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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不敢贸然去动,那东西就挨着他脚边,温白羽立刻往后退了两步,东西倒没有再动,而是呆在原地。
温白羽拿手电照了一下,滚过来的竟然是一只空坛子?里面确实是空的,不知道怎么突然滚了过来。
温白羽拿着手电往前照,前面一片黑暗,但是看得出来,绝对没有上坡,一只空坛子怎么会突然滚了过来。
万俟景侯用手电照了一下空坛子,说:“身后的人甬不敢贸然追过来,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邹成一已经包扎了伤口,浑身*的,看起来有些狼狈,被洞穴深处的阴风一吹,顿时浑身发抖,说:“这东西是什么?”
万俟景侯晃了晃手电,温白羽就看见坛子里虽然是空的,但是似乎镀着一层什么,说镀着也不合适,因为那层东西很不均匀,就像里面装过什么液体,但是没有洗干净一样。
万俟景侯说:“这个应该就是你们刚才说的,用来熬煮泥浆的器皿。”
邹成一吓了一跳,但只是张了张嘴。
噫风将他抱起来,说:“少爷受了不轻的伤,而且这里看起来不简单,咱们应该赶紧出去。”
他说着,温磊和温九慕也同意,这里邪乎的厉害,绝对不能久留。
众人用手电往前照,他们刚才虽然有些狼狈,弃了船,但是总归没有损失行李。
大家身上都湿乎乎的,洞穴里还总是有阴风吹过来,温白羽一阵鸡皮疙瘩。
就在众人往前走的时候,突听“呜呜呜呜……”的声音,温白羽脚步一顿,说:“哭声?”
温九慕说:“是村民说的哭声?我也听见了。”
众人停了脚步,戒备的看着四周,温白羽的手电从洞穴的一边往里扫着照射,忽然就看到正前方不远的位置,洞顶上竟然吊着一只巨大的镬。
镬是古时候煮牲肉的大型烹饪铜器,这只镬非常巨大,左右各有一个耳,两根黑色的绳子从耳中穿过,吊在空中。
大镬中发出“呜呜呜”的哭声,竟然还是个女人的哭声。
更奇怪的是,在大镬的下方,也就是洞中的地上,竟然还摆着一个棺材,棺材是水晶做的,有些透明度,上面的盖子虚掩着,从外面就能看出来,里面根本没有东西。
温白羽照了一下那大镬,大镬震动起来,“呜呜呜”的哭声越来越凄惨,声音慢慢尖锐,就像是凄厉的吼声。
温白羽耳朵里一阵尖锐的鸣声,眼前顿时发花,摇了摇头,说:“不好,这个声音能模糊人的意识。”
就在他说完的一霎那,温磊突然倒在了地上,众人还以为他晕过去了,温九慕赶紧去扶他,却看见温磊蜷缩在地上,不断的打着抖,在漆黑的洞穴里,众人明显看见温磊的胳膊在发光。
那种光芒似乎从皮肉里面透出来,带着一股隐约,朦朦胧胧的,蓝幽幽的光,就像鬼火一样。
温磊蜷缩在地上,嗓子里发出压抑的吼声,冷汗一下就落了下来。
温九慕着急的厉害,他第一次看见温磊发病,但是他们对这种怪病根本就算是一无所知,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唯一有希望克制这种怪病的丹药他们还没有找到。
温磊痛苦的打着抖,就听旁边的噫风喊了一声“少爷”。
邹成一本身被噫风抱在怀里,此时也蜷缩起来,死死抓住噫风的胳膊,疼的嘴里发出“嘶——”的声音,邹成一单薄的裤腿里竟然也发出那种淡蓝色的光芒。
万俟景侯说:“不好,是这个哭声。”
众人也觉得奇怪,邹成一发病是在进洞之前,他们进洞最多半个小时,邹成一现在病发也太过频繁了一些,这样一想,果然是这个哭声有问题。
奚迟看了一眼在头顶不断震动的大镬,说:“这个镬应该是广川王烹煮人肉用的,里面有哭声,应该有尸体,挂在空中的两条皮筋经过两千多年还没有*,并不是简单的皮筋。而且正下方这个棺材,明显是让尸体死不瞑目。这个大镬阴气太重,不知道煮过多少人,咱们不宜动它,还是绕着走,把他们扶起来,咱们快些走过去。”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也同意奚迟的看法,这只大镬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阴气非常重,广川王生性暴戾,不知道用他煮过多少人,被活活烫死在锅里煮成肉泥,每个人的怨气阴气加起来能不重吗。
温九慕把温磊从地上扶起来,说:“我背你。”
温磊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看了温九慕一眼,温九慕将他负在背上,说:“走。”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走在前面开路,把受伤的温磊和邹成一夹在中间,最后是奚迟和钟简垫后。
他们往前走了五分钟,哭声渐渐消失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又走了五分钟,路不是很长,温白羽突然“嗯?”了一声,然后把手电往上照,说:“是镬。”
众人都震惊的抬头一看,第一反应都是,这洞穴里到底有多少镬,煮过多少死人。
奚迟说:“这洞穴里的死人,怕比咱们一辈子见过的还多。”
头顶上的大镬跟刚才一样,两只耳挂着皮筋,掉在空中,下面放着一口棺材。
相传广川王杀死王昭平和王地余之后,做过噩梦,觉得是两个人要向自己索命,所以倍感害怕,阳成昭信给他想过办法,自然就是破坏尸体,让他们死了都没办法回来索命,棺材上悬镬,生生世世不能入土为安,估计也是其中的一种办法。
这个时候,大镬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发出“呜呜呜呜”的哭声。
他一开始哭,温磊和邹成一刚好一点儿,顿时就像得到了信号,又是浑身一震,立刻疼痛起来,而且身上的骨头也开始发光。
众人加快脚步,往前继续走,也不知道这洞穴到底有多长,希望前面千万不要遇到水,如果遇到水,他们根本就没有船只了。
快步往前走了四五分钟,哭声渐渐熄灭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温磊和邹成一疼了两次,温磊的体力很好,只是稍微有些出汗,觉得手脚冰凉,而邹成一本身体质就差,再加上他这几次病发的太过频繁,已经有些脱力了,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就在他们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准备走出洞穴的时候,温白羽突然说:“不对,你们看。”
众人往前看去,只见他们不远处,头顶上又悬着一个大镬,用皮筋挂住双耳,下方是一口棺材。
众人都是“嗬——”的一声,如果刚才是觉得这洞穴里的大镬多了点,那么现在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温白羽照着那口棺材,说:“我之前走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这口棺材的盖子是斜着放的,而且棺材身上有一块黑色的杂质,连地方都没有变……”
温九慕本身心思细,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说:“鬼打墙?”
