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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齐轩惊愕地看着,直觉得一阵反胃,背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
慕梓烟双眸闪过一抹幽暗,嘴角勾起邪恶地冷光,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而后便洒向了眼前,过了片刻之后,眼前竟然什么都没有。
齐轩双眸闪过惊讶,转眸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迷幻。”慕梓烟接着说道,“此人善用幻术。”
“难不成是千年之前的?”齐轩惊愕地看着她问道。
“不知。”慕梓烟摇头道,“不过能够用幻术的早已经灭绝,如今重现,不是好事。”
“只是那也不过是传闻罢了。”齐轩忍不住地想起适才眼前的那一幕,胃部发呕。
慕梓烟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表哥,将这个服下便好。”
“好。”齐轩点头应道,抬手接过连忙服下,过了一会这才舒坦了许多。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我们出去吧。”
“不进去了?”齐轩看着眼前的路,低声问道。
“这里是迷宫,我们进不去。”慕梓烟转身便出了密道。
齐轩转眸看着她,“表妹,若不进去,金大夫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好。”齐轩见她神色透着怪异,双眸闪过一抹疑惑,便也不再多言,与她一同重新回了国公府。
如今那京兆尹府衙骸骨的案子还未查出,反倒多了一处失踪案,只觉得眼前的事情变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慕梓烟坐在药庐内沉默了许久,并未出去。
齐轩与齐雪儿便立在外面等着。
“哥哥,大表姐这是怎么了?”齐雪儿自是不解,担忧地问道。
“应当是在想一些事情。”齐轩看着她说道。
“哦。”齐雪儿点头应道,“不过我瞧着她气色不好。”
“恩。”齐轩也察觉到了,可是如今却也不敢前去打扰。
慕梓烟想了许久,直等到有人进来,她晃了晃神,“你怎么来了?”
“在想什么?”楚烨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的身侧,低声问道。
“在想幻术。”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幻术?”楚烨沉吟了片刻,“假象总是带有迷惑性。”
“我也在想,是不是被迷惑了?”慕梓烟低声道,抬眸看着他,“比如说你。”
“我?”楚烨微微一怔,嘴角噙着迷人的浅笑,“难不成烟儿被我迷惑了?”
“是让我疑惑。”慕梓烟嘴角一撇,转眸看着眼前的药庐,“我总觉得师父并未离开国公府。”
“若真的如此,想必那人是知晓师兄会留下暗记,故而才会引你前去?”楚烨看着她说道。
“恩。”慕梓烟点头,“若是我当时入了密道之后,继续往里走,也许会陷进去无法出来。”
“她的目的是将你困死在里面。”楚烨沉声道。
“是。”慕梓烟应道,“好在我清醒的够快。”
“看来我给你的东西还是管用的。”楚烨笑吟吟地说道,双眸闪过一抹淡淡地暖光。
慕梓烟点头道,“很有用。”
“既然那人惯用的是幻术,而且在国公府待了这么久,想必也会用此迷惑别人。”楚烨说出了重点。
“是。”慕梓烟点头应道,“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只要用心去看,必定能找到。”楚烨看着她说道。
“我如今还是担心师父的安危。”慕梓烟叹了口气,担忧不已。
“你想想师兄素日与你说过的话,还有一些异常的举动?”楚烨见她难得露出这番颇为忧愁的神色,抬眸打量着四周,沉默了片刻说道。
慕梓烟低声道,“我都想过了,可是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出去走走?”楚烨看着她说道。
“啊?”慕梓烟微微一愣,便见楚烨已经拽着她出了药庐,飞身离开。
齐轩这才发现楚烨,他双眸微暗,转眸看着齐雪儿,“先回去吧。”
“哦。”齐雪儿点头应道,便与齐轩一同离开。
慕梓烟被楚烨拽着出了国公府,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等到落下之后,便看见眼前是一大片的湖泊,二人已经站在了高塔上,抬眸眺望着远处,一阵清风徐来,倒是散去了她不少的愁绪。
慕梓烟转眸看着他,“我怎得不知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当你心神紊乱的时候,看看远处。”楚烨淡淡地说道。
远处传来湖面上微风吹拂的浅浅地声响,犹如一缕缕的暖风吹来,沁人心脾,而楚烨的声音似乎与这暖风相融,一点一点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转眸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影,白玉的面具在日光映照下折射出绚烂的光晕,雪白的锦袍随风而动,荡漾着层层的涟漪,不迟不疾,如行如流,绝世无双。
