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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尚老板气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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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方一手拉着桔子的手,一手环在桔子的腰上,桔子的脸红着,项方眼里全是笑。

    “大嫂。”

    周氏眼前一黑,身子歪了下去,伍立文急声叫着,伸出手去挡了一下。

    可小叔子又不能扶了嫂子,于是,周氏依然坐倒在了地上,伍立文空着的手伸在那儿,尴尬为难的不行。

    如花愣了一下,最快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扶住周氏,志森和东子也围上去看周氏。

    前面的两个人也听到了伍立文的喊声,桔子心焦之下,甩了项方的手就往周氏跑了去。

    “娘,娘,你怎么了?”

    如花看到桔子晕红的脸变了白,而项方被甩开后,下意识地还扶了一下跑的有些急而踉跄了一下的桔子,而后,也跟着跑了过来。

    “大伯娘,咱有事回家着,她相信周氏只是一时的眩晕,并没有什么大碍。

    “森堂哥、表哥,你们帮我扶一下大伯娘,我扶不起来。”

    如花说着,还捏了捏周氏的手,这才把周氏交给志森和东子。

    两人扶起周氏,周氏也睁开了眼睛,桔子红着眼,“娘,娘,你咋样了?”

    如花一把拉了桔子,“桔子姐,先扶大伯娘回去,大伯娘累了一天,头有些晕,没事的,你别担心,走,咱们进院子。”

    如花瞥了眼项方,见他也焦急地看着周氏被志森和东子扶着进了院子,想着也跟上,却被伍立文一把给拽住了胳膊。

    项方诧异地看着眼神有些不悦的伍立文,不解地问:“叔,我想看看婶子有事没?要不要我帮着去找个大夫。”

    “不用,大嫂只是累了些,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爹请了吴大叔和吴二叔去喝酒,我是到杂货铺买点……”。

    看着伍立文不同寻常温和的模样,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项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周氏的晕倒,难道是看到了方才他?

    周氏的心绪很乱,扶她进到屋时,苹儿和梨儿过来了,见周氏白着一张脸,两姐妹也跟进了屋。

    “娘,你不舒服吗?”苹儿过去,接过东子扶着的一边,把周氏扶上炕躺下。

    “志森、东子,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梨儿问志森和东子两人。

    志森和东子对视了一眼,眼神闪躲着没说话。

    周氏抬了下手,“没事,娘没事,娘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志森和东子看着炕上的周氏,见苹儿转身出屋去,一会儿就体贴地端来一杯水。

    “娘,喝点水。”

    周氏看着苹儿,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涌上来,怕苹儿看出什么,一个转身,“放下吧,娘现在不想喝。”

    “哦。”

    志森和东子不知道怎么做,正巧如花进来了,东子拉了志森一下,说:“大舅母,你好好休息,明天也休息一下吧,店里有我和表哥,能成的,我们先出去了。”

    “哦,好。”周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黯哑。

    东子和志森出了屋,如花见周氏背对着她们,苹儿放了水,还想上前,如花拉了苹儿,对梨儿说:“梨儿姐、苹儿姐,大伯娘是累了,没啥事,我家今天要赶做一些东西,你们也知道我娘忙着给徐家来的绣娘教手艺,你们看,你们能不能去给我家帮个忙,一会儿就在我家吃饭。”

    苹儿和梨儿看了眼躺着的娘亲,梨儿说:“娘,那我留下陪你,大姐和三妹去帮如花。”

    如花笑着说:“不是做绣活,是做一些吃食,苹儿姐和梨儿姐去帮我吧,桔子姐留在这儿陪大伯娘。”

    周氏转过身来,说道:“嗯,桔子留下,苹儿和梨儿,你们去如花家,如花,麻烦你了。”

