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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以后,杜周氏便开始询问云夕,是否要摆几桌的酒席,庆祝一下她被封县君的事情。
这可是凤凰县头一等的大喜事呢。从大楚开国到现在,作为普通的平女女子,却被册封为县君的,只怕不超过十个。若是不好好庆祝一下,杜周氏都觉得说不过去。有了这样的身份,将来云夕的亲事就更容易了。她是真心觉得那些普通男子般配不上她的侄女。
云夕挺不耐烦应付那些上门道贺的,其中有一些的确是同李大娘一样,是真心为她高兴的。可是也有一部分,纯粹就是想上门沾光罢了。偏偏杜家若是稍微做的不好,背后第一时间说闲话的也是这些小人。
云夕看着杜周氏玉喜气盈腮的模样,没好说出扫兴的话语。她被册封后,心情也就是那样,更多的是想用这个身份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但是她的亲人对于皇权和阶级十分敬畏,所以一个个都乐晕了头。
让杜周氏主持一下这宴席,省的她这股喜气都没处挥霍。
她想了想,说道:“大娘,我看,为了庆祝这件事,不如也将早上咱们吃的那油条和鸡蛋灌饼的做法贴出去好了,也算是和凤凰县的人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
油条和鸡蛋灌的做法很简单,迟早也会被人给学了。云夕更是不指望用这个赚钱,她连自己那些店,都着手交给了云瑶和阿玉,自己每个月负责领粉红。与其盯着那点蝇头小利,还不如多种几盆花。
油条和鸡蛋灌饼方子送出去后,凤凰县的人在吃这两样东西,也得感念她的好意不是吗?
就像是她自从捐钱修建了那学堂以后,阳河村的人感念她恩情,没有人敢说她半句不好,不然都被其他人一人一口水淹没了。
昨晚李大娘她们回去将她被册封的消息说出去后,今天早上,更是有不少村民特地来城里,送了一些贺礼,虽然都是自家产出的一些农产品,却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
杜周氏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好啊,那么咱们就将这方子送给大家好了。油条这东西美味又易做,只怕到时候很快会流传开来,说不定还会出现很多卖油条的摊贩呢。”
至于鸡蛋灌饼,虽然也好吃,但是因为要用到鸡蛋的缘故,只怕平民是吃不起的,也就是偶尔吃几个罢了。
不得不承认杜周氏想得的确挺对的。她着手开始宴席的事情,至于云夕,则开始指使云深写油条和鸡蛋灌饼的做法。她的字在这两年内,虽然每天最少抽出半个时辰练字,但直到现在,也就稍微好一点,勉强可以称得上工整罢了,同云深那一手像是字帖一样的字是没法比的。
某人这两天在杜家吃吃喝喝的,指使他干点小活也是应该的。
等云深写好后,云夕让门房贴在门口,并且让他背熟了上面的做法,若是有不识字的人过来询问,他也能讲解给他们听。考虑到门房接下来两三天内,可能会说的口渴,顺便也嘱咐厨房,多给门房准备一些解渴的茶水。她还给了门房一两银子,作为这两天的辛苦费。
那么大一张纸贴过去,不管是识字的,不识字的,基本都因为看热闹的本性涌了过去。识字的人一看,这上面居然摘写着两种没听过的吃食做法,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门房则是一脸骄傲地告诉大家,他们杜家的小姐杜云夕,昨晚被圣上册封为正五品的县君。他家小姐心善啊,感念自己是凤凰县出身的人,想要与民同乐,特地将杜家两个独门的食谱送给凤凰县的广大人民群众。
门房生怕大家不知道杜家的饭菜多好,手舞足蹈道:“知道牡丹楼和桃花楼吗?他们家的菜出了名的好吃,里面的招牌菜,就是向我家小姐买的。”
曾家酒楼的口碑摆在那边,生意红火到不行,十分具有说服力。再加上杜家的串串香、火锅、烧仙草等一系列美食……脑筋灵活点的人,已经掏出几文钱,让门房再多说几遍。
打算回家后就去尝试,等明天趁大家脑筋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就去试着开业卖油条。至于鸡蛋灌饼,因为要用到鸡蛋,成本比较高,还是先暂时放着再说。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杜家门口很快都被人给淹没了。大家纷纷跑来记这两样的食谱。
