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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叶天才长出一口气,翻身坐起。连呸几口,将嘴里的灰尘和泥土吐出,他一脸怒色地看向盘膝调息的艾熙怒道:
“轩辕雪樱,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放手就不能打声招呼吗?非得摔哥一个五体投体。”
谁被这样摔一下,心里都不会好过,可叶天一直认为自己是最有涵养的,不会像此时这般没风度,对一个刚出手救自己的女人发火,可是,一想起新仇旧恨,他就忍不住心中那腾腾的怒火。
艾熙,也就是轩辕雪樱,她平静地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眼叶天,对叶天的称呼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让叶天差点气爆的话语。
“轩辕雪樱已经死了,这里只有艾熙,叶天同学,请对你的导师客气些,不然,我想你以后在学院的日子会很不好过,做为导师,我会有很多办法整你。我保证……”
她脸上的神情藏在黑巾里看不清,但眼底却带了丝异样,这丝异样中,似包含了很多,她这样的神情$ (),让火冒三丈的叶天一愣,这眼神他太熟悉,前世那最后一眼,就是此时这种眼神。
瞬间,叶天心中的怒火慢慢降了下来,他心绪复杂地看了眼艾熙,也就是旱魃轩辕雪樱,此时已经不用再确定了,从艾熙的神情中,叶天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自己又爱又恨的人。虽然,她并没有承认,但这和承认又有何分别。
叶天曾想过,她也可能会穿越到这界来,以其旱魃的不灭之身,就算龙珠自爆的威力奇大,她也能在牺牲肉身下,将神魂保持完整,至于,为什么会穿到此界来,这功劳应该归功到龙珠身上。龙珠能护住自己穿越,顺带着在无意识下,带着轩辕雪樱的神魂穿越,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时的叶天,也想过无数个他和轩辕雪樱相遇之后的情况,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是互不想识,或者是别的……却怎么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遇到轩辕雪樱。而且,还是以如今这番形式。刚刚两人居然又像前世那般,同生共死一回。
徒然间,叶天心绪变得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艾熙此时的话,很有威胁意味,但叶天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反而更多的像是一种无可奈何,两人实力差距如此之在,还需要说这些废话吗?
更何况,艾熙好像并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从她对瓦特耳就能看得出来。就这样,两人间,居然一下子陷入到短暂的静默中。气氛慢慢地显得有些尴尬和压抑。
“当初为什么要暗算我,只是为了龙珠吗?”叶天终于受不了这份压抑,率先出声道,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艾熙(以后轩辕雪樱的称呼将一直用艾熙)抬头看了眼叶天,对上叶天眼神的瞬间,她将头转向一边,然后将声音尽量装得平淡地道: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轩辕雪樱,记住,我现在是你的导师,以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你应该知道,我连瓦特耳都敢打,杀你这准职民,只怕也没什么不敢的。”
“住口……”叶天闻言怒喝一声道:
“你还想否认吗?怨灵,这界好像还没人这样叫吧,如果你不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我会金刚咒。在自爆之时,你应该是知道我有龙珠,可以暂时挡下怨念之力吧。还有刚刚要不是你的阴寒法力,也压不下龙珠的狂暴。这法力可不是魔法,虽然,才刚刚修成不久,但这界的艾熙应该是不会的。”
他实在弄不明白,既然不否认,为什么就不能承认呢,做了真的就这么不敢面对吗?因此,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侧脸的艾熙,眼角轻跳了一下,身体微微一颤。她的这个动作,在叶天这个角度,被叶天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叶天。这回眼睛并没有转开。
“那又怎么样?它能证明什么,就算证明了什么,你准备怎么办?是杀了我报仇?还是放过我?”
艾熙一连问叶天几个问题,冰冷的眼底闪过丝痛苦,然后,她默默地将头转开,眼神中露出丝凄然喃喃道: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是你的叶天,我是我的艾熙,就当我们前世并没有任何交集。何必非要去弄清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她似是在对自己说,又似是对叶天说,既像承认,又像否认。声音中却给人一种浓浓的伤感。
叶天闻言,整个人一愣,心没来由地一颤,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太多的心酸,和太多的无奈。不是艾熙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是,她不愿去面对那曾经的过往。这过往如同一把刀子般,在随时切割着她的心。那痛苦的神情,绝对不是假装的。
而且,此时的叶天才发觉,自己和艾熙的实力差距悬殊,如果,艾熙,曾经轩辕雪樱真的单纯只是为了龙珠,那么,现在,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抢走龙珠。而不是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却并没有任何行动,反而还会出手暗帮自己,就像白天在学院教室般。
她应该就是在那一刻,在自己施展出旋风斩的那一刻,发现自己身份的。道术在这界可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施展而出,别人也许无法发现什么,可做为轩辕雪樱,她最清楚不过。叶天当时也从她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也曾出声试探过。虽然,当时没有结果,但叶天一直没有放弃过怀疑。
如今真相大白,她却不愿面对,那么,唯一的解释是。轩辕雪樱她有难言之隐,当时抢龙珠,只是无奈之举,只是这无奈之举倒底是什么,叶天却不得而知,仔细一回想,叶天却发现自己当时自爆龙珠是多么的轻率。
因为,轩辕雪樱虽然暗算自己,但是,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相害的意思。如果,她真想相害。以她旱魃的实力。十个叶天也不是她的对手。哪还会给他时间自爆龙珠。不过,以叶天的性格,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自爆龙珠。
这不仅仅是性格,而是,这关乎到爱人的背叛,这背叛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虽然,两人间还只是懵懂有情素。但这情素早在两人心间扎根。只是谁都没有去举动触碰而已。
在这一瞬间,叶天有种心灰意冷感,他要的仅仅只是个答案,可显然,艾熙并不想给他,如果叶天再逼问,伤害的,不仅仅是这位他曾爱过的女子,还有他自己。
“我要的仅仅是一个答案,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唉……”叶天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艾熙,叹了口气,转身就往来路走去,不再管盘膝坐在那的艾熙。他感到自己的心一阵酸涩。
望着慢慢行远的叶天,艾熙一屁股坐在地了,神情看上去失魂落魄,望着那苍凉的身影,眼底慢慢地湿润。她喃喃地道:
“我接近你,本就是为了龙珠,我能向你解释什么,难道让我告诉你,我是为了打开法界之门,才来抢你的龙珠的吗?就算你能原谅我,我又怎么能原谅自己,我差点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将自己唯一一个心动的男人亲手逼死。我这一生还能活得开心吗?”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眼朦胧,这哪还像那个出手果绝,说打瓦特耳就打的彪悍导师,更像是一位娇柔纤弱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