    苹儿和梨儿觉得今天娘有些怪,桔子虽是在进来的时候想到了娘为什么会晕的原因,可她还是不太清楚娘和如花在打什么哑迷,明显的,如花在支开苹儿和梨儿。

    如花看了眼周氏,见她对自己眨了下眼睛,知道周氏自然有她的处理方式,于是,她带着苹儿和梨儿出了屋。

    院子外伍立文站在那儿,阻碍着项方进到院子里去。

    看苹儿、梨儿和如花一起出来,伍立文稍愣了下,忙换上一副平常的表情,这边项方却向她们身后望去,没有见到桔子。

    苹儿看到项方,脸一红,如花在一边瞧了,心里突的一下。

    “爹,大伯娘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咱家不是要给大相寺做些油豆腐送去嘛,我请了苹儿姐和梨儿姐过去给我帮忙,咱走吧,苹儿姐和梨儿姐在咱家吃饭。项方,走吧,我爹的那个书桌有点问题,你去我家书屋帮我爹把书桌修一下。”

    如花挽了苹儿和梨儿的胳膊,三人走在前面,伍立文盯着不时望着院子的项方,好一会儿,项方才不情愿地迈开了步子,伍立文在旁边跟着他,似是怕他突然会跑了一样,项方尴尬地微张了下嘴,看伍立文的神情不悦,项方又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到了家,如花拉着苹儿和梨儿先坐着准备吃饭了,伍立文直接把项方带到了隔壁院子。

    在项东和项方住的屋里,项东已劳烦赵氏做了几个菜,项东正和吴立贤、吴立德吃饭,桌上摆着一小坛酒。

    “立文兄弟,来来来,快进来一起坐坐,想着叫你来喝几杯的,可知道你要忙着温书,所以我没敢请你,你可不能见怪呀。来来来,坐。项方啊,快叫你立文叔坐啊,傻站着干嘛?”

    项东看到伍立文和项方,忙招呼伍立文。

    伍立文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对项东点点头,看向大哥和二哥,“大哥,二哥。”

    项方听父亲喊他,就搬了把椅子过来,给伍立文放下,伍立文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项方尴尬地站着,项东吩咐他:“去,你赵婶子还给咱做着两个菜,你去看看好了没,好了就端来,记得谢谢你赵婶子啊。”

    项方出了屋,伍立文想拦一下,想了想,把抬起的手又放下。

    吴立德笑着问:“立文啊,是不是温书累了?”

    伍立文收敛了下心神,说:“二哥,今天和如花去县上和镇子上了,刚回来。”

    “哦,是吗?那今天就休息一天,陪我们几个喝两杯,我跟你说啊,咱们和项老哥要成亲家了,项方啊,这孩子好,我家的侄女也好,两个好孩子成了亲,这日子过的准好啊。”

    伍立文抬眼看向笑呵呵的项东,瞥了眼一脸笑意的大哥吴立贤,微微地叹了口气,问:“项老哥,你给项方提亲的是哪个闺女?”

    项东诧异地看了下伍立文,复又笑着说:“伍老爷,是吴兄弟家的苹儿姑娘啊,不错的闺女,我家项方要是能娶了她,真是上辈子积的福。”

    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闺女的,听项东如此说,吴立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连忙说着:“项方这孩子也好,项兄弟你把他教的很好,把苹儿交给项方,我放心。”

    伍立文心里有些难受,忍着怒气,对项东说:“你家项方指名道姓的说是想娶苹儿?”

    项东一愣,发现伍立文今儿个这脸色不好,从一进屋就好似不好太高兴,心想着这门亲还不是你来从中说合的,这会子倒是又有些为难的架式了。

    “可不是嘛,他说了他……”。

    “爹,我想娶的不是苹儿,我想娶桔子,是桔子。”

    项方站在屋门口,手里端着的菜因为他激动的说着话而摇晃着,洒出来一些在地上。

    “你说啥?”

    项东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才问出三个字来。

    吴立贤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惊醒了也呆住的吴立德,吴立德看着大哥,站起身,扶住吴立贤,顺了顺吴立贤的胸口,吴立贤气的已是说不话来。

    项方走进来把菜放在桌上,然后“咚”的地一声跪在地上,看着吴立贤,眼神专注而热切。

    “吴叔,我想娶桔子,我喜欢桔子,我爹一定是没搞清我的心意,我是说,我爹问我要是娶叔你家的闺女我愿意不,我以为我的那点心思被我爹看出来了,所以,我点头了,我说愿意。爹,叔,我,我愿意娶的是桔子。”

    项东抖着手,指着项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上前去狠狠地拍了项方两巴掌。

    伍立文最先回过神来,说:“这么说,你以为你爹给你说亲的是桔子?”

