一把将它给夺了回去。要不是林彩莲死命拉着,他真能打我。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他恶狠狠的把锄头扔到一边。
我知道他的力道大,大哥不在,我硬打是不行的,服软就更不行,这家伙稍微给点脸就往鼻子上面抓。逼着我嫁给那个混蛋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二哥,昨天晚上你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