奚迟照着上方的大镬,说:“应该就是它了。本来不想惊扰阴气太重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这个东西挂在这里,咱们就一辈子要在洞穴里打转。”
头顶上的大镬开始嗡嗡的震动起来,随即发出“呜呜呜”的哭声,温九慕赶紧给温磊堵住耳朵,温磊摇头,艰难的说:“没用的。”
邹成一脸色煞白,这次大镬中的哭声响起,邹成一已经疼的没有了力气,直接昏迷在了噫风怀里,只不过昏迷的时候仍然死咬着牙关,皱着眉。
温白羽说:“咱们把大镬放下来。”
万俟景侯点点头,奚迟则是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金爪子,戴在手上,活动了一下手腕。
万俟景侯端起枪,瞄准了穿过双耳的一根皮筋,然后扣动扳机,就听“嘭”的应声响,头顶上的大镬一下倾泻往下,因为只有一根皮筋拽着这么大的镬,众人还以为大镬就要摔下来砸中棺材。
但是预期的巨大响声并没有发生,那皮筋竟然异常的结实,大镬只是坍塌了一边,另一边仍然被皮筋拽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空中不停的荡着。
因为大镬的一边皮筋已经被打断了,镬口朝着侧下面,众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大镬里的东西,竟然是一丛黑乎乎的东西。
温白羽第一个念头是,已经煮烂了。
但是很快的,“呜呜呜”的声音更加刺耳了,那丛黑乎乎的东西在大镬中竟然动了动,是女人的长发!
“躲开!”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就见那丛头发突然动了一下,似乎要从大镬中滑出来,立刻大喊让众人小心。
众人立刻向四周散去,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大镬中掉了出来,直接砸在棺材的盖子上,将盖子“啪”的一声砸了出去。
幸亏棺材盖子比较结实,砸出去之后撞到了洞穴的石壁,上面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但是没有彻底断掉。
棺材被大镬中掉出来的东西砸的轰然歪倒。
一股阴邪的气息扑面而来,“呜呜呜”的哭声带起一股阴风,直吹众人面门。
温白羽散开之后,才看清楚,原来从大镬中掉到棺材里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女人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有的披在脑前,有的披在脑后,一团的乱糟糟,她露出来的手黝黑肿胀,似乎是煮发了的感觉。
女人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随着她坠入棺材里,衣服一碰全都碎了,露出赤/裸的身体,然而并不是什么曼妙女人的身体,也如同她的手一样黝黑肿胀,满处都是浮肿,身上还起了大量的肿块,皮肤的肿块似乎有毒,随着女人的动作,肿块不断的晃荡着,能听见里面毒液摇晃的声音。
温白羽感觉到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立刻捂住口鼻,这女人在大镬中的时间太长,估计身上还带着毒气。
其他人也都是很有经验的人,立刻捂住口鼻,噫风赶紧从背包里把他们准备的防毒面具掏出来,给昏迷过去的邹成一戴上。
棺材“哄——”的一声,整体倾斜在地上,黝黑的粽子从里面爬出来,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披散着头发的粽子头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就盯向背着温磊的温九慕。
温白羽心里腾腾一跳,感觉不好,温九慕其实已经死了,他现在就是个粽子,恐怕是女人感觉到了温九慕身上的阴气。
温白羽朝温九慕招手,温九慕也发现粽子的朝向是自己,立刻弯曲膝盖,做出戒备的动作,然后慢慢的向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的方向移过去。
粽子见温九慕一动,立刻发出“咯咯”的一声大吼,然后猛的扑过来,温九慕背着温磊行动不方便,猛地往前一扑,粽子扑了空,黑色的长发一卷,就像一头的毒蛇,立刻卷住了温九慕的脚腕。
温九慕摔在地上,奚迟从后面一下窜过来,双手的金爪子“刷刷”两声,一下将粽子的头发隔断,粽子发出“咯咯咯”的大吼,随即就向奚迟扑过去。
奚迟的动作非常利索,而且身量很小,那粽子凶恶的扑过去,奚迟已经就地一滚,滚到了另一边去。
温白羽将温九慕扶起来,温磊也摔在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爬起来这一个动作已经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满头都是汗,粗重的喘着气。
奚迟和粽子缠斗在一起,他动作虽然灵敏,但是那粽子非常凶恶,而且阴气极重,钟简想上去帮忙,但是怕给奚迟帮了倒忙。
就听“嘶——”的一声,奚迟的脸上多了一道血道子,血印有些发黑,一看就是中了毒。
钟简接住后退过来的奚迟,说:“怎么样?你的伤口好像有毒。”
奚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真是难缠,本身也是个可怜的人,却在这里害人。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说着,温白羽眼睛一亮,说:“我有办法了。”
温白羽对万俟景侯说:“去把棺材盖子捡回来。”
万俟景侯点了一下头,立刻冲过去,棺材盖子被砸到了洞穴石壁的地方,砸的很远,万俟景侯低头避过粽子席卷过来的长发。
温白羽要掩护万俟景侯,立刻五指一张,粽子的长发上立刻“呼——”的一声着起火来。
大火很凶猛,粽子发出“咯咯!”的惊叫声,倒在地上不断的打挺,似乎是想扑灭头上的大火。
奚迟看见粽子头上着了火,虽然能克制粽子,但是粽子身上全是脓包,里面都是毒水,毒水被火一烧就挥发了,这洞穴又比较密闭,还有许多大活人,岂不是要被毒死。
奚迟冲温白羽喊:“你这是什么办法,快灭火!”
温白羽不急不缓的,看起来十拿九稳,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已经成功的过去了。
温白羽手指一收,就听“呼——”的一声,粽子头上的大火一下熄灭了,粽子的长发被烧的七零八落,但是身上的脓包倒是没有破。
粽子被温白羽激怒了,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吼声,冲着温白羽就冲过去,
温九慕见那粽子发狠的扑过来,立刻喊着:“白羽!”
温白羽就地一滚,向后撤去。
他一下滚到水晶棺材旁边,伸手一拽,就听“哄——”的一声巨响,水晶棺材被他一把扶正,这电光火石之间,粽子已经扑了过来。
他的一头长发从黝黑的头皮里慢慢的长出来,就像一根根毒蛇,“嗖——”的一声席卷过去,一下将温白羽包了起来。
温九慕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呼,温磊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下一刻他却重重的摔在地上,多余一点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去帮温白羽了。
粽子的长发将温白羽卷的密不透风,但是奇怪的是,粽子的嗓子里突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似乎是害怕的哆嗦。
因为长发卷住的缘故,众人都看不见温白羽的动作,温白羽此时一只手掐在粽子的脖子上,手心里发出金红色的光芒,眼睛也红宝石一样的颜色。
粽子注目着温白羽,长满脓包的嗓子发出“咯咯”的颤抖声音。
万俟景侯一提地上的棺材盖子,说:“白羽。”
温白羽听见棺材盖子“呼——”的一声飞过来的声音,立刻五指一缩,抓紧粽子的脖颈,随即手臂用力一甩,嘴里低喝一声“去。”
粽子发出“咯”的一声大吼,长发突然间“嗖——”的收缩回来,整个身体被温白羽一甩,立刻摔进棺材里,与此同时棺材盖子“嘭”的一声飞过来,正好砸在棺材上面。
里面的粽子挣扎着,还想要从底下爬上来,温白羽已经右手拍在棺材盖子上,将粽子顶起来的盖子一把压下去。
众人立刻松了一口气,就听“咔嚓……”一声,奚迟睁大了眼睛,说:“完了,用力太大,棺材板子裂开了。”
温白羽没好气的瞪了奚迟一眼,右手一压,压住棺材断裂的地方,不让棺材板子裂开,左手顺着裂缝轻轻一划,裂缝立马发出一阵金红色的淡光。
随即温白羽又使劲往下一压,“轰!”的一声响动,整个棺材突然就不再动了。
粽子被老实的关在棺材里面。
温白羽看着不动的棺材,松了一口气,说:“入土为安,快抄铲子,挖块地把她埋了。”
众人赶紧从背包里把挖土的铲子拿出来,干脆利索的在洞里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水晶棺材抬起来,放在里面,重新埋上土。
众人都做完了,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呜呜”的哭声已经消失了,众人不敢再这个地方在停留下去,立刻都背上行李,赶紧往前走。
大约走了十分钟,这回洞穴里的景象和刚才已经有所不同了,洞穴的石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刑具,那些刑具都非常黝黑,似乎带着古老的血,地上还摆着大大小小的坛子,镬和鼎。
温白羽“啧啧”一声,说:“广川王真是个变/态。”
万俟景侯靠近他,说:“幸好我还没这么暴戾。”
温白羽送了他一副白眼,说:“你要是这么暴戾,我就不瞎眼喜欢你了。”
他一说完,万俟景侯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就是你现在也很喜欢我。”
温白羽一顿,随即脸上一红,说:“什么叫‘很’?那个‘很’不是我说的。”
万俟景侯则伸手搂住他的腰,淡淡的说:“没关系,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
温白羽脸上一片烧红,这个洞穴非常安静,大家走路的时候只能听见脚下沙沙的声音,万俟景侯的声音虽然轻,但是温白羽觉得,前后左右,就连刚才埋起来的粽子估计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现在只能庆幸噫风看起来就不是管闲事的人,而邹成一还在昏迷,其他人早就心照不宣了,奚迟更是领教过万俟景侯的厚脸皮,已经完全免疫了。
温九慕脸皮比较薄,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前面没路了。”
他一说话,众人都停下来了,果然前面没路了,这是一个噩耗,这边已经走到了尽头,难道他们要往后退?
