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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皇上对太子有多重视了。”钟璇单手撑着下颚,抬眸凝视着冷寒峰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沉吟了片刻之后悠悠启唇。
冷寒峰对上钟璇望着他的那双眼含秋波地眸子,淡淡地开口,“皇上对太子甚是重视,否则也不会将杀慕凌轩的差事给了他。”
“我倒不觉得皇上是真的要将江山社稷交给太子。”钟璇双眸微挑,“否则,你也不会明着是太子的幕僚,暗中却与三皇子勾结。”
冷寒峰低笑道,“那你认为三皇子能登大寳?”
“有我在,必能成事。”钟璇双眸划过一抹艳丽无双地华光,胸有成竹地说道。
冷寒峰之所以看上钟璇,便是因为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六情不认,而她流露出这份自行亦是他喜欢的。
“你已经有了计划?”冷寒峰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钟璇笑吟吟地看着他,“自是有了,只是还需要时间,在此之前,你我最好不要太过于张扬。”
冷寒峰微微点头,冲着她绽开一抹温柔地笑意,在冷寒峰看来,女人即便再聪明,也不过是玩物罢了。
次日,慕梓烟与慕凌轩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因着慕凌轩有伤在身,如今也全然是在硬撑着,如此奔波了一日,到了夜晚,便在山脚下一家农户处借宿。
慕梓烟扶着慕凌轩入了里头的屋子,见他面色惨白地瘆人,她连忙扶着他坐下,慕凌轩则靠在一旁,“我无碍的。”
慕梓烟见他如此强撑着,便知晓他这是受了打击还未回过神来,而心头更是有一口气憋着,故而才能撑到现在。
她转身便看见芸香与碧云前后入内,一人端着热水,一人端着一些简单地粗食,随即放下,芸香将帕子放入盆内,而后拧干递给慕梓烟。
慕梓烟抬手接过,轻轻地擦拭着慕凌轩额头的冷汗,而后看向碧云,“我记得临行前,师父留下了一瓶金疮药。”
“正是。”碧云连忙自包袱内拿出,双手递给慕梓烟。
慕梓烟看着她二人,“且先出去。”
“大小姐,让奴婢来吧。”芸香上前说道。
慕梓烟摇头,“不必了,你二人在外头看着。”
“是。”芸香与碧云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慕梓烟看向慕凌轩,“哥哥,让我瞧瞧。”
慕凌轩抬眸看着她,心头莫名地一阵心疼,想着她小小年纪,却陪着他遭受这等磨难,愧疚不已。
慕梓烟见慕凌轩溢满地内疚与疼惜,她浅笑着开口,“哥哥,别忘了,我们是亲人,这世上哪里有比亲人更重要的?”
“好妹妹。”慕凌轩也不再别扭,更不愿在这个时候连累了她,故而便趴在了炕上,慕梓烟掀开他的衣袍,后背的伤口重新裂开,他整个后背都被血染湿。
慕梓烟强忍着心疼,小心地为他清理着伤口,而后又重新上药,包扎好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自包袱内拿出一套干净地长袍,为他换上。
慕凌轩看着慕梓烟这般年纪便如此细心懂事,他心头溢满了暖意与欣慰,却也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妹妹。
慕梓烟抬眸看着他,额前噙着一层薄汗,不过嘴角却挂着淡淡地微笑,“哥哥,好好歇息一晚,明儿个赶路也不迟。”
“好。”慕凌轩点头应道,随即缓缓地合起眸子,养足精神。
慕梓烟见他歇下,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踏出屋子,便看见芸香与碧云二人正在忙活着。
外头是个不大的院子,一边圈着鸡,后院还有个猪圈,一只大黄狗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显得有些困倦。
山脚下的空气无疑是清新自在的,她抬眸看着漫天的繁星,每一颗都是那般地璀璨,她再看向芸香正帮着胖婶收拾灶台,二人似是在聊着什么。
而碧云则是站在栅栏外头,四处探了一眼,这才转身回来,给马儿喂了草,抬眸看向慕梓烟时,低声说道,“大小姐,这胖婶真是个热情爽快的人。”
慕梓烟微微点头,“这处倒是个安逸之地,但愿不要因为我们而带来灾难。”
如此一想,她眸低闪过一抹幽光,转身便又入了屋内。
只是刚进去,便听到里间有响动,她顿时一惊,连忙冲了进去,便看见慕凌轩正睁大眸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此刻手中握着匕首,正向他刺去。
慕梓烟连忙上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马鞭,便向那黑衣人抽去,那黑衣人眸光闪过一抹杀意,随即一掌劈开了慕凌轩挡在她面前的手,转身自窗户跳出,不见了踪影。
慕梓烟连忙上前,便看见慕凌轩目光呆滞,那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
她连忙上前,因着里间的油灯不必烛光明亮,故而,她适才并未看清楚那人是谁,可是如今看着哥哥这般地神情,她亦是猜出了几分。
她如何也未料到,钟慧竟然跟了过来,竟然还要杀哥哥?
