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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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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饭的时候,徐赫尔与母亲坐在餐桌旁,而陈栩昆的父亲并未回来,听说临时出差出了国,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通常孟方田是不在餐厅吃饭的,厨房里另有一套餐桌椅,是给孟方田等帮佣使用的,饭菜都是黄妈负责,可以与主人的一样,也可以不一样,全看黄妈的安排。这一次,是因为徐赫尔被尊为客人,孟方田陪坐在她身边而已。当然,孟方田自然还是喜欢在厨房的餐桌用餐,那样更随意一些。

    黄妈为了招待好这位小客人,特意做了许多上海特色菜,草头圈子、鸡骨酱、油爆虾、桂花糖藕、蟹粉豆腐……都是徐赫尔从未见过的。

    陈艺敏坐在主位上,和善地对徐赫尔说:“小姑娘别客气,都是些家常菜,小黄的手艺很好的。你一个人在上海读书,有空就常过来。”

    徐赫尔微微笑道:“谢谢陈爷爷的款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拜访的。”

    陈栩昆看了眼徐赫尔,觉得她跟刚见面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浑身充满了坚硬的壳,将别人拒之千里。

    陈艺敏一愣,便看向孟方田:“小孟你这小女儿蛮有个性的哦。”

    孟方田笑道:“从小就被惯坏了,也没见过大世面,还请您不要见怪。”

    陈艺敏笑道:“我这是夸她呢,小小年纪能这么不怯场很不错。”

    徐赫尔没说话,而是冲着陈艺敏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样的场合的确让她很不适应,但同时也不喜欢这种似乎寄人篱下的感觉。

    黄芝徽全程没有与徐赫尔说过话,就连对孟方田,也是吩咐了一下明天需要帮她做的事,比如将她的几件衣服送洗,去黄芝徽固定的珠宝店取首饰等等。陈栩昆有些尴尬地打断了母亲的吩咐,在这样的场合里,母亲的做法很不合时宜,毕竟徐赫尔是他们家的客人,这样当着客人的面,对客人的母亲吩咐来吩咐去的,实在太失礼了。

    徐赫尔面上虽未表现出来,但内心却对黄芝徽的做法很有看法,也第一次有些同意哥哥的意见,不想母亲在这里被人使唤。孟方田却习以为然,虽然黄芝徽很冷淡,但并不难缠,人也大方,所以对黄芝徽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

    这样看来徐赫尔明天去学校报到,母亲又是没时间去送她的,陈栩昆也意识到这一点,便对孟方田说:“孟妈妈,明天您大概没时间去送你女儿了,我帮你送她吧,反正我明天也无事。”

    孟方田看了看女儿,有些犹豫,女儿刚才在房间里的话,分明是不喜欢跟这家走太近,陈艺敏却开了口:“那正好,反正栩昆跟徐小姐同校,对学校也比较熟。徐小姐没意见吧。”

    徐赫尔只能笑道应允,还说道:“陈爷爷叫我赫尔就好,谢谢陈爷爷和陈少爷。”

    陈栩昆笑道:“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叫少爷怪怪的。”

    徐赫尔简单地说了个“好”。但其实,明天有没有人送真无所谓,她跟杨凡在同一所大学,她没让父母过来,所以两人原本约好一起去学校报到的,但如今她只能待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不用等自己。

    吃完晚饭之后,孟方田带着女儿在别墅的花园里散步,天虽然晚了,但依然很热。两三个星期的军训之后,就到中秋了,孟方田问她中秋节打算怎么过,徐赫尔想了想,大约是跟杨凡在上海到处转转吧,算是熟悉一下这边的交通。

    徐赫尔挽着母亲的胳膊问:“你中秋节能不能出来呀?那样的话,我们就一起过节。”

    孟方田却摇了摇头:“一到这种节日,这家里就会比较忙,往来的人都比较多,我估计是出不去的。”