万俟景侯摇头,说:“有路,在水里。”
他说着,一指前面的水潭。
洞穴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一面黑色的岩壁,尽头有一洼水,水潭不是太大,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到底多深。
万俟景侯蹲在水潭旁边,指着水潭说:“下面有光,应该能通向外面,而且距离应该不深。”
他一说不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浅水的设备很重,船只根本受不了那么重,所以他们在进洞之前,已经把浅水的设备给扔下了,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们要潜水,还不如往后退容易。
温白羽本身是旱鸭子,就算肉身归位,也是个火鸟,最怕的就是水,他虽然跟着万俟景侯学了游泳,但是那也是在游泳池里,浅水区,和这种天然的水潭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起码心态就不一样。
温白羽看着水潭发憷,说:“水有折射的,不一定多深,还是先测量一下好。”
温九慕测量了一下水深,不到十米,这个数字对众人来说,还是非常幸运的,但是对温白羽来说,简直让他脸白。
十米,三层半楼那么高,爬楼还要半分钟呢,更别说往下潜水了。
在水潭的深处,有一丝丝的光亮传出来,那地方应该连接着外面,而且不远,不然也不会有光亮了。
万俟景侯说:“我先下去看看,万一不是日光,是什么东西也好有准备。”
温白羽拽了拽他,说:“小心点。”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突然侧过头来,亲在温白羽的嘴角上,这动作太快了,温白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噗通”一声,万俟景侯已经下了水潭。
水潭上一片涟漪,水很清澈,能看到万俟景侯快速的向水下潜去。
万俟景侯的身量很高,再加上大长腿,浅水的动作非常舒展,看的温白羽羡慕不已,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潜到水底,然后身体一晃,进入了亮光的地方,一下看不见了。
温白羽顿时紧张起来,伸手摸着潭水,潭水很冰,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再加上这个洞穴的阴气太盛,潭水不冰手才怪呢。
等了约莫三分钟,温白羽有些坐不住了,一般人不可能潜水三分钟,虽然万俟景侯不是一般人。
温九慕让温白羽别再转了,说:“你放心好了,他潜出去,总要换口气再休息一下,再等一下,你别着急……”
他说着,就听奚迟说:“来了。”
果然一个人影从光亮的水底洞口潜了出来,然后飞快的冲出水面,“哗啦——”一声水响,万俟景侯双手抓住水潭边缘,用力往上一蹿,一下跃上了岸。
温白羽着急的说:“怎么样?”
他说着,拿出背包里的毛巾给他,万俟景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擦,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说:“水不深,过了水底就能出去,只有一层洞壁隔着,但是需要直上直下,越过水底的洞口直接往上,一潜一浮,大约二十米。”
温白羽心里说了一声很好,说:“一下变成七层楼了。”
万俟景侯笑着说:“别担心,你憋好了气,我带着你潜下去。”
众人听了都觉得可以试一试,如果向后走,指不定遇到人甬或者什么其他粽子,前面就有路,只需要潜水就行。
众人做了一下准备工作,其实潜水还好,虽然一共不到二十米,但是大家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还是能办到的,唯一要命的地方就是水太冷了,怕一进去抽筋,大动作是非常消耗氧气的。
邹成一还没有醒来,众人就稍等了一会儿,正好做一些准备工作。
过了一会儿邹成一才醒过来,众人见他没事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才到了水洞,已经遇到这么多危险,再往上走的话,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邹成一的体力太差了,也不知道禁不禁得住。
众人把事情和邹成一说了一遍,邹成一的脸色也不是太好,温白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看来你也不会游泳。”
噫风笑了一声,说:“没关系少爷,我可以带您潜下去。”
邹成一很难得的白了噫风一眼,他确实不懂水性,而且腿有残疾,根本没办法潜水。
大家先做准备的时候,万俟景侯和钟简奚迟,这些随性比较好的人,就打算先把行李拖出去。
他们从背包里拿出了防水布,裹在行李外面,然后万俟景侯奚迟和钟简一个人拿了两个背包,就潜进水里,负重的话潜水容易一些,但是出水的时候就不太容易了,幸亏他们三个水性不错。
奚迟回来的时候略显可怜,头发衣服全都贴在身上,湿漉漉的,显得身材更是瘦小。
温白羽突然抓着奚迟的手腕,说:“我突然记起来了。”
奚迟被他没头没脑的一说,有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说:“什么?”
温白羽眯眼盯着他,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掉在水里,你还装作不懂水性,结果你水性这么好?”
奚迟干笑了一声,当时他的确是装的,不然墓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然后小孩又恰巧碰到了机关,这么多巧合谁会信,当然要分散一下注意力。
奚迟笑着说:“过去的事情了吗,就不要再提了,再说了,我是新学的游泳。”
温白羽:“……”
他们三个人把行李堆放在岸边的地上,岸边是一片树林,然后又生了篝火,奚迟用金爪子“唰唰唰”几下就砍了一堆的树,填在火里,让火生的旺一点,免得大家从冰水里出来都冻得要死。
处理妥当之后,三人最后潜回来,还有两个背包,钟简和奚迟一人拿一个,万俟景侯带着温白羽,噫风带着邹成一,温磊和温九慕都是识水性的人,就准备潜下水去。
温白羽有些紧张,万俟景侯说:“别紧张,水有点凉,进去别抽筋就行,抱紧我的腰,你要是太紧张觉得憋气,亲亲我也行。”
温白羽瞪了万俟景侯一眼,万俟景侯笑着说:“真的,我给你渡气。”
温白羽虽然紧张,但是还是依言抱紧万俟景侯的腰,两个人进了水,温白羽顿时有些无助,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万俟景侯潜的很快。
温白羽闭着眼皱着眉,抱紧万俟景侯,就感觉显示往下,随即又往上,没用多长时间,忽然“哗啦——”一声,他们已经从水面上冒了出来。
温白羽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有亮光,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月光,此时已经是半夜了,但是月光非常明亮,潭水旁边有许多树,亮的刺目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在水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发愣,笑着说:“怎么,吓傻了?”
