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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镇是一个人口密集,隶属于阳北市西北部,阳赐县的一个人口重镇。
镇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摩托三轮车,我和齐富贵坐了一辆摩托三轮,大约十分钟到达齐家寨路口。
雪越来越大,我跟着齐富贵进村,刚进村口,
我猛然间感觉全身,一阵刺骨的冰冷,那感觉象在殡仪馆走廊被风铃上身一样。
随后我听见鞭炮声传来过来,一队人,有男有女大约几十人,他们头裹白绫身披白麻,抬着一口黑木棺材迎面而来。
那黑棺材有十几个人抬,每走十几米停下来,往黑棺材下垫着两根长凳,换另一队人抬。
我仔细一看,那黑棺材上竟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大约有三十多来岁,穿着一件粉红色梅花小棉袄,红棉裤,一双深红色绣花鞋。
那女的长头发裹着半张脸,那半张脸,仿佛涂着一层白色膏体,嘴唇鲜红色的口红,把整个张脸衬托的红白对比,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们擦肩而过,那坐在黑棺材边上的女人,翘着腿,诡异的对着我笑。
我直直地望着她,我有些纳闷这女人怎么坐在棺上,,,,,起,,,。
一声浑厚的男声,黑棺材又一次被抬起,垫在黑棺材下的长凳迅速被人拿走,刚走十几米,,,,停,,,,
两个人拿着长凳,瞬间把长凳插在棺材下。
站在棺材前面的抬棺人,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不对啊!今个怎么了,这么邪,,大家加把劲。
,,,,起,,,,,
我扭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送葬队伍。
我问:“富贵,你们这棺材下垫板凳是啥意思?
齐富贵说:“不是垫板凳,是棺材不能挨地,棺材进墓穴之前是不能挨地,一旦挨地就要下葬。
要不下葬就克家人。
我说还有这规矩。
齐富贵一副说教的口气,我们农村讲究多,不象你们城市,你刚才注意吗?那棺材是黑棺材,不是传统红棺材,这说明死的这人,一定是年轻,而且还是凶死的?
我说“这你都能看出来”。
齐富贵笑着说:
“我哪能看出来,这是村里的规矩。
一般老人下葬,正常疾病去世,用红棺木俗称喜葬。
用红漆刷棺木,大红为亮色能驱邪去阴。
用黑漆刷的棺材,为悲葬。黑色为深色一般能镇除邪物,只有年轻人,而且意外死亡的人,才能用黑色棺材。
这红棺材和黑棺材下葬时间也有讲究,红棺材一般赶早下葬,不能过了中午12点,12点为阳气最盛,不利于死者升天。
但是黑棺材就不同了,必须过了中午12点以后才能下葬,最好是12以后点下葬,因为过了中午12点阳气重,能镇的住黑棺材,让邪物不敢轻易出来。行话叫红吉黑福双十二,黑祥红煞过二四。
我听的头头是道,说:“你小子怎么懂那么多。
齐富贵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在农村干过一年司仪。
我问:司仪是什么?
齐富贵说:“你见过乡村结婚典礼吗?就是那样种,一上台拿着话筒忽悠人说,大家好,我齐富贵,阳北市最有名主持人,很高兴大家来捧场,见证某某某于某某某婚礼。
此刻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什么什么的。
如果主持葬礼,就这样说:“今天,是一个,无比悲痛的,日子,我怀着,一种,痛不欲生的心情,缅怀,我们最挚爱的亲人.我看着齐富贵搞笑的说话方式,配合夸张的动作,笑着说:“你是个奇葩啊!你脸皮这么厚,一定是做乡野司仪练就的吧!
齐富贵撇了嘴,我脸皮厚吗?,比起和我一起做乡野司仪,跳脱衣舞姑娘我这不算什么!
我说你家怎么还没有到!还有多远?
“前面那棵槐树望右拐,五百米。
我点燃一根烟塞嘴里说:
“那刚才一个女的,坐在黑棺材上又是什么规矩?
齐富贵停住脚步问:
“你说啥?
我吐了一口烟雾说:
“刚才你没看见吗?那女的妆画得跟鬼似的,坐在那口黑棺材上。
齐富贵半天没有反应来。
我说:“走啊,你愣着干什么?
齐富贵瞪着奇大的眼珠说:
“冰哥,别开玩笑,这种玩笑开不得!
我说:“我开个jb玩笑,你没看见吗?
那女孩穿着粉红色棉袄,棉裤,翘着腿坐在棺材上,颠着脚,那双深红色绣花鞋,在空中来回晃。
齐富贵惊愕地张大嘴巴哆嗦地说:
“冰哥,那黑棺材上没有人啊!咱俩一起从棺材旁边过的,我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个女人啊!你见的肯定不是人。
我捏在烟的手悬在半空中,我突然想起,刚进村口,那全身冰冷的感觉,我在心里问自己,这尼玛难道又碰见不干净的东了。
齐富贵说:“冰哥,先到家在说?
随后我和齐富贵加快脚步望他家走。
一进他家大院,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孩,正坐在坐在院子屋檐下剥玉米,那男孩一见齐富贵进院,兴奋地冲过去喊:
“哥,你回来了。
齐富贵搂住男孩说:“咱奶呢?
男孩说,咱奶去北村的齐四叔家了。
一个女性声音从内屋里传了出来,说:“是富贵回来吗?
齐富贵喊:“妈是我。
随后两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喊:
“哥,你终于回来了!过年给我带什么好吃的,见齐富贵两手空空,有些失望说:“哥,你说话不算话,说好给我带好吃的,你骗人!
齐富贵有些难为情刚想解释,我一把握着他的胳膊,对两个女孩说:
“你哥虽然没有给带好吃的,但是给你们两个带了钱,有钱什么都可以买。
我随手掏出三百元给每人一百。
齐富贵说:“冰哥,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过年了让小孩买吃的,。
那两个小女孩显然很懂事,她们把钱又塞进我的手里。
我说:“富贵,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切不说我和你父亲是拜把的。论辈分你应该叫我叔,我给两个孩子钱,难道不行吗?
齐富贵点了点头,那两个女孩说:
“谢谢叔叔。
我笑着对富贵说:
“看见没,叫我韩叔,你父亲胡子是我四哥!这辈分不能乱,听见没。
齐富贵摇头苦笑,他随后进堂屋喊:
“妈,我父亲的兄弟来看你了!
我跟着富贵进屋,那屋子有些昏暗,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一位面容憔悴的妇女躺在床上,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药瓶,房间简陋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地上的热水瓶还是锈迹斑斑的老水瓶,上面刻着一个发黑的囍字。
那一刻我深深的被震撼了,那寒酸的卧室,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那妇女艰难地昂着头,意示尊敬。
齐富贵抱住她说:“妈,你别动了!
那妇女一直手支在床上招呼我坐。
我坐在她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说:
“大姐,我是胡哥的拜把兄弟老六,我叫韩冰,昨天刚放出来,来看看你们!胡哥在里面混的不错,没人敢欺负他,他在里面比较照顾我,经常和我说心里话,说挂念你们。
这不,今天我替胡哥来看看你们,我刚放出来,带的钱不多。
我随手把身上仅有的,1500块钱放在桌子上,我来的匆忙,也没有买什么东西,你收下吧。
富贵妈说“兄弟,前几天有人刚送钱过来,你这是干啥!
你刚出狱我知道你也难,这钱我不能要,你能来看嫂子,这份心嫂子领了,这么多年除了,万金龙老爷子派人送钱来,没有一个人敢挨俺家,这人一旦穷气短啊!你能有这份心,胡子没白认你这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