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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蹑手蹑脚地走到库德兰床边,右手摇着库德兰的肩膀。库德兰旋即便醒了过来,他还没有说话,奥斯就已经极轻地“嘘”了一声。
“是我,不要出声。”奥斯趴在库德兰床边,对着库德兰的耳朵,用极其细微地声音交代道,“我们被包围了,拿上武器,叫醒兄弟们。”
说罢,奥斯没等库德兰回应,直接向塔隆埃克斯的床铺走去。
库德兰听闻之后,心头一惊便立刻清醒过来。接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坐了起来,并从床边拿起了他的锤。然后,库德兰同样轻手轻脚地走向努埃恩。
把塔隆埃克斯叫醒后,奥斯轻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状况,然后走到戈斯鲁姆床边。等库德兰也走了过来,奥斯用眼神示意库德兰,由他叫醒戈斯鲁姆。库德兰会意,轻轻地摇了摇戈斯鲁姆。
戈斯鲁姆被摇醒,第一时间就坐起身来,他张开嘴,也不知道是想要打哈欠,还是要说话。还好奥斯早有准备,直接用力地捂住了戈斯鲁姆的嘴。
“别说话,也别弄出动静,我们被包围了。”奥斯低声说道。他一直等到戈斯鲁姆完全清醒,并对他点头回应,才松开了手。
兄弟们全都准备好之后,奥斯看了一眼小侏儒克罗诺姆的床铺。他发现结界仍旧存在,也就不再担心,率先向山洞外走去。
众人走到山洞口,此时,石墩儿也醒了过来。即便奥斯和兄弟们地脚步声再轻,但是,当大家走到石墩儿身边的时候,也足够惊醒它了。不过,库德兰只需要一个眼神,石墩儿就安静地趴在原地没有起身,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奥斯和库德兰两人,分别在山洞口两侧,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由蛮锤战士修建的简易营地,成半圆形坐落在山洞外,将整个酒窖保护在内。此时,在简易营地左、中、右三个方位,分别有一个矮人战士,在站岗守夜。
奥斯向更远的地方眺望,但是,他没能看到任何人影。营地的遮挡,深沉的夜色,都让他没法发现那三十三个矮人。
“奥斯。”库德兰轻轻呼唤一声,“我怎么什么也没发现。”
奥斯低声解释道:“我是用灵魂感知发现的,一共有三十三个矮人,呈扇形向我们包围而来!”
库德兰,还有他身后的桑德玛尔三兄弟,全都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奥斯。
奥斯明白兄弟们在惊讶什么,他再次说道:“确实是矮人,感知中没有具体的样貌,但看身材和体型,是不会错的!”
“高山之王在上!这到底是怎么了!”塔隆埃克斯地低语,从身后传来。
奥斯想了想,声音又快又低地说道:“我去叫醒两位叔叔,库德兰,你去叫醒你的族人们。努埃恩,戈斯鲁姆,埃克斯,你们分别去给三个守夜的同胞送信儿,让他们继续站岗,不要露出声色。”
奥斯和矮人兄弟们,互相点头示意后,立即分头行动。过程很顺利,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他们作为蛮锤亲王的副官,冷静强大之处,自不用说。而他们带来的二十名蛮锤战士,亦都是身经百战的强大矮人。很快,整个营地没有发出半点多余地噪音,就已经全部醒来。
无论是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还是二十位蛮锤战士。他们互相之间虽然没有商量,但是,他们却都默契地做了同样地应对。所有的矮人都拿好了武器,他们仍旧安静地待在帐篷中,并透过帐篷的缝隙,监视着简易营地外的情况。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简易营地外,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这时,待在两位矮人叔叔帐篷中的奥斯,都已经被这种静默沉闷的气氛,压得有些焦躁,甚至略微紧张起来。即使是两世为人,奥斯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
“这还不如上一次,狼群直接发动攻击时,来得轻松。那时候,根本就没空想别的。”奥斯在心里胡思乱想着,“明知道营地外有敌人靠近,虽然我对叔叔们和兄弟们有信心,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情况,可真难熬……”
和年轻的奥斯不同,即使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营地外也没有任何动静,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却没有任何着急不耐的样子。同时,两位亲王副官,也没有丝毫质疑。他们相信奥斯说的话,没有用任何疑惑的眼神,询问奥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奥斯在那一段时间内的焦躁和紧张,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有两位矮人长辈在侧,他们那沉着冷静地表现,不但感染了奥斯,也让奥斯学会了不少。
忽然,细微地脚步声,从简易营地外传来。就连听觉并不十分强大的奥斯,都听到了这阵连续不断地声音。奥斯瞬间屏气凝神,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注视着两位矮人叔叔,随时准备跟着他们冲出帐篷。
然而,又是一个意外出现了!