他说着,拽着温白羽往岸边游去,温白羽尽量放松,漂浮在水面上,任由万俟景侯拽着自己走,很快就到了岸边。
温白羽从水里爬上来,瘫在岸边,喘着气,感觉真是九死一生,紧跟着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上来,先是奚迟钟简,随后是温磊和温九慕,过了大约半分钟,还不见噫风和邹成一。
温白羽皱眉说:“他们两个不会出事吧?”
正说话间,水面上竟然冒出几个气泡,然后越来越急促,就听“哗啦——”一声,噫风勾着邹成一的脖子,从水底冒了出来,然后快速的往岸边游。
众人一看邹成一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了,水太凉了,别人还能忍,邹成一先是病发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现在被一动,嘴唇发紫,脸色惨白,估计呛了许多水。
噫风将邹城一拖上岸,然后把他平放下来,让邹成一躺在火堆旁边,用力的按压着邹成一。
那人意识模糊,“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水,呛得他开始猛烈咳嗽,随即又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水,又是不断的咳嗽,但是呼吸很微弱,一直躺在地上没有醒过来。
噫风将他呛进去的水用力压出,然后又低下头,掐住他的鼻子,另一手掐住他的下巴,两个人嘴唇紧密的压在一起,噫风猛地往里吹气。
“咳!”
邹成一猛烈的咳嗽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嘴唇还是发紫,但总归是有了意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将旁边的树枝往火里添了点,说:“往火堆边上坐坐,这样好暖和过来。”
邹成一冻得浑身哆嗦,他身体单薄,头发和衣服全都贴在身上,看起来非常可怜,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的淡然稳重的模样。
温白羽回身去找行李,天色太黑了,这边相对平坦,他们又耗费了很多体力,就在这附近扎个帐篷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而且大家劳累了一晚上,应该吃点东西。
温白羽伸手去摸行李,正好他们带了备用的衣服,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都换下来,晾一晚上估计也干了,总不能老穿着湿衣服。
温白羽回头看着地上的行李,只有两个包,一个包里是水,另一个包里是食物,帐篷和衣服还有工具急救药品的背包全都不翼而飞了!
温白羽站起来,他们的手电潜水的时候绑在胳膊上,幸亏没有丢,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说:“咱们的行李不见了。”
他一说话,众人才发现,刚才都忙着死里逃生的休息,如今一看,只剩下钟简和奚迟最后拿出来的两个背包,其他背包真的不翼而飞了。
奚迟皱眉说:“这附近有东西?是不是趁咱们潜水回去的时候,把背包偷走了?”
温磊说:“这四下荒郊野岭的,总不会是人吧?”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吱吱”两声,温白羽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黄毛的大猴子!
那只大猴子手里拎着一个背包,背包的拉链背扯开了,里面的东西已经七零八落,正是他们装医用药品的背包。
大猴子挂在树上,“吱吱”的叫,然后裂开嘴巴,似乎在笑着示威,然后把背包往下一倒。
温白羽真想爆一句粗口,背包里的药品就像下雨一样,“唰唰唰”的掉在地上,如果不是万俟景侯手疾眼快的去接,瓶瓶罐罐的药品掉在火里,指不定会爆炸。
猴子“吱吱”的叫着,眼看万俟景侯手法特别快,已经把它抖下来的东西全都接住,似乎来了兴趣,朝后看了看,然后又有几只黄毛的大猴子顺着树枝荡了过来,他们把背包扯开,又开始往火堆上倒东西。
温白羽气得不行,那些猴子智商很高,而且就跟熊孩子一样,偏偏喜欢看别人生气,把好多东西倒出来,洒了一地,还把铲子之类的大型工具扔到湖里。
奚迟看不过去了,把金爪子戴在手上,说:“要给他们点教训。”
他说着,身体一纵,一下窜上树木,两只金爪子异常锋利,交错往上,“唰唰唰”几下,已经爬上了树去,抓住一根树枝,快速的往上一挡,脚尖一勾,正好将黄毛大猴子手里的背包勾了过来,然后顺手一扔,温白羽在树下立刻接住。
黄毛大猴子丢了背包,立刻发出“吱吱”的喊叫声,似乎非常恼怒,站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看到奚迟挂在树上,立刻荡过去,其他猴子也向奚迟围拢过去。
温白羽见猴子聚集起来,对奚迟说:“快下来。”
奚迟笑了一声,不下去,反而往上一荡,双腿一夹,立刻骑在一只黄毛大猴子身上,那大猴子顿时恼怒起来,“吱吱”的大叫,疯狂一样勾着树枝不断的飞荡起来。
钟简在下面看的惊心动魄,就怕奚迟一个不稳掉下来。
那些黄毛大猴子手上还有几个背包,是他们的衣物和帐篷,奚迟估计是想把这些东西拿回来,他骑在猴子身上,突然借力一纵,猴子被他一压,就听“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大猴子竟然从树枝上摔了下来,奚迟反而借力纵了上去,突然伸手抓住一只体型巨大的猴子。
那只猴子似乎是猴子的首领,它一被抓住,其他猴子立刻就不出声了,都挂在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奚迟笑着抬了抬下巴,猴子似乎知道他的意思,只好“吱吱”了两声,其他猴子纷纷把他们的行李扔下来,然后“吱吱”怪叫着看着奚迟。
众人赶紧把背包捡起来,归拢到一起,他们好些东西都扔到水下去了,还要捞起来。
那些大猴子似乎有些记仇,还在不停的“吱吱”乱叫,似乎只要奚迟放松一些,他们就会扑上去重新掌握主导权。
温磊下水把工具全都捞出来,温白羽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塞进背包里,背包的拉链坏了几个,所幸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猴子突然发出“吱吱”的吼声,温白羽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说:“快让奚迟下来。”
钟简也以为那些猴子要破釜沉舟的攻击奚迟,却听万俟景侯说:“不对。”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哇——哇——”的粗粝叫声响了起来。
那些猴子都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即快速的撤退,借着树枝一荡一荡的往森林深处跑走了。
奚迟被那大猴子一甩,险些掉下来,赶紧用金爪子一勾,就听钟简在下面喊:“快下来。”
奚迟就一松手,钟简立刻伸手去接,正好把奚迟接了一个满怀,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奚迟下来的一霎那,温白羽仰着头说:“你们看。”
众人抬起头来,原来是猴子的天敌来了,看起来这些猴子非常惧怕这种东西,一个黑色的大鸟,体型要比猴子大出许多,翅膀一展目测有四米多长,跟一只秃鹰差不多大。
那只黑色的大鸟从高空飞过去,发出“哇——哇——”的粗粝叫声,叫的人心惊胆战的,十分难听。
因为森林密不透风,大鸟从树上放飞过,众人只看见是一只黑色羽毛的鸟,但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温九慕说:“这是什么鸟?鹰吗?但是叫声……”
温白羽眯了眯眼睛,说:“不,应该是一只大乌鸦。”
黑色的大鸟带起一阵风,飞快的飞过了树林。
众人都有些惊讶,乌鸦,这么大的体型,恐怕已经成精了吧?
猴子散去了,众人把东西收拾好,温九慕说:“咱们还要在这里扎帐篷吗?”
