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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政权和满清暂时休战,暗中的舆论宣传战却在缓缓拉开帷幕,然而远离四汌的上嗨,此时却积蓄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然后它爆发了。
两年前开始,胡雪岩(胡光墉)以自己控制的众多钱庄和票号为后盾,欲打破洋商对中国蚕丝出口业的操纵,买进大量生丝,并下令所属钱庄、商号等分支机构,在江浙两省育蚕村镇发放定银,垄断这些地方的蚕茧收购,因而囤积了大量生丝,上嗨丝价一度抬高到伦敦市价之上,连源河市的纺织工厂都受到一定影响。
颜氏商行收集到的情报显示,从光绪六年也就是1881年五、六月新丝上市后,胡雪岩即陆续收购大量生丝,到今年5月底,胡雪岩手中所囤积的生丝已达14000包,为此胡雪岩已垫付资金约2000万两白银,因此左宗棠出兵讨川都没有想过找胡雪岩要钱,因为他知道胡雪岩现在手中没有多少钱。
恰好今年浙茳气候欠佳,影响养蚕业,估计生丝供应量将较往年减产,因此,胡雪岩和丝业同行齐约坚持高价售卖。
一向操纵生丝贸易的外商,对胡雪岩所标价格采取了抵制态度。
然而让胡雪岩等人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地球另一边的意大利生丝丰收,消息灵通的上嗨外商转向意大利贩运,以致上嗨生丝交易严重低落。
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一些著名丝栈如金嘉记、朱永盛等商号先后就因为周转失灵,亏蚀达150万两白银以上,拖累钱庄达20家,上嗨金融市场出现颠簸不定的征兆,幸好还有颜氏钱庄在,稍稍稳定一些。
又逢中法纠纷升级,进入战争状态,动荡的时局加剧了金融市场的波动,更因为满清朝廷要查抄颜氏一族,颜氏钱庄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没有颜氏钱庄稳定金融市场,使得金融市场波动幅度继续增大,而上嗨市场丝价又频频下跌。
9月初,上等4号辑里丝每包价格为427.5—428.5两白银;进入10月跌为382.5—386.3两白银;之后更进一步跌到375—376两白银的最低价,这个时候,胡雪岩只能忍痛将生丝大量出售给外商,每包卖价低到372.5两白银,亏蚀极大。
到了12月,胡雪岩在上嗨开办的阜康钱庄倒闭,受其牵累,上嗨其他的钱庄银号形势更加危急,但是票号、外国银行为了保护自身利益,拒绝再伸出援助之手,双重打击之下钱庄银号只得大批关闭。
当时就有商人在想,要是颜氏钱庄还在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的情形,然而全国颜氏钱庄大部分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四汌省的颜氏钱庄还在营业。
在此倒账风潮中,上嗨34家钱庄银号关闭了27家,而停业的商业行号也有两百家之多。与此同时,胡雪岩在各地开办的钱庄银号也纷纷倒闭,致使各地的金融业同样受到了猛烈冲击。
这场金融恐慌,在1883年冬终于以空前的规模席卷整个上嗨市场,南北市大钱庄从年初的34家到年终只剩下7家,南北市行号栈铺受拖累而闭歇的不下两百家,上嗨的股市一蹶不振,金融风潮从上嗨开始,波及京师、汉口、天津、宁波、杭州等地,并立刻危及各地商业、农业和手工业等,对社会经济造成了很大破坏,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上嗨这边因为生丝而展开一场商业大战,越南那边却真正开始一场炮火纷飞的大战。
9月末,原本应该在12月份发生的中法战争,提前三个月到来,法军统帅米乐继孤拔率领六千法军,分成水陆两队,由越南河内向北部汕西地区(越南有个汕西市)发动进攻,汕西的防军主要是黑旗军,同时也有七个营正规的桂军和滇军。
汕西位于红河南岸,是控制红河中上游的战略要地,城周长约二十里,有砖石内城和土质外城,黑旗军进驻汕西后,进一步加强了这里的城防工事,并在红河上设置竹筏阻塞河面,沿河岸修筑炮台,北门至河堤相距五里,筑栅五重。
战争发生前,清军统帅刘永福接到李鸿章命令,若是法国人有什么动作,切勿与之计较,更不能和法国人开战,能避退就避退,实在不行将越南都给法国人,坚决不能让和法国人正式开战。
实际上不止是刘永福,满期驻守各个边境的将领都接到李鸿章的命令,不允许和外国人开战,能避退就避退,让个几里地在允许的范围内。
李鸿章下达这样的命令倒不是说李鸿章软弱,而是因为满清内部还有颜氏政权这个大敌,李鸿章从全国调集大量官兵围堵四汌,其他各地兵力多有空虚,虽然各边境守军没有调动多少,但是要是和外国人开战,特别是沙俄和法国人开战,以现在的情况,满清不会获得胜利。
就算满清将围堵四汌的二十万大军调去,作用也不大,之前满清和“短毛贼”一战,实力大损。
现在李鸿章就指望英国人自早日将十万新军训练出来,到时候不但能够剿灭“短毛贼”,还能抵挡法国和沙俄的入侵。
所以在十万新军未编练完成的时候,李鸿章只能让各边境守军克制自己,不能与外国人发生冲突,即便对方打上门来,也需避退,万万不可开战。
法国人也得知英国人帮助满清练新军的事情,一旦新军练成,法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侵占越南,之前在满清大败的时候就准备提前出兵占据越南,现在更因为知道满清练新军的事情,又提前一步发动战争,欲要早日占领越南,使之成为既定的事实。
中法战争初期,清军汕西守军在面对来势汹汹的法军,只能一步步退让,直到完全退守汕西城,法军又逼了上来。
作为统帅的刘永福忍无可忍,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挡住军师唐景崧的劝阻,决定和法军一战。
法军对汕西城发动总攻,仅仅两天时间,清军就不得不败退撤出汕西城,保存有生力量,继续抵抗法军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