她轻咳了几声,人都会被美的事物所吸引,她自然不会例外,可是她却总是对太美的事务感到害怕,因为太美,所以会担心有朝一日,那不过是昙花一现。
她转眸看着前方,碧波荡漾,岸边杨柳依依,飞鸟纵情,说不出的清心闲适,似是将她内心掀起的汹涌不安也随之拂去,只是如此静立而望,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
楚烨转眸看着她,亭亭玉立,却极喜爱穿着素色的衣裙,没有太多的妆点,却总是透着让人无法琢磨的气息,她看似平淡,只是他却明白,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她的心也许是千疮百孔,只是不知这丫头究竟承受了什么?才会淬炼成如今这番波澜不惊的模样。
慕梓烟是很少去关心楚烨的心思的,从初见时他的挺身而出,再从后面的因缘际会,到了如今这番不清不楚,忽近忽远的纠缠,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之间究竟能够走到何种地步?又或者是有朝一日,他们又会面临何种的境地?
她不敢往深处想,她还有要守护的人没有去守护,还有要做的事没有做完,她不敢停下脚步,也不敢有片刻地歇息,她害怕自己稍一松懈,这千年的等待与磨难,换来的这一次重生又会重蹈覆辙,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渐渐地压下内心澎湃的情绪,时间能治愈任何的心伤,可是却抚慰不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还有前世的仇恨与痛楚。
也许只有她报的大仇,成为那执棋之人,她才能够停下来歇一会,只是这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她却不愿意让旁人随她一同走,只因这条路太血腥太冷酷,也太艰难。
渐渐地她的情绪恢复了以往,深深地吐了口气,转眸看向楚烨,“回去吧。”
“好。”楚烨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气息变化,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懂,只是他清楚,这个时候,他即便用尽法子将她占为己有,到最后也终究会失去,倒不如便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一切,他会等,等她回头看他的那一刻。
楚烨陪着她下了高塔,接着将一本书递给了她,“这对你有用。”
“你怎么会有这个?”慕梓烟拿过之后,双眸闪过惊讶,抬眸看着他。
“想必能有大用处。”楚烨并未正面回应,待说罢之后,便带着她重新回了国公府,而他也闪身离开。
慕梓烟站在药庐前,低头看着那书卷,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身回了药庐。
待她坐在药庐内,仔细地翻阅着那本书,里面详尽地讲述了幻术的来由与毁灭,还有里面不同幻术的破解之法,这让慕梓烟欣喜不已。
齐雪儿与齐轩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她正专注地看书,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又重新出了药庐内。
“大表姐这是怎么了?”齐雪儿越发地不解了。
齐轩温声道,“也许在寻找线索。”
“应当是。”齐雪儿点头应道,便与齐轩一同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宗有些等不及,便赶到了国公府,齐轩见他前来,自是详细地说出与慕梓烟一同前去的那个密道,张宗听罢之后,神色凝重异常地凝重,只觉得这案子怕是一时半会无法破案。
“怎会出现幻术呢?”张宗多少是听说过的,当年也正是因为幻术,而会导致一个大国的覆灭,才有了如今的大焱国。
而自此之后,那幻术便被毁灭了,如今重新出现,难道预示着大焱国也要随之覆灭?显然这个荒谬的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他自是不敢深想。
齐轩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说道,“如今说这些也为时尚早,只能等着表妹出来再说了。”
“恩。”张宗沉声道,“我先回去了,看来今夜是不会有进展了。”
“你且回府吧,表妹想必今儿个要待在药庐,她如今担心的是金大夫的安危。”齐轩看着张宗说道。
“好,告辞。”张宗拱手道,随即便离开了国公府。
直至天亮,慕梓烟才将那本书看完,而后小心地收好,这才神清气爽地出了药庐,仰头舒展着手臂,深深地吐了口气,晨曦洒落在她俏丽的容颜上,透着淡淡的柔光。
齐轩走上前来,正巧看见眼前的景色,微微一愣,敛去眸低的惊艳与爱意,行至她的面前,温和地开口,“表妹可是要歇会?”
