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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落日斜辉下,夕阳西沉时。
扶布卡的少年叫欧瑞,他爸叫欧庆东。现在,布卡就在欧家一楼的院子里坐着,等贺兰锦砚来接她。
她一坐下,就觉得骨头散了架,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
院子里花草葱笼,还有一只摇尾巴的可爱小土狗在跑来跑去。
欧瑞老拿眼睛瞅布卡,憨笑,却不敢过去讲话。
欧庆东叫媳妇儿给客人泡了茶,就准备继续到茶铺打麻将去。临走时还叮嘱儿子,“有坏人就给老爸打电话,听到没?”又对布卡道,“你放心等吧,坏人找不到这儿来。”
布卡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谢个啥,客气了。”欧庆东哼着小曲儿走了。
贺兰锦砚便是踩着暮色而来,高大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他在她盈盈水漾的目光中,径直从大门走进来。
她仰望着他,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来了,很心安,再也不害怕。
贺兰锦砚蹲下,克制而低沉的嗓音温存又温暖,“伤哪儿了?”
布卡望着他的脸,撇撇嘴,喉间好容易辗转出一个音来,“呜……”
之后,多了两个音,“呜呜……”
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她低着的头,几乎抵在他的额头。
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他伸开双臂,把她轻盈地揽进怀里。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更加厉害,地动山摇,哇哇的,像个孩子。
她想的是,还好,跑出来了,否则如何有脸见他?
他想的是,姓邱的,从今天起,我贺兰锦砚跟你势不两立。
她哭着笑了,笑着哭了,心里在喊,锦砚……
他的唇角绽出一丝酸涩的浅笑,“布卡……”他放开她,视线落在她穿着黑色长裤的腿上。
裤子很脏,膝盖处磨破了,看起来摔得很重。
贺兰锦砚用手把布卡的裤脚卷上去,看到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还蹭破了皮,流了血。
血沾在裤子上,皮肤和裤子便粘在一起。轻轻一扯,布卡就疼得嘶一声。
“锦砚,先把布卡带回去,送医院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叶苔娅是个实干型女人,做事讲效率。
布卡这才看到叶大小姐也来了,嘴一撇,又要哭了,“泰亚大叔……”
叶苔娅伸手在她头上摸摸,“小女巫,你不是什么都能算到吗?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布卡囧得差点找个地洞钻下去,“我,我不是女巫……”这下不肯承认自己是女巫了。再说,有哪个女巫像她这么倒霉可怜的?
她的脸被打肿了,加之又一直哭,更是看着像是遭受了莫大的虐待。
贺兰锦砚的眸色沉了又沉,吩咐亚刚,“报警!所有人都派出去,给我把邱冰雅挖出来!”
便是在这时,一阵风席卷而过。阿吉烈冲进来的时候,差点把贺兰锦砚撞开。
他想道歉,可是没时间,只是仔仔细细地盯着布卡,看她完完整整才重重松口气,“对不起,布卡!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说要走……”
这一刻,他感恩沐生族的所有神灵庇佑。也只有这一刻,才能让他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世界,是那样渴望布卡能健康平安。
只要她健康平安,他别无所求。
他的小布卡哭得都快断气了啊,令人心碎,又令人喜悦。
痛并快乐着。只要她好,他就好。
阿吉烈替她擦着眼泪,仿佛又看到还没长大的小布卡哭得眼泪鼻涕一团花,“对不起啊,都怪我……”
布卡看着阿吉烈就觉得好亲切好温暖,“不怪你,是我自己倒霉!不怪你……呜呜呜……我害怕……阿吉烈……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阿吉烈拍着她的背,“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不用怕,没有谁能再伤害你了……都是我错了……”
布卡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跑都跑出来,有什么好哭的?可是忍不住,实在忍不住……右边是贺兰锦砚,左边是阿吉烈。
他们都来了,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没有左右为难,仿佛是全部拥有。她的整个世界都闪着温暖的光。因为太温暖,所以一直哭不停。
贺兰锦砚缓缓站起身,危险地眯起眼睛,扫过缩在后面的陈左洋。
陈左洋吓得一个哆嗦,像蔫了的气球,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亚刚一瞧,乖乖不得了,少主要发怒了。他一脚踢过去,重重踢倒陈左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问,“混蛋!简直瞎胡闹!你知错没有?”
“知错!”陈左洋是真知道错了啊。想想就后怕,万一,万一的万一,布卡妹子没逃出来,刚才看到的一幕让他直接跳楼得了。
“你知错个屁你知错!”亚刚少见的暴怒,一向脾气很好的主,这回也发狠了,“邱冰雅呢?”
陈左洋耷拉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在,在那边,楼里。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她已经那样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布卡……幸好不是,菩萨保佑。”边说边去看贺兰少主,心虚又胆怯。
贺兰少主在看天,仿佛正考虑应该把他扔到太平洋还是印度洋去。
陈左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拔凉拔凉,“亚刚哥,那伙人被岳胜他们抓了。”
亚刚一听,松了口气,思量着能不能在少主面前讨到个好。他走过去,附在贺兰少主耳边说了几句。
贺兰少主的眸色更是阴戾得不行,“什么叫就那样了?到底哪样了?”
亚刚使个眼色,叫陈左洋过来。
陈左洋脚一抖,走过来,站得老远,“少主……”
贺兰少主没看他,仍是看天,仿佛已经决定把他扔太平洋去。
“说一下过程,”亚刚提醒他。
陈左洋心头又一抖,“当时,阿吉烈看见布卡妹子了,结果一辆面包车开过,布卡妹子就不见了。所以,所以我就调了那个路段的监控出来看,把车牌号发给朋友,让他们帮着找这辆车。”
“为什么不报告?”贺兰少主终于发问,仍是一眼都不看他。
陈左洋哪敢再胡说,只得深刻剖析自己的原始心理活动,“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