    项方肯定而坚定地回道:“是。以前我爹提过村子里的几个女孩,我都没答应。”瞥了眼吴立贤后,项方小声地说:“当时说的人里,就有,就有苹儿姑娘。”

    吴立贤推开吴立德扶着他的手,伸手把左腿扶着绕过桌腿,站起身来,压抑着难堪和怒气,苹儿,桔子,都是他的闺女,可是,如今这事,他瞪着怀着万分的期盼着他点头的项方,抬腿就往屋门口走。

    项方微一愣后,跪着向前一把抱住了吴立贤的腿,害的吴立贤一个晃荡,伍立文飞快地上前扶住了。

    “项方,你这是干啥呢?”伍立文怒斥一声。

    项方慌乱地松开却又猛地抱住吴立贤的腿,红着脸着急地求道:“叔,对不起,是我的不是,这和桔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喜欢她,我想娶她,我都说过了,我要等两年再谈亲事的,我就是为了等桔子及笄的。叔,桔子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怕她拒绝我,我没跟她说过。叔,你可别骂桔子啊,她是个好女孩。”

    吴立贤握着拳头,项东看了,上前一步,看项方恳求着吴立贤,项东也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就闹了这样的误会。

    吴立德看项东想拦吴立贤又不好拦着的尴尬模样,微皱了下眉头,还是上前拦住了吴立贤要锤在项方身上的拳头。

    “大哥,都是误会,这小子不跟他爹说清楚,凭着咱们几个大人乱猜,这才错了。大哥,你消消气,还好,这事还没有说成,咱只是来喝酒的,这酒喝了几杯我有些上头了,要不,大哥,你和我回家去吧。项老哥,我们这就走了,你们父子俩也别吵也别闹,好好把事说清楚,想想这以后怎么行事。”

    吴立德话:“是啊,大哥,咱还是先回家吧,大嫂那边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还是早点回去看看大嫂。”

    吴立贤瞪着项方,对搓着手颇为尴尬的项东说道:“以后?以后我们没有什么事可说的了。”

    吴立贤三兄弟走了,留下项东两父子,项方依然跪着,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爹。项东瞪着儿子,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垂着头。

    桔子看如花带着两个姐姐都走了,便走到炕前,伸手去摸周氏的额头,周氏抬手拍开桔子的手。

    “娘,你这是咋了?我,我做错啥了吗?娘是在生我的气?”

    周氏气地喘息了一会儿,指着桔子,“你说,刚才你和项方,怎么回事?”

    桔子听周氏问,一下子红了脸,这让周氏的眼神一闪,心突突地慌了起来。

    “娘,我方才不小心滑了一下,差点摔了,是项方好心扶住了我。”

    “扶你?可我明明看他对你……”。

    周氏挣扎着坐起身子。

    桔子这才明白周氏眩晕的原因,慌忙摇着手,“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要摔了,他才伸手扶我,他不是那样的人。娘,你别误会我们,我们没有干坏事。娘,你要相信我。”

    桔子细声细气地说着,这一慌乱脸也变的有些惨白,眼睛里急的都带了泪花。

    周氏狐疑地看着桔子,追问:“你说的是真的?他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他只是扶了你一把,他没有说他对你怎样的话?”