“不了。”慕梓烟摆手道,“表哥,我知道师父在何处。”
“看来表妹已经想到法子了。”齐轩见她如此说,笑吟吟地说道。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我们先出去再说。”
“好。”齐轩欣然应道,便与慕梓烟一同出了药庐。
等二人前往厅堂,齐雪儿已经在等着她,见她神色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昨夜自己也是辗转难眠,今儿个一早便起身了。
国公夫人也在厅堂内,包括府内各房的人都在一处。
慕梓烟入了厅堂,众人自是起身行礼,“参见郡主。”
她浅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烟丫头,你昨儿个一直在药庐,可有用过早饭?”国公夫人看向慕梓烟关心地问道。
慕梓烟勾唇浅笑道,“还没有。”
“那便与我一同用吧。”国公夫人笑着说道。
“不了,大舅母,我要回去了。”慕梓烟低声道。
“回去?”国公夫人明显一怔,不过见她神色淡然,便也不再多问,而是点头应道,“既然要回去,便让轩哥儿送你。”
“恩。”慕梓烟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厅堂。
齐雪儿停顿了片刻,“娘,女儿也去送大表姐。”
“去吧。”国公夫人是很乐意让齐雪儿与慕梓烟亲近的,毕竟慕梓烟身上有许多齐雪儿学习之处。
慕梓烟出了厅堂,等坐入马车,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齐雪儿,“表妹,待会你便回去。”
“啊?”齐雪儿惊讶出声,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大表姐,你可是有主意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你回去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你便说是前往药庐拿一件东西,就说是我留下的,好像是叫什么幻术的。”
“好。”齐雪儿自是记下了,等到了慕侯府,齐雪儿便又坐着马车回去。
齐轩则是与慕梓烟一同坐着另一辆马车去了京兆尹府衙。
等到了府衙内,吕娘子知晓她会过来,便准备了早饭,还特意做了她素日喜欢吃的糕点。
慕梓烟入内之后,自是像到了自个家里一般,毫无拘束地吃了起来,并无任何的拘谨。
齐轩见她如此,也只是温温而笑,便也一同用着。
等用过之后,慕梓烟净手漱口之后,这才起身在厅堂内来回踱步。
齐轩坐在一旁瞧着,眉眼间皆是温柔的宠溺之色,转眸看向吕娘子,“她素日在府衙皆是如此?”
“恩。”吕娘子早已经习以为常,自是淡淡地应道,此刻正抱着张谦玩耍。
“倒是一点都不拘束。”齐轩浅笑道。
“你日后相处久了,便知晓她的性子了,这往日在外头的一本正经都是装出来的。”吕娘子笑着说道。
齐轩淡淡地应道,“如今自是瞧见了。”
慕梓烟挑眉,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们,“这是在打趣我呢。”
“素日都是你打趣别人,哪里有人能打趣得了你?”吕娘子抬眸看着她,“等过了午时,他才回来。”
“吕姐姐,我先陪侄儿玩一会子。”慕梓烟笑着说道,上前朝着张谦张开双手。
张谦乐呵呵地便伸出两只小手臂,慕梓烟得意地看向吕娘子,便将张谦抱入了怀里。
齐轩看着眼前的慕梓烟,陷入了沉思,倘若日后他们能够这般,该是多么幸福之事,不过……他垂眸敛去心底的苦涩,怕是这一日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你瞧瞧,也不见对我这般笑过。”吕娘子看着张谦冲着慕梓烟呵呵地笑着,她嘴角一撇,低声说道。
“谦儿啊,你娘亲醋了。”慕梓烟垂眸看向张谦说道。
“你若是喜欢,便送给你吧。”吕娘子说着便双手推着慕梓烟。
慕梓烟浅笑道,“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你若是真喜欢,便早些成亲了……”吕娘子说了一半,似是意识到什么,连忙住了嘴。
慕梓烟抬眸看着她,“那也要等谦儿再大一些了。”
吕娘子点头道,“是了,到时候还可以吃你的喜酒。”
“哈哈。”慕梓烟爽朗地笑着,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温婉之气。
齐轩还从未见过慕梓烟这般开怀大笑的样子,抬眸看着她如此,也有了另一番的心思。
今儿个正值齐轩休沐,故而才会得空前来,直等到午后,张宗与章仚、慕凌轩、雷逸辰一同回了京兆尹府衙,过了一刻,君千皓也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慕梓烟抬眸看着他们,“都到齐了?”
