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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许岚收到信,才知道许家竟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不禁微微一惊,暗暗庆幸这件事没有牵扯到娘亲和先霖的身上。再想到自己派去保护秦氏的慧珠,不由心火暗生。慧珠这个鬼魂整日混在许家,初晴的异状她没有理由没发现,之前孝哥儿出生的时候自己去了一趟许家,她却没有趁这次机会将事情告诉自己。她被下了主仆符,欺上瞒下倒不至于,只怕是太过于自负了。
这初晴是归雁居的人,如果不是钱氏正好有“如醉”这个利器在,娘亲就危险了,最起码失察之罪是少不了的。娘亲是便宜老爹的小妾之一,作为地位日益升高的许先霖的生母,如果被初晴诬陷,她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很有可能这祸首就会赖到她的头上。保护娘亲就是自己交给慧珠的任务,如果是这样子保护,慧珠这个保镖岂不是形同虚设?
既然做错事,惩罚自然是要的,许岚决定接下来半年不会再给慧珠任何一颗灵石,如果她还敢这么疏忽大意,她不介意用点修真界的秘术让她好好承受一下烙印在灵魂的痛楚。
这封信也给了许岚另一个信号,老夫人的确实兑现她的诺言,好好照顾娘亲和先霖。许岚心里是高兴的,她做这些事情除了为自己,也就是为了娘亲和先霖,看到他们在许家平平安安,她就放心了。
又过了两日,许先霁即将随军抵京的消息传回京城,许家上下顿时喜气洋洋的,若不是老夫人下令不准大肆庆祝,只怕此刻已经开始披红挂彩装扮起许府来了。
许岚自然也收到消息。许先霁打了胜仗回来,荣耀加身,升官进爵很有可能,不过便宜老爹等人都是谨慎的人,大办庆功宴这种事应该不会做,最多是准备一场丰盛的家宴就完了。
“主子,这一次李姨娘罪行暴露,二少爷回来了肯定要好好整治她不可!”雪玲幸灾乐祸道。李氏这种心肠狠毒的女人,她的下场越惨,雪玲就会越高兴,多余的同情根本不会有。
许岚摇了摇头,笑了一下,“你啊,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你别忘了还有三哥在呢,二哥如果把李氏整得太狠了,三哥就会怨恨二哥了。”
雪玲皱起鼻子,撇了撇嘴道:“李姨娘谋害的可是二少奶奶和孝少爷,奴婢可不相信二少爷会这么有大的肚量!”
“惩罚当然有,但估计是父亲出面,二哥不会去做,就算做也不会是现在。”其实她还少说了一点,即便许先霁看在许先震的面子上对李姨娘网开一面,许先震将来如果做了对不起许家的事情,绝对会成为弃子,到时候就是算总账的时候。许岚在许家待的这些年没见过几次许先震,每次见他,总觉得他整个人阴冷冷的,仿佛隐藏着许多阴暗的心思。虽然目前为止他还老老实实的,没惹出什么事,但以他现在的处境,真的不能保证他以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雪玲点了点头,她是忘了,世家大族里的人但凡有什么举动都是有深意的,走一步想三步,二少爷的确很有可能如主子所说,不会出面。
过了两日,大军抵达京城,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军队依然驻扎在边疆,但返京的大军依然是浩浩荡荡的,整个队伍延续好几里之长。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指着那些满身男子气概的兵士们品头论足,好不热闹。那些被人围观的兵士基本上一脸笑容,极为自豪的样子,但还有不少兵士面无表情,有的甚至露出哀伤的表情,一点喜气都没有,这部分人估计是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亲身体验过战争带给他们的切身伤痛吧。
这一次大军返京,皇上龙颜大悦,亲身迎接大军回来,而风衍是三王爷,自然也和其他两个皇子一块参与这次活动。
大军中不乏太子和二皇子的人,虽然这一次最大的功臣是出身许家的许先霁,但他们的人在这次战役中也立下了大大小小的功绩。他们二人争皇位正起劲,这种增强自身实力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次迎回大军,他们就各自起了心思,等待皇上论功行赏的时刻到来。
看着站在一旁悠闲自得的风衍,二皇子风永皓不禁冷笑了一声。自从这个三弟抢走符合自己心意的女人,他就跟许家扯上了关系,不过看他娶了那个女人后,还是一副无意权势的样子,估计只是单纯看上了许家那个女人,但自己心里总是不怎么踏实,总感觉这个弟弟不会甘心这样默默无闻下去。
眼中恨意一闪,风永皓笑道:“三弟,此战的大功臣许先霁是你那侧妃的哥哥吧?”