同时云夕被册封为县君的事情也因为这油条和鸡蛋灌饼的缘故流传了出去。
先前凤凰县就有一些人家被杜家来邀请参加云夕的及笄宴,在她们回去后,云夕被册封的事情也传了出来,但终究还是小范围的传播着,要等到整个凤凰县的人都知道,那至少也得好几天。
当这公告一贴,整个凤凰县的人都知道了。大多数人都为之感到自豪,这可是凤凰县唯一一个县君。他们虽然并不知道县君有多厉害,却知道县君是五品,而县太爷是七品。
他们也纷纷议论,这杜云夕到底是因为什么功劳被越级册封了。
没几天后,当时被册封后的具体事宜便流传了出来,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云夕这是因为发现了一种产量很高的制盐法子才会被册封的。盐可是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产量高了,价格将来肯定会下降的。
这是结结实实有利老百姓的事情,加上云夕先前无偿送出的油条和鸡蛋灌饼,她在凤凰县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一时之间,其他人难掠其锋芒。
聪明的人早就开始在城里卖起了油条——毕竟自家自己做的话,得拿出不少油,大家还是舍不得的。油条的价格不算贵,一根油条也就两文钱。生意还挺红火的。
云夕还派人去试着买了一些回来,这世界的有手艺的人不比她少。生意最好的那几个摊子,炸出的油条味道都比她做的好了。
油条这东西从此也进入了大家的视野之中,成为了颇受欢迎的一种早餐,特别是搭配豆浆一起使用。
云夕又告诉大家油条的好几种吃法,比如吃面的时候,可以将油条剪成一段一段的,放在面上。比如沾酱油,搭配稀饭吃。
每一种吃法都有追捧者,甚至这些人还兴致勃勃地争吵着哪一种会更好吃一些。分成了豆浆派、酱油派、面派……
云夕忍不住回想起来前世末世还没到来时的甜党咸党之争,不觉有些怀念。
因为感念杜家的恩情,老百姓们又将油条叫做杜家油条,鸡蛋灌饼叫做杜家鸡蛋灌饼,慢慢的,这两种食物从凤凰县传到了别的地方,再成辐射状传到了整个大周,成为了风靡大周的新吃食。
杜家也摆了至少十张酒席,庆祝这件事。云夕当时很给面子地穿了一回县君的朝服,也算是让大家开开眼界,看看县君又是什么样子的。
而云深在杜家住了几天后,被他烦不胜烦的云夕将他赶回去……虽然也就是在隔壁而已。但是作为孟珩的他至少言行上会收敛不少。
每次看着孟珩温和地同杜周氏说话的样子,她就牙疼——这人的演技真是绝了。
在她被册封为县君后,整个凤凰县,最后悔的便是杜张氏和余家了。
就算云夕再有出息,也和杜张氏没有半点的关系,断绝关系的文书,云夕还收的好好的呢。
一想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县君孙女,杜张氏忍不住又把被和离的杜洪氏给翻来覆去骂好多遍。在她眼里,她当初都是被那狠毒的杜洪氏给蒙蔽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上赶着讨好大房,修补关系,将来多少也能沾点光。
至于余家,在余浩被杜云月戴了绿帽子后,因为不堪城里那些指指点点的,每日和他娘都躲在家里。他更是没有了念书的心情,或者说现在余家只有一座宅子,也供不出他读书的费用。他整日除了做些抄写工作贴补家用,其余都在用酒麻醉自己。
云夕被册封后,原本被人淡忘了的余家又被拉出来说了一通。大家纷纷嘲笑他们这是有眼无珠。
余老娘也只敢在家里偷偷骂皇帝不长眼,居然册封云夕这贱人让她抖起来,在外头可不敢流露出半点的不满。
……
在这时代,女子及笄就是成年的象征。不少的女子这时候要么定亲了,要么开始相看亲事了。
刚及笄的云夕自然是不少人媒人眼中的香饽饽。
他们一比划,发现家产至少有十二万、又是县君的云夕,整个凤凰县还真找不出什么人可以匹配。说亲这种活,若不是两家门当户对的话,那可是很容易结仇的。加上云夕凤凰县的人都是清楚的,别看她温温柔柔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敢欺负她的人,基本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她们也不愿去触这位杜县君的霉头,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来选人。
