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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胤祚一回到家就开始掰着指头算账。

    先用老爹给的钱买了块荒地,然后用户部拨给火1器工坊的银子修个庄子,再用这庄子换了个温泉庄子……自己实在是很有空手套白狼的天赋啊!

    如今两个园子、一个庄子都有人帮他修了,手里还有康熙给的,买荒地剩下的九万九千九百两银子,以及胤禛给的几万两银子。

    怎么感觉钱越花越多了呢?

    因为短时间内是做不出不锈钢了,胤祚便将研究工作交给了手底下的人,自个儿找人用铜做了几个榨汁机送给德妃,言明等材料齐了再做更好的……然后胤祚又无所事事了。

    虽然眼看就要过年,但对府里就他一个主子的胤祚来说,只要准备两只手一张嘴,等着吃饭就行了。

    胤祚一无聊,大街上便又开始出现“六魔王”的身影,一开始对他绕道走的京城“恶少”们,等接触次数多了,发现他的脾气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样子嘛!爱玩会玩,也开得起玩笑,从来不摆皇子阿哥的架子,一些小事儿求到他头上也不拒绝,要不是他身份太高,都恨不得和他磕头拜把子了!

    胤祚此刻便在和这些同为二世祖的家伙们吃饭,身上披着狐皮的大氅,怀里抱着热腾腾的暖炉,面前是烧的滚沸的锅子,但胤祚还是觉得有凉风一阵阵从侧面吹过来,扭头看一眼纸糊的窗子,胤祚忍不住叹气:我的玻璃窗户,我的暖气,我的空调啊……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看见你们!

    銮仪使隆科多的嫡长子岳兴阿却是极有眼色的人,见状忙起身道:“六爷离窗近了些,不如朝这边挪挪?”

    胤祚的确觉得有些凉,也不愿拂了他的好意,便朝边上挪了挪,果然暖和多了。他先前坐的原是尊位,方位视线都是最好的,此刻他挪开了,也没人敢坐过去,便空了下来。

    又吃吃喝喝一阵,忽然楼下喧哗起来,有少年扯破嗓子般的哭嚎声传来。

    胤祚向下看了眼,只见楼下大街上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头上插着草标,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听声音倒是极精神的。他身边的雪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张破草席,动也不动,两人前面的空地上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字。

    那少年正和几个差役纠缠,大声哭嚎:“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生我养我一辈子,他活着我不能给他一顿饱饭吃,死了我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上路啊……官爷,您行行好,只要等好心人买了我去,我就给我爹送葬……官爷您行行好,就让我爹好好走吧……”

    见官差不依不饶的要动尸体,少年一把扑到他爹尸体上,哭道:“爹呀,儿子对不起你啊!你们杀了我吧,让我们父子两个一起死了算了!”

    岳兴阿见胤祚皱眉,笑道:“这些东西吵得人心烦,我这就让人去把他们撵走。”

    胤祚摇头道:“不必。”

    微微提高声音,道:“把那小子叫上来,我有话问他。”

    侍卫在门外应了一声,片刻后,下面就安静了下来,那卖身葬父的少年抖抖索索出现在包厢。

    胤祚问道:“刚才什么事在下面嚷嚷?”

    少年怯生生看了胤祚一眼,这位大爷长得可真好看,衣服也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连官差看见他的手下都要乖乖听话呢,来头一定大的很。

    口中道:“小的卖身葬父,那些官爷要把小的父亲拉倒城外埋了,小的不肯,所以嚷嚷起来。”

    胤祚哦了一声,又问:“你要银子做什么?”

    少年愣了愣,嗫嚅道:“给小的父亲办丧事……”

    胤祚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底下盖着席子的那个人,若是再躺下去,只怕真的要办丧事了。”

    脚底下雪都化了一块,还卖身葬父呢!

    少年一个激灵:“啊?啊!”

    胤祚再次问道:“你要银子做什么?底下那个是你什么人?”

    少年颓然低头,黯然道:“是小的哥哥,小的妹子病了,没钱治病,实在没法子,才想出这一招,小的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这样可以多得些卖身银子,好给妹子买药。”

    胤祚问道:“你妹子得的是什么病,要多少银子?”

