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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边境地区,临界两国交汇地,这里的闵府倒是有些与众不同,且出城前往南姜经商的也比比皆是,城门口的设防并不严苛。
“小嫂子。”祁弘毅道:“咱们要不要知会一下金将军?”
金将军毕竟是这边境驻守的将军,有他在行事必然会方便很多。
“先不着急。”沐音扫了眼城门方向:“这里怎么说也是边境地区,咱们先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迟。”
祁弘毅顺着也扫了城门一眼,不过却是有些不以为意:“这里有什么风土人情?看上去跟幽州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吗?我觉得有很大的不一样。”司空奕摇了两下扇子,轻嗤一声,率先朝城门口走了过去。
“不一样吗?我觉得都是一样的。”祁弘毅摸了摸鼻尖,一脸不解了跟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骑马进城,自然会引得城门守将的注意。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来这里当然都是过路的商客。”司空奕利落的翻身下马,折扇指了下身后一行十几号人挑眉道:“本公子刚从南姜交了一批十几万两的货,这些都是家里人和随行的护卫。”
嘶!十几万两?!
城门守将闻言忍不住唏嘘一声,这里商客并不少见,但是这么富的商客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难免想要打量一番,这一瞧,就更是确信其所言非虚了,瞧这非富即贵的模样,寻常人哪能有这种派头,单是那年龄最大的老爷子气场看上去也非常人可比,就别提那各个铁面杀神的护卫了,当真是个派头十足的商客啊。
“怎么着?这是不让本公子过去了?”司空奕嗤笑一声:“本公子来这地界这么多次,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胆敢不让路的,来人呐,给本公子去知会太守一声,就说本公子过来了,让他瞧着办吧。”
城门守将一听原本还有些想盘问的心思顿时歇了,连忙让开路来:“公子您请,不过一点小事哪里值得惊动太守大人呢?快请,快请!”
司空奕斜睨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还算聪明啊。”
“哪里,哪里,还望公子不要怪罪才是。”城门守将连连点头哈腰。
“来人呐,给这两位一些碎银子吃茶,就当本公子请客了。”话音落地,只见卓然已然上前给了两人一人一大腚银子。
城门守将看到手里的银子顿时眼睛都直了,这……这可是足足十两银子呐!想他们每月的晌银也不过才二两银子呢,这一下就得了十两啊!足够他们五个月的晌银了!虽然他们这在城门口当差,比其他地方能多捞点油水,但那也不过一点碎银子而已,只能喝喝茶罢了,哪像现在出手就是十两,不要太大方啊。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两人连连道谢,让驻守在不远处的守卫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司空奕唇角一勾,折扇一摆:“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城门,马匹到底是有些碍眼,不过片刻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不得已,只得先去酒楼落脚,虽然这是边境,但吃穿用度却一点也不比盛京差,酒楼虽比不得一醉楼,但却也不差。
十几道身影出现在酒楼顿时引起了掌柜的目光,连忙上前道:“几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住店。”沐音淡淡道:“二楼还有多少房间?”
掌柜道:“目前还有十二间空房。”
“这些房间我们都要了。”沐音道:“另外在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还有外面的马匹也劳烦掌柜喂养一番。”
“是,是,是,这是自然。”掌柜喜不自胜,连忙唤来店小二吩咐道:“还不快些将贵客的马迁到马厩里去,记住,一定要用上好的饲料啊。”
“得嘞。”店小二应了一声,连忙招呼了几人前去牵马去了。
掌柜道:“几位楼上请。”
将所有事情安顿好,沐音才道:“掌柜,这附近可有药铺?”
掌柜连忙道:“前面左拐就有一间药铺,公子是想要买药吗?我让小二跑一趟就行了。”
“不必了。”沐音摆手:“等找大夫开了方子再抓药不迟。”
“是,是。”掌柜犹豫了下道:“不知公子是要看何病症?”
此话一出,祁弘毅当即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掌柜连忙解释道:“公子别误会,只是这附近刚好有一家医馆大夫医术好得很,只是有些病症却是不接的,若是公子要看的病症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可以到这家医馆一试。”
沐音点头:“既如此,那就先谢过掌柜了。”
话落,朝卓然打了个眼色,卓然当即上前递给了那掌柜一锭银子。
“掌柜有事不妨先忙。”
得了银子掌柜自然高兴:“公子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再唤我好了,那几位先休息着,我就先过去了。”
待那掌柜一走,沐音便开口道:“今日就暂且先在这里落脚吧。”
话落,又看了眼江家众人一眼,而后却是走到书桌前执笔写了起来,须臾,放下毛笔,唤来卓风道:“卓风,你去按照这个药方去拐角处的那家药铺去将药买回来。”
卓风接过药方应了一声,便也是离开了房间。
待卓风离开,沐音又执笔写了起来,祁弘毅有些好奇:“小嫂子,你这又是写的什么?”