这些媒人筛选了半天后,十分郁闷地发现,她们居然没有用武之地了。除非是去找州府那些富家公子官家少爷们……但是她们的范围也就是在凤凰县,州府还真有些鞭长莫及,最后只能怏怏不乐地放弃了。
归根到底,还是凤凰县的男子太不行了。
与之相对的,云夕也进入了州府媒人的视野之中。也有不少人家、比如说先前来过杜家的沈家在云夕成为县君后,对这门亲事就越发趋之若鹜了。
这下,她不再觉得云夕身份配不上儿子,还有些急迫:生怕云夕被人给抢先下手了。
州府怀抱着这样念头的人可不少,导致不少媒婆辛苦坐车来到凤凰县,登杜家的门。
让杜周氏惊讶的是,这些天上门的不仅是州府的媒人,甚至还有来自丹州的。
虽说一女百家求的确是很让她骄傲,可是她对于这些人家,其实心中都不是很满意。
杜周氏并非傻瓜。这些趋之若鹜的人,先前一个个都沉默如鸡,如今却这样积极,说到底就是冲着云夕的身份来的。她又怎么可能将侄女嫁入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家里。
另一方面,云夕本身是很有主见的人。婚姻之事,若是没有得到她本人认可,那定是不可以的。
云夕也同她分析过,来自丹州的那些人,不少都是盐商,虽然比不过原先的邓家,但也有近百万的家财。这些人不过是因为听说云夕拿出比煎煮法更好的制盐法子,忍不住担心起自家的未来,这才想要求娶云夕,给他们家添保险。更有甚者,说不定还想着从云夕手中拿到方子好私下赚钱呢。
杜周氏这样的好脾气都生气了,私下气闷了一回。
对于那些媒人她则是直接说了,她自己觉得好,不算数,除非云夕本人自己愿意。
那些媒人自然也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家人没有什么礼数。婚姻之事,不就是长辈觉得可以就没问题了吗?她们倒是想要找云夕,多说点别家公子的好话,一找……却发现压根找不到人。
再一问杜周氏,杜周氏只是笑着说,云夕这些日子大概是去准备分店的事情了吧。她心中清楚云夕是进山去躲清静去了,却只帮云夕遮掩着。她也不愿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像商品一样被人评头论足的。
云夕因为不想应付这些媒人,跑去大山里打武器去了。说实话,与其和那些人在一起,她还不如和云深在一起呢,至少她不讨厌云深,甚至有些喜欢。云深更是在她没有钱财没有身份的时候喜欢上她的,感情也比这些人要更加纯粹一些。只是这样的话语,云夕是不可能告诉云深的,省得这人得意忘形了。
趁现在天还没热,赶紧多打造一些收着。
陪着她的还有云深,云深似乎对她如何打造出那些神兵利器十分好奇,云夕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隐瞒他的,还能把他当副手帮忙。
云深不得不承认,云夕的这些打铁方式,的确有过人之处。不仅是打造所减少的时间、还有质量……都不是时下那些模式可以比的。就算是皇家,也不能做的比她更好了。
尽管他学得很快,可是或许是因为没有异能的缘故吧,打造出来的,还是差了云夕一筹。
不过在云夕看来,他的那几把剑,质量已经非常不错了,可以拿给万事屋的人使用。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给自己和云瑶都打造了一把的软剑,这软剑甚至可以当腰带使用,需要的时候,直接抽出便是。不过除非是出门在外,不然云夕是不建议穿这个的。
这种软剑对材质的要求极苛求,若不是云深拿出一种质地极好的寒铁,只怕云夕根本打造不出来。这两把软剑,花费了她整整二十天才打造好。
那寒铁的另一半,云夕则给云深拿来做剑了。她也问过云深,要不要打成别的武器,反正云深手中已经有两把趁手的剑了。
想到这里,云夕忍不住想咬他一口。早知道云深和孟珩是同一个人,她送一把剑就是了,没必要送两把。打造这剑可是十分费心神的。
云深却表示自己还是想要剑,用剑趁手。
云夕吐槽道:“难不成你初一到初十用一号剑,初十到二十用二号吗?”