    少年哽咽道:“小的们是从外面逃荒来的,晚上就缩在人家的屋檐底下过夜,那天下了大雪,妹子早上就发烧了,想必是得了风寒,断断续续十来天了也没好,眼看着就……”

    他抹了把眼泪,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

    胤祚吩咐外面:“给他二十两银子。”

    少年喜出望外,像他这样的,能卖二两银子已经不错了,何况是二十两,立刻改了口,道:“主子,等小的把银子交给小的哥哥,就回来给您做牛做马……”

    胤祚摇头道:“爷不要你做牛做马,爷的家门也不是你能进的。拿着钱给你妹子治病就是了。”

    将怀里的手炉递了过去,道:“拿去给你哥哥暖暖,省的又病倒一个。等用不上了,拿去卖了就是,这玩意儿起码值二百两银子,别卖贱了,掉了爷的身价。”

    “哎!哎哎!”少年抱着手炉,抹着眼泪欢天喜地去了。

    “今年的天冷的邪性,”顺天府尹的小儿子常英叹道:“大雪连天的下,一天冷似一天,顺天府的衙役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大街上找被冻死的尸体,抬到乱坟岗上埋了。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已经死了两百多人了,不光有街上冻死的乞丐,还有被大雪压塌的房子砸死的居民。再过几天,还不定死多少人呢!我阿玛就说,照这样下去,他的顺天府尹也是做到头了!”

    “京城都这样,外面岂不死的人更多?”

    “朝廷没有赈济吗?”

    “怎么会没有?”常宁道:“朝廷哪年冬天不施粥呢?可是光施粥有什么用?总不能给他们一人发件棉袄吧?”

    “我看这个天儿,发了棉袄一样得冻死,除非朝廷一人给他们盖栋房子!”

    几人哈哈大笑,又道:“也是六爷心善,见不得这些事儿,咱们是看惯了的。说实话,家里大人都没法子,咱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办法?”

    胤祚笑道:“不过是撞到眼皮子底下了,打发走了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罢了,说什么心善不心善的?来,喝酒喝酒,理那些糟心事儿做什么?”

    “说的正是,咱们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心思管别人?”岳兴阿道:“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明儿咱们自己的处境还不如人家呢?眼下能快活一日且快活一日罢!”

    末了忙又补充一句,道:“六爷自然是不一样的。”

    胤祚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笑举杯。

    ******

    乾清宫,梁九功低声禀道:“万岁爷,六阿哥请见。”

    康熙微楞,每次胤祚过来,都会让梁九功知会一声,自己呆在偏殿看看书、喝喝茶,等他闲了自会召见,这次居然直接求见,这是有什么急事儿,还是有什么正事?

    将烦心事撇到一边,道:“让他进来吧。”

    等胤祚进来,见他气色还好,笑道:“这是又没银子花了呢?”

    胤祚怒道:“难道只有没有银子儿子才会来找皇阿玛吗?皇阿玛这么想,可太让儿子伤心了。”

    将外衣脱了交给一旁的宫女,道:“皇阿玛,你这里面放的火盆太多了,吸多了碳气不好。一会晚膳的时候去别的地方吃,这里让底下的人打开门窗透透气。”

    康熙道:“朕知道了。”

    看到他头上沾的雪花,道:“这会儿外面又在下了?”

    胤祚摇头,道:“方才从树底下过,风吹下来的。不过这会儿虽然没下,看天色不到天黑估计就要开始了!”

    康熙道:“这种天气还肯朝宫里跑,是有什么要紧事?”

    胤祚笑道:“可不就是要紧事?儿子是给皇阿玛送年礼来了。”

    胤礽笑道:“眼下离过年还有段日子呢,六弟这就着急着送来,可见是真上心了,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奇珍异宝?”

    胤祚对胤礽的示好笑笑,道:“皇阿玛富有四海,哪有什么奇珍异宝能入得了皇阿玛的眼呢?”

    康熙也被激起好奇之心,笑道:“不是奇珍异宝,那你给朕送了什么年礼来?还这么早就送来?”

    胤祚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康熙,道:“就是它了。”

    康熙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被慎重取代:“这是?”

    胤祚道:“是地窝子。”

    他指着图纸解释道:“在地上挖个三四尺深、一丈来长的四四方方的坑,再用土胚在周围垒上两尺高的矮墙,顶上放几根椽子,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用草叶、泥巴盖顶就成。这种房子虽然不怎么透气,但论保暖防寒,只怕比我们住的这房子还要胜上一筹。最难得是,若不讲究舒服,四五个人,一天就可以搭一间起来,几乎不花什么银子。”

    “梁九功!”康熙眼睛亮了起来,道:“传顺天府尹!还有九门提督!”