“还有我呢。”苏沁柔说着便拉着侯依依过来。
慕梓烟低笑道,“倒是哪里热闹,你往哪里凑。”
“那是自然的。”苏沁柔浅笑着应道。
慕梓烟随即坐下,沉默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这个案子牵扯甚广,如今也毫无头绪,大家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大家集思广益。”
“慕姐姐,你可是有线索?”苏沁柔听慕梓烟如此说,低声问道。
“没有。”慕梓烟摇头道,“故而才想着大家一同探讨。”
“烟儿,这人既然是国公府内的人,此事自是与国公府脱不了干系。”君千皓说出了致命的一点。
慕梓烟便是在等他的这句话,如今矛头直指国公府,想来当初如此做的凶手也是为了最后嫁祸国公府,才有了如此的布局。
“三殿下说的不错。”慕梓烟点头应道。
“那么此事还是要从国公府查起?”苏沁柔低声说道,抬眸看了一眼齐轩。
齐轩垂眸不语,神色温和,并无任何地气恼。
苏沁柔这才放下心来。
慕梓烟点头道,“是。”
侯依依接着开口,“慕姐姐,只是事情已经过了十五年之久,即便要查可是也没有任何地线索,这岂不是成了陈年旧案?”
“不错。”慕梓烟自是认同地应道。
“那么便是无从查起了?”张宗冷声道。
“骸骨上面并无太多的线索,当时与此事有关的人也都死了,倘若要查出真凶,那么只能问皇上与太后。”慕梓烟直言道。
君千皓听慕梓烟如此说,双眸闪过一抹幽光,嘴角微勾,“烟儿这是要?”
“只是皇上必定不会说出当年之事。”慕梓烟笑吟吟地看向君千皓。
君千皓微微点头,“太后更不会。”
“故而,如今是查无可查。”慕梓烟看着他们说道。
“那该如何结案?”张宗摊开双手,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慕梓烟嘴角微勾,“这骸骨放着也没有了用处。”
“烟儿啊,你将我绕糊涂了。”吕娘子却在此刻看向慕梓烟,眉头紧蹙地说道。
“是有人刻意要将我绕进去。”慕梓烟笑吟吟地说道。
众人沉默了片刻,似是有所明白,“梓烟表妹,难不成此事?”
“已经有了些眉目。”慕梓烟浅笑着说道。
“烟儿,既然你已经有了眉目,不妨说来听听?”张宗双眸闪过亮光,笑着开口。
“待会便知道了。”慕梓烟故作神秘地说道。
“待会?”张宗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好,那便等等。”
“慕姐姐,我当真好奇,你是如何寻到线索的?”苏沁柔期待不已。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而后浅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哎。”苏沁柔见她如此回答,幽幽地叹了口气。
章仚看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说道,“梓烟表妹是在等齐大小姐吧?”
“恩。”慕梓烟轻声应道。
“看来事情当真是有了眉目。”章仚淡淡地启唇,抬眸笑吟吟地看着她。
此时,众人皆各怀心思,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等过了一会,慕梓烟率先开口,“雷世子,请随我来。”
“好。”雷逸辰点头应道,便与慕梓烟一同向前走去。
等到了一处地方,慕梓烟便将那令牌递给他,“雷世子,这令牌我该物归原主了。”
“这是何意?”雷逸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这令牌乃是调动雷家人马的,也是雷侯爷留下的最后的人手。”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原来如此。”雷逸辰双眸微眯,“看来父亲是一早便料到会出事。”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故而此物我是万不能在留下的,雷世子更需要这令牌。”
“烟儿能够如此坦荡,反倒让我自惭形秽了。”雷逸辰在想,若是旁人,想来拿了这令牌,知晓用处之后,必定不会归还,还如实相告,而慕梓烟交给他的时候,眼眸中竟然无半分地贪念。
慕梓烟浅笑道,“这有什么,这东西本就不该属于我的,我自是不会据为己有。”
“好。”雷逸辰忍不住地赞叹道。
慕梓烟并未再多言,二人便一同回去,齐雪儿正巧前来,低声道,“大表姐。”
“恩。”慕梓烟看着她,“事情如何了?”
