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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自从慕郗城看破时汕是因为异样依赖,才离不开纯净水以后,他管教她说,“阿汕,你必须戒了这个不好的习惯。”
听过戒烟、戒酒的,还从没有听过‘戒水’的。
其实,也不是戒水,是戒掉过度非正常饮用水。
今天晚上睡觉前,时汕又去倒水。
她却发现,原本卧室的玻璃冷水壶已经不在了。
慕郗城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手里握着她常用的那支钢笔,在给几份带回家的文件签字。
瞥到她站在茶几前一会儿,很快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单手支颔,他握着钢笔,用钢笔笔尖指像床头柜的位置。
时汕顺着指向看过去,看到一杯已经倒好的纯净水,却只有一杯。
右手撑在下巴上,慕郗城继续用左手签字,知道时汕已经又在喝水。
蹙了眉,慕郗城说,“喝那么多,迟早水中毒。”
正在喝水的时汕,被他恶毒的话呛到,掩着嘴唇,轻咳了大半天都没缓回来。
这个男人,总喜欢猝不及防的诅咒人,时汕无奈。
喝多水会中毒?
要是一般人都觉得这话是鬼扯,但时汕是学医的,自然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
水中毒,医学名词。
一指机体摄入或输入水过多,以致水在体内滞留,引起血液渗透压下降和循环血量增多,出现头晕眼花、心跳加快等症状,严重的还会危及生命。
这种症状,一般正常人出现水中毒的现象十足罕见,可时汕不一样,心理依赖者对水的需求量大。
刚才在晚餐的餐桌上,慕郗城就留意到她就一直在喝水。
一点不比嗜烟、嗜酒的人上瘾程度低,只要内心不平静,时汕饮水已经到了一种心理扭曲的状态。像是中了毒瘾。
而导致她如此异样的,不过是在晚餐前从陆家打给她私人手机的一通电话。
她接了以后,就一直开始焦躁不安了。
于是,慕郗城得出结论:时汕反常,完全因为失踪的陆时逸。
4个小时以前的邹家晚餐。
邹婷醉得不省人事,一直到被送回房间都在哭;
时汕有心事焦虑,筷子几乎没动,却一直不停地喝水;
慕郗城看在眼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餐桌上,陈屹舒觉得不对劲,体谅时汕,夹了一个蒸饺在她碗里。
“阿汕,多吃一点,喝水哪能喝饱?”
时汕心不在焉,竟然对陈屹舒的话也没当即反应过来。
“啪!”地一声,筷子几乎是摔在桌面上的,慕郗城刻薄道,“姑妈,您吃您的,少吃两口饿不死她。”
这火气来得十足的怪异,即便慕郗城说话的时候是在对陈屹舒浅笑,可,陈屹舒就是觉得郗城生气了。
而,时汕这孩子心事重重的,让人看了更担心。
直到用过晚餐,回了卧室的现在,时汕又不自觉得找水喝,慕郗城却恶劣地嘲讽她‘水中毒’。
而且越说越变本加厉,一边给文件签字,他一边说,“喝那么多水,对肾脏有负担,你要因为水中毒出意外,我年纪轻轻的可不愿意做鳏夫。”
将水杯放在一边,时汕是真的被慕郗城的这句话气到了。
鳏夫:丧妻不娶的男人。
这人嘴太毒了,隐晦曲折诅咒她水中毒就罢了,还要诅咒她出意外英年早逝?
不喝就不喝,时汕说不过他,黑着脸甩了拖鞋直接上牀。
被子拉高,本就因为陆时逸下落不明心烦,现在又被这个男人添堵。
愤恼下,她在薄被下的一片黑暗里,气得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和陈渔一样,时汕有个毛病,每一次真的生气了就彻底不再理人。
冷战,不论对方怎样就是不出声,不理人。
将几份文件签署完,慕郗城冷睨着牀上薄被下的那一团,瞬间又气又想笑。
不理他?
好。
那就一句话也别说,看谁最先撑不住。
年少世故,以前陈家陈屹年总说:郗城十岁的时候就和一个大人一样,甚至比他这个大人还成熟镇定。
但就是这样的慕郗城,只要碰到时汕,就不再是他了。
比如现在,赌气是不成熟的小孩子才会干的事儿。
可慕郗城和姜时汕,一个29岁,一个24岁,和少年少女一样,闹别扭。
换了睡衣,慕郗城上牀将卧室里的一盏台灯关了,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两个人起初都背对背躺着,同牀异梦?
