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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声怒吼,小青山之上,一道气劲冲天而起!
此气劲浩浩荡荡,却又不同于普通的浩然气,内中似乎蕴含着先天阴阳二气变化,当真是玄奥无比!
山下已经有灵觉敏锐的士子,遥望青山,惊讶莫名!
这是哪位大儒,遇到什么事了情绪竟然如此激荡!
……
邹讽周身气劲外放,自己先觉得不妥,站起身来,拱手致歉道:“诸位,一时情绪失控,请恕邹讽失礼了!”
虽然是致歉,但是看那神情仍然是余怒未消。
众人纷纷诧异,什么事竟然惹恼了外院中公认好脾气的邹讽?
诧异之余,众人不禁感慨了下这邹讽的修为!
虽然同是外院教习,但是众人早有耳闻说以邹讽的修为学识,早就被要求调往内院,只是他心念道统传承,自己强行要求留在外院之中!因为这入了内院的弟子,一般对于儒道的观念已成,很难再重新接受新的道统传承。不像外院弟子,还仅仅是璞玉一般。
今日看这邹讽盛怒之下无意泄露的修为,恐怕已经是开识境圆满已久,距离天人境大儒宗师的境界,也不过差临门一脚!
“邹兄,因何事如此气愤?”李澶与邹讽平时相交已久,深知他的脾性,不禁奇道。
邹讽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那份试卷丢给了李澶。
李澶接到手里,也是先看了下玉牌,抬头问道:“邹兄,这万屠虎就是那位少年?”
邹讽也不回答,只觉得欲哭无泪。
李澶打开试卷,不由自主也是出声赞了一句“好潇洒的字!”
邹讽抬头望天,苦涩在心中。
“噗!”看到那第一题,李澶顿时笑出声来,瞧了邹讽一脸悲愤的样子,也只能硬生生憋住,“这少年是故意的吧?活跃下气氛?”
这李澶性子跳脱,一眼便看出了这少年写的是什么意思。不像邹讽,性子略微古板,只觉得莫名其妙,第一时间却没有看出来。
不过邹讽看了下面几题,现在又怎么会不懂这“万屠虎”是何意!
李澶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是好笑,这人字是极好的,但是对于儒道,好像一窍不通,答题像故意捣乱一般。但是这人偏偏写的又诚恳无比,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不管这少年什么想法,这前面填空和释义肯定是一分不能得!
李澶强行忍住笑意,脑中灵光一闪道:“邹兄,这少年是不是刻意放弃前面的题目,而专门以那策论取胜!这样一则为了显出他对那三甲名声的不屑,二则又凸显了他对他策论的信心?”
邹讽双目一亮,仿佛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刚才盛怒之下,看完前两页连策论都没顾得上看,或许真是如此呢?
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抬手,便从李澶手里将试卷重新夺了过来,翻到最后一页……
李澶耸了耸肩,一脸地无所谓,他对邹讽急切地心情已经是充分理解。
这发现的良才美玉,道统传人,竟然成了搞笑废物,他这心情怎能不激荡!
邹讽将试卷抓在手里,越抓越紧,良久之后,无力地放下,露出个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李澶赶紧拿了过来,看到那第三页上一片空白下只写了三个字:“正所谓”
“啊,下面呢?”李澶不自觉的就出声道。
“下面,没有了!”邹讽喃喃道,被这“万屠虎”气的一阵气血翻腾。
邹讽再不迟疑,大步离开,头也不回道:“劳烦诸位代我阅卷,然后将定下得前一千名送至管相处!我已经等不及,这就要下山,去寻个人……”
他速度极快,这话还未说完,背影已经消失于远方。
李澶也是摇了摇头,复又坐下,重新开始阅卷,只是不禁有些心痒难耐,也想立马下山,去会一会这奇怪的少年。
……
状元楼上,不一会那熊四方已经气喘嘘嘘地回来,坐回椅子上,先灌了两碗茶水!
林祜和薛大也不催他,静静等着消息。
熊四方喘了口气,露出个笑容:“幸不辱命!我爹已经亲自去了相府!”
林祜和薛大一脸感激,这熊如海、熊四方父子当真可以说是急公好义!
“真是不知如何感激令尊大人!为在下之事竟然还要屈尊亲自前去相府!实在是惭愧惭愧!”薛大叹道。
“哎!薛兄何必如此!我爹做那倒霉都督,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些什么,也没见做了几件好事。现如今如果能为薛兄略尽绵薄之力,幸甚至哉!”熊四方摆手道。
薛大又想说些什么,却被林祜止住。
林祜端起一壶酒,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薛大,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熊兄与我们萍水相逢,便至诚以待。我们也当以至诚还之!不必多说,你我三人共饮这一杯!”
“好!言语无用!别人以至诚待我,我必以至诚还之!”薛大也是端起酒杯。
三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饮罢,三人互视了一番,同时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淋漓。
夕夕一边低头吃着东西,一边看着这些奇怪的男人,心里也不明白他们这是笑的什么?
……
随时时间过去,这状元楼上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已然几乎全部坐满,状元楼下,也是挤满了人。
距离学宫大考结束,已经超过两个时辰,按照往年的惯例,这学宫阅卷极其效率,一般只需要两个时辰,这前千名的成绩便已经公布!今年却不知道出于原因,耽搁至此!
不过此时贡院前方也已经竖起了两份大大的榜单。其一为明黄色,另一个为深红色。只是现在两份榜单上还没有任何名字出现。
等下,那大大的黄榜之上只会显出三个名字,那便是今年之三甲!那块红榜上,也会有其他九千九百九七名的名字!
状元楼上的气氛已经越来越紧张,除了林祜这桌以外,皆是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的两榜,紧张地不发一言。
林祜这桌似是已经不管这大考如何,三人互引为知己,低声笑语不断。
却听从楼下又上来了三人,皆是年轻儒士,手持折扇,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居中一人轻笑道:“我当时谁笑的这么大声。原来是你熊胖!怎么,今年大考就如此把握?”
熊四方转头望见这三人,不由得心中暗道晦气,撇了一眼,似是理也不想理这三人,转头与林祜薛大继续说话。
“熊四方,怎生如此无礼!你我四人并称四大才子,不说亲近,这基本的礼数都没了么!真是有辱斯文!”另外一人斥道。
这熊四方还未说话,林祜却先站了起来冷冷道:“这礼之基础,乃是互相之尊重!你不尊重熊兄在先,又哪来的勇气斥责熊兄无礼!”
听闻此话那人气的满脸通红,张口欲驳之际——
突然听到一个朗朗地声音响起:“好一个,礼之基础,乃是互相之尊重!这是谁说得“礼”?孔祖孟祖还是荀祖,见于四书五经哪一部?”
“这是我心中的礼。我管是谁说的。”虽然没看到说话的是谁,林祜还是回了一句。
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这状元楼上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众人完全没有看到他从哪里上来,他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突兀地站到了林祜面前。
这人是一个中年儒士,儒衫高冠,双眼深邃,岳峙渊临。
此刻,他正一脸复杂地望着林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