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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岩坐直了身子,答道:“我正在车上。。。好像在四环一带,正在走蜀川路。文局长,请问有什么指示?”
文修之没有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你过来我们这边一趟吧,有点情况——哦,给你开车的,是小包吧?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地址。”
许岩把电话给了包中尉,后者缓缓把车停靠在了道边,开始接听电话。许岩也不知道文修之对包中尉说了什么,只听到后者很简单地答了几个字:“好的,明白了。。。我知道那个地方。。。我马上就去。”
然后,他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回过头一脸无辜地望着许岩,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少校,文局长说。。。”
许岩把身子往座位上一靠,有气无力地说:“小包,不用说了,我们快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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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岩一行人的车子在京城的车海中挣扎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抵达了文修之所说的地址。
许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路。这是个表面看着很平常的居民小区,小区门口挂着嘉善小区的门牌,在小区门口的街道上,到处停满了警车。
小区门口设有保安岗的值班室,几个警察正在那对小区的保安询问着,另外还有两个警察手上拿着照片,在小区门口目光炯炯地盯着进出的行人。显然是正在找人。
朱佑香留在了车上,许岩带着小包进来,守在小区门口的两个警察瞅了他们一眼。包辉穿着一身警服,警察打量了下,倒也没拦他们,倒是小包主动找他们问话:“嗨,师兄,是这小区出事了吗?现场在几栋啊?”
两个警察打量了一眼小包和许岩,用一口京城口音问道:“师兄。有点面生啊——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啊?”
小包很自然地说:“我们是部里反恐的,听说出了事。上头让我们来看看。”
“哦,原来是部里的,没想到把你们都给惊动了——是小区d栋那边出了事。领导们都在那边,你顺着小区的主干道一直走。过去就看到了。”
“哦,原来这样啊,谢了啊师兄!走吧,头儿,我们过去吧。”
许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含糊地点点头,径直往里面走进去。
这是个很大的居民小区,一眼望过去,并排立着十几栋住宅公寓。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在那些一排排的公寓楼之间,有着绿树和花圃园区。在草丛和花圃之间,聚着三三两两的小区居民。一个个低声地窃窃私语着——多数是些老头和老太太,因为年轻人还在上班没回来,所以这时候,小区里也只剩下他们了。他们用好奇的眼神望着小区里走来走去的警察们。
看着许岩和包中尉俩人一个穿着便装一个穿着警服,老人们便以为他们也是来现场勘察的警察,或许是因为看着许岩的面相比较善。还没走几步呢,两个老太太便从道边蹿了出来拦住了许岩和包中尉。她们一脸紧张兮兮地问道:“哎,这位小民警同志,问个事啊——是不是d栋402房的那家人出事了?”
被问到的两名“警察同志”对视一眼,最后,显然包中尉对这些事情的应对经验更丰富一些,他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妈,我们也是刚到的,不清楚情况——您老是住这片的,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两个老太太仿佛早就等着这一问了,包中尉话音刚落,她们立即就争先恐后地说了:“警察同志,我们早发现不对了——402那户人啊,可是有两三天没人见到他们出来了!”
“就是!听说那家的男主人是在外企上班的,还是个白领经理啥的,平时都是早早就出门上班,提着个包,开着自家的小车送小孩去读书——可这几天,我们早上跳舞时候,可一直没看到他出来了。”
“他家那小孩,也是个熊孩子,很没有教养的,平时老喜欢破坏小区里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上次还把花圃边的公共桌椅给弄坏了,物业跟他家说几次了,可他爹妈总也不管管!太不像话了!”
“还有402那老婆啊,平时穿得花花绿绿的,一身都是名牌,平时也不干什么正经事,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钱,整日里就跟一些不三不四社会上的来往,整日里就是打麻将赌钱什么的——他家整日里传出麻将声,有时候晚上也不停,物业上门去说他们也不听,周围的邻居们都很有意见呢!不过这两天,我们也没听过有麻将的声音了。”
“民警同志,他家可是出什么事了啊?是不是发了什么大案子——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这事一定小不了吧?”