沐音未曾抬眸,而是边写边道:“你觉得这边城的守卫如何?”
祁弘毅沉吟了片刻,方才摇头道:“与幽州比起来差远了。”
幽州城的守卫必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尤其是城门口的守卫更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且想要进出城门必然也都是要细细盘查一番的,若像今日的这种情形,在幽州必然是进不去城门的。
幽州虽比不得盛京,但在治理这一块却远比其他地方要好的多。
“身为边境城门守卫竟然如此懈怠,往来车辆随意进出,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些奇怪么?”沐音继续道。
“奇怪?”祁弘毅蹙眉:“不就是玩忽职守么?”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他见到的也太多了。
沐音轻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再开口,反倒是在一侧一直没有言语的江若衍微微蹙眉:“这城内太守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沐音抬眸瞧了眼江若衍,淡淡道:“如今北楚与南姜战事吃紧,这里却一派祥和,对于自南姜而来的人马并不严加盘查,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祁弘毅皱眉,沐音已然将写好的信件递给了初一:“这封信件快马加鞭尽快送到盛京,记住一定要送到王爷手中。”
见初一神色有恙,沐音继续道:“盛京的局势你比他们都要清楚,这一趟还是你最为合适,这边暂时无事,更何况还有一对骑兵,出不了事。”
初一沉吟了片刻,而后才点头道:“是,王妃,属下将信件送到后就即刻返回。”
沐音点头:“倒也不必如此着急,盛京的局势暂时还不稳定,你多留意一下淳王府那边的动静,另外看一下宁振安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是。”初一应了一声:“那属下就先走了。”
沐音点了点头,待初一离开后,房间也只剩下了江家众人以及司空奕和祁弘毅韩雪风等人。
江若君最先忍不住开口:“音儿……你是王妃?”
沐音点头,从名义上而言,她的确是王妃。
“他是祁瑾熠,北楚的三皇子熠王,是么?”江老爷子沉声道。
“北楚的三皇子那不是……”江淮面色一变,纵使江家退居朝堂已久,但北楚三皇子的事情还是听闻过不少的,这北楚三皇子就是一个半只脚探进棺材的病秧子!即便深得盛宠,但也决计活不过而立之年。
“不是什么?”江若君见所有人面色骤变,有些不解:“北楚三皇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难不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瞧着他倒不像是那大奸大恶之人啊。”
江若衍叹了口气,道:“北楚三皇子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是身子骨自幼不好,病疾缠身,恐难自愈。”
“这怎么可能?!”江若君惊呼一声,先前也没见他有什么病疾缠身啊,身子骨可是好的很呢。
江家众人皆是神色晦暗莫名。
祁弘毅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看看江家众人再瞧瞧自家小嫂子,有些不明所以然:“那个……你们跟小嫂子是什么关系?”
江若君看他一眼:“音儿是我妹妹。”
“妹妹?”祁弘毅皱眉,他怎么不知道小嫂子还有这么一号哥哥呢?再说了小嫂子的哥哥也是沐府那两个不成器的沐煦和沐荀两人,眼前这个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韩雪风扯了下祁弘毅的衣角,侧耳小声道:“江老爷子是她的外祖父。”
“外祖父?”祁弘毅震惊:“小嫂子的外祖父不是那什么阮家吗?怎么又成了江老爷子了?”
“江老爷子才是嫡亲的外祖父。”韩雪风轻声道。
“什……什么……什么意思?”祁弘毅有些懵了:“你的意思是说小嫂子不是不亲生的还是小嫂子的娘不是亲生的?”
他现在怎么有点乱呢?这嫡亲的外祖父意思是说要么是小嫂子不是阮侨玉亲生的要么是阮侨玉不是亲生的?这关系怎么就这么混乱呢?