“已经办妥。”齐雪儿点头应道。
“好。”慕梓烟勾唇浅笑,“既然如此,便耐心等待吧。”
“大表姐,便这样等着吗?”齐雪儿想着这几日甚是折腾,如今反倒安静下来,着实有些不习惯。
慕梓烟点头应道,“不错,等就是了。”
“大表姐可是要去歇会,你一夜都未眠。”齐雪儿担忧地问道。
“好。”慕梓烟随即起身,抬眸看着他们,“大家自便,我去歇息会。”
“恩。”众人垂首应道,便见慕梓烟转身入了屋子。
因着君千皓在,故而众人的便也沉默不语,倘若换成从前,气氛自是活络的。
苏沁柔看向侯依依,二人对换了神色,便起身看向吕娘子,“吕姐姐,我去看看谦儿。”
“好啊。”吕娘子正想着离开,见苏沁柔如此说,欣然应道,齐雪儿也跟着起身,四人便一同离开。
章仚抬眸看向雷逸辰,接着问道,“雷兄近来可好?”
“有劳章兄挂心。”雷逸辰低声道。
慕凌轩抬眸看向君千皓,“不知三殿下对于今日朝堂上皇上提出的新政有何看法?”
君千皓未料到慕凌轩会突然提及此事,他沉默了片刻,“父皇能够推行新政,想必是有一番考量的。”
此时,众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便也一同开始聊起了国事。
慕梓烟入了屋子,并未歇息,而是离开京兆尹府衙,去了国公府。
等到了之后,便悄悄地隐藏起来,隐一立在她的身后,“主子,并未有任何的动静。”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对手甚是狡猾,只要耐心等待便是。”
“是。”隐一垂首应道,闪身离开。
直等到天色渐暗,依旧没有任何地响动,慕梓烟却还在耐心地等待着。
京兆尹府衙,君千皓见时候差不多了,却不见慕梓烟出来,多少是明白了一些,抬眸看着他们几人,见他们神色并无异样,自是明白,他们一早便知道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比起这些人来,自己终究是慢了一些。
而对于慕梓烟,他却是势在必得的。
苏沁柔看着吕娘子,“吕姐姐,这谦儿真聪明。”
“是啊,他喜爱热闹,最喜欢你们陪着他了。”吕娘子浅笑着说道。
“瞧着就可人疼。”侯依依轻轻地握着张谦的一双肉乎乎的小手,觉得太过于神奇。
想来这侯府内哪里没有姨娘庶子庶女的,即便是如今,侯家与苏家也难免会有新的婴儿出生,可是苏沁柔与侯依依却委实喜欢不起来。
而她们自幼所学的女戒与女德,自是说明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那七出更是将让她们清楚,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倘若没有妾侍的话,这男人出去也会被笑话。
苏沁柔是用了感情的,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何事,却也不知到时候到底该不该为慕凌轩纳妾,倘若慕凌轩知晓她还未出嫁,便给他想着纳妾之事,必定会哭笑不得。
侯依依嫁入的章侯府比起苏沁柔来,自是阴暗许多的,毕竟这里头所牵扯的事情也复杂不少。
这二人对视了一眼,自是感叹不已。
吕娘子见她二人如此,忍不住地笑道,“这是想起什么来了,怎得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没什么。”二人一同回道,自是不愿意将这些小心思说出来。
吕娘子也不多问,却也多少是猜到了一些。
如此,直等到深夜,众人看着眼下的情形,已经到了宵禁的时候,自是不用回去了,便也如此待在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烟躲在暗处继续等着,倘若这背后的人当真与幻术有关,自是不会让外人得知幻术的秘密,必定会出现将幻术的书籍销毁,那么她只要盯着便能抓出那个幕后黑手了,一切的谜底也都能解开了。