慕凌轩并未有像慕梓烟想象的那般崩溃失常,亦或者痛苦不堪,而是渐渐地回过神来,抬眸看着慕梓烟,语气带着原本的温和,“妹妹不妨事,我无碍。”
慕梓烟见他如此,心头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她宁可哥哥大哭一场,亦或者是发泄一通,也不愿看见他强压下内心地痛苦而变得这般地冷静。
他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想必心里承受的痛苦便越大。
她最终还是没能再说出任何刺激他的话来,而是轻轻地应道,“那哥哥可是要吃些东西?”
慕凌轩点头应道,随即慕梓烟便亲自端来了野菜粥,还有农户自家的烙饼,慕凌轩低头大口地朵颐,食不知味,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补充体力罢了。
慕梓烟低头静静地陪着他一同吃完,而后便又看着他躺下,她的心也跟着在疼。
她记得前世钟慧对哥哥的深情不悔,她一直认为钟慧与钟璇是不同的,她爱哥哥,故而最后在哥哥死了之后,才会郁郁寡欢,最后抑郁而终。
可是如今看来,当真是她太傻太天真,只是她不明白,钟慧后来是如何死的呢?
慕梓烟有着片刻地恍惚,待冷静下来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看向进来的碧云,“将芸香唤来。”
“是。”碧云自是不知晓适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大小姐面色凝重,放在桌子上吃食已经用过,便也不敢多问,转身便去将芸香给唤了过来。
慕梓烟看着芸香,低声说道,“告诉隐一,去查查嫂嫂可在府中。”
“是。”芸香低声应道,转身便去给隐一传信。
碧云见慕梓烟的脸色甚是阴沉,便知晓如今大小姐正在沉思,故而也不打扰,而是收拾了碗筷,自行退了出去。
慕梓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可是她却知道,这一夜,她必定是无眠的。
想着钟慧竟然要杀死哥哥,她便恨不得将钟慧抓来,剥皮抽筋,这世上,最伤人的便是一个“情”字,以爱为名,画地为牢,谁先动了真情,亦是最后受伤最重的人,而钟慧从一开始便利用了哥哥,让哥哥陷入了她的温情之中,可是最后,却要将他亲手送入地狱。
钟慧……我必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前世的慕梓烟,为亲人的离去伤心不已,却从未料到,最后送哥哥入黄泉的却是哥哥深爱的嫂嫂?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又是多么地残忍至极。
只是她更清楚,钟慧嫁入慕侯府,怕是不止这些,那么她真正地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暗中相处老夫人,从爹爹那处夺了侯爷之位?
