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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和傅勒等人一起吃喝谈笑的五六个少年突然不约而同的抓起兵器将高氏兄弟团团围住,嘴里齐声呵斥道:“胆敢在我家主人面前无礼,还不跪下赔罪!”
傅勒见形势不对,连忙也操起兵器就要上前给高氏兄弟助阵。
“不要莽撞,这些人我们惹不起!”熊守山在身后低声道。
傅勒回头:“惹不起?何以见得?”
“这些人中有一个是贵族,却称呼楼上那小子作主子......”熊守山道:“我要猜得不错,那小子家多半就是晏国四大伯爵家族之一了。”
熊守山说得不错,围住高氏兄弟的六个少年中的确有一个背后纹着徽章,这徽章得图案是一只不知名的怪兽,周围有血红色的花纹装饰,这表明此人出生于一个爵位为男爵的贵族家庭。
贵族的爵位基本是以军功封爵,且等级森严,男爵家族的徽章图案以黑白两色为主,只能在四周以血红颜色做装饰;子爵则高一等,可以用血红色来描绘图案,四周以黑白两色为边衬;伯爵又更高一等,徽章四周可以用银色作为装饰,但主要图案也只能用黑白两色。
侯爵家族可以使用银色来描绘徽章的主要图案,四周以黑白两色衬托,如晏国国君就是侯爵。
至于公爵家族得徽章,也是用银色来描绘主要图案,但是四周可以用金色花纹为衬托,如景国或元国这样的大国国君便是公爵。
能够用纯粹的金色作为家族徽章的王族——天下的共主,天下权力最大的家族。
贵族爵位可以世袭,但一个爵位只能传给一个子女,通常都是传给男孩;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女称之为公子,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女则称之为侍子。
当然了,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女可以自称公子,别人也可以尊称他们为公子,这可以凸显他们生来就与众不同的地位;但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女虽然名为侍子,却没有自称侍子的,别人也不能称其为侍子,如果这么称呼被视为无礼,因为这样就等于告诉大伙,你没有继承权,虽然出生于贵族却什么也不是。
熊守山家里有男爵封号,贵族中最低的一等,而且他没有继承权,是一个侍子,因此他甚至很少穿戴纹有家族徽章的衣饰。
那个华服少年自称公子,显然是有继承权的,不过也未必是继承父系家族的封爵,有时候这些大贵族家的子女也可以继承母亲家族的爵位,这些倒是题外话了。
高氏兄弟手里没有兵器,被人围在当中十分被动,只能背靠背做防御姿态,嘴里却也不肯示弱,高声叫道:“我们是奉国君之命来参加武烈学宫选拔的,你们胆敢在次截杀我们兄弟?”
“呵呵,谁说我要杀你们,两个匹夫何故惊慌至此?”华服少年笑道:“要本公子杀你们,你们还不配,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我家的家臣部曲,你刚才敢当面羞辱了他们中的一个,又该怎么说法?”
一个刚才被高氏兄弟打败的少年连忙躬身向华服少年行礼道:“属下无能,给主子丢脸了!”
傅勒看得明白,那少年正是被高成打败的,在和高氏兄弟交手的人中,此人还算实力不俗的,高成也赢得并不轻松,正因为赢得不容易,高成得意之下也确实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华服少年冷冷道:“本来想带你们这几个奴才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抬举抬举你们,人还没道晏都就输到家了,看来你的本事还不配去武烈学宫。”
少年惶恐道:“属下该死,还望主子不要怪罪,再给奴才一个机会!”
“再给你一个机会?”华服少年笑道:“可以,怎么输的再怎么赢回来,再要输了就自断一臂,给我滚回西境去,永远都不要让我看见你,我钟家不需要你这种丢脸的奴才!”
“钟家?西境来的,难道真是西境伯爵钟家?!”人群中有人惊讶道。
那少年无奈,只得取了自己的兵器,一口斩马刀,走到场中朝高成道:“兄弟,我是贺勇,你怎么称呼?”
“我叫高成!”
“高成,很好!”贺勇掉转长刀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血痕,又把刀尖朝高成一指:“得罪了,取兵器来吧,你我用血来分个胜负!”
这贺勇竟向高成发出了决斗的要求,空手相搏他自问不是对手,只能以兵器拼死一搏了......
