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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蒋家侄子被关在新村的宗祠养伤,开始的时候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自己,会不会坐牢之类的。可是好几天都不见有人来说甚么,每天还有人给送吃的,说是要等两天再去找他宗族的人来处理。尽管来送吃食的人态度不咋地,蒋家侄子也不觉得有啥问题。
蒋家侄子倒是放下心来,自个优哉游哉的养着了。偶尔回味一下那个下午,虽然身上的伤还疼着,可是感觉味道真不错,夜里趁没有人的时候,自己动手幻想着也纾解过几次,直到酸软的倒在稻草堆上。
……
在蒋家侄子死去的那天夜里三更之时,新村的人都还在熟睡中。蒋家侄子的那间屋子却来了几个人,可是奇怪的是进去的只有一个。也不知进去的人是怎么拿到钥匙的。
蒋家侄子开始看到他的时候非常的惊讶,不过随之就是惊喜。他们两个人先是说了一会话,接着就吃那个人带来的食物。
“这菜不大新鲜了吧?”,蒋家侄子吃到一个薯蓣觉得味道有点跟平常的不一样,再吃一口又觉得是一样的。
那个人说,“估计是我用雉子汤焖的原因,你多吃点,这个对你的伤势有帮助。吃完我们再谈谈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
听他这样一说,蒋家侄子呷了一口那汤汁,真的觉得味道不错,就把整只大碗里面的汤汁都灌了进去。
可是饭还没有食完,蒋家侄子就哎哟哟的叫了好几声,喘息了一会,觉得整个肺腑都是在被油煎,大火在燎烧着肝肠,被蒋船打过的心窝又像是被刀捅了几下,满腹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捣鼓。
不一会蒋家侄子就浑身冰冷,肠子胃都断了,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那个坐着陪他吃食的人似乎吓傻了,直到门外的人推门进来,他才惊醒过来,手脚都软了,慌乱的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个畜生真的死了。”。虽然刚刚他绷紧的假装
那两个进来的人,一个上前查看,发现真的断气了,才大呼一口气,“赶紧掩盖啊!小声点,别引到别人过来了,把那油灯用灯罩罩好,被别人看到光线就不好了。”。
另外一个卷起衣袖,用带过来的布料把蒋家侄子口边唇上的血迹都给抹了,那七窍淤血的痕迹都仔细的擦干净。
之前进来的那个人道,“这样如果官府发现了,给验出来,怎么办?”,之前他们三个起了杀死蒋家侄子的心,就计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然而没有想到事情也如他们所计划的那样,进行的非常的顺利。就是这种顺利过头的样子,让他心里没底。
查看的人道,“可是他都已经吃到腹中了,如果真的要验,这表面的一时看不出来,只要不开腹就不会发现的。再说了,就算是想开腹,也得他阿爹阿娘同意啊,这开了腹岂不是死无全尸了。”。
卷起衣袖的人道,“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我去抬一桶水过来,给他灌进去,再抠出来,把吃进去的都洗出来。这样就算是官府也是验不到了。”。
其他两人纷纷赞成这个主意,“那你去舀水的时候,走远点,最好是去到那边的溪边,不要让人发现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把他抬到溪流那边去,直接灌,倒是省了功夫。”,卷起袖子的人捡起刚刚拭擦的布料围住蒋家侄子的脸,跟那个查看的人一起抬起他,一步一掇的就去了溪边。
……
等他们确定已经把蒋家侄子肚子里的存货都洗了出来了,累得瘫倒在溪边,那个查看的人道,“要不,干脆扔进水里让他冲走算了?”。
那个卷起衣袖的人道,“这水咱们村虽然有人已经有井水喝了,可是还是有很多老乡在着舀水的,加上那些娘子都是在这里洗衣物。如果被她们看到,那就不好了。这溪流也不大,就怕冲不远,搁浅在哪里。”。
查看的人说道,“那该如何处理?现在他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了。虽然没有人看到咱俩,可是已经快要五更天亮了吧。”。
卷起衣袖的人想了想道,“抬回去再说。”。
回去的时候,那个之前跟蒋家侄子一起吃食的人一直在门口边上放风,看到他们又把蒋家侄子的尸体扛回来,“你们干嘛不直接扔掉?我心里很不安。”。
卷起衣袖的人道,“扔水里还不如直接烧了。”。
其他两人都唬了一跳,“烧,烧了?”。
那个人道,“既然都杀了,不烧了被查到我们都得坐牢,还很可能连累家人。”。