    徐赫尔有些惋惜,但还好她们同在一座城市,想要见面总比在家乡容易一些。孟方田想让她来陈家过中秋,但想了想刚才女儿的态度,便又咽了下去,她一个佣人,确实不应该逾越这种关系。

    第二天,徐赫尔很早就起了床,穿着黑色长裙和白衬衫,脚上蹬着布鞋,背着双肩包,扎着高高的马尾,很清爽很青春,孟方田看着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的小女儿忍不住抱了抱她,嘱咐她,安顿好之后,要来个电话。

    陈栩昆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黄芝徽,她一向冷淡,对自己的儿子也如此,从小就几乎没亲近过他,更没哄过他或者给他读过睡前故事,有时候父亲倒是做过这些,但他们俩都很忙,对他的关心并不多,所以见到徐赫尔母女倒是十分感慨。

    徐赫尔不知道陈栩昆想到这么多,坐着昨天那辆车往学校出发,不过他们选的时间并不妙,赶上了上班早高峰。据陈栩昆介绍,他们家到学校开车正常时间不过半个小时,但这一次他们足足用了一个小时,这让徐赫尔很愧疚,耽误了他这么久的时间。

    学校门口停了很多辆车,陈栩昆开着车又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车位,徐赫尔原本以为他送自己到学校门口就可以回去了,但他却下了车,拖着她的行李箱走向学校,徐赫尔反而有点不自在地跟在他身后。陈栩昆显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些负责新人报到的学长师姐不少人都冲他打招呼,这让徐赫尔更不自在。

    尤其是有一个桃花眼的男生搂着陈栩昆笑道:“这位美女是谁呀?劳得你大驾给送过来?”

    陈栩昆拍下他的那只搂着自己的胳膊,解释道:“这位是……一个亲戚的女儿,叫徐赫尔,中文系的新生,你的学妹。”

    那位桃花眼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赫尔笑道:“你好,我是中文系大三的周骏搵,看来我们中文系又多了位大美女。”

    徐赫尔礼貌地道了声:“你好!”

    周骏搵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带你去我们学院那边去报到。”他又看了看陈栩昆,“你要是有事就可以先走了,学妹就交给我吧。”

    陈栩昆乜了他一眼,拉过徐赫尔,说道:“你还是去勾搭其他学妹吧,她可不能交给你,我带她去就行了。”

    周骏搵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再联系我。小学妹,记得入学后,去参加学院社团的招聘哦!”

    等他走后,徐赫尔看着陈栩昆,他跟周骏搵不是一个学院的,怎么看起来很相熟呢。

    陈栩昆解释道:“周骏搵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没想到也在一所大学,他是个中央空调,你别跟他走太近。”

    徐赫尔奇怪地问:“中央空调?”

    陈栩昆想了想解释道:“嗯,就是那种对每个女生都很好的人。”他见徐赫尔依然有些疑问,便又补充道,“换句话说,对女生来者不拒,感情方面……比较丰富。”

    徐赫尔总结道:“花心?”

    陈栩昆笑道:“一针见血,差不多!”

    徐赫尔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以后她必须对这种男生退避三舍。

    陈栩昆顺利地帮徐赫尔登记注册,又帮她把行李搬到4楼的宿舍,这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了一个女生,还有她的父母家人,这个跟徐赫尔差不多娇小的叫程青怜,是上海本地人,程青怜对徐赫尔比较热情,看上去是个爽朗好相处的室友。

    学校统配发放的床上用品,这倒是不用徐赫尔再购买,但洗衣液、晾衣架、沐浴露等一些生活用品她并没有,徐赫尔早就列了个清单,因学校超市人太多,陈栩昆边开车载着她去不远处的大型超市采购,徐赫尔看着清单一样一样买,而陈栩昆就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

    徐赫尔选的牌子都是比较大众平价的品牌,所有的买齐也不过三四百块钱,陈栩昆本想替她付钱,他刚拿出钱包就被徐赫尔一把抓住了手,摇了摇头拿出了自己的钱包,说道:“我自己的东西当然自己来买单。”