不可能。
赌气任由谁都睡不着觉,于是,慕郗城想: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牀上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于是,他一把扯开时汕的被子,在她猝不及防中被搂进了他的怀里。
原本有些愤懑的时汕,错愕了一下,就算这样被他抱着,她也没有丝毫反应。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根本就没完。
黑暗中,带着薄茧的长指开始解她扣子了,顺着居家服的领口向下解,时汕羞赫,伸手急忙按住了他的手。
直到他的两只手都被她阻止握住,他倒是也不在意,薄唇勾起弧度,直接压在她身上用牙咬开她胸前的扣子。
这个动作情.色的味道太浓重,时汕终于受不了,羞赫地怒愕,“慕郗城,你流.氓!”
慕郗城瞬间眼神里染上笑意,语气却依旧冷淡。
“你不是不和我说话吗?”一天下来,她和他说话也没超过十句。
时汕气得咬牙。
俯下身,他在她胸口吻了一下后,又轻咬了一口。
时汕脸上顿时灼烧了起来,黑暗中,看她瞪着他,慕郗城道,“不服气我咬你?那你咬回来就是了。”
太恶劣了,这个男人。
时汕恼了,手指扣在他睡衣裸露的手臂上,指甲瞬时抓出了一道一道血痕。
感觉到手臂上的痛感,慕郗城也不介意,俯下身继续舐咬她白嫩的脖子,用了技巧,让时汕瞬间软了身子,手指用不上力气。
只能任由他在她身上恣意妄为,绵长的吻,被强势夺去呼吸的之前,时汕听到慕郗城在她耳边说得是,“你真是非要要气死我。”
她气他?
明明就是他——
时汕来不及想明白,他湿热的舌就侵入进了她的嘴里。
湿热的吻,侵入,吮吸和攻占,呼吸灼热,滚烫异常,时汕被他吻得头晕目眩,挣不开只好一下一下地用手捶打着他的肩膀。
就这么一吻结束,时汕也完全没有了力气靠在慕郗城的怀里。
他撩开她耳侧濡湿的发丝,说,“阿汕,我和你说话你怎么总不长记性。”
时汕反问,“那,你对谁说话每次都那么不正经吗?”
不正经?
慕郗城搂着她,笑她保守不懂男女情趣。
时汕被他笑恼了,一口咬在他搂着她的手臂上。
这天晚上,直到后来好半天,慕郗城才真的将时汕给哄睡着。
而他抱着她,却因为陆家给她的一通电话,没了睡意,甚至有些焦躁。
陆时逸的下落,他没死。
如果时汕知道了,她到底会怎么反应?
眼神瞬间阴郁,半夜,他坐起来看着时汕留在牀头的手机去了浴室。
浴室的灯打开,慕郗城将她手机里的SIM和内存卡抽出来,直接丢进盥洗池,再打开水龙头冲进了下水道。
省得多事的人再给她打电话。
丢了她的SIM卡和内存,慕郗城在浴室点了一支烟,继续把她的手机开机,看到一些手机本身内存留下的东西。
相册里,是时汕和陆时逸在法国的日常照。
深吸了一口烟,慕郗城一张一张看过去,越看脸色越差。
怎么这么多照片?
眉心紧拧,他选中后按下删除键,将里面的照片删了个干干净净。
关了浴室的灯,将时汕的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慕郗城上牀揽着她才慢慢陷入沉睡。
——
凌晨,时汕因为口渴醒了,这次是真的口渴想喝水,不是强迫自己。
可卧室里的冷水壶,早就被慕郗城丢到了楼下。
为了身体着想,他要控制她的饮水,减少非正常饮水的次数。
别无它法,时汕只好下楼去找水喝。
每一次醒过来,慕郗城都不在牀上已经是常态,见怪不怪,时汕只身下楼。
一楼,复古石英钟滴滴答答走着,指针指向5,才凌晨五点。
阴天,天蒙蒙的,没开灯的客厅里更昏暗一片。
时汕摸索着下楼,却在转过楼梯口,看到此时的昏暗的客厅里正比肩坐着两个人。
慕郗城,还有邹婷。
凌晨5点不睡觉,坐在一片黑暗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