韩雪风抬眸看了沐音一眼,见其神色并未有异,这才缓缓道:“沐府于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祁弘毅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却是拍手称好:“我就知道,沐府那帮人能这么对小嫂子,哪里像是小嫂子的亲人了?早知如此,当初在盛京的时候我就应该带人将沐府的人全都给收拾一遍。”
看着祁弘毅磨拳霍霍的模样,韩雪风勾了勾唇角,神色有些无奈。
“沐府是怎么回事?他们对音儿做了什么?”江若衍蹙眉道。
他们好像对音儿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先前在村落听那刹魔宗宗主的意思音儿应当是南侯府的小姐才是,音儿既然与之断了关系,那必然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可算是将祁弘毅点燃了,当即便是如数道来:“你们是不知道啊,沐府那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小嫂子六岁的时候将人送出去不说,如今小嫂子回来了还处处找茬,那所谓的外祖一家更是极品,竟敢在小嫂子大婚当日闹事!让他们血染门楣那都是轻的,应该将他们全都千刀万剐!”
祁弘毅愈说愈是难掩愤懑,将事情讲完整个人已是怒火冲天,恨不能现在就跑去盛京将人给杀了。
而江家众人则是越听脸色越阴沉,听完祁弘毅的所说,每个人脸上那神色简直冷的就像是要将人活生生冻死一般了。
“他们怎么敢?!”江傲气的咬牙切齿。
音儿是他们江家的掌上明珠,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这么伤害音儿!简直该死!
“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盛京?我去将他们全都杀了!”江若君更是火冒三丈,他的妹妹怎么能被这么欺负?!
“算我一个。”一直没有言语的江若修突然点头附和道。
“不要胡闹!”江老爷子沉声喝了一声,眼神复杂的看了沐音一眼,他知道她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即便到现在也没有从心底里接受他们,沐府的事更是从未对他们提及,所有事情全都一个人解决。
然,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是心疼啊。
他的音儿本该是备受疼宠长大的明珠,却在这个年纪遭受了本不该遭受的这些,是他这个做祖父的失职啊。
看着江家众人的神色,祁弘毅倒是对其产生了几分好感,这伙人最起码比沐府的那些人靠谱的多的多了。
“沐府如今也变得七零八落了,死的死走的走也算是报应了。”
江家众人闻言脸色虽然好了许多,但心底却对沐府依旧有些怒意,这笔账总归是要还的,不是么?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外祖家?”司空奕摇着折扇,看向沐音啧啧感叹着:“看来南姜这一趟你倒是收获不小啊。”
沐府那几个刚消停会儿,这倒好又冒出来几个,看样子也都不是什么寻常的人物,倒是一点儿也不消停。
沐音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看向江老爷子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前往其他地方?”
毕竟,南姜是再也去不得了。
江老爷子道:“府里你舅母他们还在,褚擎此去必然会对她们出手,我虽暗地里埋伏了不少人,但也恐难万无一失。”
沐音蹙眉:“你们是想回去?”
“必须回去。”江淮沉声道。
“对,必须回去。”江傲亦是沉声附和道。
沐音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不必了,城内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今晚应当就能将人给接出来了。”
“真的?!”江家众人闻言当即舒展开了眉头,此事未解决他们一直心头难安,解决了此事他们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沐音道:“不出意外辰时就能见到她们了。”
“音儿,谢谢你。”江若衍轻声道。
谢谢你来到了南姜,谢谢你来到了江家,谢谢你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却帮了江家。
“你们的伤还需静养,稍后会有人过来送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沐音抬眸看了眼司空奕,司空奕轻叹一声,无奈从凳子上站起身随着沐音一道离开了房间。
而祁弘毅也与韩雪风有事相谈,自然也未多呆,一时间,房内倒只剩下了江家众人。
“沐府的事情要派人去查吗?”江淮道。
“查!”江老爷子沉声道:“此事定要追查到底,不论如何也要将这沐府上下查个清楚,还有那个阮府也要调查清楚,若是当真如他所言……”
后面的话江老爷子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而楼下掌柜还未从得了不少银子的喜悦中回过神来,陡然看到门口走来的人,连忙迎上前去:“哎呦,太守大人,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小二!快去准备一间上等的雅房。”
“雅房就不必了。”那太守身边的侍从摆手道:“太守今日前来是想来问一些事情。”
“大人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掌柜连忙道。
“今日可是一同来了十几号人住店?”太守扫了眼四周,淡淡开口道。
掌柜点头道:“就在方才确实是来了十几号人,瞧样子也都是身份不凡的商贾,是不是他们有……”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掌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侍从冷声打断。
掌柜当即吓得冷汗淋漓:“是,是,是小人多言了。”
“他们在哪个房间?”太守道。
“就在二楼的房间。”掌柜道:“因为他们人多,除了几间其余都是他们的人。”
“还不赶快带路。”侍从冷喝一声。
“额……是,是。”掌柜连忙抬手,可一抬眼瞧见楼上的身影,微微一愣,连忙道:“这就是那两位公子。”
太守抬眼看去,便看到两道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向另一边,顿时眯起了眼睛,侍从见状当即喊道:“楼上的两个,站住!”