温磊响了一下,说:“这里应该没有问题了,那些猴子被吓走,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就开始扎帐篷,然后把火堆生的旺一些,大家都把湿衣服脱了下来,换上干净的。
因为是荒山老林,根本就没有人烟,而且帐篷里地方太小,也不适合换衣服,众人都穿着湿衣服,被夜风一吹冷的要死,也就没有避讳,反正都是男人,直接脱了衣服就换。
邹成一腿不方便,而且刚刚呛了水,体力透支的不行,几乎要昏睡过去,噫风给他熟练的换了衣服,说:“少爷,吃点东西再睡。”
邹成一却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噫风没办法,把他抱进帐篷,盖了被子。
然后才自顾自的换掉湿衣服。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换个衣服也没什么,不过温白羽十分不自在,因为万俟景侯的眼神太专注了,盯着温白羽的皮肤一寸一寸得看。
搞得温白羽手都打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注视着太紧张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你如果累的话,我可以帮你换衣服。”
温白羽瞪着他说:“去,一边换你的衣服去,别老看我。”
万俟景侯很自然的说:“可是我想看你。”
温白羽:“……”
温白羽的手一哆嗦,本身就要提上裤子,结果裤子又从腿上滑了下去,万俟景侯看着他的裤子顺着双腿滑下去,不禁眯了眯眼睛,笑着从后面抱住他,然后抓住温白羽的裤子,慢慢给他穿上,又笑着低下头,给他系上扣子,甚至连拉链都不放过。
温白羽身体一抖,差点就跪在地上,万俟景侯的动作太暧昧了,而且非常缓慢,让他双腿发软。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你的衣服还湿,快去换。”
万俟景侯笑着说:“我以为你也要给我换。”
温白羽说:“谁管你,赶紧换,一会儿吃点东西睡觉了。”
万俟景侯也不再和他闹,而是自顾自脱了上衣,弯腰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温白羽看着他的腰线,八块腹肌,穿衣服的动作因为肩背的舒展,显得无比……诱人。
“咳……”
温白羽顿时脸上发红,有些不自然,奚迟已经换好了衣服,当然钟简给他换的,坐在温白羽旁边,看着温白羽两眼直勾勾的往锅里一直倒盐。
奚迟不禁笑了一下,说:“喂,虽然我们确实缺盐,但是吃这么多盐倒时候口渴怎么办?”
温白羽这才回神,吓了一跳,差点把盐罐子扔进锅子里,就看见奚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脸看透你了的表情,温白羽禁不住脸上更红,没好气的把盐罐子收起来。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已经慢吞吞的换好了衣服,然后把自己的湿衣服搭起来,等着晾干。
众人围拢在火边,一边吃饭,一边研究了一下地形,这旁边是个树林,而且是山上的树林,他们从洞里穿了出来,而且洞里似乎已经肯定了是广川王的弃尸地,说明他们应该找对了方向。
不过弃尸地是不吉的,没有人会把墓葬修建在这个旁边,所以估计还有一段路好找。
奚迟听了说:“这可不一定。”
温白羽说:“你觉得广川王的墓,可能在这个旁边?谁会把自己的墓葬修建在大凶的地方?”
奚迟笑着说:“广川王生性暴戾,而且多疑,他曾经命人建造过一个墓葬,选址并不在上庸,但是后来因为倒斗多了,开始觉得不安,害怕自己死后也被挖坟掘墓,所以改变了墓葬的选址。按照这个人多疑的个性,肯定要把墓建在一个不可能的地方,大家都觉得这个地方大凶,不可能造墓,那么反而是最后可能的。”
他说着,指向后面的水洞,说:“这个洞,应该是人工开采出来的,也只有广川王才会让人来开采这么一个洞来做弃尸地。你们看,这个洞很深,而且连绵起伏,其实像一条黑色的大龙,这本不是凶兆,广川王却把这个修建成一个大凶的场所,应该是掩人耳目用的,再者说了,他费尽心思,把洞穴里的尸体熬煮,让他们死了也不能瞑目,仔细想一想,其实是想克制这些尸体,也是掩人耳目用的。”
温白羽点点头,说:“有道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这真是广川王给自己墓葬设的障眼法,那他肯定没想到,精心策划的尸洞,过了两千年,竟然积了水,变成了水洞。”
奚迟冷笑了一声,说:“确实。积水让本身不能再起尸的粽子发生了尸变,这里已经从障眼法变成了真正的大凶之地。”
温白羽说:“肯定是报应,都是自己作的。”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都已经困得不行了,一看时间竟然两点多了,就准备回帐篷去睡觉。
第一天是钟简守夜,他们刚刚遇到了大猴子,又是巨大的乌鸦,自然要有人守夜,所幸到天亮只有几个小时了。
噫风主动要求守夜,其他人就回帐篷去休息了。
噫风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很快的就听到帐篷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这一个尸洞走过来,大家都是筋疲力尽,现在放松下来,而且吃了东西,自然睡得也快。
噫风坐在火边,大约坐了一会儿,突然低头看自己的手背,他的手背被人甬的毒液喷到了一片,起初只是烧焦了一层皮肉,但是渐渐的,人甬的毒液似乎已经渗透进去。
噫风将眼镜摘下来,揉了揉太阳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已经完全发黑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发黑,甚至中指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显得非常可怖。
他脸上依然很冷漠,站起来,走到水潭旁边,水潭的岸边地上很湿,有少许的湿泥,噫风伸手捏起一些来,放在指尖上捏了捏,随即将那些湿泥放在手背的伤口上……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众人就都醒了,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是感觉精力回来了些,而且昨天晚上他们坐在一起分析,或许广川王的墓就在附近了,众人也没有心情再睡,都想赶紧找到这个墓葬。
温白羽从帐篷里出来,就看见噫风已经坐在火堆旁边,把锅子支起来,在给大家热早饭了。
他的手上绑着一层纱布,温白羽这才记起来,昨天噫风也受伤了,而且是人甬的毒液,当时他们弃船逃命,有些紧张,而且邹成一也受了伤,流了许多血,就把噫风给忽略了。
温白羽指了指噫风的手,说:“你的手是不是中毒了,抹药了吗?”
噫风抬了抬手,淡淡的说:“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烧伤,没有中毒。”
温白羽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众人也都出了帐篷,噫风这才进帐篷,邹成一已经醒了,脸色稍稍有些红晕,嘴唇也变成了起初的淡橘,看起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邹成一躺在床上,见他进来睁开眼睛,说:“你的手,怎么样了?”
噫风将纱布接下来,只见他的手背几乎已经完好如初了,上面只有一点淡淡的黑色痕迹,昨天晚上深可见骨的腐烂竟然不翼而飞。
噫风说:“多谢少爷关心,已经好了。”
邹成一点点头,说:“下次注意些。”
噫风说:“知道了,少爷。”
邹成一伸起手来,噫风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抱着噫风出了帐篷。
众人简单的吃了早饭,然后把帐篷拆了,行李背上,噫风背上背了一个背包,就抱着邹成一,跟着众人往前走。
一片树林,随着山坡起伏着,树冠非常茂密,几乎看不到太阳,只有微弱的光线照射下来。
他们走了一上午,还在树林里打转,大家也都累了,就坐下来休息。
万俟景侯给温白羽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他半蹲下来,动作却突然顿住,突然抓了一小把地上的土,把土捏起来闻了闻。
温白羽见他动作神神秘秘的,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这土有问题。”
他说着,奚迟也走过来,蹲在旁边,也抓起突来闻了闻,金爪子在地上翻了两下,果然看到下面的土偏黑色。
奚迟笑着说:“下面绝对有东西。”
温白羽说:“你们俩的鼻子还挺灵。”
奚迟笑着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万俟景侯则是笑了一声,说:“见得多自然就灵了。”
他说着,站起来,拍掉手上的土,招呼大家过来,在这个地方开挖。
温磊和温九慕虽然常年不做这个行当了,但是手艺既然学会了,是不会丢的。
众人开始挖,没挖一会儿,就见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温白羽皱眉说:“这么浅?”