她没有料到,前世所看到的一些平常之事,在这一世竟然暗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与秘密,倘若换成前世,也许她即便知道,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前世的自己太依附于冷寒峰,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查明原因。
而现在的自己不同了的,在经过了千年,又在那个世界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再加上对前世的一些判断,如今能够查出这些来,也着实不容易,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她势必要抓出来,否则,国公府日后必定还会重蹈覆辙,比起前世怕是会更惨。
她暗自思忖着,不一会,隐一再次地落下,“主子,还是没有动静,您回去歇会吧,属下盯着便是。”
“不成。”慕梓烟低声道,“此人甚是狡猾,不能有丝毫地疏忽,想要抓住他必定不容易,如此将他引出来,却能够顺藤摸瓜。”
“是。”隐一明白慕梓烟的顾虑,便也不再相劝,继续闪身躲在暗处。
如此又等了一个时辰,眼前已经三更天了,张宗那头还是没有得到消息。
苏沁柔几人都有了困意,可是如今也不敢睡,索性在屋子里头也待不得,便出了屋子,去了厅堂,见三皇子几人也毫无困意,一行人便坐在一处开始闲聊起来。
张宗眉头紧蹙,抬眸看着他们几人,苏沁柔想要寻到轻松地话题,便开口说道,“如此算来,慕姐姐的及笄之礼也快到了,诸位可有准备惊喜?”
“惊喜?”章仚眉头微挑,“只要到时候不要有什么惊吓便好。”
“倒是。”侯依依颇为认同地应道,“看来我们也要想想法子,到时候多盯着一些。”
“不错。”齐雪儿点头应道,“听说到时候太后会亲自主持,想必会来不少的人。”
“对了,我听说五公主跟五驸马也会来。”苏沁柔看着他们几人说道。
“此事我也听说了。”慕凌轩未料到妹妹的及笄之礼,竟然如此热闹。
君千皓在此刻低声道,“如此说来,烟儿的及笄之礼,怕是会很热闹。”
“恩。”齐轩点头应道,“越是如此,越要小心为上。”
“想来这等场合,应当不会有人闹事吧?”侯依依却转念说道。
“这可未必。”苏沁柔低声说道,“有些人就是喜欢闹事。”
她说话的时候还将目光落在了君千皓的身上,随即便躲开。
君千皓挑眉,自然知晓她言下之意,低声道,“本宫会盯着的。”
“三殿下知晓臣女在说谁?”苏沁柔接着说道,“只是臣女多心罢了,还望三殿下莫要怪罪。”
君千皓浅笑道,“苏大小姐心直口快,所言不无道理。”
气氛一瞬间又僵硬了下来,众人便又再次地陷入了沉默。
直等到四更天的时候,慕梓烟看到一道身影突然落下,直奔入药庐,而后便飞身离开,速度之快,转瞬便没了踪影。
身后安排的人已经快速地跟上前去,慕梓烟连忙冲进了药庐,便看到桌上放着的书卷被拿走,她双眸闪过一抹冷光,邪魅一笑,便见隐一落下。
“主子,太快了,属下跟丢了。”隐一垂首说道。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不妨事,意料之中。”
“属下无能。”隐一跪下道。
“与你无关,是他太狡猾,前来的并非是他。”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属下不明白。”隐一不解地开口。
“等日后我再告诉你。”慕梓烟淡淡地说道,“命人继续盯着。”
“是。”隐一闪身离去。
慕梓烟自怀中拿出药粉,而后洒下,便看到桌上留下的印记,而后又看向地上,她冷笑道,“你以为如此,我便寻不到你的踪迹了?”
慕梓烟转身出了药庐,便见齐玉儿牵着“灵犬”前来,“大表姐,这灵犬我亲自牵来的。”
“恩。”慕梓烟抬手摸着齐玉儿可爱的发髻,自手中牵过灵犬,而后转身便将灵犬带入了药庐内,将那药粉洒向的地方指给灵犬,灵犬嗅了嗅,接着叫了几声,转身便冲了出去。
“跟着。”慕梓烟冷声道。
“是。”躲在暗处的隐一应道。
齐玉儿走上前来,“大表姐,我陪你过去吧。”
“好。”慕梓烟点头应道,便与齐玉儿一同向前走去。
国公夫人也赶了过来,“烟丫头,抓住了?”