一说到家人,那两个人都同意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那个晚上新村的人都睡得很熟,也没有人发现宗祠隔壁的那间屋子里面起火了。当然也就是那个平时看守宗祠的老汉这几天被蒋家侄子吵得厌烦了,他心里对蒋家侄子也是厌恶到了极点,都不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了。所以这几夜他都是回家睡。
当蒋家侄子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想一块半生不熟的灰碳烤雉子的时候,老天爷又下了一场雨,那个什么痕迹都被冲刷掉了。除了被烧了一半的那间屋子,涂添几分凄凉。
等那个看守宗祠的老汉给蒋家侄子拿着一只隔夜的蒸饼过来的时候,吓得手中的蒸饼都掉到了地上。对于爱粮食如命根子的老汉来说,那可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
只见那间被雨水淋过的屋子被烧得没有了屋顶,里面的蒋家侄子已经烧成只剩下灰白的骨头了,上面还附着些许没化灰的僵肉。
守宗祠的老汉吓得大叫了起来,因为宗祠周围半里内是没有人家的,要留出空地平时做祭祀用。所以等那些人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会儿。
这会儿不马上告知官府都不可能了。
蒋金枝一家子都被提到了县衙,包括蒋家婆子。而蒋家侄子的阿爹阿娘就一根苗,那岂不是要了他们的性命?他那个家族的好些族人都帮忙抬了好几口空着的棺椁停在官衙门前,纷纷要求县长让杀人的人偿命。
霍香梅和许三郎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蒋金枝一家被提走后,也跟着去了蔺县的县衙。新村的里正父老还有好些人也跟着过去了,他们也算是证人之一。
县衙里的仵作要对蒋家侄子的尸体进行验伤,验明致命死因。开始的时候蒋家侄子的阿娘各种阻挠,嚎嚎大哭,“我可怜的儿啊,那个天杀的,让你白白送了命。现在你就算是死了,他们居然不忙着找出凶手,倒是想弄脏你的身体……”。蒋家侄子是他阿爹阿娘跪拜了不知多少间多少次太一神才求回来的儿子,还是老年得子,尽管他长相异于常人,可是他阿爹阿娘也是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的长大的。
蒋家侄子的阿爹已经神志不清了,如果不是撑着一口气要找出凶手,他早就倒下去了,“你让开,就算是弄脏也得让大人查明庆儿到底是怎么被害死的,咱们不能放过凶手。”。
县长让人拉开蒋家侄子何庆的阿娘,让仵作赶紧查看。县衙里总共的三个仵作都纷纷上场了,得出来的结论是,“死者生前曾经受过击打,肋骨那有断痕。”、“不过都不是致命的伤。”、“应该是不小心被火烧的。”……
何庆阿爹不认同这些说法,“我家庆儿的骨头都是黑的,肯定是被人毒死的。”。
尽管何庆阿爹说的是真相,可是被毒死的也不一定会骨头发黑的,三个仵作互相看看,一个年长的道,“这骨头发黑应该是被火烧成这样的。”。
何庆阿娘道,“一定是蒋家人害死我家儿的,我跟你们拼了……”,这婆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子就往蒋船一家跪着的地方冲过去,还好周围都是衙役,现场只是混乱了一会,何庆阿娘就被制止住了。
其实仵作没有不怀疑何庆是被毒死的,只是他们都了解了何庆之所以被关在那间屋子的缘由,奸污了人家清白人家的娘子,就算是打杀他也是不过分的。现在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所以对于这点疑惑,那三个仵作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了。
整个判案的过程并顺利,何家村的人不服气何庆只是被火烧死的,就算县长提起之前他奸污小娘子的事,可是开始何庆阿爹阿娘都咬定他们本就是要定亲的了。何家村的人知道何庆生前被蒋船击打的理由后,倒是不好再开口。毕竟这是个讲人道的年代,你能做出如此畜生的事,就连何家村的人都是抬不起头来的。
县长分别审问了蒋船的一家子,问清当事人蒋金枝那个时间点在干甚么。
蒋金枝道,“这些天我夜夜都睡不好,就是因为这个畜生。我半夜看到阿弟的屋子还有光亮,就叫他赶紧睡觉去。那个时候应该是三更多。”。
县长道,“你如何确定是三更多的?”。
蒋栋梁道,“是我说的,阿姐叫我赶紧睡觉,抱怨现在甚么时候了,太晚睡伤身子,已经考完秀才了,不用绷得太紧。我看了些时辰,正是三更多。”。
蒋船妇子赶紧道,“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我听见娘子训儿郎的声音,还有儿郎说已经三更多了,我就睡。”。
何庆阿爹道,“你们是一家子当然是帮着一家子。我家庆儿最近只和你们家结怨,况且还是死在你们村,你们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