就见土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棺材角,但是众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广川王,这也太简陋了一点,而且棺材的用料不是好料,或许是埋在这附近的人。
棺材很快就露出来了,埋得非常浅,随着棺材露出来,竟然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棺材的盖子根本就没有扣严实,似乎下葬的特别匆忙。
奚迟的金爪子轻轻一勾,就听“咔”的一声,棺材应声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棺材里聚集的毒气,众人赶紧散开,捂住口鼻。
过了很久,那种气息才散去,奚迟好奇的把盖子推开,立刻“哇”的喊了一声,然后扎在了钟简的怀里。
温白羽还没见过奚迟害怕什么,别看他长相精致,而且身材比较娇小,看起来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其实活了两千年了,已经是个老妖精了,而且是官盗,下过的斗比他吃过的米还多,什么粽子没见过。
温白羽见奚迟扎在钟简怀里,还以为是奚迟又在吃钟简豆腐,就好奇的探头往棺材里看了一眼。
温白羽顿时脸色苍白,他不是吓得,而是被恶心的,棺材里乌央乌央的一大片,全是白花花的蛆,在不停的蠕动着。
钟简倒是知道,奚迟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肉虫子……
温白羽倒退了两步,差点坐在地上,万俟景侯伸手在他后背托了一下,温白羽捂着嘴,说:“太……太恶心了……”
他们正说着,突听“哇——哇——”的声音在头顶上盘旋,就见几只黑色的乌鸦落在树枝上,正朝着他们看。
温白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昨天晚上那只巨大的乌鸦,不过抬头一看,是普通的小乌鸦,体型很小。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是乌鸦可是猛禽,体型虽然小,但是非常彪悍,所幸乌鸦虽然成群,但是成群的数量并不大,最多也就十只,而且乌鸦虽然食肉,不过吃腐肉或者体型小的虫子,对人来说没有威胁性的伤害。
但是体型一大,那就说不准了,谁也没见过身长四米的乌鸦,那么大的体型,又是食肉的猛禽,还真不知道吃不吃人。
“哇——哇——”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只乌鸦落在了旁边的树枝上。
温白羽数了数,已经十只了,皱眉说:“这附近怎么这么多乌鸦?”
万俟景侯侧耳倾听了一下,说:“还有更多。”
他说着,果然众人就听“哇——哇——”的声音,四五只乌鸦忽闪着翅膀,成群结队的落在了附近的树枝上,转瞬之间竟然已经聚集了二十几只!
万俟景侯说:“这里乌鸦这么多,山上可能不止这一个棺材。”
乌鸦停在树枝上,可能是因为忌惮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温白羽他们也不想和这些乌鸦起冲突,就赶紧拿上行李走了。
他们一走,身后的乌鸦就开始煽动翅膀,疯狂的“哇——哇——”大叫着,从树上扑下来,冲着棺材去了。
温白羽顿时一阵反胃,奚迟扎在钟简怀里,双手抱着钟简的脖颈,两腿夹着腰,不停的抖,说:“这些乌鸦也饥不择食了!那么多蛆!恶心死了!”
钟简安慰的摸了摸他头发,说:“没事了,咱们都已经走出那么远了。”
奚迟立刻摇头,双腿使劲夹紧钟简的腰,说:“不行,我觉得浑身都痒,都是鸡皮疙瘩,我就要你抱着。”
奚迟和钟简撒娇,温白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钟简老脸有些发红,但是奚迟不要下来,钟简又不舍得驳了他的意思,只好咳嗽了一声抱着奚迟。
倒是邹成一的态度很淡然,似乎也没当做一回事,只是笑了笑,看起来挺善意的。
众人往前走了五分钟,前面的温磊突然停住了,外面的人赶上来,温白羽突然回头,说:“奚迟。”
奚迟说:“干什么?”
温白羽说:“我建议你别看。”
奚迟被他这样一说,更是好奇了,探头一看,顿时“啊……”的又是一嗓子,把头埋在钟简的肩窝上,不停的抖,说:“温白羽,你怎么那么讨厌!”
温白羽耸了耸肩膀,笑着说:“叫你别看了,谁让你看的,好像我让你别看是故意引你看似的。”
奚迟:“……”
前面不远的地方,土地上露出半个棺材,棺材的盖子已经不见了,里面有蛆爬出来,正在不停的蠕动着,尸体已经全部腐烂干净了,只剩下一堆被翻乱的骨头。
钟简看着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骨头,说:“有人来过?”
温白羽摇头说:“应该不是,我估计是那些乌鸦。”
奚迟颤抖的说:“怪不得有这么多乌鸦,这山上全是烂棺材。”
他说着,抓着钟简的胳膊,说:“我后背特别痒,你快看看是不是爬上来了。”
钟简安慰的说:“什么都没有,别瞎想。”
邹成一被噫风抱着,低头去看,皱眉说:“是女人的尸骨,棺材里还有东西。”
他说着,噫风就蹲下来,用一根树枝拨了一下那些尸骨。
奚迟不禁侧头看了一下,又不停的抖着。
尸骨拨开,棺材里竟然有一块玉,应该是尸骨佩戴的。
邹成一说:“这块玉可是老物件了,能戴这种东西,棺材的主人应该有点身份地位。”
温白羽说:“难道是广川王的姬妾?”
他说着,又摇头说:“广川王的姬妾怎么葬的这么寒酸?而且应该也葬在墓葬里才对。”
万俟景侯摇头说:“你可别忘了,广川王的王后是阳成昭信,史料记载,阳成昭信善妒成性,指责其他的姬妾性/淫,管不住自己,将这些妃子全都关在永巷之中,而且修筑了大门,将永巷锁死,广川王的这些姬妾,其实和奴隶囚犯没有两样。”
广川王滥杀无辜的事情败露之后,他的家人姬妾全都发配到上庸,这么多人没到上庸就突然消失了,怎么也要处理一下。
按照阳成昭信的性格,肯定不会让这些姬妾下葬的。
他们中午简单的休息了一下,混乱吃了东西,然后又开始跋山涉水,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树林,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只见树林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快走几步,冲出树林,就见前面一片平坦,远远的有一座大宅突兀的竖立在这片荒凉的山头上。
众人一见,都是愣了。
温白羽说:“这里竟然有房子?有人居住?”