云深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云夕没忍住踩了他一脚,默默地开工了。
最后还是打造出如云深所愿的一把寒光宝剑。云夕发现用这种寒铁打造出来的剑要要轻得多,可是坚韧程度更甚过原来的材质。
剩余的一小块边角料,被云夕拿来做了两把匕首,她拿来给自己和云瑶用。她和云瑶原本的那把,可以送给胡杨和银丹。胡杨和银丹这两丫头,在武学上的确很有天赋,云夕每日让她们同云瑶一般练武,两人进步很快,虽然还比不上云瑶,却也相差不远了。
打了一个月的铁,云夕将他们不用的那些武器都拿去给赖三。赖三捧着一堆的武器,笑得合不拢嘴。到现在,虽然只有一年半时间,但万事屋却已经成为了凤凰县一笔不小的势力。
赖三听从云夕的吩咐,并没有将所有的势力都摆在明面上,别看万事屋的人看起来没增加,私下却至少多了五十多人,而且这五十多人都是身手还算过得去的。同时也是赖三最信任的一批,他拿到的武器,也以这些人优先。
云夕也打算重点打磨这群人。
至于杜家,在杜周氏放出声明后,大家见杜家的确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完全没有因为初封县君,而高兴到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上门的媒人也减少了不少。
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们见不到云夕。
她们消停了,云夕可算是可以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个月的打铁,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上都是一种负担。每次突破极限后,她的实力也随之增长。
现在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只怕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正式步入酷暑。
云夕也搬出了硝石,开始试着用硝石制作冰块。等做成了以后,云夕开开心心地拿冰块做起了冰淇淋。第一次在这时代吃到这个,她简直感动得要掉泪了。
吃了一碗,还不够,又吃了好几碗,晚餐甚至都没怎么吃。
结果吃的时候,云夕根本没想到自己今天就要来例假。
吃冰的时候她倒是爽了,等晚上小腹传来的钻心疼痛,她就忍不住想挠死下午那个吃多了的自己。
好疼!