风衍点了点头,脸上浮起虚伪的笑容:“正是,不过弟弟那个侧妃嫁过来之前在许家不过是个庶出的,许将军是嫡子,与小弟那侧妃的感情并不是很深。”
“不见得吧?”风永皓双眉一挑,眼中发出阴鸷的目光,“二哥可听说你那侧妃原来在许家混得风生水起的,就连许家老太君也很看重她。你可是捡了大便宜!”
听到他这种嫉恨的话语,风衍心底不禁觉得好笑,兰儿嫁给自己,风永皓估计恨不得吃了他不可,脸上故意露出怒色:“二哥,弟弟的侧妃再怎么好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风永皓被这句话一堵,火气顿时就冒上来了,不过他还记得他那个当太子的哥哥还站在一旁,斜眼望去,果然见这厮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很显然听清了他们刚才的对话。风永皓心头更是暗火熊熊,脸上却强力忍了下来,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咬着牙说道:“三弟,你多心了,二哥不过是在称赞你那侧妃罢了!”
“那弟弟就谢过二哥的称赞了,不过呢,兰儿无论是好是坏都是弟弟的侧妃,这个身份永远也不会变,所以她怎么样就无须二哥关心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风衍自然是有火气的,正好在外他需要保持这种莽撞易怒的形象,借此他将心中的怒气表露出来。
“你!”见自己说了软话风衍还是不依不挠的,风永皓不禁心火难平,脸上不免露出几分狰狞,“你有种!”
风衍懒洋洋地回道:“好说……”
这话不由让风永皓听着牙根子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自己所谓的三弟狠狠地揍一顿,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原来站在不远处的太子风志扬走了过来。
“二弟、三弟,你们在聊什么呢?”风志扬一脸微笑,脸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装腔作势!风永皓心里讽刺道。装给谁看,以为大家都这么傻,轻易被他这副样子骗到?风永皓和风志扬这个大哥的矛盾已经摆到台面上,他自然是不会给这个大哥什么好脸色的,不耐烦地回道:“没说什么!”
听到这句不客气的话,风志扬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又露出了笑容,仿佛一点没被这句话气到的样子,转了话头说道:“等会大军进城,咱们可得好好和许家的二小子好好聊聊,说起来他不仅是咱们的亲家之一的,还算得上本宫的同窗呢。”
风志扬正式在朝中担任重职之前,曾在国子监进修过,说与同在国子监念书的许先霁是同窗并不怎么奇怪。
风永皓笑了一声:“要去你去,小弟不学无术,哪像大哥才学过人,国子监那么多从小念书的监生都比不上你,小弟去了,岂不是让许先霁那小子笑话?”
他的才学是比不上风志扬,不过说不学无术倒不致于,毕竟也是从小接受太傅的教育,不可能差到哪去。
风衍在一旁看着,彻底没了兴致,他这两个哥哥一碰到一块,就像是天雷遇到地火,嘴上较劲是免不了的,背地里更是互相仇视,为了削弱对方的势力,各种阴狠招数全都使出来了。这种局面只会让他觉得好笑,难道他们就没想过父皇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兄弟相残的局面?估计早就被权势蒙蔽了双眼,一个个自以为聪明,其实都是糊涂虫。
风志扬本想提一下许先霁,让风永皓对风衍起戒心,没想到这风永皓直接忽略第一句,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最后一句话上。这不禁让风志扬暗暗生恼,他这个二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装糊涂,这种离间的话应该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有很大影响才对。
大军终于到了,统帅李震带着一众将领在皇上面前跪下,恭敬地行了个礼。皇上看到众人虽然风尘仆仆,但精气神看着都很足,不禁点了点头,双手一伸,笑道:“众位将士辛苦啦,快快请起!”
皇上跟李震寒暄了几句,这才将视线放到站在不远处的许先霁身上,笑呵呵道:“这位就是许小将军吧?”
