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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的电源线飞到夜黎脚下,一声惊叫,被电源线绊住的她,脚下顺势一滑,往楼梯摔倒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夜黎落入一个宽厚而略带温暖的胸膛。
一分不差,她被慕言炔接住了!
睁眼对上他的深眸,只觉得他眸中有种读不出的深意,幽幽地打量着她。
夜安琪看着慕言炔怀里搂着夜黎,原本的惊吓变成了妒意和愤怒。
夜黎一副惊魂未定的可怜样子,扑在慕言炔怀里哭,“小叔叔,我差点就摔死了……姐姐她……”
只闻哭声,不见眼泪。
夜安琪下楼来,着急地解释,“阿黎,你是不是想说我推你下楼,我根本没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绊到吹风机的电源线。”她怕的是慕言炔以为她推夜黎摔倒。
夜黎呜呜的声音传来,趴在慕言炔怀里抽泣,“小叔叔,我没说姐姐推我,确实是我不小心,我没长眼睛,自己绊倒电源线……都是我不好……”
慕言炔深眸扫在她身上,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言下之意,是自己蠢到让自己绊倒?
“炔,我……我真的没有推她,我想跟她道歉来着。”夜安琪委屈得快哭了。
慕言炔只是轻轻推开夜黎,“好了,没事就好。”
夜黎揉了揉胳膊肘,唉哟一声,“好像撞到手了,好疼啊。”
慕言炔凝了下眉,语气不徐不缓,“要是真疼,我让卓飞送你去医院看看。”
“那倒不用了,太麻烦卓助理,我自己找点药揉一揉就好了。小叔叔你不是要去总统府工作吗,你快走吧,我没事。”
慕言炔微微颔首,目光深看她两眼。
夜安琪实在是太委屈了,对着夜黎的背影暗暗咬牙,却无可奈何,追着慕言炔过去,“炔,我刚才真的没有推阿黎。”
“我知道,阿黎不是说你没推她了吗,你一再强调是为何?回去休息吧,不用送我。”
慕言炔没有回头,捡起外套,往一楼走去。
“炔……”
夜安琪咬着唇,晶莹的泪珠滚落。他对自己这么冷漠,一定是因为夜黎。
车子驶离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呆立在楼梯口许久,才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夜黎,“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摔倒,好让言炔接住你,让他误会是我推你摔倒?你好恶毒。”
夜黎神情冷静,笑笑,“姐姐,我故意也好无意也罢,我已经说了,跟你没关系。小叔叔也没怪你,你咄咄逼人是为什么?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小叔叔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判断谁是谁非。”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
夜安琪冲上来,再次挥起手,巴掌还没落下,已经被夜黎握住。
夜安琪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被呵护长大,身子本又柔弱,劲儿没有夜黎大,夜黎就那么抓着她的手,她顿时惊住,“放开我!”想用力甩开夜黎,却怎么也甩不开。
夜黎抓着她的手,冷静地看着她,“松开你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说不到两句话就动手。姐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打人了呢。都说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又没做错,被你扇了一巴掌,难道还会让你扇第二巴掌不成?”
“你!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算什么,不过就是夜家的私生女,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治病,言炔根本不会把你从福利院接回来。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这么对我,还真是我妈说的那样,你本性就是个下贱的人,没有妈妈来教养。”
夜黎本可以无视她的话,但最后那句,没有妈妈来教养,不知为何让她心里一痛。
是啊,她是个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孤儿,没有妈妈,连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没能见上一面。
她有次在夜宅看过夜风眠的照片,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英俊又温柔。不由想着,如果爸爸还在世,他会对自己好吗?会把自己当宝吗?
“松开你的脏手!”夜安琪叫着。
夜黎眼底一抹暗红,有些厌恶地甩开她。
却不想自己力道大了些,也不想夜安琪如此柔弱不堪一击,被甩飞出去,整个人往茶几上跌下去。
立在沙发边上的台灯,被撞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往夜安琪的方向倒。
夜黎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脑海中闪现出当年初次见夜安琪,她拉着自己的手说,“阿黎妹妹,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我会好好对你的,你不要怕,我有好吃好穿的都会给你。”
仅仅是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一去不复返的还叫她有些怀念的记忆,让她挺身出去,整个人挡在夜安琪面前。
台灯哐地砸在她脑袋上,碎片一地。
一阵头晕目眩,苍白的视觉里,闪过某些福利院的记忆。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整日坐在台阶前,等人来领回去,等那对抛弃自己的养父母能够回心转意。
血,顺着她的额头淌下,肩上也传来一阵疼痛。
夜安琪被她护在身下,整个人吓傻了。
“阿黎小姐,安琪小姐!”
“啊!安琪!”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耳际,夜黎被砸得脑袋晕晕,没法思考,已经被人用力拉起来,一把推倒在地。
姚凤琴那张愤怒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管家老林。
她,怎么来了?
“你这个小贱种,你想害我们安琪吗?我打死你!”
姚凤琴不由分说,抓起台灯杆子,要挥打夜黎,却被老林握住了,“姚女士,阿黎小姐已经受伤了,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打人。况且,这里是皇苑,不是夜宅。”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安琪身子本就柔弱,这小贱种不安好心,我今天就要打死她。”
姚凤琴推开老林,挥着杆子过来,却被人从后面握住。
“先生……!”
老林喊一声,见慕言炔阴沉着脸,便退到后面去。
慕言炔站在那里,带着沉重的暗影。
他,怎么也回来了?
“言炔,你回来正好,你看夜黎这家伙,想害安琪不成,自己吃了苦头了,真是活该。”
姚凤琴被慕言炔那张阴沉的面孔震慑着,缓缓放下台灯杆子,马上改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