    桔子含着泪,无摸地望着周氏,“娘,没有,他没对我……他只是扶了我一把,真的娘,项方是个好人,他不是坏人,他心眼好。”

    周氏抓住桔子的手,问她:“桔子,你是不是对项方……”。

    桔子微微一愣,转而反应过来周氏问的是什么意思,这脸一下子红了,“娘,我还小呢,你说的啥啊。”

    看着桔子晕红的脸躲闪的眼睛,周氏这心啊似是被大石头压着一样,气闷的让她喘不了气来。

    “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来吃。”桔子看周氏无力地松开抓着她的手,缓缓地又躺了下来。

    周氏还是在桔子端着饭过来时,起了身,静静地坐着,吃了半碗饭。

    “娘,再吃些吧。”

    周氏摇头,“不吃了,娘想睡了,你回屋去吧,以后……”。

    “娘,你要说什么?”桔子疑惑地看着周氏说了半句留半句地在那儿坐着。

    “去吧,娘睡了。”

    桔子走出两步又回头,想了一下,还是对周氏说:“娘,真的,我和项方没啥,他真的是怕我摔了才扶我的。”

    周氏没有转过身,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桔子在忐忑不安中离开了屋子。

    吴立贤回来后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吴立德和伍立文看着,两人都没再说话,送伍立文出去时,伍立文对吴立德说:“二哥,这事就让大哥他们自己解决吧。”

    吴立德点头,“嗯,我不跟爹娘他们说。”

    这是在说他谁也不告诉了,伍立文点点头,这样也好,苹儿不知道了,那这事解决起来也简单。

    走出一步去,伍立文突然回头,叫住了吴立德,说:“二哥,志森和东子那边你叫他们别乱说话。”

    吴立德一愣,“他们知道这事?”

    伍立文想起方才看到项方和桔子,眼神闪了闪,说:“算了二哥,不必再特地嘱咐他们了,我想他们也不是嘴碎的孩子。”

    “知道了,三弟你放心,这两孩子不会乱说话的。”

    吴立德想,志森本就不爱说话,而东子既机灵又乖巧,若是他们知道这事,那是不会乱说的。

    吴立贤看周氏在炕上躺着,听到吴立贤回来,周氏翻过身来,坐起来。

    “他爹。”

    周氏这一声,带着哽咽。

    吴立贤默默地坐下来,好久,才说:“那事不成了,以后再别提。你还是找媒婆,给苹儿再相看。”

    周氏白了脸,“他爹,那桔子?”

    吴立贤猛地抬头,“桔子咋了?难道她?”

    周氏拉着吴立贤,把方才的事都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桔子说项方只是扶了她一把,我不放心,就问桔子和项方有没有什么,桔子虽说他们没啥,可我,可我看她红着脸,这分明,分明就是对项方,对他有了好感。”

    吴立贤锤了一下炕沿,周氏吓了一跳。

    “方才项方对我们说,他中意的是桔子,想娶桔子,是他爹弄错了,以为他中意的是……唉,我说了,以后我们和他们没啥事好说的。你也别再烦心了,幸好只我们几个知道,苹儿那边你给她再张罗着,苹儿不知道就行,要不然,这姐妹俩……”。

    周氏哆嗦着,低声说道:“他爹,苹儿知道,我,我跟她说了给她中意的是项方。”

    “啥?你啥时候跟她说的?不是叫你事没成之前,不要先跟孩子说嘛。”

    吴立贤又急又气,猛地一起身,腿歪了一下,又跌坐在炕边上。

    周氏慌里慌张地扶住吴立贤,跪坐在炕上,红着眼含着泪说:“我不知道会这样啊,我想着事都快要成了,我想给苹儿先说说,万一她不乐意,项方再好,我也不给她相看了。谁知道,谁知道现在咋成这样了,我咋跟苹儿说呢。”

    “你真是,唉,叫我说你什么好。”吴立贤又气又恼,瞪着周氏。

    这一夜,吴立贤和周氏,两夫妻几乎一夜无眠。

    翌日。

    作坊里的吴立仁,还有二婶婆的两个儿子吴立木和吴立林被如花请了来,杀猪。

    家里后院的猪圈里养的是六头家猪,如花挑了一头最肥最大的,吴立仁和吴立木、吴立林两兄弟杀猪。

    杀了猪放了血,吴立仁三人快速地去毛、开膛破肚、分解。

    猪血还是盛在大木盆子里,可以炒菜或做汤,猪头、四个猪蹄和猪肚下水这些的,如花叫李小喜去清洗处理。

    割了三条各两斤的肉,如花给吴立仁和两堂伯他们,算是答谢他们杀猪的。

    “二小姐,那个池子里的泥清干净了,你要不要去瞧瞧。”二河来问如花。

    如花洗了下手,对赵婶说:“赵婶,你把这肉分出五十斤来给食堂拿过去,给他们炒菜用,那猪膘也都刮给他们,叫他们练了猪油放着炒菜用。这两盆猪血,一盆你和些面做成猪血面饼,中午咱卷着夹菜吃,另一盆也给食堂,叫他们做汤或是炒血豆腐。”