慕梓烟觉得自己在就要寻到真相时候,却总是会刷新她对周遭事物新的感官,嫂子竟然是个包藏祸心的蛇蝎美人,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老夫人钟爱的是三叔,并非二叔,这也是她前世不曾想到的,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她知晓自己是该出手了,否则,大房便是跟前世一样的下场。
只是慕梓烟太想知道策划这一切地究竟是谁?这样一步一步地处心积虑地,将大房一点一点地蚕食,而后又利用她将国公府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她不信冷寒峰有着这样的能耐,却也知晓,冷寒峰也是这盘棋局中必不可少的棋子。
慕梓烟上一世是一个安分地棋子,亦是被利用了个彻底,而后还不自知,可是这一世,她要在这迷局地漩涡之中搅乱这场部署精妙的棋局,她势必要挖出背后真正的主谋。
这一夜,慕梓烟自行端坐在一旁打坐,而芸香与碧云自是守在外头,直至五更时,天未亮,慕梓烟便醒了,而后看向躺在炕上的慕凌轩,见他正睁着眸子躺着。
她上前轻声唤道,“哥哥。”
“恩……”慕凌轩恍惚地回神,正好对上慕梓烟关心地眸子,他随即慢慢地起身,冲着她温和一笑,“洗漱一番便动身吧。”
“好。”慕梓烟笑着应道,二人对昨夜遇刺之事并未提及过。
等离开的时候,胖婶笑眯眯地站在外头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待入了屋子,便瞧见桌子上放着一锭银子,她拿了起来,掂量了一番,高兴地合不拢嘴。
慕梓烟与慕凌轩依旧赶路,京城内这两日却不得安静,也不知是谁传出的传闻,如今整座京城内的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关于太子殿下为了铲除异己,特意安排了杀手,在前往南麓途中时,杀了朝中官员,只因随行的不仅有慕侯府世子,而且还有十大世家的子弟,除了慕侯府世子之外,其他世家惨死的子弟虽然算不得中流砥柱,却也是有才能的,指不定日后能够有大出息呢。
如今十大世家得了这个消息,又心知肚明的,如今却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这些跟随着太子前去,有些不乏是太子的幕僚。
庆幸的是,冷寒峰因着刚刚上任,故而未一同前行,否则的话,此次一同前去,怕是又有另一场好戏瞧了。
国公府内,齐轩刚收到慕梓烟传来的信,他脸色一沉,转身便直奔父亲齐彦的书房。
齐彦见他进来,神色有些凝重,便低声问道,“可是烟丫头出事了?”
“父亲,此事牵扯甚广,如今表哥与表妹正赶回京城,如今算着时日,晚上便能到,只是不知该如何入城?”齐轩知晓父亲是有主意的,故而才前来相问。
齐彦沉默了良久,“烟丫头有何想法?”
“表妹信中之意,乃是正大光明地入城,而后连夜入宫。”齐轩觉得此举风险太大,万一惹恼了皇上,便会招致杀头之祸。
齐彦端坐在书案上,沉默良久之后,接着说道,“那京城内的传闻是你做的?”
“是孩儿做的。”慕凌轩并不否认,直言不讳。
齐彦继续说道,“看来也是烟丫头让你如此做的,否则,你也不会做出这等子事来。”
齐轩脸色划过一抹不自然,低声应道,“是表妹让我如此传的。”
“烟丫头还让你做什么了?”齐彦觉得慕梓烟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从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她都能尽快地做出应对之策,便知晓她如此做,必定有了一系列地谋划。
“表妹倒是还未传信过来。”齐轩只是依照慕梓烟信中所言办事,如今也只做了这几件。
齐彦摇头道,“这烟丫头定然还做了其他的筹谋,你切莫担忧,便等着看她如何闹腾吧,既然能活着回来,国公府自是不能让他们便这样没了。”
“孩儿明白。”齐轩应道,这才有些放心下来,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他自是知晓慕梓烟有着其他的筹谋,只是,如今他身为国公府的世子,亦是要考虑国公府的安危,故而才不得不将此事告知父亲,一来是为了探出父亲对此事的态度,二来则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
慕梓烟连夜赶回京城,而京城内关于太子的流言传得一事沸沸扬扬的,更甚至是皇上也知晓了这等流言,当即便龙颜大怒,这无疑是做贼心虚之后的恼羞成怒罢了。
不过皇上发怒,亦是家常便饭,故而也不会传出宫中,自是不会影响京城内持续升温地流言蜚语。
而就在此时,京兆尹府衙前却发现了一件诡异之事,更是将这番言论推上了*,原本被当地官府抬回的尸体,如今却都横躺在了京兆尹府衙前头,横七竖八的,好不吓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死相太过于凄惨,百姓们得知之后纷纷围观,各个吓得惊叫连连,当即便吓破了胆,一哄而散了。