尤雷加尔和比尔斯诺特,先是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两位亲王副官,就从帐篷的缝隙中,看到了简易营地外逐渐出现的矮人。但是,两位亲王副官,在看到营地外的矮人后,竟然同时惊讶地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他们又同时收起了武器,招呼奥斯一声,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奥斯心头一惊,随后便想到,两位叔叔会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营地外的来人,他们认识!想到这儿,奥斯压下心中的疑问。他没再耽搁,将剑插回剑鞘,就跟着出了帐篷。
奥斯刚走出帐篷,他就听到了比尔斯诺特那洪亮地,听起来却有些嘲讽的声音:“这可真罕见,你们三个老鬼,竟然舍得从地底出来了!不过,这还真是巧啊,你们可别告诉我,是专门来找我和加尔叙旧的。”
奥斯的视线跃过两位矮人长辈,当他看到营地外,到来的矮人时,奥斯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原地!暗黑色的皮肤,血红色的眼睛,只需一眼,他们的身份就跃然而出!
比尔斯诺特的声音,也让简易营地内有了变化。除了原本站岗的三位蛮锤矮人战士,其他十七位战士,纷纷拿着武器跑出帐篷,汇聚在两位蛮锤亲王副官的身后。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也来到了奥斯身边,同样惊讶地看着营地外的矮人。
然而,简易营地外的矮人,却没有一个回应比尔斯诺特。领头的三位矮人,沉默片刻。接着,正中间那个矮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原本呈扇形包围简易营地的矮人们,同样汇聚在了他的身后。
直到这时,简易营地外,正中间的那个矮人才开口说了话:“比尔斯诺特,尤雷加尔,好久不见。我们是从涌冰湖那里,一路跟在了你们身后。”
比尔斯诺特浑不在意,他摆摆手说道:“那没什么,格鲁雷尔,黑特雷尔,安格雷尔,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早做有准备。”
一时间,场面沉默。比尔斯诺特一句平平淡淡的诈语,让营地外的矮人们无以应对。两方矮人,以简易营地的栅栏为界,除了各自的头领,尽皆手握武器,相向以对。
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有一肚子的疑问。奥斯也同样,甚至可以说是感慨万千!他看着眼前的黑铁矮人部队,心里充满了无数疑惑。但是,受制于此时的场面状况,奥斯和他的矮人兄弟们,至多只能用眼神交流,谁都没有资格开口说话。
良久,营地外领头的三个矮人中,正中间的格鲁雷尔说道:“亲王有令,因而如此。”
“哈。”比尔斯诺特轻笑一声,语气当即严厉起来,“索瑞森亲王的命令,就是让你们跟踪我们吗?”
格鲁雷尔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但他却不能不在乎黑铁亲王的名誉。因此,他承认道:“亲王的命令另有内容,这是我下的命令。很抱歉,老朋友,为了找到我们的目标,利用了你们。”
尤雷加尔拉了一把还欲开口的比尔斯诺特,然后问道:“索瑞森亲王让你们干什么?还需要跟踪我们?”
又是一阵沉默,格鲁雷尔似乎在挑战蛮锤亲王副官们的耐心。
“格鲁雷尔,看在是老朋友的份儿上,我们才出来和你们打招呼。但是,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们蛮锤部族就怕你们!要说就说,要打就打,别磨蹭!”比尔斯诺特不耐烦地说道,“不过,我看你们本来也就没安好心,大半夜偷偷地摸到我们营地外。老鼠行径,藏在地底的你们,还真符合这个的形象!”
比尔斯诺特挑衅的语气,讽刺的话语,让简易营地外的黑铁矮人们,瞬间就像炸开了锅一般。三十个黑铁矮人,纷纷举起了武器。在这支黑铁矮人队伍中,甚至还有五名穿着法袍,手拿魔杖的法师存在。此时,在他们的魔杖顶端,已经亮起了各色的光芒,在黑夜下极为刺目。
而站在格鲁雷尔两侧的黑特雷尔,以及安格雷尔。两位同样身为头领的黑铁矮人,他们一人一句,开口骂道:
“比尔斯诺特,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哼,你们这些蛮锤懦夫,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老鼠!滚出了铁炉堡,还有脸留在丹莫罗,我看你们还是再滚远一点得好!”
比尔斯诺特一把从他背后,取下原本已经收起的双手斧,大吼道:“那就来看看,到底谁是懦夫!”
与此同时,随着比尔斯诺特地动作,简易营地内的二十名蛮锤战士,甚至是尤雷加尔,还有库德兰和桑德玛尔三兄弟,也都握紧了武器。眼见一场冲突,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