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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光苦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妹夫的主意太好了,所以咱们收留的孩子们卖报纸卖得又多又快。可是,上海滩有闲钱每天都看报纸的人,也就那么多。所以,就把别人家的生意都给抢光了。虽然卖报的大都是报童,可这些报童也就家眷亲朋,他们糊口的钱少了,自然不会与咱们善罢甘休!”
余生听到此话,却疑惑更深:“打起来也就打起来了!我记得刘君松和常不已两个都是有些功夫的。可是,法国巡捕房咱们也熟啊!咱住的这套别墅还是老卡帮忙介绍买的呢,巡捕房的人不可能不认识咱这些孩子吧?怎么就给抓起来了呢?”
夜无光道:“事情麻烦便麻烦在这里,对方也是有来头的,听说对方那几个孩子的长辈是杜月笙的弟子啊!”
余生长叹一声,话说自己也不是天煞孤星,怎么到了这上海滩净惹到些传说中的人物呢?
杜月笙这个人,对于中国所有的混混而言,都是祖师爷般的传奇!
杜月笙,四岁时便无父无母,但是自小聪明,眉眼通挑。十四岁时,拜青帮陈世昌为老头子。后进入时为青帮上海龙头的黄金荣公馆,得到黄金荣的信任,负责经营法租界的赌场“公兴俱乐部”。后杜月笙纠合同伙,勾结军阀,贩卖各种违禁品。
一九二五年,杜月笙成立三鑫公司,垄断了法租界违禁品提运,各种违禁品生意做遍全世界!在南京政府成立后,杜月笙担任了陆海空总司令部顾问,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和行政院参议。社会地位名望,大幅度提高。
一九二七年九月,杜月笙出任法租界公董局临时华董顾问。而后成为公董局华董。而这,已经是华人在法租界最高的位置。此时,杜月笙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在上海滩根深蒂固的黄金荣!
同年,杜月笙创办中汇银行,涉足上海金融业。聘请结交金融界知名人士,此后便财源滚滚!
上海人言——城南小杜九尺天!便是说杜月笙此时在上海几乎一言九鼎的地位!
而杜月笙取得这一切的基础,就是——青帮!
青帮源起于清朝,与漕运和码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多流传于江南,而后来上海滩开埠,海运兴起,青帮亦顺应形势,进入上海的各行各业。
而这些青帮的人来自五湖四海,而五湖四海的人在上海又以同乡会的形式抱成一团,相互扶持。最初的戒律,也是救济老弱饥寒,鳏寡孤独。极尽了中国人情社会与关系社会的力量。而同乡,便是每个人都必然有的关系!
所以,青帮中人又与各地的同乡会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这种关系最坚固的还是师徒关系,往往同乡会中的新人,都会拜已经加入青帮的年长同乡为师。而这些年长的同乡也愿意收这些年轻人为徒,传承香火。
但是,所有的组织中,能混到金字塔顶尖的人毕竟是少数。如同杜月笙黄金荣一般的人毕竟极少,大多数人加入青帮,不过是为了多一层依仗而已。而这些底层的青帮帮众,都有各自的工作。码头工人、黄包车夫、小商小贩,诸如此类,各不相同。不过是些挣扎求生的劳苦大众。
这些劳苦大众虽然不起眼,但是聚集起来力量非凡!近代有太多名人看到了其中的力量,所以,无论各自出身,纷纷拜入青帮门下。其中除了黄金荣和杜月笙,还有陈其美,还有蒋中正!
今日与余生收养的孩童们起争执的,便是某处同乡会中,几个来上海求生的难民的子弟。这个同乡会中,有一人拜了杜月笙当老头子,也算是有点小势力,便为自己同乡的几个难民子弟谋了个报童的差事。每天挣一点饭钱。
然而,余生给几个孩童的包装一出,生意纷纷被抢走。几个报童连自己的饭钱都挣不出来,那几个难民更是跑到那个杜月笙弟子的面前痛哭流涕。
江湖中人最重要的便是颜面,颜面没了,到哪都低人一头,以后简直就是没法混了!那个杜月笙的弟子听说自己给几个孩童安排的差事都能被搅黄了,觉得这是红果果的打“九尺天”弟子的脸啊!
不过对方都是些连十二岁不到的孩子,看穿着也是有点小背景的。所以,杀人放火是暂时不做的,但是捣乱一下,撕两张报纸,抽几个小屁孩几巴掌则完全没有问题!
却不料,这几个孩童有少年们轮番跟着,看到有人闹事,两边都心中不平,话不投机,自然大打出手!
法租界的巡捕房知道两边都有关系,又不能任由两边在街上大打出手。便只能将两边的人都留在巡捕房中,然后让两边私下达成一个协议,才好息事宁人。
余生一路上把事情想得通透,便让夜无光去请来张善琨。张善琨是黄金荣的弟子,也是青帮中人。两边自然说得上话。并且,黄金荣仍在上海,而杜月笙因为害怕日本人,已经去了香港。虽然影响力仍在,但已人去楼空,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和网络。想来,小杜不会因为几个孩子卖报纸的事情跑来上海一趟。
余生到了法国巡捕房,张善琨也和夜无光紧赶着到了。这个杜月笙的弟子名气不大,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姓王,江湖诨号王二虎。与张善琨经过青帮特殊的确认身份仪式盘道条口后,才各施一礼,寒暄片刻。只是这盘道条口的手势和暗语极为隐晦艰涩,余生根本看不懂。
尔后,王二虎对余生拱手道:“这件事情,余先生怎么说?”
余生道:“前几日,余某人对上海的码头还并不了解。今日算是见识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吃饭,那么,不如合作如何?”
王二虎与人讲数(谈判),从来没有人一上来就谈合作的,有些疑惑道:“余先生打算如何合作?”
“很简单,让你手下的这些孩子也这么卖报!衣服自己准备,怎么唱歌怎么叫卖我来教!在公平的前提下,哪边先卖出报纸,算是哪边的运气如何?如果合作得当,这些孩子们挣得会远比现在多!”
王二虎自然知道余生的名声和背景,而张善琨又是黄金荣的弟子,同为青帮中人,不得不给面子。想来这个提议,也足以在同乡会和帮会中挣回面子了。便点头同意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也不多寒暄,便即领着自己手下的几个孩童离开。
余生从巡捕房中接出十八个孩童和刘君松、常不已两人,检视一番,发现除了刘君松和常不已两人有些鼻青脸肿外,其他孩童都没怎么受伤。便带着几个孩童回家。
回到家中,刘君松和常不已两人自责不已,十八个孩童也有些垂头丧气。今日报馆派下来的报纸在打斗中都被撕碎了,这些钱便要自己出。这些赔出去的钱,基本上等于前几日利润的总和了。
其余几个少年,包括青小艺在内也愤懑不已。
吃过晚饭后,余生把众人众人召集起来。对众人道:“今天的事情,是一个教训,更是一个警醒。上海滩卧虎藏龙,我们以后要低调行事,这一次大家包括我在内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另外,我打算教大家些功夫,以后如果被人欺负,还有点反抗的力量。不至于束手就擒!”
众少年和孩童们惊讶:“余大哥(余先生)还会功夫!”
余生一笑,也不辩解。拿过一段从仓库中翻出来的别墅装修时剩下的自来水钢管。然后双手一叫劲,把铁管扭成一个漂亮的麻花。然后,周围一片寂静。
惊讶片刻后,季阳才咽了一下唾沫,问道:“余大哥,这是什么功夫?”
“洪拳!你们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