张宗赶到府衙外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番骇人的场景,当下便命人将尸体全部收殓,只是还未来得及动手,各大世家,亦或者是随行官员的家眷便纷纷得了信赶了过来,当看见自己亲人死得这般凄惨,即便是心中有数,心头却也是生出了几分对太子的怨气。
不论是太子的幕僚,还是太子想要铲除的,如今却忘记了太子生死不明,齐齐地跪在了宫门口,亦是要未死去的世家子弟讨一个公道。
慕梓烟与慕凌轩在那些世家纷纷赶往皇宫,跪在宫门口时,二人策马正大光明地入了城门,而后直奔向皇宫,待行至宫门口时,慕凌轩翻身下马,当众便跪在了最前头。
慕梓烟自是不能一同前去的,只是远远地瞧着,直等到宫中来人,而后宣他们入宫之后,她才领着芸香与碧云回了慕侯府。
待入了烟落院,径自入了里间,换下身上的男装,而后穿上了轻便的长裙,简单地挽了发髻,便直奔钟慧的院子。
灵儿远远便瞧见慕梓烟前来,她心头一阵慌乱,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前去,“奴婢见过大小姐。”
“嫂嫂身子如何了?”慕梓烟低声问道,并无太多的笑意,而是直接向屋内走去。
灵儿见慕梓烟如此,心头越发地不安起来,可是依旧低声回道,“大少奶奶身子好些了,如今已经歇下了。”
慕梓烟低声道,“无妨,我不过是过来瞧瞧,既然嫂嫂歇下了,我明儿再来。”
“是。”灵儿见慕梓烟刚踏进屋子的脚随即又退了出来,竟这样转身走了,这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待慕梓烟离开之后,灵儿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却也顾不得擦拭,连忙转身入了里间,上前行至床榻旁,便看见一道身影自一旁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灵儿自是知晓面前的才是真正的钟慧,这才松了口气,“适才大小姐来过了。”
“我知道。”钟慧淡淡地点头,转眸看向已经跪在她面前的人,“你且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那人垂首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灵儿抬眸看着她那冷若冰霜的容颜,心道莫非是失手了?
钟慧抬眸看着她,“钟璇可传来信?”
“二小姐并未传信过来,只是侯爷传了消息过来,说若是您回来了,即刻去见他。”灵儿低声说道。
钟慧眸光一冷,转身便又离开了院子。
慕梓烟回到烟落院,芸香紧跟着,“大小姐,隐一刚传来消息,刚回了侯府,又匆匆离开了。”
“盯紧了,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何时?”慕梓烟双眸微眯,周身散发着浓浓地杀气。
“是。”芸香低声应道,便退了出去。
慕梓烟则是斜靠在软榻上,奔波了这些时日,如今即便浑身疲惫,却也是不敢有半分懈怠的,抬眸看向碧云,“二婶婶那处可有动静?”
“回大小姐,有鲁管家在,二夫人一直被关在祠堂,如今日日服用那失心疯的药,如今当真是神志不清了。”碧云沏了茶放在一侧,低声说道。
慕梓烟微微颔首,缓缓地合起双眸,“入宫之后,便看哥哥的了。”
“大小姐,您说那楚公子究竟要如何处置太子?”碧云不解地问道。
“那便要看他所图的是什么。”慕梓烟不知楚烨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他日后莫再招惹她便好。
皇宫内,太仪殿内,皇帝十六岁登基,如今已经执政三十余年,已过了不惑之年,他不怒而威地端坐在龙椅上,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的十大世家的家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慕凌轩的身上。
“慕世子,你如今活着回来,可知太子的下落?”皇帝面色冷沉,连带着语气亦是低沉。
慕凌轩恭敬地跪在地上,而后朝着皇上叩拜,随即说道,“启禀皇上,臣随太子殿下前往南麓,不了途中遭遇刺客,奈何那刺客有备而来,皆是武功高强之人,故而,随行之人损失惨重,最后无法抵抗,臣拼死护着太子殿下逃离,却不料在半途滚下山坡,待臣醒来之后,便不见了太子殿下的踪影。”
皇帝耐心地听着慕凌轩的话,“如今京城内可是盛传,此番遇刺并非意外,而是太子处心积虑所为,可是如此?”
慕凌轩连忙说道,“这怎么可能?倘若是太子殿下所为,为何如今连太子殿下都失踪了?臣敢用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不是太子殿下所为。”
慕凌轩说得信誓旦旦,这下跪在地上的其他世家的家主心头也跟着有了算计,一时间各怀心思,倒也变得越发地沉默。
皇帝见慕凌轩面容憔悴,脸色苍白,便知受了重伤,而他竟然能活着回来,想来太子必定不会也还活着,他如今却也不能再对慕凌轩动杀机,否则,那些随着太子前去的,如今跪在跟前的这些世家,他又如何能自圆其说?