    又对胤祚道:“你继续。”

    胤祚道:“划一片地,多派些人,挖坑的专管挖坑,垒墙的专管垒墙,还有伐椽子的、编筏子的,各司其职,这样干起来最快。反正只求度过这一冬,便是做的粗糙些也没什么,很快就能完工。”

    这会儿几个内阁大臣也听出门道来了,他们最近最发愁的便是此事,闻言大喜,李光地道:“按六阿哥的说法,一个地窝子住十几个人完全不成问题,这样算的话,一日功夫就可安置完城中的流民了。”

    胤祚道:“不过这地窝子虽然能防风雪,却挡不住雨水,等到了春天,只怕便住不得人了。”

    “先过了这一冬再说,若真给他们住下去,倒涨了他们的惰性。”李光地道:“万岁,若是此法果然可信,臣请传旨到地方,皆依此例行事——这可是活人无数的善举啊!”

    康熙点头:“准奏!”

    胤禛道:“那不如下令征召百姓做工,以抵来年劳役——这会儿正是农闲时候,他们应该很乐意此刻服役。这样也省得抽调衙役兵丁,此刻正直年关,诸事繁杂,想必顺天府和步兵衙门的人手也紧的很。”

    康熙点头应允。

    等诸事安排妥当,眼见康熙脸色比方才好看许多,胤祚笑嘻嘻道:“皇阿玛,儿子的年礼皇阿玛可喜欢?可有什么赏赐?”

    康熙看了他一眼,指着他的头道:“好,吃年夜饭的时候,朕多赏你一盘菜。”

    胤祚小声嘟囔一句小气,当着他的面儿就拉着胤禛去给德妃请安,路上又遇上得知胤祚进宫而从阿哥所赶来的胤祯。

    三个说笑着到了永和宫,却来的不巧,德妃这会儿不在宫里,他们知道德妃向来不会在别处用饭,此刻已经快到晚膳时分,理应很快回来,便熟门熟路的去了小花厅等候。

    推门进去,却见德妃身边的大宫女芸馨正在开窗子,看见几人进来,忙请安道:“四阿哥、六阿哥、十四阿哥吉祥,奴婢正趁着这会儿没人,开窗子透透气儿……三位阿哥请稍坐,奴婢这就去倒茶。”

    说完捧着窗边的香炉,向外走去。

    胤祚道:“给爷们倒茶,捧着你那个破炉子做什么呢?这是怪咱们过来耽搁了你收拾屋子呢?“

    芸馨愣了愣,将香炉放回原处,笑道:“六爷就爱开奴婢们的玩笑。”

    弯腰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胤祚过去拿起香炉闻了闻,又递给胤禛,道:“四哥能闻出里面是什么吗?”

    胤禛闻了闻,道:“似乎是我送给额娘的佛香……嗯,稍稍有些区别,怎么,你觉得这香有问题?”

    “我不知道香是不是有问题,但是人肯定有问题。”胤祚道:“额娘身边的大宫女,应该最懂规矩不过,可这丫头,在请我们坐之前,倒先解释起自己在做什么来,说去给咱们倒茶,却先收拾香炉……”

    胤祯方才不觉得,此刻被胤祚一说,也觉得不妥,哪有奴才看见主子,就解释我在干什么的?便是熟悉了闲聊,也断断没有将自己的事儿放在招呼主子之前的道理。

    立刻勃然大怒,道:“我平时看这丫头还觉得是个好的,想不到居然是奸细!我这就去收拾了她!”

    胤祚一把拉住他,无奈道:“要你凑什么热闹呢,好生念你的书吧!”

    胤禛从袖子掏出帕子铺在桌上,胤祚见他准备将香灰倒一些包起来,按住他的手,道:“四哥何必这么麻烦?”

    将帕子收起来,道:“那丫头见我让她留下香炉,神色虽然有些不安,但却不见惧色,可见这事儿虽隐秘,却八成是额娘的意思,并不怕我们知道。既然如此,一会儿直接问她就是了,母子之间,实不必这么遮遮掩掩。”

    胤禛一愣,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前一世和德妃越走越远,却不知和自己这般行事有没有关联……

    片刻之后,芸馨进来奉茶,胤祚问道:“今儿这里可发生过什么事?”

    芸馨似早有心理准备,不紧不慢的答道:“今儿主子请了宫里的几位主子来喝茶,赏四爷送来的冬天开的牡丹花,不想王才人忽然吐了,找太医来一问脉,原来竟然是喜脉。主子觉得是喜事,所以亲自送了才人回宫,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胤禛皱眉,直接问道:“这香里有什么?”