    陈栩昆无法,只好说:“待会儿吃午饭,你别跟我抢单了,你初来乍到,以后有机会让你请回来。”

    徐赫尔点了点头,也没再勉强,陈栩昆又帮她提着那些东西,其实徐赫尔完全可以自己拿这些,她又不是羸弱的千金小姐。但在陈栩昆面前,徐赫尔觉得像是自家哥哥一样,徐赫琦也是这样,从不让自己干一丁点的重活,看着他的背影,她就这么想起了哥哥。

    两人没敢在学校附近找地方吃饭,而是选择了离学校较远的一家餐馆吃饭,看上去很朴实,但菜单上的价格却十分华丽,让徐赫尔有些不自在,的确这顿饭比她在超市买的那些东西还要贵。

    徐赫尔没吃多少,她觉得有些疲惫,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天气太热,她完全没有刚入大学的喜悦,午饭也没吃多少。

    陈栩昆以为徐赫尔是因为今天事情太多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两人匆匆吃完午饭,便又赶往学校,他帮徐赫尔买的东西送上宿舍便离开了,毕竟她需要时间整理收拾,晚上还要有新生见面会,第二天就要进行军训了,她的时间很紧张。

    徐赫尔的床在靠近阳台的那一边,她先撑起蚊帐,收拾好床铺,才开始整理衣物和其他用品。这时候程青怜也送完父母回到宿舍,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徐赫尔忙忙碌碌的,跟她聊起了天:“你的名字很好听啊!赫尔,听起来很英气!”

    徐赫尔回过头冲她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多好的名字,不过是我们那里姓徐的,到我这一辈排到‘赫’字辈而已。”

    程青怜翘着脚:“那也比我的好听,我向我爸妈申请过许多次,但他们就是不愿意我改名字。”

    徐赫尔停下来喝了口水,说道:“我觉得你名字很好听,不管谐音是什么,都是很好的意思啊。”

    程青怜趴过来八卦道:“早上送你来的那是你哥哥?长得真够帅的,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啊?”

    徐赫尔摇了摇头道:“我妈跟他家有点关系,就拜托他送我过来,我们不是什么兄妹,也不熟,所以他的情况我不清楚。”

    两人就这么闲聊着,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又来了位室友杨雪颜。杨雪颜除了她刚进来的时候跟她打了声招呼之外,再没跟她们多说一句,而且只拎了个小箱子,很快就又出去了。

    程青怜跟徐赫尔八卦:“我高中的时候听说过杨雪颜,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但校际竞赛中常常听到她的名字,也是小有名气的美女作家了呢。啧,没想到私下里这么高傲,明明听说她跟粉丝互动很亲密呢。”

    徐赫尔很无知,她对杨雪颜和她的作品一无所知,便好奇地问:“她写过什么东西吗?”

    程青怜想了想:“好像写了什么三部曲,我也不清楚,也没看过,只是这位大美女这么高冷,我们的宿舍以后不太和平呀!”

    徐赫尔皱眉,又看了看另一张空床,分明是四个人的房间,却到现在也只有她们三个,也不知道那一个是不是也像杨雪颜一样不好相处。

    程青怜看了看手表,挽着徐赫尔的手:“咱们去吃饭吧,都这个点了,吃完饭就要到集合时间了。”

    徐赫尔拿着今天刚发下来的崭新饭卡,与程青怜吃了在F大的第一顿饭,味道不错,程青怜在吃的方面跟徐赫尔很合,她虽然是地道的上海人,但很喜欢吃辣,徐赫尔也是,她最喜欢自家炸的辣椒油,可惜这里吃不到。

    晚上各班新生见面会,徐赫尔跟程青怜发现她们班一共30个人,却只有5个男生。徐赫尔高中本身读的是理科,班中男生众多,但到了这里却发现男生成了稀有物,而程青怜倒没觉得多惊讶,她本是学的文科,班上女生比男生多一些,但到这个比例也是蛮少的。杨雪颜并没有出现,听辅导员说她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