索性慕凌轩给了一个台阶下,如今从一个他本该要杀死的死人,却摇身一变成了护驾有功的功臣,这着实让皇帝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膈应感。
他再次开口,“慕世子拼死保护太子,倘若太子平安归来,朕必定重重有赏。”
慕凌轩却又是恭敬地叩拜,“臣不敢当,还请皇上尽快寻到太子殿下。”
“这是自然的。”皇帝微微点头,再次地扫过其他人,“诸位爱卿可有话说?”
“臣……。”众人此刻即便再有何不服气,却也只能认了,谁让慕侯府世子担保此乃并非太子所为?可是他们却很清楚,这慕侯府是首当其冲被除掉的,可是如今却活生生地跪在他们面前,这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慕侯府的确不简单。
慕凌轩出了皇宫,却瞧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书童赶了过来,低声道,“大少爷,大小姐命奴才前来接您。”
慕凌轩微微颔首,随即便上了马车,待刚进去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下去,当即便吐了血,而后晕了过去。
书童见状,不敢耽搁,连忙命车夫赶车回慕侯府,慕梓烟已经立在府外等着。
当马车停下,慕梓烟石阶而下,待行至马车旁,便瞧见书童将昏迷不醒的慕凌轩扶了出来。
慕梓烟当下脸色一暗,便命人将将软轿抬了过来,将慕凌轩小心地扶进软轿内,抬着入了府内。
“去我的院子。”慕梓烟低声吩咐道。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命人将轿子抬回了烟落院。
慕梓烟小心地将慕凌轩扶了出来,而后将他放在了侧间的床榻上,转身便瞧见郑大夫已经跟着进来,待检查之后,面色凝重。
“哥哥如何了?”慕梓烟担忧地问道。
“内火郁结不发,这几日皆是撑着一口气,如今……”郑大夫抬眸看着慕梓烟,“还是请金大夫前来瞧瞧吧。”
慕梓烟知晓,郑大夫瞧着都不见好的,必定甚是严重,她转眸看着奄奄一息的慕凌轩,她知道,哥哥用情至深,如今却被情所伤,倘若不是为了她与慕侯府,怕是当时便已经绝望了吧?
他之所以撑到现在,已经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不,她不能让哥哥便这样走了,因为钟慧不值得。
前世,她被冷寒峰利用了个彻底,最后想要与她同归于尽,最终还是被他杀死,可是这一世,她绝对不允许哥哥因为一个不值得爱的人而毁了自己。
不,她决不允许!
慕梓烟看向芸香,“准备马车,去国公府。”
“是。”芸香应道,随即便去准备。
乔氏自是听到了动静,得了消息,才知晓原来这几日发生了如此惊险的事情,她焦急不已,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待看见慕梓烟面色凝重,而郑大夫在一旁也是垂眸不语,她连忙走了进去,“轩儿如何了?”
“娘?”慕梓烟抬眸看向乔氏,连忙迎上前去,“娘,您放心,女儿这便去国公府,哥哥不会有事的。”
“烟儿啊,你且带着你哥哥前去,一切等回来再说。”乔氏见慕梓烟也是一脸的疲惫,想着她这一双儿女,以往皆是备受宠爱,可是短短一月,却褪去了素日的纯真,变得如此深沉,她径自叹了口气,只怪她这个娘没有护住他们。
慕梓烟上前靠在乔氏的怀中,“娘,您莫要担心,哥哥定然会没事的。”
“傻孩子,你当娘那等娇弱?未见过大风大浪不是?你且去吧,娘等你们回来。”乔氏抬手抚过慕梓烟的脸颊,双眸溢满了疼惜。
慕梓烟知晓自己是太想要保护住他们了,故而忘记了他们所经历的远比自己要多,只是她重生之后,害怕在重蹈前世的覆辙,故而才会变得小心翼翼,宁可自己独自承受,却不敢让他们担心。
“是。”慕梓烟乖顺地应道,在乔氏的跟前,她永远都是那个不谙世事,乖巧温顺的女儿。
待慕梓烟带着慕凌轩离开之后,乔氏双眸一沉,转眸看向崔嬷嬷,“还有什么,你且一并说了。”
“是,夫人。”崔嬷嬷随即便将钟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乔氏,待乔氏听罢,面色越发地阴沉,冷哼了一声,“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夫人,这大少奶奶该如何处置?”崔氏想着这大少奶奶竟然亲自赶去杀大少爷,便恨不得扑上前去撕了钟慧。