许岩嘴里含糊地“嗯嗯”有声,因为他也是刚刚到这里,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两个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还要继续说,许岩向包中尉使个眼色,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很干脆利索地说道:“好的,两位大姐啊,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要赶到领导那边去——你们能帮我们带个路吗?去d栋402,该要怎么走呢?”
两位老太太很热心地帮许岩他们指路,还主动表示,愿意带许岩过去,但许岩还是拒绝了——这些老太太们热情有余,助事不足,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她们给摆脱了,怎可能又被她们给纠缠上?
在d栋楼下的花圃前,许岩见到了文修之。便服的文修之站在楼梯口的花圃前,跟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在说话,像是在商量什么。文修之的表情有点悻悻的。像是被谁惹生气了。
而在他们跟前的楼梯上,很多警察和白大褂正在进进出出。看着文修之好像很忙,许岩也不好上去打扰他。他和包中尉站在几步开外望着文修之,看着这位四局的局长好像有点气急败坏。然后,在跟文修之对话的人中,许岩又看到了一个熟人,却是南城区公安局的齐副局长,他同样气鼓鼓地瞪着看文修之,俩人像是斗公鸡一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看着现场气氛紧张。许岩也不敢贸然走过去。他想了一下,还是摸出手机拨了一下文修之的电话。文修之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喂,许岩啊,你到了吗?”
“文局长,我已经到了。就在你左边二十米外——我方便过去吗?”
文修之转头望了过来,看到了许岩和包中尉,他挂了手机,转身朝许岩大步地走过来,有点焦急地问:“你们怎么才过来呢?”
“路上有点堵车。。。”
“哦——”文修之顿了一下,他显然也是明白京城的交通情况的:“那,许岩,你先跟我上去看看现场吧。”
许岩跟着他快步上楼,但没走几步。文修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问许岩:“许岩。你晕不晕血?”
许岩没反应过来:“晕。。。晕什么?晕血?”
文修之有点不耐烦地说:“就是说,你平时看不到血,怕不怕?打针时候见到血,你怕不怕?有没有头晕恶心什么的?”
“好像。。。还好吧,平时我见过血,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文修之松了口气:“许岩你不怕血。那就好!现在的新人类,真的有点不靠谱。象上次新分来的那个特工,看着身体也很壮实的,结果一见血就晕,见了血就倒,根本没办法做事,后来只能安排他回去当文职了。许岩你不怕血,那就很好了——呃,等下现场情况有点惨烈,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啊。”
听着文修之一路絮絮叨叨的啰嗦着,许岩听得暗暗心惊——文修之要这么郑重其事地强调“心理准备”,那,现场的情形到底惨烈到什么地步了?想到就要面临一幕血淋淋的惨烈情景,许岩不禁心下暗暗打战,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我不怕!
恰在这时候,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警察从楼上冲了下来,脸色煞白地在楼梯口那边扶着墙大吐特吐起来,大口大口地呕吐着,许岩看得暗暗心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是两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也从楼上跑下来,扶着墙大呕特呕,吐得一片狼藉,脸色惨白。
看着这些前辈的惨剧,许岩强打起来的勇气立即被吓得烟消雾散,他站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们。
文修之走了两步,却发现许岩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许岩:“怎么了?许岩,你愣在那边干什么?快跟上来啊!”
许岩犹豫再三,最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信心,能比这些一线刑警和医护人员具备更强的心理素质。他停住了脚步,尴尬地冲文修之干笑两声:“这个。。。呵呵,文局长,我也不是刑侦专业的,就不上去看那个现场了,有什么情况,麻烦您跟我说下就是了——或者看下法医或者刑侦的勘探报告也行。”
文修之错愕地看着许岩,哭笑不得——看着他无奈的表情,看着他那锁着的浓眉,许岩仿佛能听到文修之心里的咆哮:“草泥马的,老子找来的是个什么样的废材奇葩啊!”
