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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瞪太子一眼,“要等你等。”让銮仪卫准备马车,他去城外迎接,才不是迎接四阿哥,老四跑这么快,常宁这次一定收获颇丰。
大清最尊贵的爷俩望着浩浩荡荡看不到头的车队,仍然被震惊到,即便有心理准备。
“那些不会都是银子吧?”康熙喃喃自语。
“不会吧?”太子爷不确定,“瞧着有四五十辆车,如果都是得多少。”
康熙帝一瞬间失神,继而清醒过来,都是又怎样,最后不还得归内务府,内务府乃皇家司库,到头来还是他的。
胤褆带着众人给康熙请安,向太子见礼,康熙难得没追究大阿哥私自离开丰台大营,四阿哥私自离京的行为,拍拍恭亲王的肩膀,“常宁辛苦了。”
恭亲王离开家一年多,现在看到从小一块长大的兄长,才发觉眼眶有点湿。康熙挨个慰问张廷玉、庆复等人,队伍才重新出发。
众人抵达京城时,天空已变暗,康熙让宫人先行一步通知朝阳门的卫兵,打开朝阳门,胤禛却说,“汗阿玛,咱们从东直门进去。”
“为什么?”康熙疑惑不解。
胤禛:“因为那里离儿子的家近。”
康熙陡然变脸,“什么意思?”
四阿哥不怕他黑脸,喊话身后二十家商号各回各家,然后命押运财物的士兵往北去。
康熙厉声道,“胤禛你敢!”想要调转马头的商户们驭一声,马蹄止住。
“都快回去吧,没你们什么事。”胤禛再次喊话,随船去西洋的大掌柜们看看皇上看看四阿哥,犹犹豫豫裹足不前。
康熙气得从马车上下来,“胤禛你给朕过来!”
“汗阿玛别闹。”四阿哥打马走到他跟前,“奴才们都看着呢。”
瞧这话说得,皇帝大人好像三岁小儿,气得康熙朝他马肚子上踹一脚,四阿哥的马嘶叫一声,掉头往北跑。
胤禛一边使劲勒住缰绳,一边冲众人高吼,“汗阿玛已经同意了,跟爷走。”
队伍当中打头的便是张廷玉,张衡臣是太子的人,见他主子微微颔首,命驾车的士兵跟上四阿哥。
四五十辆马车一支往北一支往南,皇帝眼瞅着运银车少一半,顾不得去追胤禛,一把拽过恭亲王,“怎么回事?”
恭亲王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他们!”康熙抬手一指。
恭亲王道,“太子没跟皇兄说,除了自己人还是二十家老商号,因为选他们同去西洋,内务府买他们的货物都是按照成本价算的。”
“朕说那些东西,不是人。”康熙低吼。
恭亲王眨眨眼,“皇兄不会因为所有东西都是咱们的吧?”
废话!
康熙就这么认为的。
恭亲王扶额,“皇兄没看清楚么,帮商户驾车的都是些普通车夫,咱这边是天津卫的海军,对了,还是胤褆手下的兵。”
大阿哥点头,“马车是军中运粮草的车,比南边那些车大,且结实。”
“所以?常宁你这次出去到底赚多少钱?”康熙一顿,“不对,朕说错了,有没有收回本钱?”
恭亲王傻眼,皇兄为什么会这样问?
康熙:“据太子所说,此次胤禛拿出全部家当,少数也有四百万,内务府库存少了七成,至少也有六百万,搁在一起得一千一百万两白银......朕瞧着车辙不深,后面几辆车上好像还是些杂七杂八的物件,胤禛不愿意去内务府是不是因为亏得太多?”
胤褆和恭亲王两人同时叹气,“亏倒是没有亏,赚多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康熙满心希望赚上一笔,不要多,两三倍足矣。
不要小看康熙的期望,如果是一两银子,赚三倍也就三两,而一千万,赚三倍那就是三千万两,户部一年的进账也没这么多啊。
康熙盯着车队,越看越失望,车里估计难有一千万两,转而一想,这样也好,胤禛亏惨了下次就不敢私下里乱来。
胤褆本想说实话,恭亲王瞪他一眼,大阿哥揉揉鼻子压下笑意,偏巧被太子看见,胤褆冲他摊摊手,冲康熙的背影呶呶嘴。
太子挑眉,大阿哥微微点头,太子爷放心了。
尼楚赫担心,从胤禛走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左立难安,干脆放下筷子,“木莲,陪我出去。”
“福晋您的饭?”木莲问。
尼楚赫:“等爷回来再吃。”
木莲和木槿知道两位主子的感情好,木莲回房拿件披风,木槿扶着他走到大门外,听到哒哒的马蹄声,惊喜道,“爷回来啦!”
胤禛听见声音,“福晋?怎么在门口站着?”