乔氏让自己慢慢地平复心绪,她低头扶着凸起的小腹,而后说道,“此事我不能插手。”
“夫人的意思是?”崔嬷嬷当即便明白了乔氏的用意。
“轩儿那孩子性情温厚,与夫君的性子如出一辙,对感情想来是执着的,一旦认定便不会放手,奈何啊,这慧丫头却是个善于算计的,心思阴毒,更是有意接近轩儿,可恨我瞎了眼,怎得应允了这等亲事,真真是引狼入室。”乔氏愤恨地说道,“此事交给轩儿吧,若他不亲自做个了断,怕是这道坎永远都迈步过去,这一生怕是都要毁了。”
“老奴明白。”崔嬷嬷听着眼角泛酸,心头莫名地为慕凌轩感到难过。
慕梓烟坐在马车内,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凌轩,她只恨自己得知钟慧的真面目太晚,否则,哥哥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芸香与碧云小心地在一旁,芸香刚刚得了消息,“大小姐,阜南那处有了动静。”
“恩。”慕梓烟低声应道,神色冷地可怕。
“二老爷将阜南的人全都撤走了。”芸香看向慕梓烟,低声说道。
“撤走了?”慕梓烟沉吟了片刻,暗叫不妙,“看来老夫人是知晓哥哥活着回来,阜南那处即便成功了,怕是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故而才让二叔收手,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岂能让二叔便如此轻易地离开?”
“大小姐的意思是?”芸香看向慕梓烟,小心地问道。
“与二叔暗中合谋地人员名单可到了?”慕梓烟低声问道。
“刚刚送到。”芸香双手呈给慕梓烟。
慕梓烟抬手接过,看罢之后,冷笑道,“这些人一个不留,至于二叔,必定要留下什么才是,我会让他活着回来,好好地看着爹爹与哥哥活得有多好,有多自在,而他只能看着,却永远爬不上侯爷的位子。”
“是,奴婢这便去办。”芸香领命,随即便转身探出身子去传消息。
待行至国公府外,齐轩一早得了消息,早已经候在府外,见慕梓烟探着身子下来,而后将慕凌轩抬了下来,齐轩上前看着慕凌轩的情形,又看向慕梓烟,“表妹可受伤了?”
“多谢表哥挂心,我并未受伤,只是哥哥……”慕梓烟眼眶微红,抬眸看向齐轩,“师父可在?”
“已经等着了。”齐轩见她似是要伤心落泪,便要上前安慰,可是刚抬起的脚,却看见她将眼泪强忍了下去,便又悄无声息地收回。
慕凌轩被抬着走在前头,慕梓烟与齐轩则是跟在后头,一行人便匆忙地入了国公府,国公府外自是遍布眼线的,如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包括宫中,都已经知晓慕侯府世子伤势极重,连夜被抬进了国公府。
众人皆知,国公府内的金大夫堪比宫中太医,故而慕侯府如今若是要请宫中的太医,程序繁多,怕是到时候慕凌轩已经不治而亡了,反倒不如直接前去国公府,兴许有救。
待行至金大夫的药庐,慕凌轩被抬了进去,而慕梓烟上前行至金大夫跟前,盈盈一拜,“师父。”
“你且随我来。”金大夫看向慕梓烟,低声说道。
“是。”慕梓烟便随着金大夫一同入药庐内,便见金大夫拿过银针,而后看向她,“你可懂些医理?”
“略涉猎了一些。”慕梓烟点头应道。
“如此,你可懂得穴位针灸?”金大夫继续问道。
“懂得一些。”慕梓烟懂得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金大夫点头,而后看着她,“你且瞧仔细了。”
“是。”慕梓烟未料到师父即便是在救哥哥,却还是不忘传授与她医术。
慕梓烟心头对金大夫是感激的,可是同时也在担心慕凌轩,如此,她便越发地看得专注,不一会,便看见慕凌轩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却不见醒来的迹象。
慕梓烟便看见金大夫依旧专注地施针,又过了一会,慕梓烟见哥哥突然转头,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她转眸看着金大夫,“师父,这是将郁结之气吐出来了?”