文修之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许岩,我跟你简单地说下情况。你跟我过来吧。”
文修之把许岩叫到了大楼前一个偏僻的花圃旁,四周无人,他压低了声量:“许岩,这消息对外还是封锁的,你要注意保密,不要泄露。”
“文局,到底出什么事了?”
文修之凝重地说:“岩子,你是个活诸葛亮,料事如神,事情真让你给说中了!
按照你昨晚说的法子,昨晚,我们连夜跟市政府和市教委那边联系,今天一早让各个学校排查那些数日没到班也联系不上的学生。当时一共排查出了一千多学生缺席没上学的,但经过学校老师与家长联系,大多数都能联系上,但最后,还是有超过三百多个学生,他们没来上学,也联系不上他们的家长。然后,我们和教育部门、学校合作,又通过各种方式,排除掉了其中的大部分,只剩下百来个始终联络不上的。”
文修之说得平淡,许岩也是听得平淡,却是浑然没有意识到,在这几句看似平凡的话语中隐藏的不平凡之处——在整个京城城区,有近百万的适龄学生。要在短短的一个上午里面,在这百万的学生中找出那失去联系的百来号人,这事情说起来容易,但真要执行起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执行系统,迅速而畅通的沟通渠道,还有敏捷的反应,那是绝不可能的。
文修之回过身,他指着身后的那栋居民公寓楼,说:“这是嘉善小区的d栋402,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叫邓山,他老婆叫谭悦楠,有个小男孩今年十一岁,在南城区第五小学读四年级。从前天下午起,这小孩邓吁廷就没去上学了,因为这家伙经常逃课的,所以他的班主任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给他爸爸邓山打了个电话,但没打通。
因为这小孩很皮,经常逃课,所以他的老师也没怎么在意,就把这事给搁下了。直到今天早上,我们通过市教委发下通知以后,南城区的第五小学才发现,原来这小孩已经三天没上学了,也超过两天联系不上家长了,于是把这个消息当成线索给报到了南城区教委,然后又转到了我们的指挥部那里。。。”
说到这里,文修之恨恨地转身望了一眼身后数步开外的“齐老二”,他恨恨地说:“具体的查探经过,我就不说了,我就跟你说现在的情况吧——我们的侦查员到邓山家后,发现屋子房门紧锁,敲门也不见回应,打屋里电话也没人接,同时,侦查员还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于是,侦查员赶紧想办法找开锁公司弄开了门,然后就发现了凶案的现场。。。”
许岩问道:“一共死了几个人?”
听到这句话,文修之深深地看了许岩一眼,那眼神很是幽怨。他干咳一声,幽幽地说:“死了多少人——这问题,我们的法医现在还没清点完毕,暂时还不能确定。”
“哦——嗯?”
听到这话,许岩真是愣住了足足五秒钟——他实在想不明白,从文修之打电话给自己,然后到自己赶来,这中间起码过了两三个钟头吧?有这么长的时间,现场有那么多的警察和法医,却连现场死了几个人都没搞不清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难道所谓的法医,连小学数学都不懂吗?
许岩诧异地问道:“文局长,您的这话,我不是很明白。死了几个人,数一下尸体不就明白了吗?有多少具尸体就有多少个死者,这不是很容易判断的事吗?”
文修之转过头来看着许岩,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个白痴。
他冷冷地说:“道理是简单,有多少具尸体就有多少个死者,但问题是,我们还没查清到底有多少具尸体——呃,现在,我们只能清点现场到底有多少块尸体,至于要分辨谁是谁,那只怕得请法医借助dna鉴定了。”
望着文修之,许岩足足发呆了几秒钟,他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在明白对方言下之意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气从自己脚底下里陡然冒了出来,文修之那没出口的言下之意,让许岩毛骨悚然,全身发冷。(未完待续)