温九慕笑了笑,说:“深山里的房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鬼屋,另外一种是盗墓贼为了掩藏,花大价钱建造的房子。”
温白羽并不是真的干这行,许多事情也都不了解,温九慕可是个中老手了。
众人往前走,温磊说:“没想到有人抢先一步。”
他们走过去,万俟景侯皱眉说:“这个房子有古怪。”
他说着,众人也抬头去看,古宅的匾额没有,旁边的木质对联掉了一半,不管是哪里,都积攒着一层很厚的土。
而且大门虚掩着,并没有锁上,看起来荒废了许多年了。
他们推开门,“吱呀”一声,大门发出艰涩的声音。
众人走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影壁,挡住了视线,随即绕过去,影壁后面的天井,天井竟然没有铺石砖的地板,地上全是土,而且土被刨得乱七八糟,天井的正中间则放着一块巨大的石板,石板上累着一块石头,石头上又放着一个金印。
金印已经发黑了,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
温白羽皱眉看着这诡异的场景,说:“这是镇邪的?”
万俟景侯说:“石板下面应该有个洞口,不知道修建这座大宅的人挖到了什么东西,要把这个洞口封死。”
他们说着,转了一圈,继续往里走,四面的房子非常简陋,一看就是为了掩盖倒斗行为的宅子,只有外面冠冕堂皇,里面则简陋不少。
他们进入大厅,温白羽突然“嗬——”的吸了一口气,只见大厅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骨。
全身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的冰晶骨头,那个尸骨扭曲的半趴半躺在地上,身体蜷缩起来,看样子非常痛苦,而且他的一只手竟然抓着桌角,可怕的骷髅手几乎把桌脚抓碎,五指都深陷进桌脚的木头里面。
在尸体的肩胛骨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说:“是个孩子,应该还没有成年。”
众人没想到这里会有一具尸骨,而且死相非常可怕,他们都记起来在邹成一家里,看到的录像。
温白羽说:“先把他葬了吧。”
众人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本来以为想找到个棺材是没希望了,但是不知道这种尸骨能不能用火烧,如果不能,只好挖个坑埋了。
但是没想到的,他们竟然在旁边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棺材,棺材里都是土,估计已经置办了很长时间。
温白羽不禁叹气说:“难道这个人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棺材?”
众人戴了手套,这才把尸骨从地上移到棺材里,尸骨的手紧紧抓着桌脚,他们费了不少力气。
就在棺材盖子合上的一霎那,温白羽突听见一声响,响声很遥远缥缈的感觉,吓得众人都是一激灵,还以为骨头要起尸了。
结果却是温白羽的手机在响……
因为在深山老林里,手机根本用不上,他们的手机早就压在行李最底下了,手机一直在响,温白羽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信号。
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雨渭阳。
手机孜孜不倦的响着,温白羽接起来,雨渭阳的声音很急,说:“温白羽,我查到那个卖家了!”
信号少得可怜,雨渭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温白羽只听见什么卖家,但是通过雨渭阳的语气,也猜到他是说查到卖家了,立刻说:“是谁?”
雨渭阳说:“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我还在继续查,先告诉你我查到的,和黄老板交易的这个卖家,是江浙一带比较有名的古董富商,算是后起之秀,但是奇怪的是,有人告诉我那个富商两年前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和黄老板买卖什么玉蚕。”
温白羽听着雨渭阳的话,心中腾腾的猛跳,卖家早就死了?那是诈尸?还是另有其人冒名顶替?
温白羽立刻问:“卖家叫什么名字?”
雨渭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说:“叫……”
只有一字,温白羽就听不见了,随即是“滴——”的一声,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显示通话结束,信号完全没有了,再怎么开机关机,飞行模式,都没有任何信号。
温白羽顿时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着,雨渭阳的话才说了一个字,正好说到重点上,差点一口气憋死温白羽。
但是手机也没有信号,打不过去,接不通的,只好把手机又放回了背包里,期望着一会儿能有信号。
温白羽想着,反正也不着急,眼下最着急的事情是找到广川王炼造的丹药。
众人在后院的土地上挖了一个坑,将棺材下葬了。
众人忙完之后,都聚集在天井的地方,那地方放着巨大的石板、石头和金印,看起来底下肯定有东西,说不定是个现成的盗洞。
但是这么多防御放在这里,还有镇邪的金印,说明底下肯定有这座宅子的主人对付不了的东西,所以即使底下是广川王墓,那个少年还是死在了这里。
温白羽把手搭在金印上,说:“既然已经有希望,咱们肯定要打开看看。”
邹成一说:“我虽然没下过斗,但是这一打开,或许有无数粽子从里面扑出来。咱们或许可以换个地方打盗洞?”
他一说话,众人都沉默了,这其中奚迟是最有经验的,毕竟两千年的官倒了,温磊和温九慕也是老手,万俟景侯活了这么久,下了无数墓,自然也知道。
万俟景侯指着大厅里的工具,说:“宅子的主人是倒斗的老手,他的工具齐全,而且都是比较先进的,比咱们带的要齐全,但是这附近只有这一个类似于盗洞的地方,我看过了,后院也有许多勘测的空洞,但是都没有挖开,下面应该是坚硬的墙体。”
也就是说,这座墓可能无比坚硬结实,而这个石板下面压得或许是突破口,很可能是l型的盗洞,挖到墓葬的底部,墓葬的底部一般是薄弱的地方,如果开个盗洞进去,这个地方应该比较简单。
众人沉默了两分钟,万俟景侯说:“咱们时间不多。”
他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绑在胳膊上,温白羽也赶紧蹲下来把背包打开,拿出东西绑在手臂上。
大家都准备了一下,万俟景侯把金印拿下来,然后众人合力将巨石推开,最后是一块巨大的石板。
就在石板掀开的一霎那,众人都看见下面压着一个盗洞。
盗洞挖的十分规矩,看起来绝对是老手,把土铲的很干净。
万俟景侯往里照了照,说:“我来打头。”
他说着,把绳子绑在腰上,然后回身对温白羽说:“你们等一会儿,我先下去看看。”
温白羽有些不放心,说:“我跟你一起去。”
万俟景侯摆摆手,说:“这盗洞太窄,两个人一起下去不好走。你放心,我就去看三分钟,三分钟之内肯定回来,两分钟不回来你们可以拉绳子。”
万俟景侯固定了一下自己绑在腰上的绳子,盗洞有些抖,他把龙鳞匕首拿在手里,腰上还别了一把枪,矮身就钻进盗洞里。
温白羽立刻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边,正好是下午六点。
温白羽有些紧张,先是听见盗洞里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万俟景侯进的深了,就没有声音了。
不知道盗洞到底有多深,万俟景侯进去之后,温白羽就频频看表,两分钟过去的度日如年,温白羽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
两分五十秒……
两分五十五秒……
眼看着就要到三分钟,温白羽知道万俟景侯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食言,但是盗洞里仍然一片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就在三分钟的时候,盗洞里忽然传出一声“吼——”的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
温白羽暗叫一声不好,说:“拉绳子!”