“应当快了。”慕梓烟抬眸看向国公夫人说道。
“那就好。”国公夫人笑着应道,转眸看着齐玉儿,“你这丫头,倒是个鬼灵精的。”
“娘,大表姐真厉害。”齐玉儿仰头笑吟吟地夸赞着慕梓烟。
“恩。”国公夫人自是赞同地应道。
慕梓烟看着齐玉儿正笑呵呵地看向自己,她笑道,“二表妹也很好。”
齐玉儿越发地高兴了,跟着慕梓烟就差没有将自己黏在她的身上了。
国公夫人瞧着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虽然眼下情形瞧着有些紧张,不过难得有如此轻松地气氛,反而也便没有了之前的怒意。
等到了眼前的院子,慕梓烟抬眸看了一眼,双眸闪过一抹冷光,“这是三婶的院子?”
“正是。”国公夫人双眸一沉,“怎得在这处?”
慕梓烟多少是有些怀疑的,怕是从昨儿个齐蕊儿的事情,还有那根流苏便存了疑惑,未料到事情当真如此,她抬眸看了一眼,低声道,“进去。”
“是。”眼前的侍卫躬身应道。
等院子被敲开,守夜的婆子打开院门,待看见慕梓烟与国公夫人,自是惊讶不已,那困意也跟着烟消云散,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跪下。
国公夫人抬步入内,灵犬却比她还快,不过当灵犬进去之后,在院子里头四处转悠,显然是没有了气息。
慕梓烟双眸微眯,暗道,“好快的手法,竟然这么快便掩盖了气息。”
齐玉儿狐疑地看着灵犬,转眸看着慕梓烟,“大表姐,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线索又算了。”慕梓烟冷声道。
“又断了?”国公夫人一听,抬眸便看见匆忙出来的三夫人,她眸光一暗,自是没有好脸色。
“发生何事了?”三夫人不解地看着慕梓烟与国公夫人,上前低声问道。
“搜。”国公夫人冷声道。
“且慢。”慕梓烟转眸看着国公夫人,“大舅母,如今即便搜了也不会搜出什么。”
“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三夫人面色一冷,沉声问道,显然对于国公夫人与慕梓烟的行为气恼不已。
慕梓烟上前低声道,“三舅母请见谅,我正在捉贼。”
“捉贼?”三夫人明显一愣,而后冷哼道,“捉贼捉到我院子里头来了?”
“只是因着灵犬循着那贼人的气息过来,故而才找到这处的。”慕梓烟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三夫人压下心底的怒意,“那贼人呢?”
“气息没有了,灵犬也找不到了。”慕梓烟接着说道。
“那就是没有捉住了?”三夫人看着慕梓烟,“郡主,这国公府一向安稳,怎得你来了便偏偏惹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呢?”
慕梓烟一听三夫人如此说,双眸闪过一抹幽光,便见国公夫人冷哼道,“是了,我在捉贼,怎得这贼何处都不去,偏偏跑来三弟妹这处呢?”
“大嫂,你这是何意?”三夫人抬眸直视着她,“这大半夜的捉贼,强行闯入我的院子里头,难不成还是我的不是了?”
国公夫人也不客气,“倘若不是有贼,我何故与大半夜的跑来三弟妹的院子?”
“若是如此,那我倒要找人评理了。”三夫人说着便朝外走去。
慕梓烟却观察着三夫人的神色,转眸看向不远处垂眸跟着的阮嬷嬷,便见灵犬突走了上去,围在她的跟前转了一圈,紧接着便又离开。
慕梓烟双眸眯起,冷声道,“慢着。”
“郡主,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三夫人转眸看着慕梓烟冷声问道。
慕梓烟上前一步,看着三夫人道,“三舅母这是要去何处?”
“自是去寻老夫人评理了,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安生了?”三夫人扬声道,“我倒是不知,这国公府何时换了主母,让郡主来主事了。”
国公夫人一听,当下便怒了,“三弟妹,你这话何意?难不成这贼人当真在你的院子里头?你这是在成心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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