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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感觉到冰冷,全身都感到冷的要命。
正当她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有人抱住了她,温暖的怀抱,让她在这一瞬得到了救赎。“疼......”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开口倾诉。
祁邵珩抱着她,在她喘息翻过身的瞬间,看到怀里的人脆弱的放佛是水里凋零的花儿。
*
窗外,天刚开始蒙蒙亮,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现在的以濛舒展地躺在牀上,逃离了那份内心的纠结和挣扎,虚脱了一样地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怔然。
祁邵珩轻拍着她的后背,听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安下心来。
已经有太久没有做那个让她几近崩溃的噩梦,梦醒后那一瞬内心的纠结和挣扎,仿佛两年前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又重新回来了。
“阿濛。”
看她神色怔然,祁邵珩轻唤她的名。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这几天,已经熟识了她轻微自闭的症状,祁邵珩不再强制她跟自己说话。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的是自我调整。
从浴室里取了毛巾回来,祁邵珩伸手去解以濛睡衣的扣子。
他的手刚伸过去,以濛赫然,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手指上,眼神有些挣扎,有些畏惧。
“阿濛,别怕是我。”
将她环抱进怀里,祁邵珩轻柔地将她的扣子解开,下次给还是给她穿没有扣子的睡衣吧。
轻解了睡衣,用毛巾将她一身的冷汗擦干净,通过她的神情祁邵珩看得出此时他妻子内心的纠结。
抱起她离开卧室,祁邵珩对她道,“不想说话,就不说话。”
被祁邵珩抱着总卧室走到楼梯间,以濛缱绻在他的怀抱里,虚脱后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
琴室。
渐渐亮起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得到清晨的朝霞,和蔚蓝的大海,窗外黑色的电线上落了两只小鸟,室内白色的纱帘被风吹的飞扬起来。
扶落了钢琴上被风吹得小花园里飘进来的蔷薇花瓣,祁邵珩坐在钢琴前,将以濛抱在怀里,让她安稳地坐在他的腿上。
双臂环抱着她的同时,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的钢琴琴键上油走,一个个音符连在一成为一首悠扬的乐曲。
跳跃的音符,欢乐的乐调可以让人忘记痛楚,忘记恐惧,连同内心的焦躁不安也全部忘记。
以濛靠在他的怀里,听祁邵珩弹奏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浮躁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依照着这熟悉的旋律,以濛有些微微的动容。
一曲简单地弹完。
“阿濛,你来好不好?我想听你弹奏的钢琴曲。”
以濛看向他的时候,手被他握住了,有想过要挣脱可是扣在她手指上的手太过温暖,她并不像松开,任由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指,开始简单的弹奏。
好好的一首贝多芬轻柔的经典曲目《致爱丽丝》被他握着她的手指谈得断断续续的,其中偶尔有弹错和按错位置的错音,不觉得让人不舒服,反而这些错音让人听得有些‘可爱’。
翠绿的爬山虎和野蔷薇缠绕着爬上了琴室的窗台,初春的风很清爽,室内,清晨断断续续的钢琴乐音符在宁静的空气中流淌。
“这首曲子弹不好,我们来换一首简单的。”
祁邵珩像是在和她商量。
手指被他握着,黑白琴键下几个简单的音符,以濛很快就听出来他让她弹奏的是什么。简单的儿歌民谣《三只小熊》,欢快的语调,让她觉得咂舌。
手指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迥然了。
“不要弹这首吗?”他笑。
以濛沉默不说话,却轻轻扶开了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点过分的苍白,拜曾经苏佳慧的严厉教导所赐,以濛对黑白琴键是熟悉的。
顺着熟悉的感觉,她将缓和地不再发抖的手放在琴键上,起初的音调有些断断续续,而后慢慢地音符像是山泉一样流淌开来。
祁邵珩双手环在他妻子的腰际,听她谈这首曲子出来。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曲》。”
很快的判断出以濛弹奏的曲目,但是祁邵珩内心还是惊愕的,他没有想到他的妻子会弹这首曲子给他听。
G小调的悠扬旋律,以濛越弹越好,随着渐入佳境,她凝神闭上眼只有手指在遵循对琴键的记忆来弹奏。
祁邵珩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妻子是全才,像很多先天性自闭症的孩子一样,从幼女时期阿濛就彰显出很多不凡的天赋。
书法,绘画,舞蹈,音律,虽然说样样精通有些过分,但是他妻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对这些东西的造诣有着非凡的天分。
一首浪漫的《梦中婚礼曲》,曲调戛然而止,拭掉她额头上的虚汗,祁邵珩问,“怎么不弹了?”
