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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携着聂悦心走了过来,接着风阙的话幽幽的声音道:“那男人终是一介凡夫,说什么人妖殊途,将那女子重伤后便逃之夭夭。当数年后,那女子寻来,那男人早已娶妻生子,女子大怒动了杀心,将男子的妻儿杀死,但终是不忍心对那男子下手饶了他一命。”
“那男人落荒而逃下,无意间来到了一山洞误打误撞的解开洞中的封印得到了一本法术秘籍以及那能降妖除魔的法杖。为了给死去的妻儿报仇,他勤奋修炼,法力大增,最后用那法杖将那女子打的元神俱灭。”
冰灵的语气中满是痛意,终归到底是那女子用情太深,爱错了人罢了。
风阙长叹一声说道:“那女子死后,那男人也性情大变,创立了清流门。但清流之名,其实颇有深意,清流实则是取自他们两人的名字,因为那女子名唤清舞,而他名唤流斐。”
说到这里,风阙一声讽笑,他一直以为清流门是清流正气之意,可是看了有关清流门开山祖师的事迹后,他只觉得讽刺。
一直沉默不语的聂悦心突然开口:“但这又能说明什么?那叫流斐的男人就是一负心薄幸之人,纵使清舞不该杀人,但最不应该的是那男人不该弃她,若换做是我,我也会这般做。”
聂悦心心底愤恨,她不觉得清舞做错了什么,清舞为了他舍弃了一切,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
风阙沉默,从那段往事走过来,这一路他始终难忘清舞临死前那明媚妖娆的一笑。这场爱恨,究竟是谁对谁错呢?
“那名叫流斐的男人可是姓姜?”在众人都在愤愤不平的时候,白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到是显得格外的突兀。
风阙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叫姜流斐,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暄剑眉微微一动,沉寂的眸子里敛着万丈波澜,片刻后他微微闭眸叹了一声:“那便对了,其实你们不知道的是,清舞其实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名唤姜宁。是一只半人半妖的小狐狸,长在青丘。”
众人皆震惊不已,目光纷纷落到了白暄的身上。白暄眉宇间隐约淡淡的薄雾,神色中也是之前未曾有过的哀凉。
众人正等着白暄的解释,突然间周围风云骤变,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却见有一女子盯着雷声在四处奔逃,一边跑一边喊着:“白暄哥哥,你快来救救我啊。”
聂悦心一惊,侧头看着白暄的表情,却见他脸色有些难看,手中的术法就要朝着那被惊雷所追的女子。
可是下一刻,白暄想起自己身在流光镜中,是救不了她的。
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霹雳而下,直击着那女子的天灵,她一个踉跄倒下,竟是被这天雷打回了原型。
远远的,聂悦心只看见枯草中一抹火红的颜色,小小的一团。而顷刻间,那雷声散去,仿佛就是风过无痕,只留那火红的一角躺在那里不知是血还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白暄的身上,因为那女子狼狈逃窜的时候嘴里喊的是白暄哥哥,因此他们笃定那女子与白暄定是熟识的。
“她就是姜宁,清舞的女儿。因为是半人半妖,她在青丘足足修炼了两万年才幻化成人形。她母亲清舞与我母亲乃是故交,而姜宁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待她犹如亲妹妹一般。”
“一万年前我闭关修炼的时候,姜宁因为贪玩偷偷跑出了青丘。当我闭关而出寻到她的时候,她已经……”
白暄眼中隐隐的悲痛,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想重提当年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们处在流光镜中,正经历的便是有关姜宁的那一段劫数。
当年白暄在闭关修炼,并不知道姜宁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这一切与清流门有关。
“有人过来了。”聂悦心的声音打断了白暄沉思。
众人放眼望去,落日灿灿的余晖下,一个少年背着一柄寒剑朝着这边走来。那少年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浓浓的剑眉英挺的鼻梁,俊秀的五官上洒着淡淡的光辉,一双如浓墨一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竟是他。”风阙扬眉,记忆中这少年的相貌在清流门师门宗祠中他曾见过,而且甚是熟悉。
“这人是谁?”聂悦心不明所以,看着那少年似是发现了杂草中的一抹红色,遂匆匆朝着姜宁而去。
“清流门第一百零八代掌门,巽墨,我的师祖,也就是我师父的师父。”风阙解释着,却也想起,清流门的落魄正是由这一代而起。
传闻,他师祖爱上了一名妖女,而清流门上百弟子全部葬送在了这妖女的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便是他的师父。
究竟这是怎样的一场故事,丧生了那百余条的性命?
聂悦心轻哦了一声,看着巽墨朝着姜宁的方向走去,他蹲下将地上的狐狸抱了起来,温凉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小狐狸,你这是怎么了?”
他抱起姜宁,轻轻的探了探她的鼻息,竟还有一丝气息,他松了口气:“你这小狐狸的命真大,伤的这般重竟还活着。遇到我是你的福气,走,我帮你疗伤。”他将姜宁小心的抱入怀中。
聂悦心这才看清楚,姜宁竟是一只赤狐,那红艳的毛色映衬着落日余晖,竟是那般好看。
“我们赶紧跟上去吧。”聂悦心拉着冰灵,四个人跟在了巽墨的身后议论着。
“巽墨看起来这么年轻,难道这个时候他就做了清流门的掌门吗?”聂悦心不解的问道。
风阙摇头道:“不,听师父说,师祖他学成后曾下山历练了五年,五年后他带着一女子一起回到了清流门继任了掌门之位。眼下,巽墨应该方下山历练,就恰巧的救下了姜宁,所以才有了以后的纠葛。”
“原来是这样,那你知道最后他们怎么样了吗?”聂悦心好奇的问着风阙。
风阙的唇角微微一动,摇摇头,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所知甚少,至于结局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聂悦心见风阙不知,又将目光看向了默默不语的白暄,白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慢慢看吧,你总会知道的。”
白暄的声音里带着淡漠的冰凉,直入聂悦心心底深处。这一刻,聂悦心已经猜出,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只是这一次,究竟是谁又负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