云夕连在床上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的她格外怀念起前世的止痛药。多好的东西啊,吃一片,解决问题。
说也奇怪,前世打丧尸的时候,她受过的伤更重,常常不仅要面临丧尸的威胁,还有一些不服他们身份,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最重的一次伤口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
可是那时候,再痛她也不曾掉一滴的眼泪。可是现在例假的痛她就受不了了。
果然是娇气了啊……
她一边疼得额头冒冷汗,眼睛更是生理性地产生了水雾。
杜周氏连忙将汤婆子敷在她小腹上,温暖的温度,也只能缓解一些的疼痛。
云夕勉强喝下了一碗热热的乌鸡汤,然后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在她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怀里那已经冷了的汤婆子被拿起。
若是陌生人接近的时候,云夕身体危险的警报自然会提醒她,可是那气息却让她很安心,让她想要一直沉睡下去。
鼻间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
“起来吧。”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混合在草药中,还有云深的气息,云夕不想搭理那声音,只觉得眼皮沉重,那声音偏偏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就算声音再悦耳再温柔,在困倦的人二中,也没有比苍蝇好多少。
最后她还是重新睁开眼,果然看到了云深。云夕揉了揉眼睛,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小腹那位置仍然钝痛,习惯了这疼痛后,云夕先前也能够睡下。
“喝药吧。”云深对她说道,“这药比我先前给你的那种更好。你可以试试。”
先前他给云夕的那几张药方,就包含缓解月事疼痛的,只是当时杜家家境普通,他也是刻意挑选出那种药材便宜又容易拿到的药方,性价比自然是很高,只是云夕今日疼得厉害,相对而言效果也就不大了。
想到这里,云深也忍不住扶额,他倒是不知道云夕还有因为贪口而疼成这样的一面。总觉得……似乎有些可爱。只是看到她疼得脸色惨白一片,却一点声音都不出,更多的却是心疼。
这个年纪的姑娘,手指轻轻被针扎了就泪眼汪汪的,她痛到了极点,却还是半点声音都不肯发出。
云深不知道云夕那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在那时候,示弱只会引来别人的算计,也唯有在自己那几个好友面前,她才能稍微放松自己。
云深将桌上的药捧了过来,正要送到云夕手中。
云夕接过药,喝了一口,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她秀气的眉毛不自觉拧成了川字。
云深正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蜜饯,却看见云夕虽然皱着眉,却还是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看到这样,云深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看来是投喂不成了。
热热的一碗药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药效,还是心理作用,云夕的确感觉到痛楚缓解了一些。
困意再次涌了上来,云夕打了个哈欠,再次窝了回去。在云深面前,她也的确是没有太多的防备,潜意识中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迷迷糊糊中,她还念叨着她的汤婆子。
云深直接将手放在她小腹上,源源不断的内力从贴着的地方涌了进去。
感觉到热源,云夕再次安心地阖上眼。
……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当云夕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看不到云深的身影,仿佛昨晚见到他,甚至喝了一碗药,只是一场梦,但是嘴里的苦涩味道又提醒着,那一切的确是确实发生过的,并非她的梦境抑或是错觉。
她视线不由落在桌上那个空了的碗,伸了个懒腰。
也不知道云深给她的那碗汤药是什么,效果还真立竿见影。昨天还疼得死去活来的她,现在除了月事特有的钝沉的感觉,痛意已经烟消云散,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神清气爽。
从床上下来,云夕穿上屋内的平底绣鞋,这鞋子是杜周氏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穿在脚上十分舒服。
云夕正要推开窗子,晒晒太阳,视线落在窗子上,不由凝固了起来。
窗子上贴着十分眼熟的窗花——云深拿着笛子,冲着她微微一笑,姿态慵懒而别具风流。
这剪花……原本她阳河村的房间也有一个。结果昨天某人在离开之前,又暗戳戳在她屋子中贴了一张。
这种小心思,也真是让她哭笑不得,有点可爱……
云夕盯着那窗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咦,姐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看你还能下床,应该不要紧吧?娘给你做了鸡汤小米粥,你来吃一碗吧?”
云瑶这个话唠一个个问题往外冒,云夕有些无语道:“你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她走到云瑶面前,嗅了嗅从瓦罐中传来的鸡汤,还真感觉肚子饿了。
云瑶则是默默盯着桌上那药汤,“这碗是什么时候拿来的?”