    “嗳,知道了二小姐。”

    如花吩咐完了,这才跟着二河,去了那个蓄水池那边。

    “小的数了数,这前前后后一共挖出来二十三只甲鱼,小的六只,大的十七只。”

    “这样啊,不养吧可惜,养吧又太少了,我都打问了好多人了,都没听说过卖甲鱼苗的,也许这个时候的人都没养过。”

    二河说:“二小姐,这甲鱼一直都是野生的,难得能从河里啊吊上来那来一两只,怕是真没人养过。”

    如花点头,“是啊,所以还是养了的好,这甲鱼多补身子,比鱼的价钱可是高过好多呢,咱还是养吧,养着养着就会多了的。清明过后,咱再在这河里洒上几网,用鱼钩吊吊,看能不能运气好的再吊一些甲鱼上来。”

    “是,小的听二小姐的安排,二小姐一向运气好,这甲鱼一定能吊上来的。”

    如花看二河说的真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这运气好大家都知道了,看二河一副一定能吊上甲鱼的模样,如花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那两个清理好并用石灰消毒了的池塘,如花已叫那两个长工注入了水,晒了两天,这才把前两天以货换货,从江南带来的藕种给种了下去。

    “二河,现在甲鱼少,原本在那边建的养甲鱼的池子怕就有些大了,这样,那块地还是留着用来建养甲鱼的池子。咱这二十多只,就再找个地方,临时先养着。走,咱再去河边瞧瞧。”

    带了二河去河边,走了半个时辰,看了半天,如花才有挑了一处,可以先挖几个规模小一些的池子出来,用这二十几只甲鱼来繁殖更多的甲鱼出来。

    “这里,就照我上次跟你说的,挖池子,竖上拦甲鱼的砖墙,那里是晒台,那边是喂食的,两、三天要换一次水,甲鱼的粪便要清理干净,甲鱼这东西的生长环境要干净、光照好、喜静。”

    如花说着,二河在一边努力地记着。

    “我爹去府城考试前,你就忙这个事就成,从长工里头挑四个过来,你看着他们干,有不知道的再来问我。”

    “是,二小姐。”

    回到家,如花到屋里去写写画画的,凭着记忆又把昨天安排陈师傅装修镇子上铺子的装修图画了一份,她要留个底,到时候也好去验收。

    大相寺的了行大师派了个弟子过来,请如花有空去趟大相寺,如花知道是房契和地契的事,就请那位弟子稍等一下,她去跟伍立文说一声。

    “爹,我要去趟大相寺,然后去县衙办房契和地契的事。”

    伍立文放下笔,说:“好,叫二河赶车送你去。”

    “爹,二河他我派了别的差事给他,他在河边那儿忙着呢。我叫袁琦赶车,你放心吧。”

    “行,你早去早回。”

    “嗳。”如花说完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身来,走到书桌前,问伍立文:“爹,这项方的事昨天是个啥情况?能和我说说不?”

    伍立文先是叹了口气,才说道:“昨天和他到了他家里,你大伯和二伯都在,项方他爹和你大伯都提了相中苹儿的事,谁想到项方说他,他中意的是桔子,他要娶的是桔子。你大伯很生气,就回了家,临走和项方的爹说了,以后不再说这些事了。”

    “啊?那桔子姐呢?她也喜欢项方吗?”

    伍立文摇头,说:“这爹不清楚,我跟你二伯说了,这事还得你大伯他们自家去处理,噢,对啦,这事和谁都不能说,知道不?”