“正是。”金大夫应道,随即便收了银针,而后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慕梓烟低声道,“多谢师父。”
“烟儿,原定日子自是要去的。”金大夫看着慕梓烟说道。
“是,徒儿必定随师父前往神医门。”慕梓烟听金大夫如此说,想来师父是知晓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了,故而才会让她前往神医门。
慕梓烟见哥哥依旧昏迷,不过气色却比适才瞧着好了一些,转眸看着跟来的书童,“好好照顾哥哥。”
“是。”书童应道,便自去小心地服侍了。
慕梓烟随着金大夫出了药庐,金大夫便去配药了,而齐轩却站在院子里头,见她出来,便上前行至她的面前,“看来表哥无碍了。”
“心病难解。”慕梓烟幽幽地叹了口气,知晓此事她是无法插手了,至于钟慧,她更加地清楚,依着哥哥的性子,必定会亲自解决。
“表妹莫要忧心,如今也是乏了,我命人备了热汤,便坐下歇息会吧。”齐轩看向慕梓烟流露出的哀伤之色,温声开口。
慕梓烟微微颔首,便径自坐下,碧云走了过来,将参汤递给她,“大小姐,趁热喝了吧。”
“好。”慕梓烟应道,便抬手接过,自是低头喝下,随即便将碗放在了一旁。
芸香随即送来了热茶,点心,便退在了一旁。
齐轩看着她,“表妹这一行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不过是暂时的平静罢了。”慕梓烟知晓,老夫人此次的局被她破了,怕是后面会迎来更大的狂风暴雨。
齐轩见她小小年纪便这般的忧虑,不免叹了口气,“表妹,若是日后有事相求,尽管来找我便是。”
慕梓烟浅笑道,“自是要前来叨扰表哥的,只是若是日后表哥寻到了表嫂,怕是就不能了。”
齐轩一听,双眸微暗,也不过是转瞬即逝,而后低声道,“表妹这是在打趣我?”
“不过却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儿来。”慕梓烟记得那匣子之事,而后说道,“那下毒一事可查清了?”
“此事也算是不了了之了。”齐轩低声说道,“母亲自是送去了不少的赔礼,侯家倒是不追究了,只是钟家,却并未表态。”
“钟侯府夫人的身子如何了?”慕梓烟每次见钟侯夫人的时候,她的气色都甚好,怎得说病便病了呢?
只是钟家那头,防备地太深,一直无法插进去。
“钟世子乃是太子的伴读,自打太子出事之后,他便回了钟侯府,如今一直陪在钟侯夫人的身旁,也算是尽孝心了。”齐轩继续说道,“钟侯夫人的身子却不见好。”
慕梓烟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蹊跷,“那钟毓呢?”
“自那日之后便未再出过院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齐轩看着慕梓烟,“表妹可是觉得钟家有问题?”
“此事怕是一言难尽,只是我一直觉得这钟家野心太大,日后还是多多提防才是。”慕梓烟意味深长地开口。
“旁的到不说,这钟贤倒是个难得奇才,为人谦逊有礼,性子也不似钟侯爷那般阴沉,反倒是个值得相交的人。”齐轩与钟贤二人也算得上是志趣相投,亦是自幼一同长大,算得上是难得的朋友。
慕梓烟想起钟贤来,双眸闪过一抹黯然地冷光,而后说道,“钟世子品行很好,只是……生不逢时。”
齐轩见慕梓烟突然生出如此大地感叹,不免有些怔然,随即便说道,“表妹莫非对钟世子有不同地见解?”
“不过是身为世家子弟的身不由己罢了。”慕梓烟看向齐轩,却让齐轩感触颇多。
他亦是明白了慕梓烟话中的意思,不论品行如何好,最终还是要担起家族的责任,终究是无可奈何的。
“表妹倒是比我看得透彻。”齐轩温和说道,笑吟吟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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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好友紫菱衣新文《打造一品盛世田园》,手法细腻,写实种田文,欢迎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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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是农业大学毕业生,睡的是韩国皮床,跟着爷爷学的是古医针灸。
结果家庭暴力祸及池鱼,被老爸一失手成穿越。
穿越之后:
墙不挡风,屋不避雨;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穷山恶水,岁岁荒年,
欲哭无泪,只能种田。
既是农业大学学生:
引水,造地,育新种。
划时节,经新历,春耕春种,秋收秋拾。
畜牧,养花,打造新产业。
养小娃,带邻邦,种出一片好春光来…
这二货虽然脑袋常卡,坑品还是有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