沐音与司空奕早已注意到了下方,方才那一幕也不过是为了佯装一下而已,此番听到声音,侧首朝楼下看去,倒是正巧对上那太守打量的眼神。
沐音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淡淡挑眉道:“阁下是?”
“这乃是城内的太守郭大人,还不赶紧见礼?!”侍从冷声喝道。
太守?
沐音不动声色的敛下双眸,只听司空奕已然开口:“本公子道是谁呢?原来是太守大人啊,不知太守大人唤本公子二人所为何事啊?”
“大胆!”侍从当即指着司空奕斥道:“见到大人还不行礼,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简直放肆!”
司空奕凉凉的扫他一眼:“本公子看你才是大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不过一个小小的城内太守竟然还敢让本公子见礼?本公子的礼怕不是那么容易受的。”
“放……”侍从刚想呵斥,却被那太守大人抬手制止了,混迹官场这么些年,眼力价还是有的,此人如此张狂,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况且此番前来他本就是想要一探虚实,眼下自然不好撕破了脸面才是。
虽然并未笑颜,但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这位公子不知来自何处?”
司空奕摇了两下折扇:“自然是来自盛京。”
盛京?
太守眉眼一动:“想来另一位也是来自盛京地界了?”
沐音点头:“不知太守大人唤我二人所为何事?”
“二位都是来此经商的?”太守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是自然。”沐音道:“府中与南姜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此番前来也是有一笔生意要谈。”
“二位不妨下来说话。”太守看向掌柜道:“准备一间上房,再上一盘上好的酒菜。”
“不必了。”不待那掌柜的应声,司空奕已然淡淡道:“本公子接下来还有事在身,太守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太守面上的笑意冷淡了几分:“二位是第一次来这里谈生意?”
“怎么?”司空奕挑眉:“莫不是这里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每个地界自然有每个地界的规矩。”太守道:“二位前来这之前难道就没打听过这里的规矩?”
“不妨说说看。”司空奕唇角微勾,面上的笑容更加邪肆了几分。
只见那太守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侍从当即道:“如果没有太守大人在前挡着,你们以为这生意是这么好做的?”
“哟?怎么着?这是来要银子的?”司空奕笑意吟吟的看向沐音:“你说咱们是给还是不给呢?”
掌柜见两人神色,连忙上前解释道:“二位公子,咱们这就是这个规矩,您二位想必也听说过如今局势不太平,做生意也不容易,每个前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都是如此,况且您二位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想来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是。”
“我还当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司空奕看向那太守含笑道:“本公子有银子给,你有胆子花吗?”
太守心中登时一惊,怕是当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但转念想到先前金将军所言的话,顿时便又恢复了镇定:“公子看上去也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在这一方的地界上,他们才是最大的掌权者,俗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只要他这口风严密,谁又能将他如何?
“敢问太守大人这银子是打算作何用途呢?”沐音挑眉道。
“自然是改善边境地区老百姓的生活。”太守道:“本官也不愿如此被人当做贪官,可边境地区的确生活不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朝廷没有发放银两?”沐音继续道。
“那些银两自然是不够的。”太守道:“你们这些商客既然想要从这经商,那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如果不守呢?”司空奕冷笑一声。
太守冷哼一声:“自然严惩不贷。”
“郭大人!”太守的话刚落,门外陡然一声低喝,只见一人一袭将军盔甲在身,身形凛冽,眉宇间更是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戾气,身上那股历经过战场的气息让人胆寒。
太守见到来人,当即迎了上去:“金将军。”
只见那金将军却错开身形,朝后面的人淡淡点头道:“世子,请。”
须臾,两道熟悉的身形自后面走出,可不正是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么。
“这么会儿功夫还真会惹麻烦。”司空奕嗤笑一声。
祁弘毅略有些心虚的撇开眼睛,他也不想这么快暴漏身份的好不好,谁让那伙人这么没眼力价呢,若是他一人还好,打一场也就罢了,可韩雪风不行,他身子骨刚好,可经不起折腾,暗处的人也不敢贸然现身,只能亮出身份了。
在听到司空奕开口的当下,那太守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再瞧着两人的神色,顿时心也跟着抖了两下:“金将军,这位世子是……”
金将军见他此番神色,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凛冽的目光狠狠地扫了他一眼,这才缓缓道:“这是晋王府世子以及他的朋友。”
晋王府世子?