高成朝那华服少年怒目而视,对方却瞧也不瞧他一眼,也只得大步取了自己的兵器回到场中,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应战了。
傅勒实在看不下去了,急步向前挡在高成贺贺勇之间,高声叫道:“我们都是晏国军户,祖祖辈辈为国家流血,父兄更是战死沙场,现在却为了些小事就要以死相拼,如此手足相残是什么道理?”
“就是,太欺负人了!”
“这些贵族老爷根本不拿咱们当人!”
人群中发出许多愤怒的声音,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军户子弟,此时感同身受难免义愤;其中一些也学着傅勒的样子拿起兵器将贺勇和高成隔开。
眼见这场决斗是打不起来了。
华服少年脸色阴晴不定,如果是在自己家族的地盘上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所欲为,但此地已经属于晏都的管辖范围,而且是在晏国的驿站中,任他再张狂也不敢太过造次的。
形势混乱的时候熊守山一直小心的护着自己的马车,眼见局面有些反转,于是也上前向那华服少年道:“这位公子,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不如让他们各自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华服少年瞟了一眼熊守山:“你哪来的?”
“南境栖凤山熊家寨。”熊守山说着出示了自己的家族徽章。
“南境的熊家?”华服少年思索片刻,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养狗的,好大的面子啊。”
熊守山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直冒,终归也没再多说什么。
“养狗的怎么了,谁敢轻视晏侯的家臣么?!”楼上另一侧的房门嘭的打开,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直接逼到华服少年跟前,其中一个中年人气势惊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我是巡城都尉孔烜!”中年人大声呵斥众人:“你们这帮小子都给我散了,一个个吃饱了撑得,谁敢在这里闹事当场抽筋断骨带回晏都收监!”
一句话震得在场众人连喘气都得悄悄的才好......
别说以傅勒这般微末的功底都能感知到那个叫孔烜的中年人功力深不可测,此人的外型气质就叫人不寒而栗,他背后悬停着一个硕大漆黑的怪兽头骨,看起来有几分像牛的头骨,却有三只角,黑洞洞的眼眶中亮着绿色的火焰,人走到哪里,那怪兽头骨就跟着飘到哪里。
“不知孔烜大人在此公干,晚辈冒失了。”华富少年的排场气势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变得彬彬有礼。
“西境来的?西境伯爵有三个儿子,你排行第几,叫什么名字?”孔烜问道。
“我是老三,名叫钟镇;”华服少年笑道:“我在西境就常听父亲说起孔大人的威名,这一次来晏都,家父还吩咐晚辈带了些薄礼......”
“嗯,行了!”孔烜把手一挥:“西境伯爵统管西境防务,诸事繁忙,家中子弟难免粗旷率直了些,但在晏侯脚下还需收敛点。”
“这个......”钟镇忙道:“晚辈明白!”
孔烜没再理会钟镇,径直走到熊守山面前:“你是栖凤山熊家寨的人?熊昭他还好么?”
“家父身体还算健朗。”
“哦,你是熊昭的儿子?我要没记错,他应该就两个儿子吧,老大我见过,是个老实孩子,叫什么熊震山来着......”孔烜竟和熊守山唠起来家常。
但熊守山似乎不太愿意和对方多说什么......
“你我两家本出同源,你在我面前无需拘谨,只当是自家叔伯便是;”孔烜顾自说道:“对了,你这次来晏都莫非也是为了武烈学宫的选拔而来?”
“这个消息晚辈原本是不知道的,我本是奉家父之命向晏侯进献猎犬,半路上才听说了武烈学宫选拔弟子的事情。”
“哦,是了,这些本份你们家倒还一直记得;”孔烜笑道:“猎犬这玩意我倒是很久没侍弄过了,今天正好开开眼界,看看熊家驯养的猎犬品相如何。”
熊守山脸色大变,连忙挡在马车前:“也就是往年的样子,也没什么好瞧的,今天太晚了,不如改天再说。”
孔烜皱了皱眉头,倒没说什么,他身边一个少年却道:“几条猎犬有什么好宝贝的,看一看还分什么早晚!”说着绕过熊守山朝马车走去。
熊守山想去拦他,手伸出一半又停了下来......
“还不错啊,这几条狗不比我家养的差呢,这个笼子里是什么,怎么还用皮子盖住,不怕把狗给闷坏了么......”
孔家少年嬉笑着鉴赏猎犬,突然脸色变了,眼睛有些发直,说话腔调都变了:“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
傅勒都替熊守山着急,手心里汗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