    如花飞快地点头,“爹,我知道。那我去县里了啊,爹你别担心苹儿姐的事,她一定会找个对她好的人的。”

    “嗯,希望吧,爹就盼着苹儿找个好人家,再来就是梨儿,这桔子嘛,唉,怕是和项方成不了。”

    如花要走的脚步一顿,问:“为啥?项方挺好的,他喜欢桔子,要是桔子姐也喜欢他,他们俩成亲也不错啊。”

    伍立文看看如花,“你年纪小,不懂这事,行啦,快去吧,叫爹不为这事担心,你又在这儿瞎操心。”

    如花瘪着嘴巴,不乐意地说:“谁瞎操心了,这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好事。只要桔子姐愿意,大伯和大伯娘又早就中意着项方,娶了桔子姐做他们的女婿,这不是挺好嘛。”

    “唉,你这孩子,你就不想想,若是苹儿对项方也中意了,她要是知道项方中意的是桔子,你说她们姐妹俩以后怎么相处?本来相给自己的人成了自己的妹夫,你叫苹儿难堪不难堪。这事你大伯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就别再瞎想了,快走,爹这儿还要温书呢。”

    “哦。”如花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心里想着,其实也没啥啊,这没相中姐姐,相中了妹妹,又不是背叛,也不是移情别恋的。哎哟,这古人的思想,真是。

    从屋里把昨天张掌柜交给她的镇子上的那四间铺子的房契也带上,如花叫袁琦赶着驴车,请了那位小师傅和她一起坐着,去了县里的大相寺。

    到了大相寺,了行大师似是知道如花会来的,如花刚随着那个小师傅进了寺门,了行大师就从主殿出来了斋里坐。

    “小施主,给,这是那两间铺子和那块地的契约。”

    “多谢大师,大师,你放心,我跟大师承诺的事,一定会办到的,请大师耐心再等几个月,到时候,我亲自带了新榨的豆油和菜籽油过来。”

    如花笑眯眯地拿着三张契约,一想到这看中的店铺终于到了自己手中,这心里就是高兴,就是满足。

    了行大师微微一笑,看如花拿着契约,笑的小脸跟绽放开的花朵一样,不由地菀尔,说:“小施主,你这么喜欢买铺买田做生意的,贫僧这里也有铺有地要卖,你要不要买回去一些?”

    “啊?大师是说笑呢,还是真的?”如花问。

    “贫僧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是真的。”

    如花收好契约,问道:“大师,请问你们寺院要出售的店铺和地在什么地方?”

    了行大师回道:“就是山下往寺院来的那个地方,盖着三间小铺,连同周围那一大片地,连小铺算上,一共有五十亩。”

    如花飞快在脑子里想着,那是上到大相寺的唯一的道路,了行大师说的那一边,位于东南面,是盖着三间不过占地约两百个平方不到的店铺,如花想了想,那里原来好像三家店铺都是卖的上香用的一些东西。

    那一块地方是整片的,对面则是一些小摊小贩摆着卖着些吃食、水果、菜啊什知的,也有卖衣服、鞋子的,卖的东西比较杂。

    如果这一整片的地整理出来,卖小吃或是卖一些工艺品,似乎不错,这寺院里常来些富贵人家,他们的生意不难做,就是小吃这些,贫民百姓信佛的来寺院拜佛烧香,也是要吃饭的,价位可以分高低档。

    如花盘算着,这买卖可以做,于是,就笑着问了行大师:“大师,寺院为何要把这块地卖了?难道租了给别人不是更好吗?”

    了行大师微笑着说:“寺里面的俗事不可太多,若是租的话,一家一户一处地方,岂不是日日要派人去照看。”

    如花点头,“原来如此,不知寺院这售价?”

    了行大师说:“五十亩不多,这地按一般的田地来算,五两银子一亩,五十亩就二百五十两。”

    如花的嘴角抽了抽,嘿,二百五,好嘛。

    “大师,能再便宜点不?”

    了行大师一征,“小施主觉得这价钱贵了?”

    “不,不贵,就是听起来不好听。”如花有些汗颜地摇着头,说的有些无奈。

    “为何不好听?”