他一说话,众人都攥住绳子,快速的往外拉。
绳子上的重量很重,似乎不单只是万俟景侯一个人的重量,温白羽更觉得不对劲,随即是“吼——”的巨响,众人立刻觉得地动山摇,有什么东西要被拉上来了……
众人都顿了一下,看向温白羽,或许他们拉上来的是万俟景侯和一个怪物,也或许他们拉上来的只是一个怪物。
温白羽咬了咬牙,说:“继续拉。”
众人也都是一咬牙,快速的往上拉绳子,重量很重,而且时不时的拽着绳子打抖,似乎在挣扎,这种不断的挣扎反而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万俟景侯也在,似乎在和那个发出吼声的怪物搏斗。
眼看着绳子就要拉出来,就听“吼——”的应声凄厉大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紧跟着绳子一轻,众人没有准备,向后摔去。
温白羽往后一仰,顺势一撑,快速的弹跳起来,绳子“嗖——”的一声被拉了出来,绳子的尽头有一个切口,竟然被切断了,盗洞里一片黑黝黝的,吼声已经被黑暗湮灭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仍然不见万俟景侯的人影。
温白羽砸了一下地,骂了一声,立刻矮身钻进洞里。
温九慕一阵着急,但是又不能阻止温白羽,温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
温白羽第一个钻进盗洞中,紧跟着众人也都纷纷钻了进来,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正如万俟景侯说的,盗洞非常窄,或许因为挖盗洞的是个不大的少年,所以他们这些成年人就觉得有些闭塞。
温白羽快速的往里爬,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盗洞的土地上一片湿润,竟然是血,而且非常新鲜。
温白羽的心一下提起来,更加快速的往里钻去,盗洞果然是l型的结构,他们爬了很远,终于到了一个石洞,洞是被凿开的,并不是太大,温白羽钻进去,进入了一个墓道。
众人也都从石洞里爬进来,石洞果然开在墓葬的底部,他们上来之后,用手电照着地上。
就看到了一大片血迹,血迹非常新鲜,而且滴滴答答的往前延伸。
温白羽心脏一紧,顺着血迹往前走,血迹一直往前延伸,温白羽快速的往前走,众人追在后面,就看见血迹竟然拐了弯,然后进入了一扇大门。
是一间墓室,这间墓室比较偏僻,而且造型很小,连门都有些小。
门是虚掩的,温白羽伸手推在门上,奚迟从后面走过来,说:“小心。”
他说着,门推开了,血迹也戛然而止。
墓室里非常黑暗,没有亮光,他们的手电光线很足,能看到墓室里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骨,俨然是一个乱葬场,经过这么多年,这些尸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尸骨,有的尸骨上还长出了红色的毛,这是凶兆。
众人站在门边上,只是往里看,但是并没有走进去,温白羽就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呼——呼——呼——”的声音传过来。
里面竟然有人。
手电一照墓门的缝隙后面竟然露出一个阴影,温白羽侧目看了一下,突然抬起手来,似乎在给众人打手势。
让大家往后退,众人也听见墓室里的喘气声,但是并不是人的声音,好像野兽的低喘,赶紧都纷纷往后退。
温白羽和奚迟一边拽住一个墓门,轻轻的将墓门闭合,但就在墓门即将闭合的一霎那,一个红毛的野兽突然从墓室的墓门后面冲了出来。
“吼——”的大吼了一声,一巴掌拍开墓门,朝他们扑过来。
红毛的野兽身形高大,看起来极其凶猛,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野兽,只是尸变的粽子而已,绿毛是有毒,红毛的粽子比较难办,一般土夫子见到红毛的粽子,多半就不会再倒这个斗了,红毛是凶煞的代表,异常的凶猛。
众人往后快速的后退,那红毛粽子似乎受了伤,不停的粗吼着,滴答滴的血从肩膀的地方流下来,立刻溅满了一地。
温白羽看见这血迹,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红毛粽子的血,并不是万俟景侯的。
红毛粽子扑过来,温白羽闪身躲开,凤骨匕首唰的一划,红毛粽子发出“吼——”的一声大吼,胸腹上顿时多了一个长长的血道子,不停的大吼着,凶猛的红色眼睛盯着温白羽,似乎要把温白羽撕碎一样。
温磊和温九慕已经把枪上膛,“砰砰”对着红毛粽子开了两枪,那红毛粽子皮糙肉厚的,但是子弹多少管用,吓得红毛粽子连连后退,又不听的大吼。
邹成一说:“那金印就是镇红毛用的。”
他说着,摊开手,竟然把金印带下来了,又说:“让红毛张嘴。”
温白羽皱了皱眉,邹成一是想把金印塞在红毛嘴里?这样确实能镇住凶邪让他伏尸,但是让红毛张开嘴乖乖的吃了金印,这就比较难办了。
温白羽冲奚迟招手,说:“爪子借我用用。”
奚迟没有迟疑,把自己左手的金爪子扔给温白羽,温白羽立刻接住,戴在自己手上,左手戴着爪子,右手拿着匕首,突然冲了上去。
红毛粽子立刻大吼声一声,粗大的像爪子一样的手抬起来,就往温白羽的脑袋上打去。
温白羽突然一纵,一脚踩在他抬起的手上,随即往上借力一跳,然后左手猛地扎下。
奚迟的金爪子一下扎进红毛的肩膀上,那个地方是古代穿琵琶骨的,想一想就知道疼。
红毛立刻“吼——”的一声,似乎被温白羽的手劲压得不行,“嘭”的一声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发出大吼的声音。
红毛粽子张嘴大吼,伸另一只手要去抓温白羽,温白羽匕首一转,“唰”的一削,隔开红毛粽子的爪子,对众人大喊:“还不快让他吃!”
红毛粽子被扎着肩膀,又是“吼——”的一声,噫风拿过邹成一手中的金印,猛地往前一甩,就听“啪!”的一声想,金印一下扔进了红毛粽子大吼的嘴里。
红毛粽子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身体一甩,温白羽被他甩的一下飞出去,向后砸去,与此同时红毛粽子一下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似乎已经伏尸了。
温白羽向后一甩,这最后一下红毛粽子用了全力,温白羽就飞了出去,本以为要装在墙上,就突然见到一个黑影从墓室外面一下窜进来,抱住温白羽就地一滚。
“白羽。”
温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万俟景侯,因为冲力很大,两个人一起滚在地上,温白羽压在万俟景侯身上,一点儿也没被摔疼。
万俟景侯则是一身的血,腰上还系着被隔断的绳子,抬眼看着他。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看自己,说:“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他说着,又指了指脖子,侧头给温白羽看,说:“只有这么一点伤。”
万俟景侯的脖子上有一个划伤,但是他的伤口会自动愈合,已经差不多好了,看起来划的不深,只剩下淡淡的印子了。
温白羽瞪着万俟景侯,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一股怒气涌上来,他本身就压在万俟景侯身上,两个人还一上一下的躺在地上。
温白羽双手一抓,粗暴的拎着万俟景侯的衣领,然后把人往上一提,两个人的嘴唇立刻贴在一起,温白羽撕咬了他的嘴唇一下,直到尝到了一股铁腥味,才松了嘴。
哪知道万俟景侯却不放开他,突然身体一动,一下将温白羽压在身下,伸手钻进他的衣服里,低下头去,狠狠稳住温白羽的嘴唇,顶开他的牙齿,疯狂的席卷着。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温白羽很快就有些大脑缺氧,被万俟景侯吻得已经晕头转向了,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衣服里抚摸着。
温白羽嗓子里舒服的哼了一声,就听万俟景侯笑着说:“虽然我很想继续,但是你肯定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继续……”
他说着,温白羽一激灵,顿时睁开眼,只见他们竟然滚在墓道里,而旁边站着许多人,他们刚才都看见温白羽被甩出去,这么大力道估计要受伤,都紧张的跑过来,结果却看见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又亲又摸,而且情势越来越激烈……
众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要出言提醒,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
温白羽脸上一烫,红的像煮熟了一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踹万俟景侯一脚,结果他被吻得腿软,一爬起来差点又跪地上。
万俟景侯赶紧伸手捞住他,微笑着搂住温白羽的腰,说:“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