云夕面色如常,“可能是大娘昨晚熬药汤给我喝,喝完没带走吧。”
云瑶疑惑地说了一声,“是吗?看上去这碗不像是我们家的。”但是她也懒得纠结这种小问题,直接将汤勺塞到云夕手上。
云夕将一碗吃完后,还觉得有些不够,又指使妹妹再去装一碗。
吃完两碗后,心满意足地开始梳洗、换衣服。
杜周氏等人看到她又恢复了原本的精神满满,忍不住念佛,“可算是好了。看来枸杞乌鸡汤果然是有用的。”
云夕:“……”
有用的明明是云深送来的药啊。偏偏云深做的事还真不能说出来,她若是告诉杜周氏,昨天有个男的,夜探她侄女的闺房,杜周氏这样好性子的人,都会忍不住拿着扫帚打过去。
云夕这几天都在家里好好休息着,等到四天以后,月事总算是结束了。
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再过几天再继续做那冰淇淋来尝尝。等她养精蓄锐后,巡逻了一圈自己的店铺,回来后,云瑶就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告诉她:“姐姐,孟大哥的桃花运来了。”
云夕惊讶地挑眉——桃花运?因为那张脸的缘故,孟珩十多年可是同桃花这种生物断绝的。
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如今孟珩在她家附近买了这宅子,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孟家不缺钱。这时候脸上那点的缺憾就被大家也掩盖住了。听说先前就有媒人想做媒,只是被孟良给拒绝了。
不得不承认,云夕心中还是有些在意的,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人家?”
云瑶摇头晃脑道:“那姑娘长得倒是还不错呢,虽然比不过姐姐就是了。哪户人家我还没打听到呢。”
云夕见云瑶嬉嬉笑笑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拧她的腮帮子,“好啊你,居然想看我笑话。”
云瑶连忙躲开,“才不是呢。我就是恰好看到而已。那姑娘虽然看上去也是娇娇弱弱的,却挺有勇气的,和孟大哥说话,也敢直视他的脸呢。”
“听她话的意思,似乎是孟大哥救了她一命,她特地来感谢他的。”
云瑶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她收集到的信息。
云夕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其实一页都没看下去。
云瑶说完后,见她姐姐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免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难不成姐姐对孟大哥没有这意思吗?
云夕还给说的口渴的她倒了一杯水,这反应实在让云瑶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摇摇头,决定还是去店铺里帮忙好了。
现在的云瑶也学起了云夕先前那套,不再是自己整日呆在店里亲自动手,而是去万大娘那边买了好几个丫鬟,调教后再让她们呆在店里帮忙。同时,她们也聘请了不少阳河村的姑娘过来做事。
无论是云夕还是云瑶,心中都有底,秘方终究只把握在信任的那几个人手中。
等云瑶走了后,云夕耳边一下子清静了不少。
书上的字,依旧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明明她手头拿的是她以前最喜欢翻的一本记载奇人异事的小说集。就算以她现代博览群书的眼光来看,里面的一些设定也是有可取之处,甚至十分新潮。
既然看不下去,她也不想为难自己,索性放下了书。
走出房门,院子中的木瓜这时候已经成熟了,挂在上面,让人不由垂涎欲滴。
云夕眨了眨眼,轻轻一跃,飞上去摘了好几个木瓜下来。
她嘴角勾起了狡黠的弧度,木瓜这东西,可是不少平胸女子的最爱。前世她一个朋友……更是喝木瓜牛奶喝了整整两年,虽然两年过去后,依旧是飞机场。
云夕怀里抱着一堆的木瓜进了厨房。厨房中应她的要求,并不缺木头做的榨汁机。木瓜牛奶、木瓜茶、木瓜冻、木瓜火腿蛋炒饭……
做好了木瓜宴后,云夕喝了一杯的木瓜牛奶后,又留下一些给家里人品尝,剩余的则都装在食盒中。在她前几天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云深的药帮了大忙,她做点吃食聊表谢意,也是应该的。
就是这吃食的某些效用比较难以启齿罢了。
云夕不由看向了自己的胸,若以罩杯来算的话,应该还不到B吧。她陷入了沉思中,难不成她真的要多吃木瓜吗?