    如花心说,大师,别再问了好嘛。

    “大师,这样吧,我也不要求你便宜了,就二百五十两,我这就付银子给大师,大师把地契拿来给我,我好一会儿一趟去县衙把地契过户。”

    了行大师笑笑,吩咐一个小和尚去拿了地契过来。

    如花现在身上只要出门时,就会带着银票,这二百五十两的银票立即就付给了了行大师。

    末了,如花突然认真地问了行大师:“大师,那地方在寺院的山脚下,我若是卖些荤食,贵寺不会不允许吧?”

    了行大师的嘴角抽了抽,双手合十,说道:“小施主,酒肉穿肠过,小施主那儿想卖什么都行,本寺的僧人是不会去光顾小施主的生意的。”

    如花嘻嘻一笑,娇俏地张着嘴巴说:“别啊,除了这荤食,其它东西我也卖的,寺院里的僧人师父们也许能用的着,这生意还得请众位多多照顾,多多照顾。”

    了行大师无奈地看着如花,垂了眸子,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从大相寺出来,下了山路过刚从了行大师手里买来的地时,如花叫袁琦停了下来,绕着那边地仔细地又看了一阵子。

    除了有三间店铺,其它地方都空置着,有几棵树在那儿,中间的地面上有一条从大相寺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把这块地还分割成了两部分。

    三间店铺是用木材搭建的木屋,算是比较简易的铺子,此时都关着门,也没上锁,反正里面啥也没有。

    “二小姐,你瞧这溪水把这地都分割成两半了,这了行大师咋卖这样地给你啊。”

    如花却不在意,说:“有溪水好啊,有山有水有人家嘛,这水是财,也是人每天必不可少的一样,人不喝水会死的。嘻嘻,最近这铺子、田地一处一处地向我涌来,我不买都不行,袁琦你等着,我把其它事弄完了,把这地方好好一收拾,准保你喜欢。”

    袁琦看着这一片除了三间铺子和几棵树、一汪小溪,就是大块的山石和杂草的地方,不晓得这里有什么好,能收拾成什么样子叫她来喜欢。

    “走啦,这绕了一圈子,大体的情况我都瞧完了。”

    如花叫着袁琦,两人又赶到了县城里的县衙,直接去找了吴主簿,把这两天买的店铺和土地都办了过户手续,办了盖了官府红印的正式房契和地契。

    从县衙出来,如花吩咐袁琦去了蔡掮客那儿,找到蔡掮客。

    立刻就说:“伍小姐来啦,你吩咐我找的佃农和长工我都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看你家的地啊?”

    “现在就去。”

    蔡掮客就吩咐了伙计,叫他去找那些人。

    如花则带着蔡掮客去到她请大相寺的了行大师帮她从孙县令那儿买来的那一处田地,这处田地在县城往镇子上的那条必经之路上,相当于和大吴村是个对面相邻的关系。

    如花看中这块地,就是因为这块地在县城、镇子、大吴村这样的三角形地带,离这三个地方都不远,这样,方便她来打理,同时,也因为这块地呈长方形的一条长条状,连在一起,总共一百二十亩,是常家花了人力、财力整治的比较肥沃的一块地,她不用再花多少心思和人力再来开垦。

    到地头上,蔡掮客的伙计也赶着车把原本佃着这些地的佃农和五个长工叫了来,如花一一问那些佃农,这些地肥沃,常家收的租子不少,佃农们每年的余粮却是挣不了多少。

    如花和佃农重新谈了协议,叫他们按她的吩咐来种田打理田地,给他们减了租,佃农们都很高兴。

    十二个佃农最多的一个佃了十亩地,其余的都在四到八亩不等,总共下来,十个佃农也就佃了六十八亩地,还余下五十二亩。

    如花问了他们的意愿,最终有两个又各加了一亩地,于是,剩下五十亩,如花就交给了她雇的五个长工来负责,一人十亩地。

    这边安排好后,要他们一会儿去村子上她家领种子,如花就和袁琦坐着车先回了村。

    两天后,陈师傅的堂哥来了,于是,如花又带着这位陈师傅去了县里,把那两处店铺交给他,叫他给她装修,同样的,连说带画草图,这位大陈师傅理解了如花的意思后,和如花签了协议,带着他的工匠开始给如花装修。

    福惠居酒楼的尚老板得到消息时,亲自去装修的店铺去瞧了瞧,得知叫他们装修的人是伍家的二小姐时,尚老板气愤难平。

    长随看着尚老板的脸色,在一旁说:“老爷,这孙县令以权谋私,咱们要不要给主子告他一状。”

    尚老板满眼阴沉,“告他?不嫌咱们没本事吗?”