    芸馨迟疑半晌,才低声道:“这香对人无害,只是若是两个时辰内吃过榛子,会引起呕吐。”

    “王才人……”

    芸馨低头道:“王才人素来爱吃这些东西。”

    胤祚皱眉,后宫的事儿,他不太懂,也不太能插得上手。

    胤禛却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深锁,道:“你们两个先回去,若不想给额娘惹麻烦,今儿的事儿,最好忘得一干二净,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半个字。”

    胤祯不满道:“四哥!”

    胤祚一拍他的肩膀,道:“走了走了。”

    又道:“四哥,额娘回来,别忘了替我们请安。”

    胤禛嗯了一声,不语。

    胤祚将恋恋不舍的胤祯拖走,斥道:“亏你也是宫里长大的,这爱凑热闹的毛病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不懂吗?”

    胤祯愤愤道:“额娘的事儿,怎么就叫凑热闹?”

    胤祚道:“那就不叫凑热闹,那叫添乱!用的着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没事儿少瞎参合。”

    又道:“走了,跟哥哥去找皇阿玛蹭饭吃,知道怎么说不?”

    “怎么说?”

    胤祚叹道:“该聪明的时候你从来没聪明过!就说额娘不在,四哥一心扑在他的乖儿子身上,就咱们两个没人疼,肚子饿了都没人管饭,所以只能去找皇阿玛了……会了没?”

    “哦……”胤祯道:“可是四哥让我们回去呢!”

    胤祚道:“四哥是急糊涂了,他一心将我们从这事儿里面撇开,却也不想想,我们三个一起去给额娘请安,结果额娘还没见着,四哥这个大忙人留下等,我们两个无事忙反而先走了……落在有心人眼里,岂会不胡思乱想?”

    胤祯点点头,叹道:“六哥,人长岁数,是不是心眼也会跟着长,为什么我就没有你和四哥聪明呢?”

    胤祚冷哼道:“你的心眼子还不够多呢?四哥和我,被你宰了多少去?”

    胤祯笑嘻嘻不说话。

    ******

    永和宫,下人已经被遣个干净,外面守着德妃的心腹,胤禛第一次和德妃开诚布公,道:“额娘,这事儿您做的太冒险了!”

    又道:“这事儿捅开,他是讨不到好,但是但凡知道此事的,只怕都没有好下场,若皇阿玛知道是额娘动的手脚,额娘您……”

    德妃淡淡道:“最大不了,也不过就是佟佳氏的下场罢了,还能怎么样?”

    “额娘!”

    德妃道:“额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侍候了半辈子的人,也被人侍候了半辈子,有儿有女有孙子,该享受的也享受的差不多了,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可是老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登上皇位,去害老六……你和十四是老六的亲兄弟,他害老六,难道会放过你们不成?用我一命把他拉下马,换你们半辈子的平安,也值了。再说,这事儿万岁爷遮掩都来不及,哪里会深究,不一定会牵扯到我身上。”

    “额娘,”胤禛道:“您这样做,将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又置于何地?皇阿玛对他已经不如以前,儿子们在他面前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早晚……”

    德妃苦笑道:“什么叫不如以前?你看着太子被罚读书,看着皇子被分封重用,就以为万岁爷真的对太子失望了?你错了老四!”

    “万岁爷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因为太子对老六下手就对他失望?历朝历代,什么时候皇家兄弟之间会没有争斗?李世民杀兄弑弟,还不是照样是明君?”

    “万岁爷心疼老六,对太子是生气,是愤怒,也愿意给他一个警告,但是却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他失望……因为即使万岁爷自己处在太子的位置,他也一样会对老六下手。”德妃道:“万岁爷此刻做的,不过是好好保护老六,给老六寻一个退路,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他培养了二十几年的太子,你明白吗胤禛?”

    胤禛苦笑道:“是我的错……额娘,我早该告诉你的。六弟在皇阿玛心目中的地位早已不同于以前,皇阿玛就算废了太子,也绝不会让他动六弟一根毫毛,太子,自己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德妃断然道:“那又怎么样?你能保证太子不会在万岁爷面前演戏,等到日后秋后算账?我不能将老六的命,寄望于万岁爷给他找的退路足够稳妥上,寄托在太子对他的杀心并不强烈上,太子,绝对不能登基!”

    胤禛无奈道:“儿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布置了一些手段让皇阿玛对他失望。额娘,朝堂的事,自有儿子们操心,儿子会保护好老六的,您真的不用担心。这次的事儿实在太冒险了,额娘您就当没有发生过,就算被人捅出来,您也就当做是意外,好吗?额娘,我们兄弟都不希望您出事,您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德妃张了张嘴,叹道:“罢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