发呆了一会儿,云夕回过神,拿着食盒,提脚直接去隔壁的孟家。
以往开门的都是孟珩,今天出乎意料的,却是孟良。
孟良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笑意一闪而过,没等云夕琢磨这表情的含义,孟良已经先开口了:“云夕你是来找孟珩的吧?他在后面的那个小花园呢。”
孟家所买的这宅子,虽然不算大,却装潢得挺精致的,后面还带着一个小花园。
云夕压下心中浮现出的淡淡疑惑,往后院走去。她并非第一次来孟家,即使没有人带领,也依旧显得驾轻就熟。就像是云深在深夜,闭着眼都能找到她房间一样。
在靠近后院的时候,云夕总算知道孟良刚刚脸上的笑意从何而来——那是等待着看好戏的意味。作为云深的小舅舅,孟良骨子中便透着一股的为老不尊,当然他年纪也不算老。
花园中并非只有孟珩一个人,云夕还听到一道陌生的女声。
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当时,若不是有你在,只怕我便要成了那虎的腹中之物,我是真的很感谢你。”
孟珩的声音温和而疏离,“那时候就算是别人,我看到有人遇险,我也会选择救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云夕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虽然面相凶狠,却是个好人,同别人不一样。有的人面容姣好,偏偏有着最恶毒的心思。”
“你、你可愿娶我为妻?”那姑娘的声音带着一股的义无反顾,像是豁出去了一般。
即使只是听声音,云夕都能想象出,那应该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子。一个可爱的姑娘,含着羞意,却又勇敢地告白,任何一个非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之动容,不忍拒绝吧。特别是这个人,还不会因为相貌而歧视他。
孟珩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很坚定,“郭姑娘,你很好,却并非我心仪的人。你定能找到一个同你两情相悦之人。”
云夕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她下意识觉得自己似乎不该撞见这姑娘,也给一个告白失败的姑娘留一份的体贴。易地而处,她若是告白失败的话,是肯定不想别的女子出现在现场,知道这件事的。
她正要转身离开,里面那郭姑娘却已经冲了出来。
她身上虽然只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却依旧清秀得像是春季最鲜嫩的菱角,青春纯美。红彤彤的眼眶更是增添了几分的可怜可爱之处。
郭姑娘冲出来的势头太猛,心神不宁之下,又没特别仔细看路,恰好有个石头在前面,她冲得太快,被石头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就要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运气不好的话,都有可能会破相。
云夕手疾眼快地用空着的一只手揽住了她,及时制止了一场可能的灾难。
郭姑娘站稳了身子,红着眼睛向她道谢:“谢谢。”她面前的少女,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无论是容貌、气度,抑或是服饰装扮,都让她自愧形秽。她想起孟珩坚定的话语,模模糊糊似乎感觉自己触摸到了某个真相。
她顿了顿,声音虽然尤带哭腔,却还是坚定地告诉了她,“你不要误会,刚刚孟公子已经拒绝我了。”
云夕怔了怔,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这的确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郭姑娘用手绢揉了揉眼睛,勉强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后,然后离开了。
云夕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耳朵也传来了孟珩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不,当出现在她面前时,便是云深,而非孟珩。
她没有回头,语带调侃,“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你也真忍得下心拒绝她。”
云深声音低沉,有种别样的磁性,钻入她耳中,像是带来了小小的电流一样,让她的心不由一颤,“再可爱,终究也不及你。”
云夕的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然后恢复如常,冷冷道:“最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一般都是花心多情之人。”
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故意找茬,云深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她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情绪,忍不住就想要去刺他一下。
低低的笑声传来,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一样,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云夕转过头,惊讶地发现,云深笑了,笑得十分恣意,眼角眉梢都书写着他高兴三个字。
“云夕,你这是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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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条,无论是搭配豆浆,还是面线糊、沙茶面上放油条,或者是酱油搭配稀饭,我都超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