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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凌似乎有心事,呆呆的坐着,默然无声。
带着些稚嫩,却非常英俊帅气的面庞上,那明亮的眼眸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温柔又多情。
“沐清雨是你的朋友?你们一起长大的?”发呆了半天,雪凌终于开口,但是他问的却是沐清雨。
雪千灵一愣,她没想到仅仅一面之识的雪凌,居然主动问起沐清雨。
“嗯。”
雪千灵空洞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但她的心里却翻腾了。
是啊,雪凌师兄的天赋超群,他的眼里自然看的到的,也是天资同样卓越的沐清雨,像自己这般资质平平,甚至算做很差的,小师兄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想到这里,雪千灵一阵伤心,刚要说话,雪凌却木然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返身一笑,剎那间那如阳光般温柔的灿烂笑容扑面而来,打在雪千灵的心上:「你看我这记性,连今晚想来做什么都忘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上边密密麻麻写着小字,递给了雪千灵。
雪千灵接过看了几眼,登时变了脸色,失声道:「雪狐灵书!师兄,这……」
雪凌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雪千灵急忙压低声音,道:「师兄,这可是第三层的法诀啊!你……」
「我?」雪凌哼了一声,道:「我自然是要传给你了。」
雪千灵大吃一惊,道:「什么?」
雪凌道:「我知道爹一向看不起你,今天对你动怒更是不知所谓。哼,他自己教不好徒弟还反过来责骂你,我就看不下去。你拿着这份法诀,自己偷偷修习,什么时候练出个名堂来给我爹看看,再也别像今天这么丢脸了。」
雪千灵紧皱眉头,道:「可是师姐,万一被师父师娘知道了,他们岂不是要责骂你?」
雪凌不耐烦地道:「你也说是责骂了,他们顶多骂我几句,关我一段日子禁闭,那又怎样了?反正我可不能让你受人欺负!」
雪千灵全身一震,心头突地一热,看着雪凌潇洒的身影,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心中热血澎湃,便是让他为眼前这女子去死,也是绝不迟疑的。
雪凌又道:「你自己记住要多用点功,争取早点赶上沐清雨,她灵性超群,你也不能太差,要不然别人会笑话的。你们来自同一个村子,结果却不一样,平白的惹人嘲笑。」说到这里,他手一挥,叮嘱一句:「要保密哦。」说完走出房门,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平白惹人嘲笑!」
这一句话六个字,每一字都重重打在了雪千灵的心间,她的脸突然失去了血色,下意识中,抓紧了手中的那张白纸。
山雨潇潇,天地肃然,有谁望见夜色里那一个少女,在雨中,瞬间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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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后,潮湿的山风带着凉意,吹过雪狐一族。雪千灵来到熟悉的厨房,生火烧水。
柴火劈啪劈啪地灶间响着,明黄的火焰像在木头上狂舞的妖灵,映红了她的脸庞。雪千灵拿着一个细柴做蘑菇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灶间柴火,怔怔出神。
「平白惹人嘲笑!」
这一句话,她在心间默诵了千遍万遍,每读一次就伤了一次心。她知道这样很傻,师兄其实没有恶意,只是说出了大家公认的事实而已。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拚命地想,就像心间有那么一团狂野燃烧的火焰,无止境地焚烧心灵,直到火焰烧痛了他的手。
「哎呀!」雪千灵惊叫一声,向后跃开,原来她出神时灶火烧着了手中细柴,沿路而上灼伤了她的手。
她抱着手向痛处连连吹气,跑到水缸边把手浸到凉水中,一片冰凉寒意倒灌上来,雪千灵低低苦笑,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什么,而是一根蘑菇棒。
「唔,唔,唔。」几声叫唤在门口处响起,雪千灵听出那是白狐的叫声,她走出门口看去,不觉失笑,原来它口中咬着一根上面是圆盘下面是圆柱的蘑菇状短棒。
雪千灵走上前,伸手抓着短棒,心中一动,快步走到灶边,把这黑色短棒当作蘑菇棒拨弄了几下,居然极是趁手,而且这棒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火烧不着,也不传热,烤了半天还是凉丝丝的。
雪千灵连连点头,心想这个倒是正好使用。
这一日午间,雪狐一族众人坐在用膳厅中,雪狐领主最迟走了进来,坐到位置上,抬眼向众弟子看去,当目光落到雪千灵身上时,他停了一下,雪千灵低下了头,雪狐领主随即移开了目光。
「昨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雪狐领主淡淡地道。
众人默然,只有雪牧之陪笑道:「是,师父大展神威,出手惩戒那两……」
「胡扯!」雪狐领主忽然一声大喝,声震全场,众人噤若寒蝉,只听雪狐领主怒道:「昨日之事,你们该当看到别脉师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说那个浩奇了,就连刚入门三年的沐清雨,居然也胜过了你们大多数人,跑到雪狐一族上来撒野了。你们知不知道?」
众人一片沉默,只有雪千灵突然抬起了头。
雪狐领主冷冷道:「七脉会武转眼即至,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从今日起全部闭关,不修到一个样子出来,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面有苦色,却一字也不敢说,雪凌小心翼翼地问道:「爹,那我就……」
「你也一样!」雪狐领主断然道。
雪凌嘴角一撅,正要说话,却被母亲暗中扯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雪茹眼色,原本到口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雪狐领主的话声在守静堂中回响:「以后除了雪千灵负责饮食,你们在这一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闭关修习,知道了吗?」
就这样,时光匆匆,雪狐一族平静的氛围下,却笼罩上一层前所未有的紧张,所有的弟子都专心地修习着道法,除了无聊的伙房丫环——雪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