“祁邵珩,你知道理查德·克莱德曼这首《梦中的婚礼曲》背后的故事吗?”
“知道。”
“那个少年终其一生为了所爱的人,只得到了一场梦,这不是个快乐幸福的钢琴曲。所以,我不想送给你。幸福有的时候就是幻影。”
“梦也好,幻影也好,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继续给她弹奏那首《致爱丽丝》,祁邵珩左手放在琴键上,右手环抱着她,见此以濛伸出右手,和他一起弹奏这首近日里他们常常听的旋律。
出人意料的两人很默契,即便听得出差池,但还是可以配合得上。
以濛早上简短的头痛镇痛和内心的焦灼不安,在祁邵珩的怀里慢慢得到缓解。
从凌晨五点就被噩梦惊醒的人有些困乏,以濛靠在祁邵珩的怀里最终在悠扬安抚人心的钢琴曲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而后,恍惚中有人抱起了她。
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卧室里,将被子给她盖好,在室内给她放了刚才琴室的那首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祁邵珩在卧室里呆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直到他的妻子进入了深度睡眠,他才离开卧室下楼去给以濛准备早餐。
室内的窗台上,是祁邵珩刚刚记完的日记本。
5月14日,晴夜间微雨
心理咨询师伊卡说今天对我说,“祁先生,如果单单看您太太和你在一起,她真的不像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
将近半个月以来的治疗让我终于看到了阿濛病情的好转,只是,她不能只和我交流。
我知道这是个大问题,但是有时候,我有时候会自私地想,只和我交流也不错。
当然,这是个错误的想法。
但是,最近,我终于明白,我的妻子在这场婚姻中,她并非是表面表现的那么寡淡。
她依恋我,依恋这个家。
昨天晚上睡觉前,阿蒙蜷缩在我的怀里。在她快要睡熟的时候,也是她比较容易讲实话的时候。
我问她,能告诉我你今天在心理医生伊卡的提问下画的那幅油画是什么意思吗?
一只黑色的断翅,眼残的乌鸦,还有一只潇洒翱翔的白鸽是……?
阿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恍恍惚惚地说,“祁邵珩,你难道不觉得这两只鸟很像我们吗?”
我笑着咬她,问我的妻子,“你是有多讨厌我才把我画成一只乌鸦。”
阿濛叹了一口气告诉我,说,祁邵珩你错了,那只乌鸦其实是我自己。
她又问我,一只只能在未来给你招来灾祸的乌鸦,你为什么还要要呢?
我说,丑小鸭长大了就是白天鹅了。
后来,她像是笑了,梦呓般将头埋进了我的怀里。
那幅油画,我帮阿濛收了起来,不再让她看到。倔强如她,面对现在这样病情反复的自己,她其实一点也不坚强,她很脆弱,更让人心疼。
*
翌日。
根据最近以濛的状况,伊卡医生让以濛选择多休息。
最近两天,她晚上偶尔失眠,今天照常如此,早上,祁邵珩怕吵醒了以濛,他的动作很轻。
在法国的佛理瑞斯居住了这么多天,家里也在今天来了第一位客人。
“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过来。”祁邵珩看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的男人,他有些兴致盎然。
“你这样,很是特别。”陆辉陆总监看到一直以来冷厉的男人如此休闲居家的打扮,非常的不习惯。
“祁太太不在家吗?”
“在的,不过她在楼上睡觉,不太想见你这样的陌生人。”
“陌生人。”陆辉无奈道,“这么宝贝,见人都不让。”
祁邵珩不置可否。
“原本以为是外界的媒体们炒作夸大其词,大白天将祁太太藏在阁楼上,会不会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