    甩手上了马车,长随低着头忙跟上。

    “表小姐去伍家还是一无所获?”

    “是,表小姐前几天去找伍家的二小姐,却总和她碰不上面,表小姐今儿个又去了丽人坊的铺子,准备还是找姓郑的一家人谈谈,若是能把她们拉拢过来,这方子也能到手。”

    “哼,这姓郑的一家我看是铁了心的不肯,你跟表小姐说,不是还有个点心师傅吗?找他下手也一样,实在不行,就去颖州府,那边的点心铺子可是已经开了的,那儿有两个点心师傅,从他们那儿下手也成,别总把希望放在姓郑的一家人身上。”

    “是,小的回去后就跟表小姐说。”

    “嗯,去酒楼。”尚老板垂了垂眼,吩咐着。

    到了福惠居酒楼,进入大厅要上楼时,听到好多桌的客人叫着伙计,要点酒楼的“青椒松花蛋”。尚老板的步子顿了一下,沉了脸,往楼上走去。

    刘掌柜远远地瞥见尚老板的脸色,只觉得头顶冒汗。

    柳氏这几天专门在家里,给皇商徐家送来的两个绣娘教手艺,先教了手套的,现在正在教那两种棉帽的做法,这两种棉帽极适合士兵站岗或是在头盔下戴着保暖,两个绣娘虽话不敢多说,但学这棉帽的做法时,还是由衷地说了两句:“夫人这手艺真是好,能想出这样的帽子来,那些士兵戴了这薄棉帽在头盔底下,即保暖,又不影响这头盔保护脑袋。”

    柳氏笑笑,并不接话。

    如花回来了,到屋里看了看她娘教两人的进度,便去了厨屋。

    “如花,如花。”

    杏儿来了,进了院子就喊。

    如花从厨屋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烙好的猪血饼子,嘴里还吃着。

    “如花,你刚回来?我找了你几趟,你都没回来。”

    如花把嘴里的饼子咽下去,才问:“咋了?有事找我?猪血饼子,你吃不?”

    杏儿看了下,说:“不吃了,你是不是没吃饭?”

    如花点头,“嗯,刚回来,这才吃呢。”

    “那你先吃,吃完了,我再跟你说个事,到你屋里说。”

    “行,你先去我屋里吧,我这就马上吃完了。”

    如花说着,看杏儿去了她的屋子,如花才又进了厨屋,吃饱了,才出来回了屋。

    “杏儿姐,啥事啊?”

    杏儿拉着如花坐下,向屋门口看了看,才说:“如花,大伯娘叫了个媒婆来,要给苹儿姐说媒,苹儿姐不知道怎么的,和大伯娘说了会子话,出来就眼睛红红的,我和梨儿姐问苹儿姐,苹儿姐啥都不说,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啊?那大伯娘呢?你们没跟大伯娘说,叫她去劝劝。”

    “梨儿姐跟大伯娘说了,大伯娘叫梨儿姐不用管,说苹儿姐是害羞呢。”

    如花听了,看杏儿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于是就对杏儿说:“杏儿姐,我想大伯娘说的对,苹儿姐这才刚回家没多久,冷不丁的要相亲了,她怕是心里又羞又怕,想着要离开家,所以才会有些激动,有些想哭。:”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是的,一定是。要是换成你,你肯定也会这样的。”如花肯定地说着。

    杏儿一听如花从苹儿说到了她的身上,这小脸一时就红了,瞪着如花,气鼓鼓的半晌都不再说话。

    如花看杏儿再不问了,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