那不正是驻守在幽州地界的晋王么?太守神情一愣,连忙行礼道:“下官眼拙,多有得罪,还请世子见谅。”
沐音朝祁弘毅打了个颜色,祁弘毅当即明了,淡淡道:“不知者不罪,算了,本世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下官谢世子。”太守连忙道谢道。
“方才本世子听郭大人说什么规矩,本世子倒是有些好奇了,郭大人不妨说说这地界的规矩是什么?”祁弘毅道:“幽州与这华池关也都算是边境地界,正好本世子学习一下回去也好同父王说一说。”
金将军冷眼扫过那太守,太守被这凛冽的眼神当即吓得冷汗淋漓,再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更是吓得一个颤栗,牵起嘴角想要笑一下,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世子说笑了,哪有什么规矩,要说这规矩也是咱们北楚的规矩不是,下官方才只不过是在说两句玩笑话而已,世子莫要放在心上。”
“方才这位太守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司空奕幽幽道。
太守连忙道:“误会,方才都是误会。”
“这位是?”金将军看向司空奕与沐音方向。
“这是本世子的朋友。”祁弘毅扬了扬下巴:“此番本世子正是与他们一道前来的。”
金将军眸光轻闪了一下,笑道:“原来是世子的朋友,既然是世子的朋友,那自然也怠慢不得,不如各位全都移居将军府如何?”
祁弘毅正欲开口,沐音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不必了,金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我们都是一介商贾,劳不得金将军费心。”
“对,本世子在这里住下就好,金将军就不必费心了。”祁弘毅亦是跟着附和道。
金将军若有所思的扫了沐音一眼,却是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挑了下眉梢,道:“既然世子已经决定了,那本将军也不勉强,只是最近这华池关也不太平,世子初来乍到,难免会出现类似今日之事,本将军稍后会派些人过来保护世子的安全。”
话落,又扫了一眼躲在后方小心翼翼的掌柜一眼:“好生招呼世子,若是世子除了什么事,本将军拿你是问!”
掌柜一个冷战,连连应声道:“是,是,将军放心,小的一定将世子照顾好,绝不会出丝毫差错。”
金将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世子先休息,本将军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稍后再来见世子。”
“金将军先去忙便是。”祁弘毅淡淡道。
待那金将军与那太守离开,沐音等人也回了房间,掌柜更是吩咐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怎么回事?”沐音看向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先前她已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暂时先不要亮出身份,只是没想到这眨眼的功夫,身份便已经大白天下了。
“小嫂子,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祁弘毅苦着一张脸道:“我们两个也只是在街上转一圈,哪曾想竟然遇到一群横行跋扈的纨绔,他们人多势众,我与他们打斗之时,身上的腰牌不小心掉了出来,正巧被人瞧见,那金将军也就过来了。”
原来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之时打算在街上走上一走,原本这些纨绔祁弘毅也并未放在心上,历经军营的几个月,急躁的性子自是磨平了不少,但对方却偏偏对上了韩雪风,祁弘毅最是见不得旁人欺负他,当即便是冲上去与人打斗了起来,哪曾想就是这么巧,身上的腰牌被人发现了,就算他想否认,当时的那种情形下他也否认不了了。
“人不仅笨还蠢。”司空奕毫不留情的嘲讽。
祁弘毅瞪了他一眼,却并未再说什么,在幽州这么些时日,他已经分外的领教过这位天机阁阁主的厉害了,虽然他不想忍着,可谁让他武功没有人家厉害呢?况且他还想要研究一下他手里的炮火呢,自然不能将人给得罪了。
如此,只能生生的受着了。
“你们觉得金将军此人如何?”沐音道。
祁弘毅道:“我先前倒是听父王说起过,金将军此人倒是骁勇善战,而且也极其聪明,在边境驻守的这些将军里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也算是深得君心的一位将军,今日的事情倒也是办得纹丝合缝,让人挑不出错来。”
“应当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韩雪风补充道。
若是寻常人哪里会想到这些?此人若是友尚且还好,但若是敌,那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沐音唤来卓风吩咐道:“去查一下当年祁景焕在军中历练都曾与哪些人有过关系?这位金将军与祁景焕的关系如何也要一并查出来。”
卓风犹豫了下道:“此事涉及较远,查出来最少也需要十天左右。”
“尽快去查,先将这金将军的事情调查清楚再查其他不迟。”沐音道。
“属下马上去办。”卓风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开了房间。
“你的意思是……”韩雪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沐音点头道:“祁景焕当年在军中这么些年不可能没有一些亲信,如今他回归盛京,可没见他提拔过哪一个军里的人,若是换成你们,你们会这么做吗?”