“爷怎么这么晚?”七八点了,尼楚赫若是没听胤禛讲他今天会赶回来,也不会这么担心。
胤禛:“船上的东西太多,福晋先进屋,把家里的下人叫出来搬东西。”
“妾身这就去。”车马来到跟前,尼楚赫看到后面很多人和车,他现在有孕,自己觉得在男人堆里没什么,也得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万一磕着碰着,尼楚赫不知道该怎么跟胤禛交代。
回到屋里,尼楚赫没出来,让木莲过去打听消息,其实他也想知道此次赚了多少钱。要不是有佟国纲接济,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四阿哥这位大方的主儿,庄子借给五阿哥搞反季节瓜果蔬菜,别说参一成,他连地租都不要,现在五阿哥有自己的庄子,又把庄子半送给六阿哥......尼楚赫天天劝自己,你上辈子是男人,大方点,大方点,心胸别这么狭隘,胤祚是四阿哥的亲弟弟,给就给吧。
可是四阿哥只有一处庄子,偏偏他还不想置办家业,尼楚赫半夜里醒来看到身边的人就想给他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玩意。
康熙走在最后面,木莲见他也在慌忙跑回主卧室,“福晋,皇上来了,要不要去给皇上请安?”
“汗阿玛?”尼楚赫站起来,“在哪里?”
木莲:“在后院跑马道那边,爷让人把东西都搬到那边那边空地大。恭亲王和太子也在。”
那必须得去。
尼楚赫庆幸他嫁给四阿哥,不是重大节庆日都不用向康熙和太子行跪拜之礼。
康熙知他上次受到惊吓,“四福晋回去休息吧。”
尼楚赫道:“儿媳不累。”说完退到一旁,看胤禛一眼。
四阿哥拿过木槿胳膊上的披风为他披上,边说,“衡臣,把你们带来的特产移到一旁,别跟银钱放在一起。”
“是,四阿哥。”张廷玉躬身转过身吩咐众人把金银珠宝的箱子理出来。
胤禛冲魏珠儿道,“把爷马上的东西送屋里去。”
“拿来朕看看。”康熙抬手。
魏珠儿看胤禛一眼,见他家爷没反对,小心递过去,康熙打开一看,咖啡豆,抬手扔给魏珠儿,嘴里嘀咕道,“朕还当什么宝贝。”
胤禛呵呵哒,后世顶级咖啡豆,现在搁汗阿玛眼里和老鼠屎差不多吧。
人多行动迅速,片刻,张廷玉来报,“启禀四阿哥,整理好了。”
“账本呢。挑出一成送爷库房里去。”胤禛道。
康熙再次开口,“老四你是不是该告诉此行赚多少?”
四阿哥双手一摊,“儿臣也不清楚,汗阿玛如果想知道就等儿子说完,不然这院里大概没人能为你解答。”
“你威胁朕?”康熙拔高声音,脸色骤变。
尼楚赫打个寒颤,胤禛感受到,眉头微皱,“汗阿玛你小声点,吓着尼楚赫。”
康熙心里还是有他四儿子的,尼楚赫上次被吓到一次,康熙压下怒火,“张廷玉,听他的,朕就看他今天想干么!”
尼楚赫眼皮一动,没想到康熙这么容易妥了,换成前世的他,万万不会让四阿哥这般嚣张。原来真跟阿玛说的一样,皇上再恼怒也不会冲儿子动武。
张廷玉来的路上已算清楚,减去胤禛赏他们的银子,便喊众人抬东西。
胤禛说只要一成,多一点都不要。有零头怎么办呢?四阿哥说零头就算了,张廷玉觉得四阿哥太无私,便没听他的。打开箱子上面的锁,众人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看到两个小兵正把一箱子金砖一分为二。
“金子?”尼楚赫惊呼一声。
大阿哥就站在她旁边,“是金子。”
张廷玉便说,“把这半箱也搬过去。”一顿,“四阿哥,您的好了。”
“麻烦衡臣再移出两成。”胤禛又说。
康熙心中一动,“老五,朕问你,这些箱子里面是不是都是金子?”如果都是,折合成白银,五倍也不止。然而康熙却高兴不起来,怕自己又猜错,希望又落空。
恭亲王摇头,“不是,只有一半金子。”
康熙有点失落,不像刚才那般失望。一半金一半银也达到他的预期,这便够了。心里面舒服多了,于是就问,“还要干么?”
“儿臣答应大哥和太子哥,一旦船回来,便拿出一成由兄弟们平分。”胤禛不等他开口便说,“汗阿玛别忘了,按投入分成,儿子最起码占四成。”
“行!”康熙看过了,如果不同意,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搞不好能把这些箱子扔进前面池塘里。
太子一直旁观,此时开口,“小四打算怎么分?”
尼楚赫恶寒,四阿哥都十八岁了,还“小四,小四”的叫,太子爷也是够了,当他不知道自家爷们跟他关系最好啊。
胤禛道,“分出十四份,从大哥到十四弟,每人一份,十五弟、十六弟和爷的妹妹们占一份,这一份按人数平分。”
张廷玉看他一眼,对胤禛又多一层认知,难怪皇子们的感情好,有这样一个兄弟,再霸道的人也不好在他面前称雄,“是!”
“这一份呢?”康熙又问。心里想着,总该轮到朕了吧。
四阿哥却说,“大哥,麻烦你带人把这一成送去内务府,告诉五弟,就给他这么多。”
“好的。”胤褆知道接下来有大事,便偷偷扯一下太子的衣角,太子眼神一动,“汗阿玛,儿臣随大哥一起去。”
康熙盯着余下七成,等胤禛怎么分配,便冲他颔首。
太子和大阿哥各带一成出去,到门外太子就问,“怎么回事?到底多少?”
胤褆说个三,太子爷刚想开口,他又来个十字,太子惊呼一声,“那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