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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此刻早已被所谓的第十条主脉所震骇,他怎么也没想到,气脉九重,并不是极致,极致是第十脉,这种说法直接颠倒了他对修炼一直以来的虔信,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激动,他本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九重并不完美,那么,他就去寻找完美,只为了在这条路上比别人看更多的景色。
即是在困难再多也不怕,走过一些路,才知道辛苦,登过一些山,才知道艰难,如果人生路上少了它们,岂不是单调了些,听闻林阳翰的质问,秦汉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一拜。
“晚辈愿意拜那位前辈为师,请院长前辈指教。”
“无所畏惧,知难而上,若非蠢才,便是天才,两才之间,只取一耳,这就看你的道心坚不坚定了,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我相信你,必成天才,他就在狱都,你还去吗?”林阳翰神色古怪问道。
秦汉一听,顿时苦笑,前不久刚因为自己,狱都一名执事陨落在这里,自己转来转去,竟会去哪里?算不算是羊入虎口?
“晚辈依然愿意。”秦汉答道,在夹缝中生存,这也是秦汉的一种策略。
林阳翰点了点头,一挥手,便是一张布帛和一个白色的酒樽抛向秦汉,秦汉下意识的接住,不明所以。
“布帛上所记载的是此去狱都绝佳的路线图,所遇到的危险也会大大降低,至于这酒樽,里面有我的一丝神念,如果遇到实在化解不了的危险,可将元力输入其中,能为你抵挡一次开阳境全力的一击,但,也仅仅一次而已,事后它会崩裂,至于我那老友,他姓墨,单名一个弦字,到时你自会见到,见到他你只需问:“小竹峰上,那酒可好?”他自会知道是我派你前来,照料你一二,但我那老友性情古怪,有时就连我也琢磨不透,能不能拜入他的门下,还是要看你自己。”林阳翰细心叮嘱道。
秦汉默默看了一眼酒樽,这可真的是救命之物呀,连忙拜谢:“多谢前辈赠与此物,能不能成,事在人为,但晚辈坚信,自己一定会拜入他的门下,学习黄泉之法。”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机会,见到你名震狱都,乃至整个大陆的一天。”林阳翰语重心长看向秦汉。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秦汉恬不知耻一笑道。
“对了,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前辈能否答应,”秦汉神色一动道。
“哦,说来听听。”
“此去狱都,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没底,也许衣锦归来,也许--埋骨他乡,如果我爹,或者淮阳城遇到了什么不可化解的危机,能否请前辈出手帮我爹一次,也好,让我走的心安一些。”秦汉语气中带着一抹伤感,一抹不舍。
林阳翰沉默的看着秦汉:“可以,这里本就是我定居之所,而且我觉得这里挺好,如果真有人敢来破坏,我自会出手,这算不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呢?”林阳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笑道。
秦汉听闻,也是轻笑起来:“能欠前辈一个人情,秦汉可真的是三生有幸。”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你这臭小子,倒真挺符合老夫的胃口。”
旋即,便是沉默,秦汉深深一鞠躬,就此退了出去。
看着秦汉纤弱的背影,却又坚定的步伐,林阳翰长叹一声:“繁华历尽,方知平凡是真;回首沧桑,只想平淡如水,年轻真好,真好呀--”
出的门来,却是见到林诗诗焦急的望着门口,而陈枫在一旁眉开眼笑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着秦汉出来,林诗诗赶紧小跑过来。
“出来了,我爷爷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林诗诗瞥了一眼大殿,连忙追问道。
秦汉向着林诗诗一拜:“感谢诗诗姑娘在我受伤之日的照顾,以及对我的--挂念,待到他日,秦汉必当涌泉相报。”
“陈兄,也感谢你小时对我的照顾,我秦汉这辈子有你做兄弟,值了,也希望你在书院中活得更美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秦汉说完,又看了一眼林诗诗,有些话,本就应当说的直白一些,这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他人,都是一种解脱。
林诗诗却是装作没听懂话中意思,心思灵活的察觉到秦汉语气不对劲,一颦眉:“你,是要离开了吗?”
秦汉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去哪儿?”陈枫也是一惊,忙问道。
“狱都!”
“狱都?不会吧,我听说那里虽然是天堂,但也是炼狱所在,其危险系数,甚至不必蛮荒低,太过危险,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再说。”陈枫颇为担心,连忙劝阻。
秦汉一笑:“刻不容缓,我必须去。”
是啊,真的是刻不容缓了,自己已经是气脉九重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圆满,并已经提前召唤出了灵虚魄门,到时灵虚元门自会主动降临,那时,推不推开它,就由不得自己了,他还没找到第十脉的路,他不甘心,一切都显得那么紧促,容不得歇息,也许,自己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林诗诗眼睛闪着泪光,一扭头就向殿内跑去。
秦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枫的肩膀。
“保重!”
“保重!我等你回来喝我和诗诗的喜酒,我等你回来做我儿子的干爹!”陈枫突然眼睛泛红,看着秦汉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秦汉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舍不得这里这里,摆了摆手:“会的!”
大殿内,林诗诗疯了一般跑了进去,看着喝茶的林阳翰,大声质问:“为什么?”
林阳翰放下茶杯,看着梨花带雨的孙女,叹了一口气。
“那是属于他的路,我为什么要把它锁在这个鸟笼中?”
“鸟笼?你也曾经说过,狱都是一个鸟笼,那里没有自由,没有未来,所以你带我离开了那里,可你现在为什么却要把他再度送进去?”林诗诗语气中已经带着哭腔大声吼道。
林阳翰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暗,看着自己孙女。
“那个鸟笼,起码比现在这个大,你,明白吗?”
“不明白,不明白,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所以,我爹我娘就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林诗诗呜咽着转身跑出去……
林阳翰却是在此刻低下头,脸色苍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