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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中,一切都显得极其简陋,但桌上的饭菜却显得极为丰盛,两盘炒菜,一篮雪白的馒头散发着香气,另外,竟然还有一坛小酒,想必是为爹准备的。
“今天是你爹结工钱的日子,平常他就爱和两口,这是为他准备的。”灵芸在一旁慈爱的对着秦汉道。
秦汉点了点小脑袋,上前就要去抓热馒头,却啊的叫了一声,连忙缩回手,疼的小脸上冷汗直流。
“怎么了,是不是太烫了,”灵芸见此,吓得赶紧抓起秦汉的手,连忙吹起来,当见到秦汉红肿的掌心,眼睛一红,轻轻的抚摸着,一滴滴泪水掉落掌心,让的秦汉有些惊慌起来。
“是不是又让夫子给打了。”
秦汉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汉子爽朗的笑声:“芸儿,快看,我今天带了什么回来,整整两条鱼,那金财主这次倒是大方,没有贪的我们工钱。”说话间,一个背着木匠工具的汉子走了进来,兴高采烈,秦汉见此,慌忙将手背过身后,看的出来,他对眼前的这位男人极为惧怕。
“汉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是不是偷跑出来的!”胡须汉子眉毛一横,厉声质问道,吓得秦汉连忙躲到灵芸身后,全身都颤抖起来。
“干什么,是夫子有事,这才提前放的学,你看把汉儿都吓成什么样了,”灵芸对于自己男人的表现极为不满,同样脸色一变骂道,让的秦生有些讪讪起来。
“原来是这样,你不早说,来来来,快坐下吃饭,这两条鱼赶明儿让你娘给你炖鱼汤喝。”秦生一改常态,颇有些嬉皮笑脸道。
灵芸冷哼一声,转过身来,拉起秦汉坐下。
“吃饭呀,把手背过去干什么?把手伸出来!”见着儿子虽坐下,却是低下头背过手,不肯去拿饭筷,有些疑惑道,难道在私塾成习惯了?
秦汉脸色一变,急忙摇了摇头。
“把手拿出来!”秦生一拍桌子,大声道,吓得秦汉无意识的慌忙将两只手拿出来,放在饭桌上。
灵芸怒目看向秦生:“到底能不能一块安心吃个饭了!”
秦生却是看着儿子那红肿的右手,又见着儿子低着头,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眼泪哗啦啦直往下流,心中一痛,叹了一口气,起身拿来药酒。
“吃完饭后让你娘给你抹上,消肿的。”
灵芸脸色这才有了些好转。
“爹,那首诗最后我背过了。”秦汉声音有些小,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快些吃饭吧!”秦生点头道,夹起一道菜放在秦汉的碗里。
“吃饭吧,别理他,咱家的汉儿是最棒的,娘亲从来没有怀疑过,”灵芸也夹起一道儿子最爱吃的菜,白了一眼秦生,柔声说道。
秦汉听闻,抬起头,惊喜的看着爹娘,他能感受到他们对于自己的关爱,笑了笑,端起饭就往嘴里送去。
“慢点,没人和你抢,”灵芸慈爱的看着儿子吃饭的样子,笑着道。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阵紧密的锣鼓声。
“马匪来了,大家快躲呀,啊~”外面传来村长的惨叫声,夹杂着马鸣践踏声,秦生夫妇脸色一变。
“快,汉儿跟我来!”秦生一只手夹起秦汉小跑到水缸前,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缸往后推去,逐渐露出缸底一个小洞。
“快进去,”秦生一把将早已吓呆的秦汉放下去,转过头看向灵芸。
“孩儿他娘,还愣着干什么,快呀!”灵芸红着眼不停后退。
“不,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哐当!”院外传来撞破门扉的声音。
“来不及了,当家的快,先将汉儿藏起来,”灵芸奔跑上来,使劲想将水缸推回原位。
秦生一咬牙,也是连忙推起来。
“汉儿,不要害怕,待会儿我们就放你出来,这只是一个小游戏而已,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声。”
“爹,娘!”秦汉声音打着颤。
“哈哈,竟然有个娘们,这下终于可以爽一下了,”就在水缸即将推的只剩下一丝空隙时,三名五大三粗的劫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走了进来,见着灵芸,脸色顿时露出淫·邪之光。
“各位大爷,我们只是贫苦农家,没有太多的余粮孝敬各位,你们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夫妻二人吧。”秦生拉起一个马匪的衣角,一脸祈求道。
“滚开,少在本大爷面前哭穷,只要你将这位娇滴滴的美人送给我们,我们立即就走,如何,哈哈~”三名马匪淫笑着走向灵芸,其中两人甚至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裤子。
“不要,不要--”灵芸脸色惨白的直往后退去。
“我和你拼了!”秦生见此,知道这几名马匪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顺手拿起旁边的锄头就向三人冲过去。
“找死!”其中一名瘦脸汉子脸上带着一股杀气,抄起刀就向秦生胸口刺去。
“噗!”
秦生呆呆的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刀,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口血喷了出来,就此直挺挺的倒下,浮肿的瞳孔就这样看着水缸,嘴里艰难的嗫喏着。
透过水缸的缝隙,秦汉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他看懂了爹最后的话语。
“不要,出来!”
“秦生哥!”灵芸疯了一般扑向秦生的尸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断摇晃着秦生的尸体,明明刚才一家还在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
“终于没人打扰了,小娘子,我来了,”三人急不可待的扑向灵芸。
灵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秦汉的藏身之地,眼里,闪过一抹慈爱,一抹不舍。
“孩儿他爹,我这就来找你,只是苦了咱家的汉儿。”灵芸轻轻俯下身子,将秦生的眼睛缓缓闭上,吻了一下干裂的脸颊,而后露出一抹不甘,转头碰向临近的桌角。
秦汉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娘的尸体缓缓躺下,脑中一片空白。
“爹、娘!”
“真他妈晦气,碰见一个烈女,白白浪费了老子的感情,快搜搜,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三人见灵芸自杀,满脸不屑的啐了一口,就此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
“官差来了,快跑。”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三人也顾不得拿上什么,连忙向外跑去……
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秦汉只当这是一个梦,脑中一阵恍惚,世界都变得苍白了拉起来,模糊看到,几名看不清面孔的人影走了进来。
“快看,这里还有一个幸存的孩子,快救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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