祁弘毅摇了摇头,若是换成是他,不论如何,有些时候该提拔的还是要提拔的,哪怕是说些好话,也决计不会什么也不做。
“小音儿你的意思是这祁景焕早就暗地里将人转移了?”司空奕挑眉道。
“没错。”沐音道:“这么些年他不可能会一点也不跟他们联系,更不可能一点马脚也没有留下,他之所以如今有这个胆量闯入皇宫,那必然也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是。”
如若不然,以祁景焕的性子,隐忍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突然就闯入皇宫挟持皇上呢?
祁弘毅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小嫂子,你的意思是……祁景焕早就暗地里将兵马转移到盛京里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大批的人马想要潜入盛京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各个关卡都不是那么过的好吧?除非他们都有三头六臂还能飞,不然这么大批的人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盛京。
“如果他是在控制皇宫的情况下再转移兵马呢?”韩雪风饶有所思的道。
祁弘毅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沐音道:“没错,祁景焕走的这一招险棋虽然危险,但却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如此一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到他的身上来了。”
愣了半晌,祁弘毅方才愣愣的道:“这……他也太心思缜密了。”
往日里他只是有些不太喜欢这个五哥,但这个五哥的性子他却也是知道一些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喜欢这个五哥,恐怕父王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手段吧?
韩雪风见他如此,轻叹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前他肯定不会显露自己的本性。”
就像是他所在的那里一样,平日里对你笑脸相迎,下一刻就能对你刀剑相向。
“那……那三哥怎么办?”三哥可还是在盛京呢,祁景焕既然已经布下了这么多的人马,三哥只带了那么点人,怎么可能能将皇伯父救出来呢?
沐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清冷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沉默片刻,道:“如今褚擎病重,南姜此时怕也是暗潮涌动,你立即写信告诉你父王情况,让他派人将褚擎病重的消息传到南姜边境,相信过不了多久,幽州受困的情况就能缓解。”
“好,我马上书信给父王。”祁弘毅应声。
沐音点头道:“兰诺她们应当也快到这里了,暂时让她们先留在这里,至于盛京那边暂时先不要有所动作,若是这金将军当真是祁景焕的人,事情倒也容易多了。”
嗯?
祁弘毅蹙眉,这金将军若是祁景焕的人他们不是就更麻烦了吗?怎么会容易多了?
沐音显然没打算解释,此事她还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另一边,金将军与太守离开酒楼以后,便是回了将军府,沐音那熟悉的面容一直浮现在脑海中,却一直未曾想起来到底是谁?
“金将军,今日之事……”太守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那晋王府世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若是以往,不过是个晋王府世子,哪里用得上金将军都如此放低姿态?更何况这是什么地界,这是华池关,是他们的地盘,何必怕一个小小的晋王府世子?
“你懂什么?!”金将军冷哼一声:“你知道这晋王府世子是哪边的人?”
“他不是……”话说到一半,太守陡然明了:“您的意思是?”
“如果晋王府世子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晋王会怎么样?”金将军眯了眯眼,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送到了跟前,果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不少心力。
“这可真是一个好机会啊。”太守喜不自胜:“那咱们是不是要……”
太守抬手做了一个动作。
金将军摇了摇头道:“暂时先不要动作,今日见到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常人,尤其是那个白衣男子更是眼熟的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有些想不起来。”
太守蹙了蹙眉,想到那白衣男子的长相,顿时也觉得多了几分熟悉:“将军这么一说,下官也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好像……”
顿了片刻,陡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将军可还记得当初送来的那副画像?”
嗯?画像?
金将军双眸一眯,俨然也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道:“来人呐!给本将军将书房的那副画像拿来!”
“是。”门外的人应了一声。
须臾,便有人捧着画像走了进来。
金将军一把拿过画像打开,看清上面的人双眸当即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