李震爽朗的声音响起来,笑呵呵道:“正是,此次我军得胜多亏许将军的情报,我军才能无往不利,一举歼灭了敌军的主力。皇上,微臣得恭喜您又得一名猛将啦!”
之前许先霁消失后,风国大军遭受重创,李震正是焦头烂额,没想到许先霁被救后带回了极为重要的情报,正是靠着这些情报,风军才一改往日颓势,将失掉的国土重新夺了回来。虽然功臣主要是许先霁,但李震是统帅,大战得胜他的功劳自然是最大的,许先霁在他眼里就是个福星,故而对于许先霁,他只有喜爱,根本就没有嫉贤妒能之类的心思。
看着身材挺拔,腰杆挺得笔直的许先霁,皇上不由眼前一亮,脸上同时露出了满意之色,笑道:“许都尉,这一次你做得好!朕必定大大地奖赏你!”
许先霁淡然一笑,恭敬地回道:“为陛下尽忠是微臣的职责,微臣不敢居功!”
“哎!”皇上摇了摇头,对他的谦虚很是欣赏,又对李震说道,“李将军,朕已为众爱卿备好庆功宴,快随朕进城!”
李震道:“微臣遵命!”
皇上一脸笑容,亲热地拉着李震的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许崇德和许先霆作为朝之重臣,自然也参加了庆功宴。看着众星拱月,俨然京城新晋热门人物的许先霁,许崇德二人不禁满心欢喜,为他自豪不已。
当着众臣,他们也不好和许先霁交谈,只好将心中一堆的话压下,等到许先霁回到许家才做打算。
回到许家,老夫人早已带着大大小小迎在外面,看着健健康康的许先霁,不禁热泪盈眶。
许先霁看自家老祖母这么激动,想到这一年来在军中的岁月,心底不由一热,跪在老夫人面前,哽咽道:“祖母大人在上,孙儿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老夫人拉起许先霁,将他看了又看,这才放心下来,“婉儿替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快去看看吧!”
许先霁虽然在军营,但苏婉儿生子的事他是知道的,李氏谋害他的妻子和孩儿的事情他也知道,心中不是没有恨,只是他明白,许家正处于关键时期,任何的小事情都有可能影响到大局,不得不小心行事。他决定将这件事交给许崇德处理,他相信,他的父亲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先去见了苏婉儿和孝哥儿,孝哥儿只出生了几天,但却一点不像普通孩子那样红红皱皱的样子,白皙柔嫩,一双眼睛已经睁开了,亮晶晶的,看到自己,握成拳的小手还想使劲地往自己的方向扒拉,就像是年画上的小金童,可爱不已。
许先霁一看就喜欢上了,他们家这两个第三代的孩子都长得很特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道真的是许家的风水好?要不就是遇到了贵人,这贵人无非就是他那庶出的四妹许凝霏了。
许先霁打量了苏婉儿一眼,见她气色还不错,点头道:“婉儿辛苦了!”
苏婉儿此时是满心的激动,感觉这些日子以来的等待也值了,眼角带泪:“夫君,婉儿不觉得辛苦!”
看着满身风尘,略显邋遢的许先霁,苏婉儿正想显显贤惠,强撑着没出月子的身子服侍许先霁洗漱,却不想忽然听许先霁说道:“前阵子的事,你和大嫂之间的关系没出什么问题吧?”
苏婉儿身子僵了僵,立刻恢复如常,笑道:“没什么,妾身和大嫂的关系好着呢!”
“是吗?”许先霁审视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点了点头,“最好是这样。”
“当然了!”苏婉儿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笑容并不是那么自然,“夫君一直以来的交代妾身是铭记于心的。”
“嗯!”许先霁朝着怀里的孝哥儿搞怪地笑了笑,惹的孝哥儿依依呀呀的笑起来。许先霁一边笑,小边小心地将襁褓放回摇篮里,脸一转,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变得严肃起来,他对苏婉儿说道,“女人就该守本分,不该要的东西就别伸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婉儿藏在袖子中的拳头不着痕迹地捏了捏,随即笑道:“妾身明白……”
“好!我先看母亲去了。你今夜不用等我了,自己先休息吧!”
“是……妾身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